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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鐘樓上的對弈,戈壁上的馬車!

  第35章 鐘樓上的對弈,戈壁上的馬車!

  臨近申時末!

  大雁塔附近的鐘樓之上,負責撞鐘的僧人,撞向了不知歷經多少風雨的古鐘。


  於鐘樓上,可平視大雁塔,佛寺內的佛塔林立,來往香客絡繹不絕。


  沒有多少朱紫,更多是身著麻衣的尋常百姓。


  黃楊大師與國師李青山的這一場對弈,最終以黃楊大師投子認輸而告終。


  李青山面色蒼白的看向了公主府的方向,說道:「太平道陳玄的那一劍,很是玄妙,不知大師怎麼看?」


  以推演的手段,可以觀出方才陳玄的那一劍,足足有三萬六千種變化。


  春風亭老朝步入了知命境界,可依舊不是陳玄這一劍的對手。


  之前他也從未聽說過太平道,那麼對於陳玄,就不能以常理而度之。


  「阿彌陀佛!」


  黃楊大師宣了聲佛號,手中波動著佛珠,開口道:「我以佛宗神通觀之,方才的那一劍,既滅身亦誅心,看來太平道的這位陳先生,還是留手了。」


  世俗間的知命,本就用了取巧的手段,如何能夠擋得住世外的修行者呢?


  陛下這一次招攬,終究還是失策了,對於世外修行者,只是以禮相待。


  一位道門真修豈是,世俗間的功名利祿可以誘惑。


  黃楊大師更怕太平道陳玄,接了天樞處的差使,因為這樣的一位真修,若是圖謀世俗,必然所謀甚大。


  李青山輕咳幾聲后,說道:「西陵神殿那邊,不遺餘力的為陳玄造勢。」


  「估計又是生了什麼尋釁的陰謀,藉機來插手我唐國之事。」


  他畢竟只是外人,一筆寫不出兩個昊天道。


  朝堂之上很多朱紫,對他並不信任,西陵神殿更是視南門為叛逆。


  往年回西陵的時候,那些師叔師伯,從來都不會給他好臉色。


  每一次他師兄,都要與裁決吵上一架,方才能維持俸祿不減。


  而黃楊大師,卻是與佛宗斷絕了所有的往來,是當今陛下最為信任的修行者之一。


  鐘聲止住,清風穿堂而過。


  黃楊大師平淡的笑道:「樹欲靜而風不止,那夜春風亭一戰,死了很多人。」


  「究其根本,還是因唐王太子之位而起,我唐國素來立賢。」


  「陛下正值春秋鼎盛,可朝堂上的朱紫,已經是蠢蠢欲動。」


  四公主殿下,攜金帳王庭上任可汗嫡子歸來,本身就是極大的籌碼。


  有次籌碼在,加上清河郡先王后的母族,四公主殿下,已經是佔據了優勢。


  李青山愁眉不展,他無奈的說道:「有關此事,陛下已然蓋棺定論,皇子渾園平日行事素來無狀。」


  「可西陵來信,要求南門觀徹查王后之身份,其實我也很想知道,王后究竟是否是魔宗之人。」


  或許魔宗無錯,可天下皆認魔宗有錯,那麼魔宗何來無錯?

  以一國敵天下之事,有那麼幾次就夠了。


  可若是唐國的王位上,坐上了一位有著魔宗血脈的唐王。


  那麼轉瞬之間,人世間烽煙再起,介時國不將國,天下大亂。


  有夫子在,唐國自然可以高枕無憂,可夫子真的能夠一直在嗎?

  黃楊大師神情凝重的說道:「很多人都想知道,但是從來無人知道,可書院沒有質疑,那麼就證明,夫子認同王后的身份。」


  他一個閑人,自然看得明白些,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青山繼續道:「今年長安城裡不太平,死了個鐵匠,又死了個御史,還死了個洞玄境界的劍師。」


  「如今西陵推波助瀾,為太平道陳玄造勢,其心險惡啊!」


  更別提天上的雷霆,還劈死了個洞玄上境的暗侍衛,西陵又在這時來信,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都說是劈死了一個,可實際上是劈死了兩個。


  黃楊大師平靜道:「國師多慮了,依貧僧看太平道那位陳先生,不見得會攪動風雨,書院有後山,後山之上有座二層樓。」


  「太平道陳玄要入書院,實乃自入樊籠,若見夫子其必將拜服。」


  李青山搖頭道:「大師言重了,我師兄顏瑟曾言,太平大道陳玄,已有大機緣,自不會入書院二層樓。」


  他不知那位太平道陳玄有怎樣的大機緣,可那一道雷符,足以說明很多事情。


  黃楊大師笑道:「夫子的修為很高,比很多人都要高。」


  他幼年時,好像見過夫子一面,只是記得不太清晰了。


  「夫子啊!」


  「可夫子的修為,究竟有多高呢?」


  臉色蒼白的李青山,不無感慨的說道。


  黃楊大師起身道:「夫子,久不在人間顯露真身,具體修為無人可知。」


  「只聽說觀主與講經首座昔年聯手,也未能勝夫子分毫。」


  「如今觀主尚在南海漂泊,講經首座不履人間,想來夫子的修為,比二層樓還要高。」


  李青山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書院後山二層樓已經很高了。


  可比二層樓還要高,那究竟該有多高呢?——


  茫茫戈壁上。


  一頭老黃牛,拉著一輛馬車,奔跑在沙礫土石之上。


  駕車的是一位中年書生,腰間別著一卷,古拙破舊的書卷,甚至有幾頁已經缺失。


  牛車內坐著一位身形高大,穿著黑色罩袍的老人,老人是夫子,書院的院長。


  夫子掀開帘子,看向了蒼茫天地,說道:「慢慢啊!」


  「掉頭長安來了位極有意思的人,這一次書院入試,我要親自去主持。」


  「也是時候該告訴世人,我要招收最後一位親傳弟子了。」


  駕著牛車的李慢慢,神色凝重的說道:「那老師您,不去尋找故人了嗎?」


  不知為何李慢慢本能的感覺,老師應該去繼續尋找故人,而不時就此掉頭。


  夫子啞然笑道:「我的確很想找到他們兩個,可是他們兩個一直躲著我。」


  「這讓我很生氣,他們兩個現在想來也不願見我,既然如此那我還不如回去看一看,我的小徒弟。」


  命運的選擇,從那一夜就已然開始。


  他看著那個孩童,在柴房殺死了將軍的兒子。


  看著銹跡斑斑的柴刀,捅入了將軍府管家的胸膛,看著那孩童走出長安。


  如今那孩童長大成人,又回到了長安,回到了故事最開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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