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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氣出,氣出,劍氣橫三丈!

  第8章 氣出,氣出,劍氣橫三丈!

  岷山,北山道口附近。


  密林中飛鳥精氣振翅高飛,如雨亦如瀑的箭矢再起。


  「豎盾。」


  「伏低。」


  短暫急促的喊叫聲響起,剛才還稍顯慌亂的渭城軍卒,依託中心的兩架馬車,形成了車陣。


  那些甲胄俱全的侍衛,手持勁弩射出了弩箭,箭矢交錯間,刺客已然臨近。


  那些蠻子精銳們此刻,卻是揚長避短,用手中的梢弓,將一個個馬匪打扮的刺客射倒在地。


  對於蠻子精銳來說,這些刺客的奔跑速度,遠遠不及草原上的野狼。


  蠻子精銳中,連奔跑的野狼都能射中的神射手,自然不會畏懼這些刺客。


  可從密林中竄出來的刺客越發的多了起來,不斷的有軍卒中箭。


  盾牌並非無所不能,也並非無所不護,總有盾牌護不到的地方。


  陳玄行走在箭雨中,箭矢紛飛間,卻無一根箭矢,能近陳玄身前。


  禹步雖為罡斗科儀之用,但從本質上講,禹步亦為道之所鍾。


  行走間陳玄看到了,躲在一個低矮土坡下的寧缺,當然還有那個背著一把大黑傘的黑瘦小侍女。


  來到盾牌之後陳玄止步,他在神遊太虛一夢,見了一襲白衣,尚未問清楚姓名,便被人驚醒。


  「心中有氣,肺府亦有氣,氣出可矣!」


  陳玄握劍的右手輕輕一抖劍鞘退去,鐵劍有八面,頗具漢劍形制。


  八面漢劍,劍斬八方,此形制式之劍,專為戰場殺伐,而非是豪閥子弟,附庸風雅所用。


  一朝鐵劍在手,陳玄便握住了,胸中滿腔的止戈之意,殺人為止戈,止戈為道,殺伐之道。


  沒過多久,刺客已然與渭城護送的軍卒展開了肉搏。


  對於冷兵器戰鬥而言,肉搏往往意味著血勇的比拼,勇盡則敗之。


  雖然渭城軍卒作為邊軍,但在這樣的比拼中,還是落了下風,刺客三人一組,手中兵器也算鋒銳。


  就連護衛在那輛頗為華貴馬車旁,甲胄俱全的侍衛,也是抽出了戰刀,與敵接戰。


  不時有人倒地不起,濃郁的血腥味兒,瀰漫在方圓之間。


  陳玄皺著眉頭,這般場景在之前,他的確不曾親身經歷,至多也就是雙目見之。


  密林之中不時有沉悶的聲音響起,呂清臣不見絲毫動作。


  陳玄清楚呂清臣在等,在等林中那位武道修行者出現,一個正在倒拔參天巨木的武道修行者。


  矮小土坡下,寧缺看著不利的戰局,說道:「桑桑,你要記住我們是好不容易才活下來的,所以我們不能死在這裡。」


  寧缺的臉上不見絲毫波瀾,這樣的殺伐寧缺經歷過很多次,至於是多少次,寧缺斗有些記不清楚了。


  但寧缺一直都記得,一定要活下去,要回到都城去報該報的仇。


  桑桑黑瘦的小臉上,不見絲毫恐懼,她說道:「少爺,我們現在就走嗎?」


  寧缺看向了呂清臣乘坐的那輛馬車,又看了看在箭矢中信步閑庭的陳玄,說道:「再等一等,如果呂大師敗了,我們就走。」


  他是唐人,但他沒有唐人那樣執拗的是非觀。


  「轟隆!」


  參天巨木突兀的從密林中飛出,直接撞向了侍衛們結成的車陣。


  三四丈的巨木,直接將猶如紙糊的盾陣,撞了個稀碎,舉盾的軍卒,口中鮮血止不住的溢出。


  顯然已經是,生還無望!


  那輛有著許多箭矢造成的孔洞的馬車後門,唐國公主李漁,抱著孩童的在侍女的護衛下。


  站到了陳玄身後,李漁的眼神中滿是恐懼,幸虧盾陣距離馬車尚有一段距離,否則她現在已經身首異處。


  陳玄回首看著躲到了自己身後的李漁,心道:果真是個善小聰明的女人,都到了這時候了,還不忘試探於他。


  刺客們自然也注意到了陳玄身後的李漁,得到了死命令的刺客,手持利刃而至。


  密林中竄出的精壯漢子,端著一根巨木,也是砸向了陳玄,方才調息被打斷的呂清臣,心中滿是悔恨。


  但同時呂清臣,又無比的希望奇迹的發生,只是會有奇迹嗎?


  「諸位稍安,貧道請諸位赴死!」


  陳玄持劍於身前,洒脫笑道。


  那是很普通的一劍,初學劍術之人,也能輕鬆斬出那一劍。


  劍術平平無奇,劍意有庶人之劍的果決殺伐。


  陳玄元神清明,天地元氣匯聚於劍身,隨著一陣破風之聲傳來。


  而後須臾間,鐵劍歸還於劍鞘之內,陳玄氣出,氣出,劍氣已出。


  只此一劍,劍氣橫三丈有餘。


  在陳玄劍氣橫貫而過的路上,那三人一組的精銳刺客,眼神中滿是恐懼,但面對著避無可避的劍氣,自然只能領死。


  來襲的巨木則是被劍氣分作兩半后,無力的掉在地上。


  密林中那精壯漢子,看著這一幕,眼神中也是出現了恐懼,因為這樣的修為境界,遠在他之上。


  精壯的漢子想要離去,可方才調息被打算,再次調息完成的呂清臣,又如何會給這精壯漢子機會。


  隨著一道雪白劍光劃過,這精壯漢子的頭顱,已然落地滾了好幾丈遠。


  矮小土坡下的寧缺,頭一次見到修行者間的戰鬥,也是感到震驚。


  不過這震驚並未打擊到寧缺,反而更加堅定了寧缺要修行的信念。


  呂清臣感受著那尚未完全消散的劍氣,說道:「陳先生這一劍,果真是玄妙非凡。」


  這更加堅定了呂清臣,對於陳玄來歷的猜測,這樣的玄妙手段,以及他看不透的修為境界,又該是誰人弟子呢?

  陳玄泰然自若的說道:「只是求道途中護身之用的小把戲罷了,算不上多玄妙,再者在下也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用劍而已。」


  莊子的庶人之劍,其殺伐果決非凡,用以護身自然是極好。


  但對於他而言,莊子說劍篇,可以為護身手段,可以為神通,但不可謂己身之道。


  棄大道,而護身之用,此非為買櫝還珠。


  呂清臣咳嗽數聲后,說道:「陳先生謙虛了,若非陳先生這一劍驚嚇住了密林中的那位大劍師,恐怕我現在,也已經扛不住了。」


  方才調息被打算,而後再次調息,方才殺了那精壯漢子,他現所剩念力著實不多矣。


  矮小土坡下,寧缺瞬間做出了決定,此地不能再待了。


  陳玄平靜的目光,看向了密林深處走出的中年男子,說道:「道友,你終於還是現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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