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夜月,一行人回了府院,又匆匆吃了些食物,沫沫才跟着大叔回了家。
在路上,一向喜欢没话找话的大叔罕见的沉默了下来,沫沫依旧趴在大叔的肩膀上。
穿过一片树林时,沫沫先忍不住先开了口。
“大叔怎么了?我只是出去学习去,又不是不回来了?”
沫沫说完,那大叔叹了口气,停下脚步,索性坐在地上。
沫沫也吃了一个化形丹,坐在一旁,虽然这东西多吃不好,但过几日就走了,她想多陪陪这个真心待自己的大叔。
两人抬着头,望着黑蒙蒙的天空,只有一个被云彩遮住一半的月亮,和零星几个星星,冷风一吹,有电凄凉。
大叔神色莫名的望着虚空的某处,两人就这样沉默着。
沫沫听着耳边的虫鸣,越发强大的精神力捕捉住围绕自己不去的那一缕凉风。
只听大叔低沉着语气,道:“你的情况,我和大王都知道一些,这一次下山,恐怕就不会回来了,不过,当你累了的时候,依然可以回来,这里仍然是你的家。”
沫沫从大叔的语气中听出了歉意,她暗自琢磨着:“我的事情况?修为无法寸进吗?为何无法回来?”
沫沫本打算问的,大叔站起来,竟是直接走了,无奈,沫沫只能问阿信了。
“阿信,你明白吗?”
“不明白。”
自从她的修为没有寸进后,阿信的话也渐渐少了,有时候都不理会沫沫的。
沫沫觉得,应当是能量不够了,所以阿信才不理她的。
沫沫看着大叔走远了,满追了上去,化成本体,又回到了大叔的肩膀上,尾巴摇啊摇,也能稍微缓解她心里的烦闷。
黑夜被阳光所照亮,沫沫从床上醒来。
还没睁开眼睛,就听见有几个仓促的脚步声传来,那声音有些熟悉,因为经常听到。
待走的近了,沫沫才睁开眼睛,打个懒腰,纵身跳出窗外,身影迎风变大,在那几个家伙转头就要跑的时候,一声吼叫,让他们动弹不得。
“找我什么事?怎么见我就想跑?”吓唬人成功的沫沫,坐了下来,质问着昨天刚刚见到的几人。
平时他们可不敢轻易往沫沫这里来,就是遇见了也是准备好随时被打的姿态。
这狮虎岭上那个小辈不知道,这沫沫老大喜怒无常,情绪不定,他们除了被欺负之后,不然可不会轻来。
被特别关照了三年的那头鹰,非常害怕的走上前几步:“老大要去妖宫进学了,我们特意请老大吃顿饭。”
沫沫胡须动一动,他们打扰自己睡懒觉还没道歉,这又请自己吃饭,是开心自己离开吗?
沫沫怀疑的想着,实在是他们往常太过胆小,大叔又不许自己下山,进来修为也没有寸进,所以平时欺负起他们来,可是沫沫的快乐之一。
一人六个来到一处荒秃的土地,他们捡了些木头,又不知道那里拿来的兔子,几个家伙就烤了起来。
沫沫高大的坐在一旁,看着黑子亮出爪子要分割兔肉,顿时尾巴一动,几道风刃交错的向焦黄的兔肉切去。
这五个小家伙经常轻沫沫吃野餐,以平熄沫沫的不快。
沫沫按照他们喝饭量,给他们切好了肉块,身下的肚子肉,才到了沫沫的面前。
黑子抱着肉啃着,控制着风切肉片吃的沫沫嫌弃的看着黑子,悄悄的做远一些,虽然每回都这样,还是小弟的面子还是有必要维护的。
一顿兔肉吃了半饱,六人又四处转了转,但也没说什么,就是最闹腾的那个,也安安静静的跟着。
沫沫没说什么,只是心里闷闷的,太阳越来越大,沫沫爽快的一笑,道:“又不是不回来了,没我罩着你们了,你们平日里可不能在那么嚣张了。走了。”
叮嘱一句,沫沫虚步一开,直接跑远了。
感觉灵力没了一小半,沫沫才停下来,回头望去的时候,眼里满满的不舍。
这三年里,那五个家伙明明打的过,却装作不敌,让自己给他们报仇。
虽然自己修为无法增长,但精神力一直都在进步啊!
这些他们都不知道,只以为他们的老大无法修行了,总想给他们的老大找些事情做。
说起来,这五个都是对沫沫不服的,最后被沫沫打服气了的。
沫沫没有回住处,而是来到一处湖泊。
这处湖泊乃是至阴之处,里面有一只水鬼。
沫沫停在岸边,轻轻的说:“姨,我要走了,大叔说,我可能永远也回不来了。”
话落,湖泊翻滚,然后里面一个长头发面色慈祥,面容娇美的女子浮出水面,她没有脚,半透明的身体感觉她随时都要消失。
她的腰以下像蛇一般,长长的隐没在水面之下。
沫沫眼眶红红的看着这女子,女子温柔的安慰着:“小沫沫离了家,可不能在如此冲动了,行事要多多考虑后果,还有,说话要婉转些,给别人留些面子才不会和你恼,没必要处处树敌,是吧!出门在外…………”
沫沫就那样听着,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
她那许久不动的修为,也用龟速慢慢增长着,但相对于没有存进来说,已经是天大的喜悦了,可惜,沫沫此时满满的伤感和不舍,暂时还察觉不到。
山大王的府邸,山大王和那少主并肩而立。
山大王感应着冥冥中的气运在翻滚,一丝丝精粹的,没有掺杂因果的气运在一点点消失。
那少主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不一会,他侧头对山大王说:“这就是天启者吗?爹为何非要入局?”
山大王不用闭眼感知,没有他的约束,这些气运被那小家伙吃掉是所要的结果。
听到儿子的问题,山大王抬头看天。
他记得那个战神的话,他会遵守同战神间的决定,狮虎岭没有气运后,所产生的因果有他独自承担就可以,没必要让儿子知道。
所以,山大王非常自恋的说:“当然是要当本家啊!现在交好那天启者,在她尚弱小的时候,给她以庇佑,让她成长,待大劫之时,小家伙能不会护着我们吗?到那时啊!家族史可就由我来编写了。”
那少主听着他老爹洋洋得意的话,无语的撇嘴,转身就走了,不说就不说,非要那这些话敷衍他。
沫沫陪着那个女水鬼到深夜,然后去拜访她那些夜行的朋友们,说会话,走上一走。
第二天,又把她这三年搜集到的一些物件,和一些储存在铃铛里的水果肉干,送给了这三年在大叔不在时,照顾她的叔叔婶婶们。
第三天,沫沫在树枝间跳跃,在树林深处,一个最高的松树上,跳到树的高处,来到一个树洞前,道:“里哥。”
里面没有声音传来,也没有妖出来。
沫沫又道:“里哥,我知道你在。”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传来,没有妖出来,沫沫放出精神力感知着。
然后叹息一声,道:“里哥,我还想上天看一看。”
话落,沫沫感知着里哥动了,犹犹豫豫的往外走。
不多时,一个黑毛苍鹰走出来,那苍鹰满眼沧桑,爪子上的老皮很是僵硬,一看就是上了岁数的老爷爷辈的。
可是,这苍鹰还正值壮年,只是被人夺了金丹,他的身体才一日此一日苍老。
沫沫见苍鹰出来了,高兴不已大叔说过,里哥被废修为,是大叔救回来的,只是里哥太过介怀修为之事,如今常常闭门不出的里哥能犹犹豫豫的走出来,沫沫就很开心了。
沫沫弱小身体,趴在里哥背上,在天上转个几圈,看里哥已经快要没有力气了,才回到里哥家门口。
明天就要走了,沫沫想多陪陪里哥,沫沫知道,自己走了,里哥也会离开狮虎岭,这是以前他就说过的。
可是里哥直接回了洞里面,不给沫沫说话的机会。
当沫沫失落的回了家,大叔已经在坐着了。
沫沫听着大叔的唠叨,看着大叔熟悉得脸庞,这一瞬间,那脸庞好像陌生了,明明都是同一个样子。
沫沫被莫名的情绪牵引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一瞬间,沫沫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无助的哭着。
那冻结了许久的修为,也在增长。
那那金丹几经被沫沫的越来越金,色泽越来越浓郁,犹如珠宝一般。
金的不能再金的金丹一点点的碎裂,如同蛋壳破碎一般。
这三天的不舍伤心的情绪,这三年平凡普通的喜乐,如同一个铸就一个新生命的魂。
还有这狮虎岭最纯粹的没有因果的气运之力,隐没在虚空之上的水行大帝指尖落下那纯碎的混沌之力,两种力量从相互排斥,到平分秋色,再到相互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新生成的崭新的先天生灵之力,为那个新生命铸就根基。
多方合力之下,沫沫周身咔嚓声不断,空间碎了又修复,修复好又再次碎裂。
如此许久,金丹终究是完全破裂了。
沫沫的哭声小了下去,她不停的抽泣着,脑子也渐渐恢复运转。
水行大帝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这真·先天生灵,能不能转化成功,就在此一举了。
这是自从他的术一身死之后,他琢磨的办法,只要升级元婴,然后元婴化神,应当就可以脱离肉体,不用受这碍事的天道影响了。
沫沫感知到丹田内的情况,立刻冷静下来,沟通玉牌。配合着引导灵力自相残杀。
当她体内所有灵力拼杀出一滴灵液后,金丹碎裂也进入了末尾阶段。
灵液进入那个破碎的金丹。
犹如一个新生命诞生所需要的第一口空气一样,元婴已成。
一个小小的娃娃蜷缩在那里,那个面貌既陌生又熟悉,那是在喵星时,她家相册里,她婴幼儿时期的样子。
沫沫正惋惜着没了她幼时的耳朵和尾巴。
只见那小娃娃撅着嘴,腮帮子,沫沫莫名的,就知道那小娃娃在憋死用力。
噗
耳朵尾巴已经就位了,那小娃娃也坐了起来,眼睛灵动的四下看着。
在那耳朵尾巴出来的一刻,狮虎岭的气运,如同拆了顶梁柱的房子一样,坍塌了,然后一点点的消失,星星点点的业力从山林间出现向沫沫这里汇聚而来,在快要接近沫沫住处时,山大王打出一个镜子,顿时无边的业力突然调转方向,被镜子吸引着攻向了山大王。
无边的业力进入了山大王的灵魂里,山大王面目表情的看着虚空,他的修为,在一点点的下降着。
水行大帝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因灵力一空而昏迷的那只黄色小猫,尤其是那小猫带的银色铃铛,大帝板着脸转身离开了,想着怎样和那个跟羽星打仗的黑猫,要一些好处。
此时,山河蒙尘,被迫‘逃生’的少主带着沫沫一路下了狮虎岭。
少主最后看了一眼,埋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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