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5.第454章 給臉不要,非找抽!
第454章 給臉不要,非找抽!
徐慶目光冷冷地掃過那些叫嚷的青年。
心中玩味一笑。
他什麼人沒見過,街上的混子、流氓,以前不是沒打過交道。
就這幾個青年,真不咋地。
算不是是混子,態度要好點。
屬於當流氓不夠格,偏要硬湊的那種。
徐慶朝那為首的道:
「哥們,獎你抽了,沒抽中,那怨不得誰,下次來買糧食再抽,只要我摩托車沒被人抽走,你隨時過來。
今兒,帶你的哥幾個回去吧,哥哥我還要做生意,別添亂!」
徐慶說完,看向那為首青年的目光,朝門外示意。
他不想一大早跟這些小青年起衝突。
犯不上。
他已是過而立之年的人,結了婚,有老婆孩子要養。
心性沉穩,人也成熟。
遇事不會毛毛躁躁的。
不似眼前這幫毛頭小子,成天閑著沒事幹。
他糧站還要做生意,待會去菜市場買菜的大爺大媽們,進來買糧,他和二麻子還得應酬。
沒閑工夫陪這群小青年逗悶子。
也懶得跟他們計較。
趁著現在沒其他人進來,打發走得了。
省的一早鬧出不愉快。
至於怕,那是不可能的。
徐慶十七歲那年,敢一個人單挑街上的一群小混混,將被搶的工人報刊的李峰宏救下。
有武術的底子,從沒慫過誰。
大學深造期間,還曾與同班的老兵嚴國浩切磋過。
怕自是不存在。
要動手的話,他都不用二麻子幫忙,一個人就能撂翻。
只是徐慶覺得這些青年,沒那麼流里流氣,思想覺悟雖然都有待提升,但還有改過自新的機會。
不似那些一天到晚,總在街上瞎混跡,東瞅瞅西瞧瞧,偷個包,訛個人的混子。
充其量是幫衚衕串子罷了。
雖然兩者差別貌似不大。
但本質上還是有所不容同。
如果是街面上的混混,那徐慶絕不會這麼客氣。
另外,開門做生意,要的是和氣生財。
為首的青年在聽見徐慶說完后,望著徐慶不怒自威的神情,心中有些膽怯。
縱然人數上占著優勢,但從年紀上來說,他們這幫人,可比徐慶和二麻子要小。
又在徐慶糧站鬧事。
不佔理兒!
萬一驚動了片警。
他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就在為首青年猶豫不決之際,一旁有人撇嘴叫嚷道:
「掌柜的,啥意思?瞧不起我們哥幾個是嗎?!
今兒我們買了伱店裡的糧食,我們哥幾個,必須一人抽一次,不然,砸了你的店!」
徐慶不屑地朝那瘦的跟竹竿的青年,打量了一眼。
那青年仗著人多,雙眼回瞪徐慶,還想再叫嚷。
二麻子見狀,一巴掌蓋在那竹竿青年的腦袋上,罵道:
「孫子,毛都沒整齊,就敢在這找茬,活膩歪了是嗎?
信不信爺爺把你腦袋擰下來?!」
二麻子在車間幹了多年,手勁不是一般的大。
而那竹竿青年,個頭低,人又瘦,在二麻子跟前,矮了一個腦袋,就跟小雞崽一樣。
二麻子右手稍一用力,頓時讓那竹竿青年,痛的臉色扭曲起來。
不過嘴上卻不服軟,呲牙咧嘴道:
「有種撒手,咱單挑!」
「單挑你二大爺!」
二麻子罵了一句,右手的勁兒再一加,瞬間使得那竹竿青年,疼痛的雙腿都開始哆嗦起來。
為首的青年見同伴被二麻子制住了,心中惱火,想要招呼其他幾個人,一塊圍毆二麻子。
可還沒等他和其他人有所行動。
徐慶一抬手,一巴掌就甩在為首青年的臉上,將其抽的滿嘴鮮血直流,趴在了櫃檯上。
而其他幾個人,見他們老大挨了一巴掌,竹竿青年又被二麻子摁著腦袋動彈不得。
瞬間全都嚇的瑟瑟發抖,驚慌失措的逃出了糧站。
抱糧食的那個,更是驚的糧食也不要了,一轉身就拚命的往外跑。
生怕被徐慶和二麻子抓住。
沒五秒鐘的功夫,除了竹竿青年和為首的,其他的全都跑的沒了影兒。
徐慶鬆開為首青年,看向二麻子,遞了個眼色,讓把那竹竿青年也鬆開,然後冷聲道:
「給臉不要,非得找抽!
你倆拿著你們的糧食,給我麻溜兒滾蛋,少在我這礙眼!」
為首青年用棉襖袖子擦著嘴角的血,也顧不上那顆藏袖子里的綠豆有沒有掉出來,拎起糧食,眼神陰狠地看向徐慶,卻不敢叫囂。
徐慶一巴掌把他的嘴都抽爛了,力道多大,多猛,多重。
他挨的結結實實,心裡哪能不清楚跟徐慶之間的差距。
他跟街上的混子打架,也沒說被對方一巴掌就打歇菜。
但今天,卻挨了一遭。
哪還有那個膽兒。
只不過好個面子,不想在同伴面前太過丟臉,只能怒視徐慶。
徐慶沒再想動手,目光只冷冷地瞪了一眼,頓時嚇的那為首青年,拎著三十斤棒子麵,拉著那竹竿青年,連爬帶滾地往糧站外跑。
二麻子裝勢要追,攆到糧站門口,望著那倆青年一溜煙兒地跑遠了,回過身,看向徐慶哈哈笑道:
「慶子,那幫小子,真他媽欠抽!抽獎沒抽中,還死皮賴臉不走,非挨頓揍才滾蛋。」
徐慶掏出煙,遞給二麻子一根,道:
「嗐,小青年,不都那樣,教訓一下就算了。」
二麻子接過煙,點了點頭。
這會兒,天色逐漸亮起來,東邊已能瞧見黎明的曙光。
三虎子媳婦和美娟與徐曉雅也前後腳來了糧站。
剛才受到驚嚇的四隻貓,見著徐曉雅,蜂擁地從櫃檯後面躥了出來。
圍著徐曉雅的褲腿,喵喵地撒嬌著要吃。
貌似昨天早上的大肉包,已讓它們記住了,找糧站內最年輕,且漂亮善良的曉雅,准能吃到好東西。
而事實,確實如此。
曉雅今兒帶了塊餅乾,一進到糧站,就蹲下身子,喂它們吃。
三虎子媳婦瞧見,摘著圍巾,哎喲一聲道:
「曉雅,你可不能跟著掌柜的這麼慣它們,貓這種小東西,吃飽了就不抓耗子,那就白養了。」
徐曉雅俏臉露笑,站起身道:「王姐,我知道啦,往後我盡量少喂它們。」
三虎子媳婦嗯了一聲,見地上的四隻貓吃完了餅乾,還一個勁地叫喚,抬腳驅趕道:
「去去去抓耗子去!」
徐慶對此,啥都沒說。
在這全國還吃不飽,穿不暖的年頭,養貓就是了抓耗子,防止糧食被禍害。
至於誰把它們當寵物養,眼下國內怕是都找不出一家來。
而先前的那幫小青年鬧出的小插曲,徐慶和二麻子誰都沒給曉雅和三虎子媳婦她們說。
一來,沒那個必要。
二來,說出去也只會令她們徒增煩惱。
再者,那幫青年都趕走了。
說與不說,也就沒多大意義。
上午九點多鐘,靜紅帶著兒子鴻福,以及豐銘和秀娟,愛倩,來了糧站。
愛國早上臨時接到總廠的電話,去外地開會去了。
沒時間來糧站幫大哥。
就讓愛倩跟著嫂子過來。
徐曉雅也一早沒帶建軍過來。
豐銘倒是和唐秀娟沒啥事,倆人一早吃了早飯,騎著自行車回到大院,看望了爺爺奶奶后,跟著大嫂和二嫂一塊來了糧站。
糧站內這會兒人滿為患,有人進,有人出,喧嘩,吵鬧聲不絕於耳。
徐慶抽獎送摩托車的活動,期限是摩托車送出去為止。
周末大多數人都閑著,便紛紛前來這邊買糧食。
順帶著想把頭獎給摸走。
但頭獎徐慶就設立了一個名額,想要抽中的難度不小。
這法子雖說在後世,不算新鮮。 可對於這年月的人們來說,卻很有吸引力。
當然,徐慶並不是這年頭第一個這麼做的人。
不過,用三十斤糧食,抽七百五十塊的摩托車。
博這麼大的彩頭。
卻是他首創。
隨著這些日子的發酵,幾乎整個四九城的人都嚷嚷動了。
絕大部分的人,都聽說了徐慶開在東單的糧站,只要買夠三十斤糧食,就能抽摩托車的事情。
以至於,連四九城的報社記者,今兒都聞訊趕來,挎著相機,站在街對面,想拍些照片,以此為題,寫一篇報道。
徐慶在糧站內和弟弟妹妹以忙著張羅生意,聽二麻子帶著抽中三等獎的青年,騎了一圈摩托車回來說,有報社的記者在拍照。
僅僅哦了一聲,就繼續忙碌起來。
他此時沒工夫去糧站外面瞧。
也走不出去。
糧站內人來人往,買了糧食的在抽獎,沒抽中的在罵娘,抽中的一臉喜色,高聲喊叫著要兌獎騎摩托車。
亂糟糟的場景,就跟十多年前,國營商店和供銷社一樣。
徐慶和弟弟妹妹,以及三虎子媳婦,美娟,都忙的不可開交。
而二麻子剛回來,見有人抽中了三等獎,把端起的茶水,一口灌進肚子,伸手拍著那人肩膀,讓跟著他出去騎摩托車。
人多歸人多。
但徐慶早提前做了安排,他和靜紅,豐銘,曉雅,美娟每個人都各管一攤。
忙而不亂。
徐豐銘瞧見大哥徐慶戴在手腕處的雷達表,雙眼冒出精光,喜歡的不得了。
礙於前來買糧食的人多。
他一直沒找到機會問問大哥啥時候買的。
直到晚上天黑了,沒人再前來買糧,二麻子和三虎子媳婦以及美娟,都走了后,徐豐銘得了空兒,瞅著徐慶戴的雷達表,笑著道:
「大哥,你摘下來,讓我瞅瞅唄。」
徐慶見三弟喜歡,便將雷達表從手腕處摘下。
徐豐銘捏著雷達表,越看越愛,把玩半響,嘿笑一聲。
「大哥,能不能借我戴兩天啊。」
徐慶聽見三弟的話,抽著煙,笑了笑,道:
「成,那你今晚上就戴回去吧。」
自個三弟,不是外人。
徐慶不介意讓豐銘帶回去玩幾天。
雷達表是挺貴的,在這年月,價格比他買的那輛摩托車,還要高兩三百塊。
然而,再貴,對開了糧站的徐慶來說。
完全不是個事兒。
今天一天,糧站內白面,棒子麵,綠豆,紅豆,大米,這五樣就賣出去了共有上萬斤。
即便是一斤糧食,才僅有薄薄的兩三分錢的利潤。
但上萬斤的糧食,算下來,徐慶光今兒一天,差不多就能賺上千塊。
在這錢挺值錢的年頭,可是一筆巨款。
當然,徐慶也只有周末能掙這麼多。
平時的話,一天進賬才四五十塊。
可值得一提的是,徐慶還給紅星軋鋼廠的幾個分廠供應糧食。
而且,他每次都會把國家運來代售的糧食,用能力分一次。
綜合算下來,徐慶開糧站,賺的錢並不少。
自然也就不會在意那塊雷達表,讓三弟拿去把玩。
徐豐銘見大哥答應了他的請求,臉上滿是喜色,將雷達表趕緊戴在自個手腕處,朝剛來到糧站門口,前來接妹妹曉雅的劉建軍炫耀道:
「妹夫,快來瞅瞅這是啥?」
劉建軍一天都在忙他自己的事情,此刻來到糧站,見三舅哥居然戴了塊雷達表,驚的眼睛瞪的溜圓兒。
「三哥,牛啊!雷達表可不好搞,還特貴,你怎麼買到的?」
徐豐銘沒接茬,自顧自地問道:「怎麼樣,不賴吧?」
劉建軍憨笑點頭道:「不賴。」
徐豐銘得意一笑,身子靠在椅背上,掏出煙,先給自個大哥徐慶遞了一根,而後又給妹夫劉建軍一邊遞煙,一邊咧嘴道:
「不是我的,是大哥的。」
劉建軍笑著道:「三哥,其實我早知道了,昨晚上,愛倩跟我說了。」
徐豐銘哦了一聲,心裡頓時沒了高興,他剛才的炫耀,算是被妹妹攪合了,臉上劃過一絲尷尬,扭頭看向正在圍圍巾的徐曉雅,幽幽地翻了個白眼。
徐曉雅嘻嘻一笑,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個三哥是埋怨她。
她跟豐銘從小沒少打鬧,早習慣了。
況且,這也不是啥不能說的事情。
十分鐘后,徐慶關了糧站,帶著弟弟妹妹他們回家一塊吃飯。
夜空冷寂,幽黑。
零星閃爍的星光,宛如失去生機的枯葉,在空中點綴著。
天這會兒又冷又凍,沒下雪,可冬季寒風刺骨。
徐慶騎著摩托車,帶著兒子鴻福,靜紅用自行車帶著愛倩。
豐銘載著唐秀娟。
劉建軍和徐曉雅同乘一輛。
一行人,沿著冷颼颼的街道,藉助路燈的光亮兒,連說帶笑地朝大院回去。
徐鴻志是累壞了,他幫父母在糧站幹了一天的活兒。
儘管並沒幹些什麼,也就誰忙不過來,打打下手。
可對上小學的他來說。
在糧站內耐住性子,站上整整一天,都是個極大的考驗。
徐鴻志又累又餓,身子躲在徐慶身後,挎著一張黑臉。
一路上都沒精神。
直到瞧見賣冰糖葫蘆的,才伸手扯了扯父親徐慶的衣襟喊道:
「爸,我想吃糖葫蘆。」
徐慶捏住車閘,想到兒子今天表現不錯,就掏出錢,準備給買兩根。
徐曉雅盯著冰糖葫蘆,不斷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睛,也有些想吃。
就是有點難為情。
她跟建軍都結婚了,哪好意思說出口。
不過徐慶當大哥的,一眼就瞧出了妹妹的心思。
女孩子再大,還是有小女生的一面。
徐慶見賣糖葫蘆的小商販,持著的草垛子上還有十來串沒賣掉。
大晚上,沒幾個人,小商販凍的面紅耳赤,挺不容易的。
索性直接包圓兒,全都買了下來。
讓媳婦靜紅和妹妹曉雅,愛倩,秀娟她們也嘗嘗。
小商販沒料到,以為賣不完的糖葫蘆,一下子被徐慶一行全都買了。
凍紅的臉上露出笑容,一邊將一串串糖葫蘆摘下來,遞給徐慶幾人,一邊站在電線杆的路燈底下,連聲道謝。
徐慶笑著擺了擺手,與賣糖葫蘆的小商販寒暄兩句后,發動摩托車,繼續和弟弟妹妹朝自家回去。
徐鴻志坐在父親身後,左右手各拿一串糖葫蘆,先前垮著的臉,瞬間眉開眼笑。
也不覺得冷了,挺起小身板,興奮不已。
剛回到衚衕大院門口,一下車,徐鴻志就迫不及待地左右開弓,吃一顆左手的冰糖葫蘆,再吃一顆右手的,把凍微紅的臉蛋撐的鼓鼓的。
徐慶和靜紅瞧見兒子興緻勃勃的高興樣兒,心裡也暗暗一樂。
徐豐銘則推著自行車,一邊朝大院進去,一邊幽幽地對侄子來了一句。
「鴻志,糖葫蘆吃多了,可是會長蛀牙的,小心你夏天吃不成冰棍。」
徐鴻志仰起頭,嚼著嘴裡的糖葫蘆,搖晃著腦袋道:
「我才不信嘞,我聽姑姑說,三叔叔你小時候也喜歡吃,怎麼你沒長蛀牙啊?」
徐豐銘沒想到,妹妹居然把他小時候吃糖葫蘆的事情,都告訴了小侄子。
頓時生無可戀,眼神看向嘿笑不停的曉雅,撇了撇嘴,一臉的無可奈何。
當徐慶帶著兒子和媳婦,以及弟弟妹妹回到後院,剛把摩托車停在自家屋門口。
就見自家屋裡走出了閻解成。
「喲,慶子,回來了啊,大伙兒都在你家等你半天了。」
徐慶有些茫然,一邊讓兒子進屋,一邊道:
「解成哥,你們等我幹啥啊?」
閻解成叼著煙捲,伸手摟住徐慶肩頭,咧嘴道:
「慶子,別藏著掖著了,甭裝糊塗,雷達表,傻柱今兒在咱們院可說了。」
徐慶恍然,敢情這事啊,便道:
「嗐,我還以為啥呢,等我先回屋再說。」
閻解成哪能等的了,伸手就擼徐慶的左手袖口。
一見啥也沒有,忙問道:
「慶子,雷達表呢?」
「你猜?」
說話間,徐慶進了屋,抬頭一瞧。
嚯,大院的人,幾乎全都坐在他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