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第399章 二弟大婚
第399章 二弟大婚
在不冷不熱的時候騎車,絕對是個舒服的事情,但現在是凜冽的寒冬,徐慶不僅沒一絲舒適感,反而感覺臉頰被呼嘯的寒風刮的生疼。
沒辦法,北方的冬季和夏季就是這般極端。
夏季又熱又曬,冬季又冷又凍。
值得慶幸的是,今天沒下雪,許大茂說的那個小院又比較近,沒多大一會兒,徐慶和愛國就跟著許大茂來到了小院門口,三人捏住車閘,翻身下了車。
「慶子,就這院兒,房主把鑰匙交給隔壁大院的親戚了,你等著,我這就過去把人叫來。」
許大茂將自行車停在小院門口,轉身朝不遠處的大院過去。
徐慶和愛國也將自行車停好,上鎖,然後站在小院門口,靜靜等著。
三分鐘后,許大茂帶著一個走路顫顫巍巍的老頭向徐慶道:
「慶子,愛國,這位是牛大爺。」
徐慶看向鬚髮花白的牛大爺,跟愛國一起問了聲好,隨之掏出煙遞了一根,走到一旁,讓這位牛大爺用鑰匙開門。
伴隨著吱呀一聲,小院大門打開,徐慶便一眼看盡了小院內的一切。
院子真不大,連徐慶住的後院一半都沒,三間瓦房也是上年頭的老房子,左側搭了個木棚,裡面擺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和破爛,右側有一口水井,不過被人用舊油毛氈蓋著,旁邊不遠處還有個小石碾子,上面積雪消融的雪水,浸濕一片,留下不少斑漬。
簡單打量了一番院里后,徐慶邁步朝三家瓦房過去,主屋比較寬敞,屋背朝北,一天到晚都能曬到太陽,帶著廚房,做飯比較方便。
左右耳房與主屋並排,算得上是正兒八經的坐北朝南房,就是多年沒人住,三間屋子充斥著腐朽的味道,塵土更是積了厚厚一層。
拿鑰匙的牛大爺,冷著一張臉,不知是天生如此,還是不想在這大冬天跑這一趟,帶著徐慶三人把三間屋子都看了一遍后道:
「租金一個月十五塊,三間屋子,一間算下來每個月就五塊錢,院子是小了點,但是是獨院,住個一家人最合適不過,要是有小孩的話,也不用怕吵到別人。」
徐慶點頭,算是認同,但笑著道:「牛大爺,我二弟還沒孩子,這小院是還行,房子老點沒關係,就是這租金.」
「你租多久?」姓牛的老頭,聲音跟臉色一樣,又冷又硬道:「要是幾個月沒的商量,我這也是幫我親戚照應,他說了,租一年的話,能便宜點,要是半年或三四個月,就這價兒,一分不少。」
徐慶沒著急說話,許大茂卻接茬道:「牛大爺,啥事好商量不是,你沒給你親戚說他這小院兩年多沒人租,租金不降點,誰租得起,總不能讓人將掙的錢全用來交租子吧。」
姓牛的老頭嘆氣道:「說過,不聽,這小院是人家的,我也懶得苦口婆心去勸,能租出去就幫他租出去,租不出去就閑著,我還怕遇上那不講理的租戶,三天兩頭煩我,省的鬧心。」
徐愛國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主屋,張嘴道:「牛大爺,那租一年的話,能便宜多少?」
「一二十塊。」
徐慶聞言道:「不再少點?」
「少不了,要是租兩年,估計能再低一點,但我得問問,畢竟我不是房主,我做不了主。」
徐慶轉身看向二弟愛國,兄弟倆人走到院里,小聲商議起來。
「愛國,你什麼想法?」
徐愛國道:「大哥,我覺得貴,要不算了,咱們院雨柱哥家的小屋不是空置著,我跟愛倩結婚後就住那裡先對付一下,等總廠啥時候給我分了房,到時我倆再搬過去。」
徐慶覺得二弟的想法可行,但有一件事,就是過段時間,爺爺跟奶奶他們進城住哪裡?
自家後院的房子還沒搭建起來,暫時住幾天是能安頓在大院其他家住,可再往後,豐銘結婚,妹妹曉雅出嫁,難不成再用車接進城裡?
雇車的錢沒多少,但兩位老人年事已高,經不起這麼折騰啊。
暗暗思索一番,徐慶決定還是先把這個小院租一年算了,過段時間爺爺奶奶進城,到時候看他們的意願。
再者,二弟愛國結婚,徐慶作為大哥,可不想看著弟弟跟弟媳一完婚就住在傻柱中院的小屋裡,多遭罪。
雖說這段時間,家裡開銷出奇的大,但家中如今掙錢的人也多。
這點租金,還是能負擔起的,反正又不是租一年就必須一次性先交。
不過徐慶還得徵求一下二弟的意思,畢竟之後住這個小院的是愛國和愛倩。
至於前兩個月的租金,徐慶作為大哥,可以先幫著付一下,而之後,掏租金的就愛國和愛倩他們小兩口了。
徐慶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二弟愛國后,徐愛國聽見爺爺奶奶到時跟他們一塊住這邊,直接答應了下來。
但拒絕了徐慶幫他墊付的的好意,「大哥,我現在工資每個月不少,我和愛倩一結婚,我們倆加一塊一個月能有一百多的收入,租金每月十五塊,我倆負擔的起,您不用和我嫂子操心我。」
徐慶見狀,笑了笑,啥都沒說。
房子事情敲定后,立過字據,牛大爺將鑰匙交給徐愛國,然後接過徐愛國給的第一個月租金,數了數,不苟言笑的臉上總算是擠出一絲笑容。
「徐先生,您一看就是敞亮人兒,打明兒起,這小院您說了算,鑰匙您收好,啥時候搬東西,要搭把手的話,您言語一聲,我讓我孫子幫您,往後咱們就是街坊了,有事您說話。」
徐愛國道謝一聲,把鑰匙揣進衣服口袋,送牛大爺離開后,與大哥徐慶和許大茂站在院里規劃了一番后,將小院上鎖,三人騎車便離開了。
今兒是啥都幹不成,天氣果真也暗沉下來,徐慶和二弟愛國以及許大茂剛回到自家住的大院里,雪花就從天空悄然飄落。
徐慶停好自行車一進屋,就看吳月梅坐在炕上,幫愛國納著喜被。
而豐銘和馬解放不在,想必是出去買傢具去了。
馬靜紅抬頭看向自個男人道:「慶哥,大茂哥說的那個小院怎麼樣?」
「挺不錯,獨門獨戶,三間瓦房也寬敞,已經租下了,等下周周末,把小院那邊收拾乾淨,就能看著布置婚房。」
馬靜紅噢了一聲,低下頭繼續納喜被,吳月梅一邊忙著手裡的針線活兒,一邊抽空看了一眼徐愛國道:
「愛國,你馬上就娶媳婦,高興不?」
徐愛國點著頭道:「還行。」
「還行?」吳月梅停下手裡的針線,「聽你這口氣,好像不高興,怎麼著,結婚這麼好的事情,還不開心?」
徐愛國伸手撓著頭道:「月梅姐,我不是不高興,就是覺得結婚太麻煩,還費錢。」
吳月梅笑道:「嗐,都這樣啊,誰家結婚能不花錢,不管是咱們住城裡的還是鄉下農村的,這種事上,錢就不能當錢,該花就得花。」
徐愛國嗯了一聲,啥都沒說。
臘月十二,徐慶上午在院里參加了劉海中三兒子光福的婚禮,下午帶著媳婦和弟弟妹妹,拿著家裡的掃帚,笤帚,雞毛撣子等各種打掃衛生的工具,一同準備去上周給愛國租的小院。
同時徐慶把小舅子馬解放和中院的傻柱也叫上了。
人多好辦事,小院說小,但三間屋子,連同院里,都得打掃收拾。
人少了一下收拾不完。
只是眾人剛出大院,在衚衕口就遇上二牛和李國華,這兩位其實是找徐慶喝酒的,大冬天,又是周末,他們倆沒啥事,都是結過婚的人,家裡的日子也好過,趁著無事,便想著跟徐慶好久沒見了,一塊坐坐,老同學之間好敘敘舊。
沒曾想,趕上徐慶一家子人去愛國租的小院打掃衛生,直接就被抓了壯丁。
直到天色擦黑,晚上六點,當了一下午苦力的二牛和李國華,才坐在徐慶家暖和的炕上喝起了酒。
李國華朝徐慶問道:「慶子,愛國啥時候結婚,是最近嗎?」
徐慶散著煙道:「是,小年那天,你跟二牛要是沒事,記得過來喝一杯。」
李國華接過煙,笑呵道:「那沒問題,愛國的喜酒,我哪能不喝,我到時帶我兒子跟我媳婦一塊來。」
二牛也道:「慶子,我跟國華攜家帶口,不嫌棄吧?」
徐慶笑著擺手,「不嫌棄,記得隨份子就成。」
向來老實憨厚的二牛嘿嘿一笑道:「結婚這種大喜事,肯定得隨。」
馬解放伸手搭在二牛肩頭,笑嘻嘻道:「二牛,那說好了,咱們哥仨兒,統一戰線,我隨多少,你倆跟著隨多少?」
二牛扭頭問道:「解放,你準備隨多少?」 馬解放滋溜一口,將酒盅內的白酒咽進肚子道:「不多,一百吧。」
坐在一旁的徐豐銘聽出解放哥是在跟二牛哥逗悶子,心中念頭一動,順著話頭,嘿笑說道:
「解放哥,我二哥結婚你隨一百八,夠意思,那我明天跟我對象商量一下,要不趁著我二哥結婚,一塊把婚一結,你跟二牛哥,國華哥,也給我們隨個一百八得了,我不嫌少。」
馬解放頓時一臉苦澀,好嘛,豐銘這小子順桿爬呀,我說一百吧,他來了句一百八。
馬解放幽幽地看了徐豐銘一眼,沒好氣道:「趕緊喝你的酒,我們結過婚的人說話,你這沒結婚的光棍少摻和。」
好在傻柱剛才酒喝一半,忙跑回中院生爐子去了,要是聽見馬解放的話,非急眼不可。
屋外院里,天寒地凍,北風怒號,屋裡是暖和一片,歡聲笑語。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到了臘月二十號。
上學的早都放了寒假,而上班的才剛剛從繁忙的工作中解脫。
徐豐銘一早借了輛車,開著回了鄉下,接爺爺奶奶和二爸,姑姑他們。
徐慶則帶著二弟愛國和媳婦靜紅還有妹妹曉雅,去小院那邊布置婚房,連帶著將喜被和褥子等東西送過去。
當然,馬解放和吳月梅自是被拉來幫忙。
而大院里,秦淮茹帶著秦京茹,倆姐妹跟著幫拿了些東西,一同過去。
她們還沒去過徐愛國的小院,一來想瞧瞧,二來,也想盡一點心意。
不管怎麼說,在秦淮茹的心中,她家受了徐慶一家不少恩惠,她是沒啥錢,但幫著干點活是可以的。
秦京茹因為許大茂先前跟他鬧離婚,在徐慶的勸說之下,許大茂算是原諒了她,心裡一直感激,不知道怎麼報答,今天算是逮住了機會,一聽自個表姐說幫徐慶家拿東西去愛國那邊的小院,立馬就答應了。
下午四點多鐘,徐豐銘開著車,直接將爺爺奶奶他們載到了二哥愛國租的小院衚衕口。
而此時衚衕口,徐鴻志身子縮在棉襖里,看到自個三叔把汽車停下了,凍的發紅的小臉蛋立馬露出笑容。
他今天的任務就是迎接太爺爺跟太奶奶。
興高采烈地將車門一打開,小傢伙看著白髮蒼蒼的兩位老人,撲進懷裡,仰起小腦袋瓜,咧開小嘴甜甜道:
「太爺爺,太奶奶,你們快跟我走,我爸爸說了,今天我的任務就是領你們到我二叔叔家。」
徐豐銘把車子停好,拔下鑰匙,從車子跳下,與二爸徐廣進以及三姑和四姑徐雪梅,徐雪紅一起攙扶著兩位老人,慢慢地去愛國的小院。
而這時,在小院里的徐慶和愛國還有靜紅,曉雅,聽見衚衕傳來的汽車喇叭聲,知道是豐銘接人回來了,全都走到院外,在衚衕里迎著爺爺跟奶奶。
沒到晚上,徐慶就讓愛國和豐銘把三間屋子全都早早地生了火,兩年多沒住人,今晚上爺爺跟奶奶奶還有二爸他們要在這邊睡,自然得提前把屋裡搞暖和點。
晚上,一大家子,十幾口人吃過晚飯,坐在主屋炕上聊著天,爺爺咳嗽不見好,抽煙的毛病也沒改掉,嘬著煙,望著即將結婚的愛國和已經訂親的豐銘,愈發蒼老的臉上,滿是笑意。
轉頭看向大孫子徐慶道:「小慶,你這當大哥的,給你弟弟妹妹弄好了,他們都是乾部,愛國一結婚,豐銘明年也一結,就只剩下了曉雅出嫁,我跟你奶奶就算是死,也能瞑目了。」
徐雪紅在一旁呸聲道:「爸,你說什麼喪氣話,愛國馬上結婚,你幹嘛講那些沒影兒的事。」
徐雪梅也道:「就是嘛,爸,咱們是來參加愛國婚禮的,再沒幾天還就過年了,咱說點好聽的不好嗎?」
爺爺也自覺好像不太吉利,轉身瞪了兩個閨女一眼,但沒發火。
脾氣再爆,都一把年紀且上歲數的人了,發火沒人搭理,也就沒啥脾氣了。
徐廣進依舊沉默寡言,半響才從嘴裡蹦出一句,「是啊。」
老實的莊稼漢,說話跟前些年沒一點改變,人天天在地里忙著務莊稼,曬的又黑又瘦。
不過一方面是操勞過度累的,另外一方面則是這年頭,城裡大多數人的日子都不怎麼好過,更不用想農村了。
當然,比起十幾年前,城裡的人不至於再忍飢挨餓,能吃上飽飯,可農村的情況,並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
晚上徐慶帶著媳婦和妹妹以及豐銘愛國從小院臨走前,看著讓爺爺奶奶他們在三間屋子裡都住好,這才離開。
愛國把小屋的鑰匙給了二爸徐廣進,讓他先拿著。
徐慶把自個的自行車也留下了,萬一有個啥,騎車總歸比走路快。
一連兩天過去,臘月二十三小年這天。
徐豐銘一早就又用汽車載著爺爺奶奶他們到了自家住的大院里。
今天是愛國大喜的日子,婚宴什麼的都在大院辦。
大院容納的人多,再加上院里的一大爺,三大爺,二大爺他們還能幫著忙活。
而租的小院不成,也容納不下太多人。
徐豐銘把爺爺奶奶他們送到自家住的大院里時,徐慶剛和傻柱,許大茂,閻解成把一早送來的蔬菜,豬肉,雞蛋等搬進後院。
愛國的婚宴酒席,傻柱這個大院顛大勺的,自是當仁不讓,當了掌勺師傅。
一大媽,二大媽,三大媽,秦淮茹以及秦京茹,於莉,馬靜紅,徐曉雅幫著打下手。
徐雪紅和徐雪梅見狀,也一塊幫忙,洗菜的洗菜,切菜的切菜,生火的生火,剛八點半,院里就忙的熱火朝天起來。
易中海這位一大爺,院里誰家辦喜事,幾乎他都是當大管事的,因此,今兒也不例外,帶著二大爺劉海中,倆人在院里前前後後不斷忙活。
閻埠貴自是憑藉著一筆不錯的字,等著寫禮單,這會兒一個人在他的小書房內,往鋼筆里加墨水,同時讓閻解成別在他跟前躲清閑,出去幫忙去。
九點左右,賓客陸陸續續來了,縱然今天是小年,但徐愛國在總廠的人緣不錯。
更重要的是,他還有徐慶這個在五分廠當廠長的大哥。
別的不說,紅星軋鋼廠幾個分廠的正廠長,全都來了。
而五分廠的孫德友,王民生,劉財貴等幾個副廠長,更是一個不落,全都到齊。
徐慶給弟弟辦喜事,他們哪好意思不來道喜。
除此之外,愛國在總廠的同事也來了不少,三廠的二麻子,王德全,周平泰等鉗工部三車間眾人,也結伴進了大院。
這其中,自少不了徐慶的師傅老張。
徐慶前天下午,專門騎車上師傅家說了一聲。
老張穿著一身乾淨衣服,帶著自個老婆子,一進大院,瞧見這麼早,就來了不少人,還幾乎都是乾部,工人身份的沒幾個,心裡又驚又喜。
暗覺自個徒弟真是出息了,瞧瞧,給弟弟結婚,這場面大的,除了總廠的那些大領導沒來,分廠的一把手,可全都在,說是參加婚禮,當官的就一大幫,這陣仗,著實不小。
徐慶見師父跟師娘來了,就趕緊請進自己屋裡坐,讓跟爺爺和奶奶聊天,然後他走出屋,又忙著繼續招待其他人。
快中午的時候,大院里人已多的都能擠到一起,傻柱忙的渾身熱汗直冒,稍作休息時,一眼掃去,五個人中,四個都是當官的,還有一個是乾部,驚訝的目瞪口呆。
沒法子,徐慶是五分廠的一廠之長,還有愛國在總廠上班,有頭有臉的,哪個沒來?
除了收到喜帖的人外,還有不少不請自來的,多數是五分廠的一些科長,例如像馮文軍,得了消息,上趕著前來要給徐廠長弟弟隨禮。
至於用意,自是不言而喻。
徐慶看了一眼時間,見能讓二弟愛國去接親了,便讓馬解放,二牛,李國華三人同一大爺易中海和二大爺劉海中幫他協助二爸徐廣進招呼賓客。
他則和豐銘,許大茂,連同二弟愛國的幾個高中同學前去接親。
接親的婚車,四輛。
好事成雙,所以徐慶託人弄了三輛,加上三弟豐銘借的那輛,四輛汽車在車頭掛著大紅花,浩浩蕩蕩地朝劉愛倩的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