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打!

  第378章 打!

  徐慶帶著兒子朝許大茂等眾人過去。


  院里這會兒人是圍在了一塊,不約而同地全都警惕地看向老頭。


  徐愛國和徐豐銘打屋裡出來,跟在大哥身後,想瞧瞧來人是誰?

  大白天的居然跑自家大院來鬧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劉光天和媳婦倆人站在他們自個搭的屋門口,作壁上觀,雖然沒上前,卻也踮起腳尖看著。


  當徐慶擠進人群,站在許大茂身前,望著邋裡邋遢的老頭,頓時一愣。


  瞅著有點眼熟,好像以前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徐慶駐足盯著老頭仔細瞅了半響,猛然記起,這不是曾經與許大茂一樣,做二道販子營生的那個老楊嗎?

  當年還差點一菜刀把許大茂的腦袋開瓢。


  沒想到時隔十多年,還能見著他,徐慶有些愕然,轉身看向許大茂道:


  「大茂哥,他來咱們院幹啥?」


  許大茂目不斜視地緊盯老楊,對徐慶道:

  「這老王八蛋訛我來了!」


  許大茂嘴裡的話剛說完,眼神一狠,右手拳頭一動,照著老楊的面門就砸了上去,同時右腳一抬,猛地踹向老楊肚子。


  老楊挨了一拳一腳,眼眶發腫,肚子吃痛,頓時彎著腰,臉色猙獰扭曲,呲牙怒罵。


  「許大茂你個孫子,你敢打爺爺,爺爺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老楊本來是想找許大茂弄點錢花,他在局子里蹲了三四年,剛被放出來,渾身上下窮的是叮噹響,一個子都沒有,

  正經工作半輩子沒幹過,從以前跟他混跡的那些混子口中得知,許大茂這些年發達了,便動起歪心思,跑來碰碰運氣。


  萬一能敲詐一筆,他不就能舒舒服服地過幾天好日子了。


  可他沒料到,許大茂壓根不吃他那一套,剛見著面,錢一分錢還沒要到,一口水也都沒喝上,這就先挨了打,咬著后槽牙,目光兇狠地瞪向許大茂,繼而怒罵道:

  「姓許的,爺爺我今兒就讓伱臭大街,你小子以前乾的勾當,我全都給你抖出來!」


  老頭扭頭看向閻埠貴和易中海等人,身子直了直,冷聲道:

  「你們大概不知道,許大茂這小王八蛋,他十幾年前偷偷摸摸地干二道販子的營生!」


  老頭說完,只見大院眾人臉上,全都沒露出他期許的驚訝,心裡有些發慌,忙道:「你們還不把他給綁起來?」


  然而院里眾人,不為所動。


  許大茂以前乾的那些事,大院的人,怎麼可能一點不知曉。


  不管是易中海還是閻埠貴,亦或者劉海中。


  這三位大院管事大爺,其實早在十幾年前就察覺到了。


  可都是一個大院的人,整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總不可能把許大茂舉報吧。


  院里再怎麼鬧,那也是自家大院的事,但要是捅出去,那就不一樣了。


  大院臉上無光不說,弄不好街道辦對他們還要追究責任,說他們三位管事大爺,對大院情況掌握不清,竟讓一個投機分子在眼皮子底下活動。


  所以,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閻埠貴三位管事大爺,心照不宣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許大茂沒在外面被抓,他們也就假裝不知道有這麼檔子事兒。


  再加上,當年許大茂年輕,在外面能弄到錢,又還沒結婚,吃喝方面大手大腳,對大院各家,說起來多多少少有些恩惠。


  尤其是三位管事大爺,沒少得許大茂送的東西。


  儘管都不是啥值錢的,也就半斤棒子麵,二兩綠豆可吃人嘴短,拿人手軟。


  他們哪可能把許大茂檢舉。


  也就賈張氏和一大媽,三大媽,二大媽,院里這些女的一直蒙在鼓裡不知道。


  畢竟許大茂做的還是比較隱蔽,知道那時候二道販子的營生見不得光,而女人又喜歡嚼舌根。


  因此,當年他從不把弄到的東西往自己大院放。


  此時,三位大媽和剛進後院的賈張氏以及於莉,靜紅,曉雅


  她們聽見老楊的話,全都心中大吃一驚,但見閻埠貴三位都不言語,也就啥都沒說。


  只不過賈張氏心裡暗暗覺得,這事她怎麼前十幾年前的時候不知道。


  要是知道,非偷偷向街道辦揭發不可。


  但眼下,賈張氏雙手揣在衣服兜里,站在三大媽的身邊,卻沒想著檢舉許大茂。


  此一時彼一時,許大茂跟秦京茹結了婚,而秦京茹又是秦淮茹的表妹,跟她家算起來,還沾著點兒親戚。


  她就算是想舉報,院里人不說啥,秦京茹和秦淮茹就會跟她沒完。


  便站在一旁,靜靜瞧著。


  老楊見攛掇不起院里眾人,頓時急眼了,目眥盡裂地看向許大茂,伸手一指,「許大茂你個小王八蛋,你等著,你大院的人向著你,我看你廠里人向不向你,等你廠里上班了,我去你廠里舉報你,跟爺爺斗,爺爺我讓你副主任幹不成!」


  許大茂這段時間,糟心事一件接一件,心裡的火還沒徹底消掉,老楊送上門找揍,當即心一橫,發起狠,抓起院子里的扁擔,照老楊的腦袋就狠掄下去。


  「你個老王八蛋,爺爺不是副主任了,你他媽的不知道嗎?!

  今兒敢來訛爺爺,爺爺揍死你丫的!」


  許大茂一扁擔下去,啪地一聲,正正砸在老楊的腦袋上。


  頓時打的老楊腦袋開瓢,鮮血直流。


  好在徐慶先一步讓媳婦靜紅和妹妹曉雅把兒子帶進屋了,沒讓瞧見這一幕。


  而秦京茹張牙舞爪地撓向老楊的臉,嘴裡跟著許大茂罵道:


  「你個死老頭子,欺負我男人,我撓死你!」


  許大茂和秦京茹,兩口子打的老楊,從後院跑到前院,一直攆著打。


  老楊抱頭鼠竄,一邊慌忙地朝大院外跑,一邊嘴裡撂著狠話。


  「許大茂你個小王八蛋,你等著,這事爺爺我跟你沒完,咱走著瞧!」


  「瞧你大爺的瞧,爺爺今兒廢了你丫的!」許大茂捏著扁擔,追出大院,站在衚衕里,就要朝老楊的雙腿砸。


  老楊是在街上混了幾十年的老混子,打架毆鬥這種事,對他來說,就跟家常便飯一樣,經驗啥的不少,心知不妙,顧不上腦袋上的痛,雙手一伸,抓住許大茂掄下的扁擔,緊咬牙關硬接住后,藉助衝勁兒,把許大茂撞在衚衕牆上,然後趕緊一轉身,慌張地朝衚衕口狂奔。


  而這會兒,徐慶和傻柱以及愛國,豐銘,一大爺他們從大院也走了出來。


  見許大茂追著老楊,不依不饒,要往死里揍,傻柱立在徐慶身邊,皺起眉頭,低聲道:

  「慶子,許大茂這小子打起架來,這麼猛?」


  徐慶嗯了一聲,沒說話。


  許大茂十幾歲的時候,輟學在街上廝混了幾年,打架自然不在話下,而老楊又跟許大茂有過節,逮住死弄的心都有,哪能輕易放過。


  只是在大院里,許大茂頂多就是跟人鬥嘴,跟傻柱動手,也僅僅是比劃幾下。


  真動真格的,許大茂可不會,一來都是一個院的街坊,沒深仇大恨,不至於說下死手。


  二來,許大茂儘管這些年跟傻柱時不時就拌個嘴,抬個杠,但打心底里,並不想跟傻柱一般見識。


  傻柱犯起渾來,那是誰都不認,可許大茂又不是不成熟,他是個精明人,知道輕重,更明白跟傻柱計較,沒多大意義。


  打傷了,傷和氣,在大院眾人面前還弄得難看。


  便跟傻柱是得過且過,讓著點,給院里街坊四鄰留個好印象,免得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他不是東西,連自個大院的人都不放過。


  在人情世故方面,許大茂可謂是方方面面都會想到,考慮到,顧及到。


  否則,他當初還不是廠里的乾部,只是個普通電影放映員的時候,怎麼可能跟廠里的領導們混到一塊。


  靠的就是腦瓜子聰明,處事圓滑,知道進退。


  此時,許大茂在衚衕口沒追上老楊,拎著扁擔返了回來,臉上依舊氣惱,掏出煙,給徐慶和三位管事大爺等眾人散了一圈,把扁擔丟給秦京茹,狠狠地在地上啐了一口,眸子冷冷地看向衚衕口道:

  「要不是老楊那老王八蛋跑的快,今兒我非卸了他丫的不可!」


  徐慶見許大茂動了肝火,問道:

  「老楊跑了,國慶收假,你在廠里稍微留點神兒。」


  許大茂嘬著煙,搖著頭,「嗐!就老楊那老王八蛋,哥哥我壓根沒放在眼裡過,這些年三虎子他們都沒敢跑到廠里鬧,老楊他還不夠個!」


  徐慶見許大茂這麼說,便沒再言語。


  而大院眾人,瞅著沒啥事了,陸續返回了大院。


  不過徐愛國站在大哥身邊沒回去,朝自個大哥道:


  「大哥,我下午有點事,出去一趟。」


  徐豐銘跟著道:「大哥,我也有點事,也出去一下。」


  徐慶嗯聲道:「那你們倆早去早回,晚飯我讓你嫂子和曉雅跟你留著。」


  徐豐銘回了一聲,「好嘞。」轉身和自個二哥就沿著衚衕,朝大街上走去。


  如今徐愛國和徐豐銘都大學畢業,上上班了,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忙。


  徐慶身為大哥,自不會阻攔。


  他給倆弟弟鋪的路,已經鋪好。


  之後他們怎麼走,徐慶不會管,也不會時常過問。


  沒一會兒的功夫,愛國和豐銘就消失在了衚衕口。


  徐慶和許大茂還有傻柱,三人則在衚衕抽完煙,才回到大院。


  許大茂回去沒一會兒,推著自行車,也出門上街了。


  徐慶走進自家屋裡,看著正坐在縫紉機跟前,一邊腳踩下面踏板,一邊雙手又在上面忙碌的妹妹,愈發覺得賢惠,出神兒地瞧了好一會兒,見曉雅停下了手中的活兒,才道:

  「曉雅,閻解娣前兩天結婚了,你跟劉建軍,你們倆有商量過嗎?」


  徐曉雅抬頭看向徐慶,俏臉泛紅,害羞地推了自個大哥一下,「大哥,我還沒考慮好要不要跟他結婚呢。」


  徐慶笑著道:「國慶第二天你就把他領咱家來了,這還沒考慮好?」


  「真沒呢。」徐曉雅嘟著嘴,思索道:「大哥,這不放國慶,我先去了他家一趟,他非要也上咱家來,我能怎麼辦。」


  「那你不喜歡他?」徐慶問道。


  「喜歡。」


  「喜歡為什麼還沒考慮好,是你們倆從沒說起過結婚這事?」


  徐曉雅彷彿回到了十幾年前,變成了以前的小丫頭,猶豫道:


  「也不是沒說過,他向我提了好幾次,本來上次他來咱家都打算帶他父母一塊來,直接訂親的,我沒想好,就沒答應。」


  徐慶還想再問,馬靜紅走了過來,幫小姑子解圍道:


  「慶哥,曉雅自個有打算,你就別問了,女孩的事情,你大老爺們懂啥。」


  徐慶見媳婦這麼說,打著哈哈沒再問。


  不過讓靜紅幫他盯著點,就這麼一個妹妹,總不能一點不關心不是。


  晚上徐豐銘回來的比較晚,愛國都回家好半天了,他才回來,一進屋就從身上掏出一本連環畫,丟給小侄子徐鴻志。


  「三叔我今兒剛幫你淘的,武松打虎。」


  小傢伙接過書,迫不及待地翻看了兩眼,跑到徐豐銘跟前,捧著手裡的連環畫,一臉燦爛道:


  「謝謝三叔叔,你真好,待會咱倆一塊看。」


  徐豐銘小的時候也特愛看連環畫,聽見侄子這麼說,點著頭道:


  「好,待會一塊。」


  馬靜紅見小叔子回來了,轉身走進廚房和曉雅將晚飯端到前屋。


  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起熱乎飯。


  屋外院里,零星閃爍的點點星光,把漆黑夜色裝點的格外漂亮,但已經是秋季了,天氣轉涼,沒人願意在院里欣賞。


  而在這飯點的時刻,大院眾人也都在各自家中吃飯。


  整個大院在黑夜的籠罩之下,又被飯香味籠罩,晚間的秋風只得在前後院不斷來回地徘徊打轉,驚的躲在牆根附近的蟲子,想叫又不敢叫。


  當徐慶和弟弟妹妹,還有媳婦,兒子剛吃完晚飯,碗筷都還沒拾掇進廚房,傻柱背著老太太,就過來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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