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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遇見熟人

  第343章 遇見熟人

  徐慶前幾年送弟弟妹妹來學校時,曾順便幫他們報到過,這次也算是輕車熟路。


  傻柱和馬解放跟在身邊,三個人再加李國華和二牛,五人一行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沒多久就辦完了入學手續。


  其實人很多,除了像徐慶這般住在四九城的,更多則是來自五湖四海,各個階層的同志。


  再加上學校內有工宣隊和軍宣隊,分別是新華印刷廠和木材廠,以及8341警衛團和六十三軍的人組成。


  他們對徐慶這屆新入學的工農兵大學生,顯得很是熱情,熱情的幾乎有些過分。


  所以,徐慶和傻柱以及馬解放三人的報到,格外順利。


  徐慶選的是中文系的新聞專業,系辦和宿舍都在32號樓。


  馬解放和傻柱,一個對專業持無所謂態度,一個是壓根不知道選什麼好。


  他們兩個也就跟著徐慶,一同選擇了新聞專業。


  傻柱是真的一竅不通,本來他文化底子最差,要說菜系,他倒是門清兒,但選擇學習的院系,就兩眼摸黑。


  對於能進大學已樂不思蜀,徐慶學什麼專業,他也就跟著學。


  而馬解放,啥都感興趣,啥都想學,但外語方面,基本上是當兵的學員,其他的,又不想一個人去,最後決定和徐慶以及傻柱在一起比較穩妥。


  三個人一塊上大學,那自然得抱團。


  而徐慶之所以選擇新聞專業,主要是想多接觸外面的信息,這個專業,在這年頭,可謂是消息最靈通的。


  以後一改開,經濟如洪流一般迅猛發展起來時,消息可就是最值錢的。


  將行李放進分配的宿舍后,徐慶和傻柱以及馬解放把床鋪鋪好,就準備離開。


  出來時,在門口碰上了同宿舍的另外四個學員。


  兩個陸軍,一個海軍,另外一個空軍。


  四個人背著行囊,腰間掛攜帶型水壺,穿制式服裝,膚色黝黑,雙眼炯亮。


  徐慶主動與那四人攀談,馬解放和傻柱也伸手相握。


  簡單地相互介紹之後,徐慶得知年紀最大的叫嚴國浩,來這裡前是排長,上過戰場,右臉的傷疤就是炮彈炸傷留下的。


  最小的比馬解放還小,才二十一歲,叫葉愛民,來自廣東,一口不太標準的京片子,說的很是生硬,但很真誠,也特熱情。


  至於其他兩位,一個是陸軍某團的文書,劉勝海,一個是空軍幹事,王鷹聖,都是服從命令來大學深造。


  徐慶邀請他們四個一塊在學校內逛逛,行事說話一絲不苟的嚴國浩,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


  「徐慶同志,你們先去,我得整理一下床鋪。」


  其餘三人也點頭說等下過去。


  徐慶便只好帶著馬解放和傻柱以及李國華,二牛,先離開宿舍樓,在校園內到處轉悠起來。


  學校內的大字報貼了不少,大街上的那些跟這裡一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這些大字報寫的除了情緒高昂之外,書法性也頗高。


  徐慶掃了幾眼,便沒再瞧,因為二牛突然停下腳步,伸手指著前邊一個被工宣隊訓斥的女孩,聲音微顫道:


  「慶子哥,是她,真的是她!」


  徐慶有些疑惑,目光順著二牛手指的那女孩看去,可距離有點遠,另外有人不斷從他們面前走過,使得徐慶並沒有瞧出那女孩是誰?


  二牛憨厚的臉上,情緒瞬間激動起來,高聲喊了一句。


  「董雯雯。」


  站在工宣隊身邊,挨訓斥的女孩,猛然扭頭,朝著徐慶和二牛看來,整個人怔住了。


  而那工宣隊的幾人,也被二牛的喊聲吸引,走到徐慶幾人身邊,指著董雯雯,沉聲盤問道:

  「你們認識她?」


  二牛嗯了一聲,工宣隊帶頭的青年,立馬道:「那你們是一夥的了?」


  「什麼一夥的,請注意措詞。」


  李國華表情變得嚴肅起來,「同志,我們跟董雯雯曾經是高中同學。」


  「那還不是一夥?!」


  工宣隊帶頭青年,臉上露出審視敵特的冷漠,一揮手,就將徐慶和李國華五人圍住,似要嚴加盤問。


  徐慶見狀,掏出身上的學生證件道:「同志,我們是今年剛來的學員,這是我的證件。」


  馬解放瞬間也把他的學生證掏了出來,傻柱一瞧,跟著一起掏出。


  學生證可是北大『G委會』簽發的,這東西,算是免死金牌一般的存在。


  工宣隊的人輪流看著徐慶三人的證件,目光還在不斷打量徐慶幾人,片刻后才道:

  「既然是新來的學員,那就別管閑事。」


  工宣隊帶頭青年把學生證遞還給徐慶后,帶著人沒再訓斥董雯雯,直徑去了其他地方。


  徐慶身邊的二牛忙跑到董雯雯跟前,一張憨厚的臉上滿是關切,但直到徐慶和李國華四人走過去,才說了一句:「伱還好嗎?」


  董雯雯眼睛泛紅,望著二牛,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可消瘦的身形,卻訴說她一點都不好。


  二牛沉默地望著曾經喜歡過的女孩,一時間竟什麼都再說不出口了。


  徐慶沒想到,今天剛來大學報到,還能遇見熟人。


  只是董雯雯的情況,看起來很差,徐慶眼角餘光瞥見工宣隊的那群人還沒走遠,便提醒道:

  「咱們先出學校,到外面說。」


  李國華和馬解放表示認同,畢竟學校里除了喜怒無常的工宣隊,還有軍宣隊,誰知道待會兒,軍宣隊的人會不會再來盤問。


  徐慶一行六人出了大學校門,在外面找了個陰涼地,二牛買了六瓶汽水,眾人一邊喝,一邊聊著天。


  經過董雯雯的講述,徐慶才知曉,原來董雯雯的爺爺,是學校的一名老教授,因被說思想覺悟不高,關在了勞改大院里。


  董雯雯之前幾次偷偷送吃的,被工宣隊的人和學校『G委會』的人察覺。


  學校『G委會』主任——『老佛爺』便派人盯著她。


  而工宣隊的人,自然也盯著。


  徐慶聽完董雯雯的話,沒當即表態,這年頭,在這變天的年月,這種事,可不是就這樣。


  剛進學校的時候,徐慶還瞧見看大門的老頭,捧著一本印地語的書在看,顯然是一位老學究,而去廁所時,打掃廁所的老頭,也是個老教授。


  只不過他們的處境比董雯雯的爺爺要好一點。


  董雯雯的爺爺是俄語系教授。


  現如今,中蘇關係交惡,懂俄語的也就關在了勞改大院里。


  但話說回來,這不今天遇上了熟人,還是高中同學,也算是不幸中的一件幸事。


  日頭爬上天空中央,炙烤大地,晴空萬里無雲,即便是快入秋,卻仍是燥熱不已。


  徐慶和二牛五人,帶著董雯雯就近找了個館子,搓了一頓。


  算是慶祝老同學相逢,也算是慶祝徐慶和馬解放以及傻柱三人的大學生涯一帆風順。


  李國華和二牛吃完飯,沒著急回去。


  主要是二牛想跟董雯雯多說說話,誰讓他曾偷偷喜歡過。


  奈何二牛不健談,說不上木訥,內向,卻也差不多,跟熟悉的人,能多聊,跟不認識的就話很少。


  董雯雯他是太熟悉,將近十年沒見,也沒聯繫。反而有些吞吞吐吐,吃飯期間,也沒怎麼說話。


  倒是馬解放和李國華問了董雯雯不少事情,結婚沒有,在哪工作

  傻柱屬於自來熟那種,儘管之前從沒見過董雯雯。


  而董雯雯又是女性,但他經歷了數不清的相親后,早已臉皮厚起來,主動自我推薦道:


  「董雯雯同志你好,我叫何雨柱,也沒結婚,我之前在我們廠是廚師,就是咱們常說的顛大勺。」


  董雯雯一臉尷尬,她沒結婚,可不是因為找不到對象,而是家裡的事情鬧騰的,壓根沒辦法考慮個人問題。


  二牛對傻柱帶有相親性質的言論,有些不滿。


  不管怎麼說,董雯雯可是他曾喜歡的女生。


  傻柱當著他的面這麼說,心裡難免不舒服。


  儘管二牛也是結了婚的人,可從理性的角度來說,他有此心理,也是人之常情。


  曾喜歡過,哪能輕易擱捨得下。


  徐慶右腳在餐桌下輕輕踢了傻柱一下,作為提醒。


  傻柱眼力見有的,徐慶一提醒,立馬就知道說了不該說的,端起酒盅,喝著酒,掩飾剛才的不適舉動。


  眾人在館子里閑坐了多半響后,才起身走出去,徐慶和李國華以及馬解放拉著傻柱先離開,給董雯雯和二牛算是製造一個相處的機會。


  畢竟二牛對董雯雯喜歡過,可沒表露過愛意。


  現如今都成了年人,經歷過風雨,這件事二牛得化解。


  那麼這次遇見,恰逢是個好機會。


  二牛望著董雯雯,用力地抽了兩口煙,又端起酒盅猛地灌了一口烈酒,壯起膽子道:

  「董雯雯,其實我之前」


  「我知道。」董雯雯難得臉上露出笑容,沒等二牛把話說完,伸手撩了一下垂到眼前的秀髮道:


  「你之前上高中的時候給我寫過情書,但一直沒敢給我,我聽咱們班的二丫說起過,我記得她好像當時跟你坐同桌。」


  二牛點著頭,發紅的臉更紅起來,認真地嗯了一聲。


  五分鐘后

  徐慶剛抽完一根煙,就看到二牛和董雯雯從館子里走了出來。


  兩個人看起來都很好,貌似二牛的狀態更好,臉也比喝過酒時更紅。


  不過徐慶沒問他們任何話,李國華和馬解放也很識趣,只是朝二牛笑著。


  六人又一塊閑聊了好一會兒,然後李國華和二牛才坐上車,離開。


  徐慶帶著馬解放和傻柱回了學校,董雯雯則回家。


  剛與董雯雯分開,馬解放就道:「慶子哥,有個事,我得告訴你,雖然晚了些,但今兒想起來了,不給你說不行。」


  「啥事?」


  徐慶走在校園裡的林蔭大道上,扭頭看向馬解放。


  馬解放道:「慶子哥,那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別嫌我沒早告訴你。」


  「到底說不說?」徐慶白了馬解放一眼。


  傻柱咧嘴拍著馬解放肩膀,「少婆婆媽媽的,說啊。」


  馬解放停下腳步道:「其實,在你剛高中輟學那幾天,董雯雯曾給了我一封信,讓轉交給你。


  內容我不知道,我向領袖保證,我絕對沒看過,然後劉蛤蟆那事,害得我一直沒時間去找你,信後來就弄丟了,再之後我退學,也沒再見過董雯雯,也就忘記了。」


  傻柱聽見馬解放的話,用手抓著頭髮,有些不太明白,「一封信而已,丟就丟了唄,有啥大不了的,解放你剛才要是早說,慶子直接問董雯雯不就知道了。」


  馬解放幽幽地用眼神瞪了傻柱一眼,忙伸手掏出煙,遞給徐慶一根道:


  「慶子哥,我真不是故意知情不報的,信真丟了,不過你都娶了我五姐,這事你就別跟我計較了。」


  徐慶看向馬解放,沒說話。


  董雯雯之前給他的信,寫了些什麼,他如今沒心思想知道內容。


  再者,那都是十年間的事情了,那會兒是少男少女,青春躁動的時期,一封信,不能代表什麼。


  也許可以,但已成往事,何必深究。


  況且來大學,又不是為了遇見董雯雯,碰巧而已,這件事他何至於生氣。


  馬解放見徐慶沒一點惱火,頓時鬆了口氣。


  晚上,徐慶和馬解放以及傻柱躺在宿舍內的上下鋪上,和同住一起的嚴國浩,劉勝海,葉愛民,王鷹聖,抽著煙,講著各自的有趣經歷。


  徐慶沒當過兵,對於嚴國浩的事迹,很感興趣。


  馬解放和傻柱自是一樣。


  而劉勝海,葉愛民以及王鷹聖,他們三個倒是當兵入伍,可還未曾上過戰場。


  唯獨嚴國浩,是踏過戰場,嗅過硝煙,親眼目睹過的人。


  然而,卻只說了一句,「那些狗日的不聽話,就一個字,打!」


  便沒了下文。


  夜色透過窗戶灑進宿舍地上,徐慶躺在下鋪,望向閉著雙眼,不肯再多說一個字的嚴國浩這個老大哥,難以想象,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翌日中午。


  學校通過廣播通知,讓全校師生集合在東南角的大操場,舉行開學典禮大會。


  徐慶和馬解放以及傻柱穿戴整齊,相互把對方身上的衣服整理了一番,然後隨著已經列隊的嚴國浩四人,一同去往操場。


  典禮一結束,徐慶同宿舍七人,剛回到所在的班級。


  突然兩幫人涌了進來,對著他們這三十二名新學員,展開了激烈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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