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師父訓斥

  第335章 師父訓斥

  易中海打定主意，邁步從屋裡出去，一大媽在廚房窗戶瞧見，急忙喊道：


  「當家的，晚飯馬上好了，你幹啥去？」


  「你先吃，我去趟後院，等下回來再吃。」


  易中海頭也沒回，說完就直徑往後院走。


  穿過月牙門，進到後院，易中海抬起頭，朝徐慶屋裡望去，腳下的步伐不緊不慢。


  月亮在剛黑的夜空顯露，風兒一吹，帶走不少悶熱。


  易中海進到徐慶家時，徐慶正和弟弟妹妹以及媳婦靜紅一塊吃晚飯。


  「喲，一大爺，您怎麼來了，快坐下一塊吃點。」


  徐慶招呼一聲，扭頭讓靜紅去廚房給一大爺盛飯去，徐愛國和徐豐銘身子朝小丫頭身邊挪了挪，讓出一個位置，讓易中海坐下。


  只是易中海哪有心思吃飯，雖然瞧見徐慶家今兒吃的是炸醬麵，還是肉的，可他心頭堵得慌，他前來是想向徐慶打探一下虛實的，便擺手道：

  「小慶你們吃，我剛家裡吃過了，過來伱這坐坐。」


  徐慶哦了一聲，轉身將放在炕頭上的電風扇打開，讓一大爺先坐下吹會兒風。


  徐慶咬了一口蒜，朝易中海再次問道：

  「一大爺，真不吃點？」


  「不了。」


  易中海一邊瞧著呼呼轉動的電風扇，一邊對徐慶道：

  「小慶，我聽你大媽說，傻柱要跟你去上大學，怎麼一回事？」


  徐慶把手中咬了一半的蒜，放在面碗里，聽見易中海來家裡是問這件事，暗暗思忖道：

  「傻柱哥這嘴巴可真是棉褲腰，這才一天的功夫，就搞的大院里人盡皆知！」


  只不過知道了就知道了，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何況也瞞不了多久，最後還是會被知曉的。


  徐慶思索一番，抬頭看向易中海道：


  「一大爺，這不我打算去大學深造一下，傻柱哥又一直找不到媳婦，我就問他想不想一塊去大學，順便讓他在大學里看能不能找個媳婦，不過他還沒答應。」


  易中海聽見徐慶這麼一說，微微頷首，心裡算是有數了。


  徐豐銘端起碗飯，用筷子將炸醬麵挑起來扒進嘴裡，側身扭頭朝易中海和大哥徐慶望著，沒著急插嘴說話。


  大哥在跟一大爺說事情，他就安靜吃飯好了。


  小鴻志自個端著一個搪瓷小碗，坐在靜紅和小丫頭的身邊，一雙天真的小眼睛望著易中海，奶聲奶氣道：「一大爺爺好！」


  「喲，小傢伙，老半天才記得叫一大爺爺好了啊？」


  易中海伸出布滿老繭的右手，朝小鴻志的小臉蛋輕輕捏了一下，沒再坐，站起身對徐慶道：

  「小慶，那你們先吃飯，我上你二大爺家轉轉去。」


  易中海找了個借口轉身走了，徐豐銘打著飽嗝道：

  「大哥，一大爺這是關心雨柱哥上學啊？」


  「這不是好事嗎？」


  「大哥，那可不見得。」


  徐豐銘搖著頭，將吃光的面碗放在身前，「大哥，一大爺跟一大媽沒孩子，他們對雨柱哥關心的可有點太上心了。」


  「三哥，吃你的飯吧，一大爺想關心雨柱哥，那就關心唄，反正雨柱哥住在中院，一大爺是中院管事大爺，我覺得對雨柱哥不是壞事。」


  小丫頭說完，繼而又道：「三哥，吃飽沒？我和嫂子還給你在廚房多留了點兒麵條和炸醬。」


  徐豐銘聞言，嘿嘿一笑，「算你有良心，三哥沒白疼，我再來一碗也吃的下！」


  徐豐銘一如既往的大飯量，小時候如此，如今二十多歲，正值青年，飯量比起以前更大。


  從炕沿上溜下，穿上鞋，端著面碗就朝廚房過去。


  沒一會兒，徐豐銘從廚房探出頭道：「大哥，嫂子，二哥，妹妹，你們誰還要，我給你們留點。」


  馬靜紅道：「豐銘，你都撈你碗里吧，麵條我和曉雅沒煮完，待會誰要是不夠了，我再去下。」


  徐豐銘噢了一聲，放下掀開的碎花布簾，轉身在廚房將鍋里的麵條，全都用笊籬撈進他的碗中，又舀了一大勺肉炸醬，喜滋滋地端到前屋。


  不過他沒有著急吃，探頭朝小鴻志的小碗里瞧了瞧，咧嘴一樂，用筷子挑了兩根想給小侄子。


  小鴻志忙把飯碗往懷裡一摟，朝著徐豐銘道：「三叔叔，我吃飽了，不要！」


  徐豐銘見狀，心念一轉，把手裡的搪瓷碗往炕上一放，右手朝小鴻志的肚皮摸去。


  「都沒撐圓呢，三叔再給你撥兩根麵條，不然待會我可不陪你在院里抓蛐蛐。」


  小鴻志撅起嘴，瞪大烏黑髮亮的眼睛想了想，嗯嗯地使勁點著小腦袋瓜，算是同意了。


  然而，當徐豐銘把剛撈的一大碗麵條再次吃光，小傢伙碗里的麵條卻還剩不少。


  這會兒院里響起了蛐蛐的鳴叫聲，小鴻志有些著急，望著捧在碗里的麵條，實在吃不動了，便朝靜紅求助。


  「媽媽，你幫我吃掉。」


  馬靜紅低頭一笑，「吃不完你三叔叔可不帶你抓蛐蛐。」


  小鴻志見母親不幫自己，忙抱著碗奔向曉雅，「姑姑，你幫我偷偷吃掉吧。」


  小丫頭搖著頭，俏臉露笑道：「姑姑吃飽啦，你是男子漢，自己的飯，自己吃完，不然你爸要是知道，准打你屁股！」


  小鴻志一聽要打屁股，嚇的趕緊用筷子扒著麵條往嘴裡塞。


  而這時，徐慶和愛國還有豐銘三人已經出了屋，在院里鋪了涼席，正和老太太，二大爺與二大媽一塊納涼。


  月很明，天很黑，星光閃爍，搖晃蒲扇，帶來一陣陣涼風。


  馬靜紅在屋裡收拾著碗筷，徐曉雅幫忙，但主要是等小侄子吃飯。


  小傢伙淘氣，總是不好好吃，當然這一年多來也沒少挨徐慶的揍。


  屁股蛋兒隔三差五就要挨幾鞋底子，一哭起來，整個後院都不得安生。


  徐慶並非下手沒輕沒重，只是兒子小時候不是丈母娘帶，就是院里的老太太帶，寵信壞了，現在不好好教育，他過幾個月去大學，怕是三年深造出來后，不好管教了。


  七八分鐘后，小鴻志總算是吃光了他碗里的麵條，蹦蹦跳跳地從屋裡跑出來，撲在徐慶身上，笑嘻嘻地看著躺在涼席上抽煙的徐豐銘道：

  「三叔叔，你陪我抓蛐蛐唄。」


  徐豐銘腦袋一歪，朝著小侄子眨巴了兩下眼睛，翻身坐起，道：

  「好，今晚上我就陪你抓幾隻。」


  徐豐銘帶著小鴻志去了牆根底下，馬靜紅和小丫頭在廚房將鍋碗瓢盆清洗乾淨后，也來到了院里。


  今兒許大茂下班就沒回大院來，秦京茹是一個人吃的晚飯，此時撩開門帘走出屋，將屋門一閉，走到小丫頭和靜紅身邊，坐了下來。


  徐慶扭頭看向秦京茹問道：「大茂哥還沒回來？」


  「沒，不知道死哪去了！」


  秦京茹說的漫不經心，嗑著瓜子，對於許大茂沒像剛結婚那陣子上心了。


  畢竟許大茂這幾年沒再跟她念叨生孩子的事情，也沒再提趕她走。


  秦京茹在城裡算是站穩了腳跟。


  許大茂愛上哪上哪唄，愛回來還是不回來，她全然不在意。


  徐慶問了一句，便沒再問，搖著手裡的扇子，暗覺許大茂該不是又找他的老相好去了吧。


  不管怎麼說，許大茂天生就喜歡圍著女人打轉，如今他在廠里當著副主任。


  憑著這個頭銜，許大茂估計都不用撩哧，投懷送抱的女的就一大把。


  一夜過去。


  清晨，徐慶和媳婦還有弟弟妹妹吃了早飯，一塊出門上班時，瞧見許大茂仍沒回來，因為他的自行車不在院里。


  秦京茹跟沒事人一樣，挎著一個布包，從屋裡出來，朝徐慶和靜紅打了聲招呼，扭動腰肢，獨自就朝中院過去。


  中院里，賈張氏一早又跟秦淮茹念叨傻柱，擔心傻柱去上了大學，她家以後沒人救濟。


  秦淮茹站在屋門口，沉著臉小聲道：「媽，你說夠了沒有，我要上班去了。」


  賈張氏還想再嘮叨幾句，不過眼神一瞥，看到傻柱從他自個的屋裡打著哈欠走了出來，忙伸手戳了秦淮茹一下，低聲道：

  「傻柱出來了，你待會在路上可千萬記得給他說，別去念書！」


  「好，我知道了。」


  秦淮茹被煩的糟糕不已，側目朝傻柱望了一眼，讓賈張氏趕緊回屋。


  賈張氏不情願地回了自家，秦淮茹整理著衣服，然後再次看向傻柱。


  「早啊，秦姐。」


  傻柱瞧見秦淮茹，張嘴就打著招呼。


  秦淮茹嗯了一聲，趁著院里還沒人，正想問問傻柱，是不是真的打算跟著徐慶去上學。


  可就在這時，秦京茹從後院過來，秦淮茹只好將已溜到嘴邊的話咽進肚子，轉身朝秦京茹道：

  「昨晚上許大茂沒回來？」


  「姐，你關心他幹啥？」


  秦淮茹白了自個表妹一眼，「我關心他還不是因為你嫁給他了，不然我才懶得問。」


  秦京茹哦了一聲，撇著嘴道：「沒事，姐，我跟許大茂的事，您甭費心。」


  傻柱瞧見秦京茹，沒給好臉，朝秦淮茹說了一聲，右腳的腳尖朝左腳的鞋後跟一踢，轉身就朝前院過去。


  中午時分。


  傻柱在食堂后廚給徐慶的飯盒內滿滿地舀了一大勺肉菜。


  徐慶在廠里是副科，伙食早已跟剛進廠時不可同日而語。


  吃的是肉菜，白面饅頭。


  其他人瞧見眼紅，卻也沒人再敢像以前趙二愣子那般找茬。


  二麻子站在徐慶身後，瞅見徐慶飯盒中的飯菜，肉片不少，有些眼饞，輪到他時，故意給傻柱眨巴了兩下眼睛。


  傻柱會意，手中的大鐵勺給二麻子的飯盒中也多舀了一點，不過不是肉菜，而是素菜，土豆燉白菜粉條。


  二麻子現今在車間是四級鉗工，掙的工資比起之前高了不少，可他的一兒一女，已經開始念書，家裡的花銷大起來。


  他和陳小娟可不敢中午這頓在廠里吃好的。


  但縱然是素菜和摻了棒子麵的饅頭，二麻子也樂呵不已，打過飯菜朝傻柱道：「待會忙完，一塊抽煙。」


  傻柱應了一聲，揮舞鐵勺，繼續給下一個人打菜。


  二麻子端著飯菜跟在徐慶身後，走到老張所坐的飯桌跟前，然後一屁股坐下，一邊大口地吃著飯菜，一邊道：


  「慶子，傻柱夠意思啊。」


  徐慶咬著饅頭，朝二麻子笑了一下，沒說話，手裡的筷子卻夾起兩片肉，朝師父老張的飯盒放進去。


  「臭小子，以為師父我沒吃過肉是嗎？」


  老張用筷子把徐慶夾給他的肉片，又重新放進徒弟飯盒。


  二麻子見狀，忙道；「老張頭，慶子好心給你肉，你不吃，放我飯盒裡啊，你這幹啥嘛。」


  「你個王八羔子，吃飯都堵不住嘴是嗎？我們爺倆愛怎麼樣，輪得到你小子說話？！」


  老張怒瞪二麻子一眼。


  二麻子挨了罵，又被瞪，便低下頭，不敢再言語。


  老張也沒再理會，看向徐慶道：

  「臭小子，我聽你老丈人說，你準備上大學，怎麼著，好日子過膩歪了？當了科長燒包的不行是嗎？」


  徐慶見師父跟自己說話，忙停下手裡的筷子，把嘴裡的饅頭囫圇地趕緊咽進肚子，道：

  「師父，瞧您說的，我是想去大學再深造一下。」


  「深造什麼，你現在在咱咱們廠是科長，多少人對你的位置眼紅，你還不老實，瞎折騰什麼勁！


  聽我的，踏踏實實地當你的科長，別搞那些有的沒的，跟你媳婦把你兒子養育好，爭取這一兩年再生一個！」


  徐慶心頭苦笑一聲，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給師父他老人家解釋。


  另外，食堂也不是說這件事的地方。


  然而，老張卻繼續說道：「臭小子，我一個糟老頭子，國家大事不懂，也沒啥文化，但活了大半輩子，可知道你要是這麼干，就等找倒霉吧！」


  徐慶伸手撓著頭，知道師父是為自己好。


  但問題是，往後的形勢會大變，而且以後想要賺錢，呆在廠里，可沒出路。


  一旦國家開始實行改開，國內的經濟會迅猛發展，就靠廠里每個月的那點死工資，壓根沒法讓一家人更好的生活。


  就在徐慶思索著如何讓師父接受自己的想法時，馬解放端著飯盒跑了過來，坐在徐慶右手邊，笑呵呵道：

  「慶子哥，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