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就是不一樣
第311章 就是不一樣
徐慶對於二大爺的到來,沒一點吃驚。
因為閻解成和劉光天倆兄弟的事情,在大院里已經傳的沸沸揚揚。
大院的人,沒人不知道,就算是不想知道,都難。
畢竟這牽扯到了院里的兩位管事大爺,所以,儘管事情不算大,但想要妥善地處理好,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先前閻解成跟劉光天第一次打架后,一大爺易中海就召開了大院會,讓三大爺跟二大爺各自將自己的兒子約束好。
但不管是閻解成還是劉光天,他們對於三大爺和二大爺的話,壓根置之不理。
之後,發生第二次打架,身為一大爺的易中海,想要再當和事佬,顯然作用也就不大了。
只不過,對於二大爺登門說的話,徐慶有些無奈。
他並不想摻和院里這種糟心事兒。
其一,這種事情不好辦,弄不好兩邊都得罪人。
其二,徐慶心裡還正琢磨著弟弟妹妹上大學的事情,也沒功夫管別人家。
再者,他又不是大院管事大爺。
按理說,院里發生這種事,應該是三位管事大爺出面調解處理,論資格、輩分,還輪不到徐慶。
但是,因為涉及了三大爺和二大爺兩家,而一大爺易中海,在看到閻解成和劉光天倆兄弟再次打架后,知道這事不好調解,便也就不想管。
如此一來,院里能辦這事的人,就只有當乾部的徐慶和許大茂兩人了。
只是劉海中和許大茂有過節,不想找他,便就找上了徐慶。
徐慶頓覺他這個乾部,當的太累了。
廠里的事情得忙,院里的事情不想管都不行。
徐慶心中苦笑一聲,思索一番后,只好帶著二大爺去了前院三大爺家。
三大爺跟三大媽倆人以及於莉,見劉海中把徐慶請了過來,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心裡各自咯噔一聲。
知道劉海中是讓徐慶來說情的。
不過徐慶是乾部,三大爺和三大媽得給面子。
縱然是心中不樂意,也只能忍著。
駁徐慶的面子,精明的閻埠貴絕不會做。
他一個教書匠,在院里是個管事大爺,可出了大院,誰認他是誰?
而徐慶不一樣,徐慶是乾部,就算是出了大院,那認識的人,見著了也得客客氣氣,往後要是徐慶魚躍龍門,當了更大的官兒,那可就了不得了,他還想跟著沾光兒,自然不會讓徐慶為難。
而於莉,以前徐慶在三大爺的請求下,幫她在廠里調換過車間。
徐慶既然前來,她便抱著閨女坐在一旁,沒言語。
不管怎麼說,以徐慶在廠里和院里的威望和人緣,她知道,今兒就是不鬆口,跟劉海中一家死磕到底,也不能讓徐慶沒面兒。
劉海中一家子她可以不在乎,但徐慶,不行。
當初她還是姑娘時,徐慶沒結婚,她曾喜歡過。
當然,喜歡徐慶,一方面是因為徐慶是讀過高中的人,特有文化不說,人還長的精幹,好看。
另外一方面,則是徐慶紀輕輕就在廠里提干,成為了乾部。
廠里多少單身女工,瞧見徐慶就跟看到一塊肥肉一樣,全都做夢想嫁,然後跟著享福。
而那時的於莉,哪有不喜歡的道理。
即便是眼下,只要徐慶跟她說一句,想跟她好,那於莉會毫不猶豫的踹掉閻解成,一口答應。
徐慶可都晉陞為廠里的一級辦事員了,比起以前剛提干那會兒,不知道強了多少。
再加上,徐慶的弟弟妹妹,跟徐慶的關係一直很好。
哪像閻解成兄妹四個一樣,就知道互相勾心鬥角。
而這還不算總是斤斤計較,算計不停的閻埠貴跟三大媽。
婆家一家沒一個人向著她,尤其是兩個小叔子和閻解娣那個小姑子,跟徐慶的弟弟妹妹相比,差的不是一丁半點。
馬靜紅懷孕期間,徐愛國和小丫頭,天天幫著徐慶照顧。
而她呢?兩個小叔子夥同閻解娣那個沒一點良心的小姑子,仨人一起欺負她。
於莉想著想著就心寒,眼神露出哀傷,朝徐慶偷偷瞥了一眼,心中不由暗覺,自己真是瞎了眼,怎麼就隨隨便便地選擇嫁給閻解成了呢?
而她嫁給閻解成,可並不是隨便做出的決定。
就憑於莉的心眼兒,怎麼可能隨便找個人就嫁。
廠里那麼多單身男職工,為啥不選擇其他人?而是選擇了閻解成。
那還不是因為她打聽出,閻解成跟徐慶一樣,是高中畢業,文化水平不低。
而廠里又有『以工代干』,從普通工人當中選拔乾部。
因此,於莉經過深思熟慮之後,覺得閻解成估計能提干,所以這才嫁給了他。
可惜,她的算盤打得叮噹響,問題是,變天之後,廠里『以工代干』一事,沒人再推行了。
閻解成至今還只是一個普通工人,於莉後悔的要命,奈何都嫁給了閻解成,縱然是再後悔也沒用了。
此時,劉海中坐在徐慶右手邊,看到三大爺跟三大媽對於徐慶的提議接受了,而於莉又一直沒說話,顯然也是默許了,便心裡竊喜,覺得今兒找徐慶,真是太對了。
還就是徐慶這當乾部的面子大,三言兩語,就把事情搞定。
徐慶的提議是,讓三大爺他們在賠償方面,稍微退讓一下,由一百二變成一百五算了。
雖然劉海中對於一百五還是有些不太滿意,可徐慶說了這個數,臉上卻沒敢有絲毫表露。
要不是徐慶,就憑他自個這張老臉,甭說少五十塊,就是少五毛錢,也不見得會少。
閻埠貴老兩口嗜錢如命,又摳門的要死,劉海中在院里相處了大半輩子,哪能不清楚。
至於於莉,雖說嫁給大院沒幾年時間,但也是在紅星軋鋼廠上班,劉海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了解的。
於莉在廠里跟人罵架,鬥嘴,從沒聽說過什麼時候吃過虧。
現今嫁進大院雖說沒幾年時間,但於莉在院里的行事作風,劉海中又不是瞧不見,聽不著。
所以,徐慶幾句話就讓他家少出五十塊,劉海中心裡的那點不滿意,還算得了什麼。
當徐慶帶著劉海中從三大爺家裡出來后,劉海中立馬掏出煙,忙給徐慶散了一根。
少了五十塊錢,不用他給倆倒霉兒子湊,劉海中心情說不出的舒暢。
徐慶接過煙,一邊邁步朝後院回去,一邊對劉海中道:
「二大爺,一百五十塊錢,你們家要是一下拿不出來,就分兩次給,今天能給多少,就先給多少,剩餘的,往後再給完。」
急昏頭的劉海中還心裡琢磨著倆兒子只能湊一百二,剩餘的三十塊錢他要不要掏。
此時聽見徐慶的話,頓時茅塞頓開,總算是醒轉了過來,心中大驚道:
「對啊,今天讓倆兒子先把那一百二給了於莉,剩餘的三十塊,他們兩個兔崽子之後再給不就成了,自己何必再掏錢給他們擦屁股。」
劉海中如此一想,望著徐慶,不由暗覺,果然當乾部的就是不一樣,這頭腦就是比一般人靈光。
兩人回到後院,劉海中轉身回到自家屋裡,讓倆倒霉兒子趕緊拿錢給前院送去。
徐慶則朝二弟愛國住的小屋過去。
眼下已經是70年了,今年國家就會招收第一批「工農兵大學生。」
徐慶打算讓二弟把高中的書本翻找出來,提前複習複習。
畢竟愛國畢業進廠上班也兩三年了,學習方面肯定有所遺忘,不早點補習一下不成。
小丫頭的話,當然也得複習,不過她去年才剛畢業,相對愛國來說,不用太著急。
倒是下鄉插隊去的三弟豐銘,不在院里,徐慶準備過段時間,去下鄉探望時,再叮囑。
徐慶走進徐愛國住的小屋,徐愛國見大哥過來,忙從床鋪上坐起,把手裡拿著的書,趕緊藏到枕頭底下,笑著道:
「大哥,你怎麼來啦?」
徐慶朝自個二弟望了望,沒回答他的話,反問道:
「枕頭底下藏的啥書?」
「沒沒啥。」
徐愛國顯得有些慌張。
徐慶沒追問,只道:「要是不良書籍,少看。」
徐愛國伸手撓了撓頭,關上屋門,把枕頭底下的書拿出來,遞到徐慶跟前。
「大哥,是蘇聯托爾斯泰先生的《復活》。」
徐慶低頭瞧了一眼,還真是老托的復活,但這年頭,這書是禁止看的,要是被發現,可就攤上事了。
而這也就解釋了剛才愛國為啥匆忙藏起來。
「好了,收起來吧,別讓其他人知道。」
徐愛國嗯了一聲,立馬將手裡的《復活》,重新塞到枕頭底下。
屋裡只有徐慶兄弟倆人,徐慶坐在二弟的床上,道:
「愛國,你這段時間把伱高中留下的那些書都找出來,沒事看看。」
徐愛國聞言,雙眼一亮,臉上露出喜色道:「大哥,是國家馬上要招收大學生了?」
「快了,沒幾個月時間。」
「那好,我現在就找。」
徐愛國神情激動,彎腰蹲在床沿跟前,探頭將放在床下的木箱子拽出,吹去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層灰塵,掏出鑰匙,把鎖打開,然後將放在木箱子最左邊的書抱出。
「對了,大哥,三弟的書怎麼辦?」徐愛國皺起眉頭,「他在下鄉,這些書在我這兒,他沒法複習啊。」
「沒事,我下鄉去看他的時候,給他帶上。」
徐慶說完,見二弟把懷裡的書放在靠窗的木桌子上,人也坐在跟前,認真地翻看起來,瞬間覺得,還是二弟自覺。
這要是換成豐銘,要是不催促,估計今兒一天都不會把書翻開瞅一眼。
徐愛國在看書,徐慶就沒打擾,站起身推門走了出去,然後朝在院里洗衣服的小丫頭過去。
這會兒,劉光天和劉光福在二大爺的督促下,拿著湊出來的錢,正準備去前院。
徐慶瞥見,但沒理會。
今天要不是二大爺劉海中親自來家裡,徐慶才不屑管他們鬧出的破事。
他們願意給前院賠錢還是不賠,那是他們的事情,就算是被於莉報警,關進了局子,跟徐慶有啥關係。
沒本事還喜歡跳騰,這次沒進局子,早晚也是個進。
而劉光天和劉光福見到徐慶,也沒主動說話,雖然他們從劉海中口裡得知,前院能鬆口,少要五十塊錢,多虧了徐慶。
但在他們看來,反正徐慶去前院,是自個老爸請的,又不是他們,他們憑什麼要對徐慶心懷感激。
劉光天和劉光福直徑出了後院,往前院過去。
而這時,徐慶也走到了小丫頭的身邊。
「曉雅,洗完衣服,你就別忙了,回你的屋裡,把你的高中課本拿出來複習複習。」
小丫頭坐在板凳上,雙手揉搓著小鴻志的褲子,聽見大哥的話,抬起頭,眨巴著眼睛道:
「大哥,我跟二哥,三哥能上大學了?」
「嗯。」
徐慶點了點頭。
小丫頭俏臉頓時露笑,笑嘻嘻道:「那大哥,等我洗完衣服,我就回屋看書去。」
徐慶再次嗯了一聲,坐在小丫頭的身邊,望著懂事的妹妹,怎麼看都覺得好看。
尤其是小丫頭越長越愈發的出落,水靈,尤其是清秀的面容,煞是俊秀俏麗,完全不輸媳婦靜紅文工團的那些女孩子。
而更主要的是,小丫頭還特賢惠,勤快,在這明媚的春光里,徐慶越瞧越覺得,自個妹妹就是好看,比那演電影的楊麗坤都要看好。
而楊麗坤算是這年頭最出彩的女影星,可惜那是變天之前的事情。
自從變天后,這位女影星,便銷聲匿跡了。
在這春日和煦的天氣里,徐慶坐在院里陪著妹妹聊天,春風溫煦,陽光明媚,天空湛藍,白雲飄飄,一切說不出的美好。
大院里的雞飛狗跳也似乎落下了帷幕,所有的事物,都朝著最美的方向發展。
馬靜紅抱著兒子從屋裡走出來,瞧見徐慶居然悠哉不已,便將小鴻志丟給徐慶,她則陪著小丫頭,一塊洗起了衣服。
徐慶抱著兒子,父子倆人,相視對方,一大一小,相顧無言。
小傢伙還不到說話的時候,而徐慶是滿肚子的話,不敢說。
靜紅剛才那模樣,顯然是有些生氣,徐慶只得修起閉口禪,聽著媳婦和妹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