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三弟給錢
第279章 三弟給錢
徐豐銘的背包中,瓜果梨棗,裝有不少。
這些東西,都是他下鄉期間,一點一點,攢下來的。
這年頭,下鄉的青年,能帶回城裡的,就這些特產。
蘋果,紅棗,香梨,核桃,花生,柿餅.等。
不過因為在這時候,它們不是經濟作物,所以產量不算高,當然,主要是沒人將它們發展成規模,因此在農村,隨處可見。
但花生除外,花生需要每年特意種植。
只是整個公社的十幾個村莊,全部加在起來,花生的種植面積都湊不下十畝地的。
大多數的村民,會各自種一點,卻也只僅夠一家人一年嚼的。
畢竟地里主要種的,還是糧食和煙草。
國家還是計劃經濟時期,溫飽問題,從全國形勢來看,仍是個老大難。
吃飽飯,依然是當務之急。
尤其是城裡沒地可種,糧食全靠從農村來,農村不多種糧,城裡人吃啥?
再者,每年公社要求種的都不一樣,各村的生產隊隊長,每年農閑時便聚集在一起,在公社大院里開會,領任務,然後回村,告訴村裡的父老鄉親,帶領全村老少爺們,在地里埋頭苦幹。
至於來年的收場如何,全看老天爺賞不賞臉。
看天吃飯的光景,就像是在賭命。
誰也不知道明年到底要不要勒緊褲腰帶,誰會捨得花心思去種其他東西。
況且,公社也不允許!
小丫頭吃完午飯,迫不及待地將三哥徐豐銘的背包打開,瞧見裡面塞得滿滿的各種吃的,心裡說不出的歡喜。
徐豐銘也剛剛吃完飯,瞅著小丫頭抓起蘋果愛不釋手,嘿笑一聲道:
「就知道你最喜歡吃,三哥我可是特意找了給我們公社大灶做飯的李嬸,向她為你要的。」
「三哥,謝謝你啊。」小丫頭望著紅彤彤的蘋果,水靈的眼睛,瞬間笑的眯成了一條縫兒。
徐豐銘搖晃著腦袋,伸手掏出用報紙卷的煙捲,剛叼在嘴角,猛然想起嫂子靜紅懷孕了,便趕緊將嘴角的煙,別在耳朵後邊,生怕嗆著嫂子。
下鄉一年多,徐豐銘入鄉隨俗,抽旱煙習慣了。
飯後一根是必須的,在鄉下,他平時吃完午飯,緊接著就得頂著日頭下苦力幹活,日子可沒城裡清閑。
一天累的要死,不抽煙解乏,很難撐到晚上。
也就每年冬季能稍微閑一點,不過每天,還是有很多事情要他做。
就像現在,徐豐銘今兒一大早,跟住在同一屋裡,同樣下鄉的李貴虎坐拖拉機回城探親時,公社門口已陸續有各村的生產隊長前來準備開會。
只不過,徐豐銘和李貴虎請了探親假,暫時可以不用再被那些煩心事糾纏。
徐豐銘沒抽煙,就伸手把自個背包里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擺在炕上。
小丫頭拿了五六顆蘋果,去廚房清洗去了。
徐豐銘則抓起一把柿餅,遞給嫂子靜紅道:
「嫂子,這些柿餅可是我親自曬的,伱嘗嘗,特甜,是咱三姑家那顆老柿子樹結的。」
馬靜紅伸手接過柿餅,輕輕咬了一口,果然很甜,甜的牙齒幾乎能化掉。
「大哥,二哥,你們也嘗嘗。」
徐豐銘今兒興奮不已,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個家,一路背回來的這些東西,專門是給哥哥嫂子妹妹帶的。
徐慶也接過三弟給的柿餅,和二弟徐愛國一起放到嘴邊,吃了起來。
與此同時。
這會兒,前院里的三大爺跟三大媽,與閻解成和於莉小兩口,以及閻解放和閻解曠,閻解娣,一大家子七口人,正坐在一起小聲說著話。
「老大,徐慶家的徐豐銘下鄉回來了,你待會去後院坐坐去。」
閻解成抽著煙,聽見閻埠貴的話道:「爸,要去你去,我去幹啥?」
「幹啥?」閻埠貴伸手扶了一下架在鼻樑上的眼鏡,望向自個大兒子,心裡有些無語。
徐慶之前給於莉換了車間,閻埠貴雖然是出面的人,可深究起來,得利的卻是兒媳婦於莉和兒子閻解成。
今天下雪,於莉大著肚子,沒法去。
那自是得閻解成去。
難不成,讓他這個當老的過去?
只不過閻解成覺得,當初媳婦於莉換車間的事情上,他給徐慶送了一條經濟煙煙,自個爹媽又給了兩條魚。
人情已經還清了,他並不欠徐慶家啥,憑什麼徐慶弟弟回來,要專門過去。
而閻埠貴看到自個大兒子,一點都沒領悟他的話中含義,只能想到眼前的事兒,心裡說不出的無奈。
於莉倒是眼珠子轉了一圈,立馬朝閻解成翻了個白眼。
「咱爸讓你去,你就去,徐慶弟弟回來,你過去瞅瞅,能少肉嗎?」
閻解成抽了兩口煙,聽見媳婦發話,這才不情願地站起身,掀開門帘,瞧了一眼屋外院里還在飄飛的雪花,縮了縮身子,冒著雪,獨自朝後院過去。
而此時中院里,傻柱和何雨水倆人,已早一步進了後院。
徐豐銘的回來,大院的人都知曉。
沒辦法,徐慶家在後院,徐豐銘回家,前院和中院必須經過。
再加上徐豐銘一進大院,就高興的高聲叫喊起來,院里的眾人就算是想不知道都難。
然而,傻柱和何雨水倆兄妹,前腳剛進後院,一大爺易中海也邁步從自家屋裡走出,緊跟在傻柱兄妹後邊,朝徐慶家過去。
賈家屋裡,賈張氏和秦淮茹吃著午飯,小聲嘀咕道:
「淮茹,徐慶家下鄉的豐銘回來了,你待會過去轉一圈,看看有沒有啥好東西。」
秦淮茹聞言,眉頭頓時一皺,嘆氣道:
「媽,人家豐銘回家探親,帶了啥東西,跟咱家又沒關係,我去是得去,你別總想著惦記別人的東西,人家給是情分,不給那不正常嘛。」
賈張氏聽見自個兒媳婦沒給自己好話,臉色瞬間一沉,但沒敢發火。
兒子都不在了,她還得指望兒媳婦養活一家人。
哪能隨便惹秦淮茹,萬一惹急眼,秦淮茹一拍屁股,一走了之,她算是完了。
其實賈張氏現如今,心裡怕的要死,既擔心秦淮茹改嫁,又擔心孫子孫女會被帶走。
儘管自從賈東旭去世后,賈張氏整個人變得愈發尖酸刻薄。
院里的眾人,不管男女,瞧誰都不順眼,瞧誰都好像要吃她家。
可對秦淮茹,賈張氏非但沒了之前的嚴厲,而且連一句刻薄的話也不會說。
賈張氏這也是沒轍,兒子不在了,老賈走的更早。
要是把秦淮茹氣跑,那她往後就得喝西北風了。
賈張氏又不是傻子,精明雖比不上前院的三大爺,但這麼簡單的帳,還是會算的。
有時在院里瞧見秦淮茹跟傻柱,走的有些近,賈張氏頂多發發牢騷。
當然,前提是,秦淮茹沒跟傻柱做出出格的事情。
可要是一旦發生了些什麼。
依著賈張氏的為人,不將傻柱祖宗八輩罵個遍才怪。
至於秦淮茹,賈張氏更不會輕饒!
雖說傻柱這段時間來,明裡暗裡,一直在救濟她家。
但在賈張氏看來,傻柱這是有所圖謀的。
只不過,賈張氏眼下想著,既然傻柱願意救濟,那給的東西憑啥不要。
可傻柱想要打自己兒媳婦的主意,那絕沒可能!
秦淮茹吃完午飯,將飯桌上的碗筷拾掇進廚房,清洗乾淨后,這才向後院徐慶家過去。
這會兒,徐慶屋裡坐滿了人。
傻柱和何雨水在,閻解成在,許大茂在,一大爺易中海跟二大爺劉海中也在。
而這六七個過來的街坊中,傻柱看許大茂不順眼,劉海中也看許大茂不順眼。
傻柱跟許大茂差不多是奪妻之恨。
而劉海中跟許大茂則是奪官之恨。
可以說,現在許大茂擁有的一切,是從傻柱和劉海中倆人身上搶來的。
傻柱和劉海中,怎麼可能給許大茂好臉色。
要不是一個大院的街坊,傻柱能恨不得動手弄死許大茂這個狗日的!
已經鬧掰了,傻柱才不在乎給許大茂留臉面。
而許大茂心中也是明的跟鏡子一樣。
看到傻柱坐在炕上,就沒過去坐,而是站在徐慶家的屋門口處。
劉海中窩囊了大半輩子,沒啥本事,心中對許大茂恨的牙痒痒,卻沒一點辦法。
至於跟許大茂鬧翻臉,劉海中是有那個心,沒那個膽兒。
畢竟現在許大茂在廠里是副主任,他劉海中當官沒多長時間,就讓許大茂整倒,打回了原形。
他一個普通工人,有啥資本跟許大茂較勁。
然而,現在他們都在徐慶家,三人相互之間,鬧的再不愉快,也是他們自個的事情,不能在徐慶家吵。
秦淮茹一路小跑進徐慶家,看到一屋子的人,一時有些驚訝,但沒覺得意外。
徐豐銘下鄉回來,一個大院的街坊,哪能不過來轉轉。
秦淮茹伸手拍打掉身上的雪片,朝一大爺和二大爺打了聲招呼后,走到小丫頭和馬靜紅的身邊,坐在炕沿上,與一旁的徐豐銘交談起來。
秦淮茹農村出身,沒嫁到城裡之前,一直呆在村裡,對農村的事情,那是一個門清兒。
大院其他人,真就沒一個能比的上的。
要說有,也就秦淮茹表妹秦京茹勉強可以。
徐慶在和一大爺,二大爺,傻柱聊天。
許大茂受到傻柱和劉海中的排擠,雙手插兜,站在一旁,作壁上觀。
聽了一陣兒,自覺呆著沒意思,便轉身走了,準備晚上再來。
徐慶家此時有傻柱和劉海中二人在,許大茂感覺繼續待下去沒勁兒。
許大茂一走,傻柱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瞬間心情大好起來,伸手摟住徐豐銘脖子道:
「小子,你今兒回來,過年之前不走了吧?」
徐豐銘苦笑一聲,「雨柱哥,我倒是想留在家裡過年,可不行啊,下周四我就得返回公社。」
傻柱點點頭,目光望向屋外飄落的雪片,感覺這狗日的天,真是欺負人。
下午四五點鐘,徐慶家的眾人,陸續離開。
傻柱和何雨水最後走的,徐慶拿了些三弟帶回來的柿餅和花生等特產,給了傻柱。
以前何雨水在外地念大專時,不管是暑假、寒假,只要回來,都會將帶回的特產給徐慶家送一些。
今日三弟回來拿的東西,徐慶自然也給傻柱一些。
都是父母不在身邊的人,相互之間,自然多幫襯。
雨水不好意思接受,俏臉微紅,推辭道:「徐慶哥,我跟我哥就不要啦,這是豐銘專程帶回來給你們吃的,我們拿什麼嘛。」
徐慶笑著道:「沒事,拿著。」
徐豐銘站在屋門外的大哥徐慶身邊,也對雨水道:
「雨水姐,你就拿著吧,我跟我大哥,二哥,還有曉雅,前幾年可沒少吃你念書拿回來的那些好吃的。」
何雨水聞言,只好收下。
傻柱呲牙嘿笑,望著徐豐銘道:「小子,算你有良心,這些年哥哥我真沒白疼你。」
徐豐咧開嘴,晒黑的臉上露出笑容。與那潔白的牙齒一比,凸顯得臉更黑了。
等傻柱和何雨水走了后,徐慶沒著急進屋,站在屋門口,望著從陰沉天空飄灑的雪花,轉身給早都想抽煙的三弟,遞了根煙,同時把手中的那包剛拆開的大前門,也一併塞給了三弟。
徐豐銘嘿嘿一笑,伸手撓著頭道:「大哥,要不你嘗嘗我卷的大炮,勁兒特大!」
徐慶笑著接過三弟用報紙卷的大炮,抽了一口,差點嗆著。
煙葉子沒經過加工,篩選,抽起來又沖又嗆,勁頭確實大。
徐慶咳嗽兩聲后,繼續抽著夾在手指間的大炮,朝三弟道:「豐銘,你平時就抽這個?」
「嗯,我抽慣了,覺得還不錯,而且省錢,這煙葉都是咱爺爺讓五爺爺帶給我的,不用花錢買。」
徐慶笑了笑,沒接茬。
徐豐銘說起錢,猛然像是記起了什麼,忙伸手從身上掏出一厚摞皺巴巴的錢,笑嘻嘻道:「大哥,這是二百二十三塊五,我今年攢的,你拿著跟我嫂子用吧。」
徐慶擺手道:「你自個掙的工資,自己拿著花,我跟你嫂子有錢,用不著你的。」
徐豐銘搖頭道:「大哥,以前我跟二哥還有曉雅念書那會兒,咱家就你一個掙錢,家裡那會兒的光景,多難。
現在,我們仨都上班了,我這點工資,留在身邊也沒地方花,還不如交給你,過幾個月我嫂子就要生了,家裡用錢地方多。」
聽見三弟這番話,徐慶心頭頓時一暖。
只不過,徐慶目前,手裡有錢,是真不需要三弟的,他和靜紅結婚後,倆人一個月能掙一百多塊。
再加上每個月又有二十次的能力使用,日常花銷就比較省錢,所以攢下了不少。
三弟的工資,徐慶從沒貪圖過,便再次擺手道:「你自己辛苦掙的錢,自己留著,以後好上學用.」
「上學?」
徐豐銘皺起眉頭道:
「大哥,你是說上大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