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提干

  第182章 提干

  徐慶與馬解放聊了幾分鐘后,便朝第三車間過去。


  三車間內,二麻子早早就來了。


  今天他還要上班,不過從明天開始,就接連連休四天假。


  可能是因為新婚燕爾的關係,二麻子這幾天上班來的很早。


  當然,也不排除他是被陳小娟擰著耳朵從被窩裡拎出來的。


  徐慶走進車間,與二麻子說話沒三句,老張、周平泰,王德全三人也走進了車間。


  因為還沒上班打鈴,眾人就在車間內,聊了一陣。


  話題自然是圍繞著二麻子了。


  二麻子剛結婚,周平泰和王德全肯定得拿他逗悶子了。


  「二麻子,你這幾天,上班天天偷懶,打瞌睡,是不是晚上不睡覺,凈跟你媳婦折騰了。」


  王德全說著話,擠眉弄眼地看向二麻子。


  周平泰站在一旁,嘿笑地助攻道:「二麻子一準晚上忙半宿,瞧他腿肚子都直打顫,昨晚絕對沒少出力!」


  老張坐在遠處,懶得聽他們這些葷話,抽著煙,低聲對徐慶道:

  「前天廠長找你,是說提乾的事?」


  徐慶嗯了一聲,「廠長說廠里意思,要考察我三年再提,不過我自己把事情擺平了,估計過幾天,就能直接提干。」


  老張聞言,望向徐慶的雙眼,猛地睜大起來,隨之又恢復如常。


  輕輕地嘬了一口煙,臉上露出笑容,伸手朝徐慶腦袋輕拍一下道:


  「臭小子,我就知道伱出息!」


  徐慶嘿嘿一笑,撓了撓頭。


  老張也咧嘴一樂,重心長道:「以後不管是在哪裡,不管做啥,都得認真,千萬不能馬虎大意,別以為提幹了,就心高氣傲,要始終記住,你為啥進廠的。」


  徐慶點了點頭,把老張說的話,一字不落地存進心中。


  下午的時候,廠里安排人,帶徐慶開始著手辦理各種提乾的手續。


  徐慶在車間當鉗工,屬於技術級別,但提干后就要轉成行政級別。


  鑒於徐慶已經是一級鉗工,廠里便酌情考慮,定徐慶為七級辦事員。


  而七級辦事員的薪資標準為三十七塊五。


  比徐慶一級鉗工的三十五塊五的工資,只多了兩塊。


  徐慶對此沒覺得有任何不妥,七級辦事員就七級辦事員。


  雖然比不上剛畢業大學生的五級辦事員(工資四十九塊五),但徐慶不介意。


  只是,各種手續比較繁瑣,要層層審批,簽字同意,最後還要遞交給組織審核。


  除此之外,徐慶的家庭成分還要進行嚴格審查。


  好在徐慶一家,成分一直很好,並沒有任何問題。


  鄉下的村裡,老支書收到徐慶拍的電報,當即就幫徐慶寫了證明,又跑去公社蓋了章,託人趕緊捎進城。


  同時大院的街道辦也同樣給徐慶開具了證明。


  不過饒是如此,一番下來,也差不多忙了一周。


  總歸忙完這些之後,徐慶提干成功了。


  廠里的大喇叭,向全廠通報了徐慶提乾的事情。


  第三車間的眾人,都替徐慶高興。


  不管怎麼說,徐慶可是從第三車間走出去的。


  以後他們有啥事,還能找徐慶說道。


  而徐慶被安排負責的,也正好是鉗工這邊幾個車間的事情。


  可以說,他並沒有完全離開。


  廠里之所以這麼安排,也是考慮到徐慶對鉗工這塊,比較熟悉。


  工作起來,能夠直接上手。


  至於徐慶的辦公場所,就由車間,換到了六個人一間的辦公室了。


  徐慶不用再操作鉗台工作,以後每天只需要統計各個鉗工車間的生產進度,以及協調處理車間內發生的一些問題。


  下午一下班,徐慶坐著許大茂的自行車,與馬解放,二麻子,傻柱,回到大院,在屋裡請他們一起吃了頓慶祝飯。


  二麻子拿了兩瓶白酒,傻柱下廚炒菜,許大茂搞了了一斤野豬肉,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到的,反正吃起來滋味可比家豬的味道好。


  徐慶本就準備了豬肉,再加上許大茂弄到的野豬肉,這頓飯,肉菜傻柱就炒了四道,三小隻跟著大哥,吃的滿嘴流油,不亦樂乎。


  三個小傢伙,對大哥提乾的意義有多大,不太清楚,也不十分了解。


  但今天這頓飯,他們可是吃美了。


  中院賈家屋裡,棒梗趴在中院和後院中間的月牙門上,探著腦袋朝徐慶屋裡一個勁地張望。


  徐慶家吃肉,棒梗能不眼饞?


  奈何他連後院都不敢跨進去,生怕徐豐銘跑出來,揍他。


  賈張氏坐在中院自家的屋門口,心中說不出的納悶,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徐慶居然提幹了。


  之前徐慶通過學徒工的轉正考核時,賈張氏就心裡悶悶不樂,覺得自己兒媳婦秦淮茹都沒轉正,怎麼徐慶就先轉正。


  現在徐慶又提干,賈張氏心中說不出的嫉妒。


  可嫉妒歸嫉妒,她能怎麼著?

  賈張氏站起身,走到月牙門跟前,拽著棒梗回到自家屋裡后,朝秦淮茹問道:

  「淮茹,你知道徐慶為啥會提幹嗎?」


  秦淮茹一邊縫補棒梗的書包,一邊道:「徐慶人家不是前段時間上報紙了,給我們廠的宣傳做了貢獻,所以廠里決定對他提干!」


  賈張氏坐在炕沿上,看著正在做針線活的秦淮茹,思索片刻道:

  「要是你上了報紙,是不是也能提干?」


  秦淮茹怔了一下,捏著手中的針,想了想道:「可能吧,但主要還是要對廠里有所貢獻,不然就算上報紙,估計也沒用。」


  賈張氏臉上露出失望神情,扭頭朝自己癱瘓的兒子賈東旭望了一眼,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賈東旭背靠著被褥,坐在炕上,知道賈張氏心裡在盤算啥,頓聲道:「媽,你就別胡思亂想了,廠里提乾沒那麼容易,要是簡單的話,後院的二大爺他不早都提了。」


  賈張氏沒說話,眼珠子在眼眶中轉了半響后,默默地走進廚房,忙晚飯去了。


  同住在中院的一大爺易中海,前段時間,在徐慶上報紙的當天,就想到了今天這個結果。


  不然,他也不會讓一大媽端了一碗白面,送給徐慶。


  同樣的,前院的三大爺和後院的二大爺,也想到了這一點。


  所以,在那一天,徐慶收到了三碗白面。


  只不過,二大爺劉海中,心裡對徐慶很是羨慕,他自個在廠里努力了十幾年,都沒能提干。


  徐慶這才進廠還不滿一年時間,就提幹了。


  劉海中心裡怎麼能平衡,他獨自坐在自家屋中,喝著悶酒,吃著二大媽給炸的花生米,借酒消愁。


  劉光天和劉光福倆兄弟,趁機也吃了點花生米,但沒敢主動招惹劉海中。


  晚上十點多,徐慶和傻柱送馬解放、二麻子離開。


  至於許大茂,已經喝斷片,不省人事,躺在徐慶家的炕上,呼呼睡著了。


  徐慶送馬解放和二麻子走後,站在中院,同傻柱寒暄了一陣,這才邁步朝後院回去。


  回到屋裡,徐慶把桌子上的碗筷,以及空酒瓶等東西,和弟弟妹妹一起收拾進廚房,然後把喝醉的許大茂,攙扶回了他屋,


  從許大茂家出來后,徐慶帶上屋門,坐在自家屋門口,抬頭望著夜空中的明月,靜靜地抽起煙。


  皎潔月色,冷寂傾灑,在漆黑的夜晚,顯得很是幽亮。


  小丫頭洗完腳,抱著一個板凳,從屋裡出來。


  「大哥,我陪你賞月亮。」


  說話間,小丫頭把板凳放在徐慶身邊坐下,雙手托著腮幫子,抬頭用水靈靈的眼睛,朝那明月望去。


  沒一會兒,徐豐銘和徐愛國倆小傢伙也拿著板凳,走出屋,挨著大哥徐慶坐下。


  兄妹四人,一起靜靜賞月。


  今天的確是值得高興的一天。


  徐慶心裡敞亮,興奮。


  即便是喝了酒,但一點醉意沒有。


  提幹了,工資又漲了兩塊,以後家裡的日子就更好過。


  徐慶想起先前二麻子喝了酒,非讓發工資后勻一塊錢給他,不禁苦笑起來。


  剛進廠的時候,徐慶工資比二麻子低,通過轉正後,追平了,現在又反超了二麻子。


  二麻子心裡有些小情緒,徐慶能理解。


  畢竟是同在一個車間內,朝夕相處了快一年的工友。


  換位思考,站在二麻子的角度,徐慶也不敢說,自己沒一點情緒。


  而二麻子的醉話,徐慶也沒放在心上。


  喝醉的話,哪能當的真。


  三小隻早困了,可大哥高興,他們便強打起精神,陪著大哥。


  明天周末,小傢伙們不用早起上學,所以,晚睡也沒事。


  再加上,現在五月份,天氣以後一天比一天熱,坐在院里吹著習習晚風也蠻涼快。


  同時,院里的牆角處,隱約能聽見蟲鳴聲。


  徐豐銘安安靜靜地坐了十分鐘,便坐不住了,哈欠連連起來,但想陪著大哥在院里多待一會兒,就轉身跑進屋裡,拿出手電筒,走到院里的牆根跟前,準備逮住那些鳴叫的蟋蟀。


  只不過他捏著手電筒,剛一走過去,那些蟋蟀就嚇的不再叫嚷。


  後院里瞬間靜謐。


  小丫頭沒過去跟著一起玩鬧,小腦袋瓜靠在徐慶身上,雙手依然托著下巴,出神地望著夜空中的月亮。


  徐愛國則跟與小丫頭一樣,坐在徐慶左手邊,仰頭看向明月,心裡低聲默默地背誦起了,曾學過與明月有關的古詩。


  半個小時后,徐慶起身,帶著小丫頭和二弟拿著板凳朝屋裡回去,同時招呼還蹲在牆根跟前的三弟回屋。


  小傢伙抓住了兩隻蟋蟀,攥在手裡,一臉開心地跑進屋,找了個空酒瓶子,放了進去,在瓶蓋上用納鞋底的針,戳了幾個眼兒,擺放在桌子上。


  徐慶熄燈后,屋裡漆黑一片,瓶子里的蟋蟀又開始鳴叫起來。


  徐慶不覺的煩,小丫頭和徐愛國跟徐豐銘一樣,枕著枕頭,閉上眼睛,聽著蟲鳴的清脆叫聲入睡。


  前段時間,小丫頭用杏花,把春天帶進了屋裡。


  今夜,徐豐銘把夏季提前裝進了瓶子,也帶進了屋中。


  徐慶平躺在炕上,想到弟弟妹妹的天真燦爛,童趣十足,不由地暗自感慨,四季也就是他們才能抓住。


  而自己,忙於工作,忙於賺錢養家,對於春夏秋冬的流轉,幾乎沒心思去顧及了。


  每個月,只有發工資的時候,才恍然想到,哎呦,一個月這麼快就結束了。


  伴隨著蟲鳴聲,徐慶不知不覺間,也睡著了。


  清晨醒來,徐慶扭頭看到身邊的三小隻,還沉浸在香甜的睡夢中,就沒打擾。


  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下炕后,朝桌子上的空酒瓶看了看,發現那兩隻蟋蟀,軟趴趴地趴在瓶底,不知是叫了半宿累了,還是天亮睡著。


  徐慶沒動瓶子,走到屋外,伸了個懶腰,望著清早的黎明,頓覺日子越來越有盼頭。


  八點多鐘,徐慶和弟弟妹妹吃過早飯後,將需要清洗的衣服,放進洗衣盆中,坐在院里與小丫頭一起洗了起來。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不光徐慶在洗衣服,二大媽也從屋裡端洗衣盆出來,坐在院里洗衣服。


  徐愛國一邊幫忙換水,一邊把洗乾淨的衣服和徐豐銘擰乾,掛在晾衣繩上。


  許大茂頂著壓成雞窩的頭髮,從他自個屋裡走出時,徐豐銘已經拿著一根雜草,在院里和傻柱鬥起了蟋蟀。


  而這會兒,時間已是中午十一點多了。


  小丫頭和徐愛國站在徐豐銘身邊,幫著吶喊助威。


  二大爺家的劉光天和劉光福倆小子,看了半天,安耐不住,倆人帶著中院的棒梗出去逮蟋蟀去了。


  許大茂叼著煙,伸手胡亂地梳理了兩下頭髮,湊到跟前,看到傻柱一副穩操勝券的模樣,頓時來氣。


  昨晚喝酒,許大茂跟傻抬杠鬥嘴,被傻柱不知道灌了多少酒,睡了一夜,現在還有些頭疼。


  許大茂坐在一旁,幫徐豐銘加油了幾聲后,伸手掏出一包大前門,拍地一聲,放在院里的長桌上道:

  「傻柱,敢不來帶彩頭,我壓豐銘贏,你小子的蟋蟀要是輸了,一包大前門。」


  傻柱抬起眼皮,朝許大茂看了一眼,當即嘿嘿一笑道:「許大茂,這可是你自己非要給我送煙,輸了可別我說占你便宜。」


  許大茂不屑地白了傻柱一眼,轉身朝徐慶道:「慶子,你來做見證。」


   寫的第一百八十章封禁了,只能下周周一,找編輯解封。對於閱讀的影響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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