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李副廠長揣著明白裝糊塗
第177章 李副廠長揣著明白裝糊塗
李副廠長瞬間遍體生寒,如墜冰窖。
徐慶的話,讓他如芒在背,心生驚恐。
他跟劉嵐的事情,因為見不得光,所以一直私下進行的很謹慎,同時,幾乎不在廠里暗中私會。
可徐慶突然這麼說,李副廠長只覺得自個的後背冷汗直冒,心中不由地暗恨起來,感覺徐慶,這個時候冒出這麼一句。
顯然是對於自己和劉嵐的事情,有所掌握。
只是李副廠長混跡仕途多年,不敢說見過大風大浪,但好歹也是經過一些事兒的人。
心性早已經過千錘百鍊的打磨,趨於處變不驚。
因此,聽到徐慶的話后,李副廠長的臉上不但沒任何激烈情緒流露,反而佯裝出茫然道:「徐慶同志,你這說的什麼,我怎麼聽不明白?」
徐慶見李副廠長揣著明白裝糊塗,懶得跟他打啞謎,站在辦公室門口,扭頭冷聲道:
「李副廠長,您這麼大的官,世上還有您聽不明白的事嗎?」
徐慶說完,看都沒看李副廠長的反應,轉身直接推門出去。
李副廠長頓時一臉驚愕,整個人再也綳不住了,心中暴怒不已,邁步走到辦公室門口,探身望著徐慶的背影,眼神之中布滿陰狠。
而他沒敢去追徐慶,當然,他很想追上去,問個清楚,奈何,如此一來,他就變被動了。
不管怎麼說,在情況不了解之前,李副廠長覺得,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為好,以免自亂陣腳。
把辦公室的門關上,李副廠長卸下偽裝,陰沉著臉,站在辦公室內,不斷來回渡步沉思。
要是徐慶把他和劉嵐的事情宣揚出去,恐怕頭頂的烏紗帽要保不住了。
但李副廠長怎麼都想不通,為啥徐慶會知道。
莫非他曾在外面撞見過自己和劉嵐在一起?
李副廠長皺眉思索,伸手掏出煙,叼在嘴上,狠狠地嘬了起來。
本來今天他想把徐慶手拿把掐,讓他主動退出提干名額的競爭,好讓自個侄子李虎,在自己的精心運作之下,霸佔提干名額。
但現在看來,事情似乎完全超出了他的預料。
李副廠長做夢都沒想到,徐慶僅一句話,就讓他背地裡謀划許久的事情,將要化為虛無。
不甘,惱火,暴怒,各種激憤情緒,剎那間,全都湧上心頭。
李副廠長的臉色愈發變得難看起來,狠狠地嘬著煙,站在辦公室的窗戶前,目光陰鷙地眺望著剛離去的徐慶。
這會兒,徐慶站在陽光下,一臉愜意地緩步朝第三車間回去。
他之所以提劉嵐,為的就是讓李副廠長知道,別以為自個當個副廠長,就牛逼哄哄,覺得可以隻手遮天。
就憑他那點權術手段,壓根不怵。
對徐慶來說,該是自己的利益,東西,沒理由讓給別人。
他李副廠長想要李虎提干,做他媽的春秋大夢去吧。
這年頭,時局還沒穩定,人心惶惶的。
有些事情,徐慶是不屑去做,不然,整點黑材料出來,怎麼著也夠他老小子喝一壺的!
不安安穩穩干好自己的事情,還整天琢磨著動歪心思。
他李副廠長對別人打什麼算盤,徐慶不知道,也管不著。
但今天,他敢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
徐慶感覺,沒必要跟他李副廠長客氣。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徐慶到想看看,這李副廠長到底是騾子還是馬!
不過,徐慶如今手中捏著李副廠長的把柄,就算他是尥蹶子的倔驢,也自信能把他收拾成順毛驢。
反正自己是工人,還是一級鉗工,就算是搬不倒他,也沒啥可失去的。
而他李副廠可是副廠長,要是還想往上爬,檔案記錄上,敢有污點嗎?
而且他和劉嵐確實有私情,只要上面派人調查,絕對是一查一個準。
徐慶一回到第三車間,二麻子就急急忙忙撂下手裡的活兒,跑到跟前,咧嘴道:「慶子,廠長找你啥事啊?」
徐慶一邊戴著先前放在鉗台上的白線手套,一邊道:「你猜?」
「我這上哪猜去?」
二麻子伸手摸著頭髮,皺起眉頭,用胳膊肘撞了徐慶一下,小聲道:
「慶子,是不是廠里要對伱提干?我可聽好些人說了,你前段時間上報紙,可是給咱們廠露了大臉。」
徐慶沒接話茬,二麻子踮起腳尖,側目朝車間主任所在的位置偷瞄一眼,繼而悄聲道:「慶子,你就給哥們我偷偷說說,你要是真的提干,今天下午下班后,哥們我請你喝酒,提前給你慶祝!」
徐慶見二麻子糾纏不休,苦笑地搖了搖頭。
「不是?」
二麻子微張著嘴,臉上露出驚訝。
而老張,在一旁不遠處,一邊幹活,一邊用餘光留意著徐慶和二麻子。
作為師父,老張不好像二麻子似的毛毛躁躁詢問。
一來徐慶是他徒弟,當師父的,怎麼說也該有個老沉持重的師道模樣,再加上年紀又大,即便是問,也要找合適的機會。
二來,徐慶回來時,並不激動。
老張心中大體上猜出,徒弟可能真像馬國華之前說的那樣,要在車間干幾年,才提拔。
但不管是直接提干還是拖幾年提干,總歸徐慶提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老張對這倒不是太在意,他眼下在意的是,徒弟會怎麼想。
徐慶剛進廠工作沒多久,對廠里的渾水涉足不深。
要是因這件事,壞了心境,以後估計很難在鉗工這條路上走太遠。
畢竟鉗工除了手上的技術外,更重要的還是心境。
這種慢工出細活的工作,很考驗這一點。
心不靜,只憑熟練的技術做零件,即便是做出的東西合格,卻也是合格中的下品。
尤其是做一些精度要求極其嚴格的零件,更是需要良好心境。
可作為師父,有些話,他不能直接對徒弟說。
就像學校的老師教學生,需要一個循循善誘的過程,讓他自己慢慢體會,感悟。
雖說徐慶前不久已出師了,老張其實可以不用再去替他操心。
但師徒之情擺在那裡,再加上徐慶算是他最後一個徒弟,從今往後,他不會再帶。
這師徒情誼自是比以往要深厚。
老張對徐慶又十分喜歡,不想操心都忍不住,誰讓是自個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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