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閑』談
第21章 『閑』談
徐慶見許大茂過來,抬起頭,嚼著嘴裡的土豆塊,含糊問道:
「大茂哥,有事?」
「嗨,也沒啥事,就過來找你聊聊。」許大茂咬了一口捏在左手的窩頭,扒了兩口菜,緊接著卻又道:「對了,你上次說的那自行車票,怎麼樣了?」
徐慶見許大茂看似說的漫不經心,毫不在意,彷彿就是閑聊,隨口一提。
但徐慶心裡已猜出,許大茂就是為這事來找自己的。
畢竟依著許大茂的性子,絕不會平白無故地主動找人閑聊,當然,除了一種可能,對方是女人!
徐慶停下手中的筷子,想到自己將自行車票一分為二,雖然每次都只能分出一小部分,稍微緩慢一些,但眼下距分成功,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微微思忖了一下,徐慶看向許大茂道:
「大茂哥,票差不多了,不知道人你打問的怎麼樣了?」
許大茂聞言,扭頭看向徐慶,將剛送到嘴邊的窩頭立馬又收了回去,眼神朝四周環顧一圈,忙追問道:
「票搞定了?」
「差不多。」
「那好,下午下班,哥哥我就受累幫伱打聽打聽,不過這臨近年關,怕也不好說啊。」
徐慶對許大茂的後半句話,保持半信半疑態度。
按理說臨近年關,在這個裉節上,想要自行車票的人勢必沒平時多,但也並非不是沒有。
有錢的人,自然是不在意這些,若是能在年前搞到車票,買輛自行車,那過年的時候,蹬著嶄新的自行車出去,在親朋好友面前,豈不是倍有面兒。
徐慶見許大茂草草吃完飯就先走了,也趕緊兩口吃完手中的窩頭,想離開食堂。
大冷的天,寬敞的食堂冷的跟冰窖一樣,夏天還好,可如今是冬季,這又冷又凍的滋味,是一點都不好受。
雖說吃完了午飯,身子暖和了一些,但雙腳剛才一直保持不動,此時凍的微微有點發麻。
在這沒有實行供暖的年代,冬季著實令人遭罪。
徐慶稍微活動了一下,這才起身舀了一碗米湯,也管不上湯里有多少米,趁著熱乎,端起碗就猛往肚子里灌。
倆窩頭,一碗白蘿蔔燉土豆,外加一碗熱熱呼呼的米湯。
甭管抱沒抱,肚子總歸是撐圓了。
至於米湯里有沒有米蟲,更加顧及不上,這年頭,有的吃喝,沒餓死就知足了,誰還有心思在乎那個。
即便是有,在鍋里熬了一兩個時辰,也早已煮熟,成了蛋白質,咽進肚子,權當加餐。
走出食堂,徐慶跟其他吃完飯的工友一樣,冒著大雪,忍著強冽刺冷的寒風,疾步朝車間回去。
第三車間內,二麻子已經早早吃完飯,提前眾人一步,先回來了。
徐慶站在車間門口,跺掉粘在鞋子上的雪,一走進車間,就看到二麻子正靠著牆角,雙手揣在棉襖袖子里,嘴角叼著一根煙在抽。
二麻子姓刁,名字叫德二,臉上沒有一個麻子,長得瘦瘦的,一米七的個頭,也不矮。他之所以有這麼個諢名,那是因為他在家排行老二,他大哥臉上有麻子,別人就叫他大哥麻子,叫他二麻子。
二麻子在第三車間,自然也是鉗工,不過比徐慶來廠里早了幾年,學徒期間跟的師父是易中海。
本來徐慶進廠的時候,廠里也曾打算讓安排易中海帶徐慶。
一來是徐慶初來廠里,對廠里各方面都不了解,考慮到易中海和徐慶同住在一個大院里,便想讓易中海帶著,畢竟都是住一個大院的人,相互之間,也熟絡一些,不管是工作上還是下班后,易中海也都可以幫忙照顧一下。
二來,易中海也是廠里的老人了,鉗工技術也相當不錯,與徐慶現在的師父老張一樣,都是八級鉗工。
都是廠裡帶了不少徒弟,經驗豐富的老師傅。
可是易中海卻推諉了。
至於緣由,徐慶當時不在跟前,並不知曉,這事也是後來他慢慢聽別人說的。
不過徐慶也不在意誰帶自己,老話說的好,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師父也只不過是個引路人罷了,至於以後能不能吃上這碗飯,能不能吃得好,全靠的是個人本事。
有能耐,端好飯碗,沒能耐,砸了也是自己學藝不精,怨不得別人。
徐慶很早就知曉這個道理,所以,易中海既然不願意帶,徐慶也不會上趕著非讓他教不可。
又不是沒了醋,不吃餃子了!
此時第三車間內,只有二麻子和徐慶倆人,其他人還沒回來。
二麻子身子在牆上蹭了蹭,右手從棉襖袖子里伸出,捏住嘴角的煙,彈掉煙灰,努嘴朝徐慶示意了一下一旁地上的煙盒。
「自己拿啊,我的煙就八分錢的沒把煙,瞧不上眼,就當我沒說。」
徐慶走到二麻子跟前,在旁邊坐,反手抄起煙盒就抖出一根,也沒抓火柴,伸手將二麻子嘴角的煙頭一奪,對著火后,又塞了回去。
煙,徐慶在沒來這個世界以前也抽,一開始是好奇,後來是習慣,再後來是煩,是寂寞,最後,又成了煩。
現在,徐慶感覺自己既不是習慣,也不是好奇,更不是寂寞,而是『煩』!
因為家裡有三小隻等著他。
他作為大哥,得努力工作,賺錢!
唯一慶幸的是,弟弟妹妹只有三個,幸虧不多。
要是跟馬解放家一樣或者跟師父老張家一樣,兄弟姐妹七八個。
徐慶感覺自己就是砸鍋賣鐵,賣血,怕也是難以維持。
下午下班時。
徐慶見許大茂騎著自行車,冒著大雪,一溜煙地就朝廠大門口出去了。就跟雪地里的兔子一樣,跑到那叫一個快,眨眼之間就瞧不見了蹤影。
傻柱和秦淮茹,劉海中三人不知怎麼走在了一起,瞧見徐慶,便叫著一起結伴回去。
徐慶沒拒絕,跟他們仨一起出了廠,沿著大街,冒著雪朝大院回去。
雪下了整整一天,從徐慶早上出門時就在下,幾乎沒一刻鐘停止。
新雪壓著舊雪,一層一層的覆蓋,令寒意又比前幾日增加了幾分。
四人回到大院時,全都成了雪人。
徐慶沒顧得上拍打身上的雪,就從前院一路小跑外加謹慎地沖回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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