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不做作業

  第208章 不做作業

  陸銘扶額苦笑道:「我不困,昨天睡了8個小時,不困。」


  「我怕你騙我……之前,你每次說自己一點前就睡了,我知道你在騙我。可我假裝不知道,因為,我知道考京大要付出很多努力。但這些都沒有健康重要。」


  說著,陶欣藝抓著陸銘的手臂晃了晃,道:「睡覺總沒有壞處。伱就多休息。」


  「好。」


  陸銘放下書包,趴在桌上閉眼睡覺。


  沒過多久,他就睡著了,積壓許久的睡意一旦被勾出來,即便是想堅持不睡也扛不住。


  陶欣藝輕手輕腳地把教室后側地窗帘拉上,讓他睡得舒服些,在拿出課本默讀。


  等周圍的同學來了,她總會說上一句「陸銘在睡覺,他人不舒服,如果可以的話,你們聲音小一點。」


  因陸銘和陶欣藝常幫周圍同學講題,故而他們也願意小聲點。


  「刷題永動機」陸銘病到學不動了,周圍的同學不由猜測他是得了什麼重病。


  直到孫華青率先問了一句,他們才從陶欣藝口中得知陸銘居然學到「疲勞過度、心律不齊、貧血」,結合著王瑩打雞血時說的「只要學不死,就往死里學」,讓人唏噓。


  還真有人往死里學,然後學不動了……


  但陶欣藝的人緣主要集中在她在的那一小塊,班上的人多了,不可避免地吵鬧起來,課代表叫嚷著交作業,沒做完的同學找作業抄。


  然而,在這樣嘈雜的環境中,陸銘居然還睡得著覺。


  難道他的失眠好了?


  陶欣藝好奇地端詳著他的側臉,發現他的睫毛好長,看得她也困了起來。陸銘被遠處趙孟鵬的笑聲吵醒,皺著眉睜開雙眼,發現欣藝趴著睡著了。


  周圍那麼吵,她還是睡著了,看來我們都很缺覺。


  7點20分,趙孟鵬拿著教材走上講台,用他標誌性地大嗓門喊道:「安靜。把必修一拿出來,翻到《赤壁賦》。」


  陶欣藝被他吵醒,眸中滿是沒睡夠的委屈,想到趙孟鵬對說沈薔笨,她瞪了趙孟鵬一眼,對陸銘小聲說道:「我真討厭趙孟鵬。」


  「怎麼了?」


  陸銘和趙孟鵬的關係比同學親近一點,離朋友還差一層,聽欣藝這樣講不免好奇問一句。


  而後,他就聽欣藝絮絮叨叨地說起趙孟鵬和沈薔之前的糾葛,聽欣藝不斷惋惜沈薔真心錯付。


  結合之前家長會趙孟鵬的反應,陸銘說道:「趙孟鵬跟我說,他不想沈薔耽誤學習,就說自己喜歡其他女生。或許,他也喜歡沈薔。」


  「我不信。」


  陶欣藝違心地說著,翻開《赤壁賦》看起來,跟上同學們的朗讀聲念著:「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


  聽著「清風明月」,陸銘忽地感覺到《赤壁賦》的美,渾然忘卻了旁的雜事。


  說《赤壁賦》好,卻說不出哪裡好,只感覺每個平凡的字這樣組合后成了極美的風景。剛經歷過生死的陸銘看論述生死的《赤壁賦》有特別的感觸不算頓悟,只算得上「古今之情,原來相同」。


  陸銘閉上嘴,沉默著把《赤壁賦》看了許多遍,只覺得蕩滌靈魂的美:


  「我這輩子寫出來的東西絕不可能這麼美。」


  「東坡豐碑,難以逾越。」陶欣藝偏頭看著他,輕聲道:「這就是天賦,努力是沒有用的。凡事,不要強求,量力而為。」


  陸銘知道她是在隱喻自己考京大,是想勸自己多休息,只道:「我知道,你放心。」


  隨後,欣藝沒再說什麼,他偏頭看向窗外,在地上長了四十三年的老樹今又枝繁葉茂,好似從前為房貸奔波地二十八歲青年回到懵懂少年。


  大風起,吹得玻璃撞擊隔板發出「噔噔」響聲,陸銘和靠窗的同學一樣起身關窗,看見幾片綠葉被吹落,腦海里莫名其妙地浮現出詩聖那句「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早自習后,陸銘又困了,趴在課桌上繼續睡覺。


  上課鈴聲把他喚醒,陸銘睜開眼,整個人說不出的放鬆,以一種清閑地姿態聽課。上課自然有課堂作業,但陶欣藝不準陸銘寫作業,說寫作業會費腦,命令他這周只能抄作業。


  陸銘也沒反抗,上課認真聽講,下課趴下睡覺,竟成了三班最悠閑學生。


  悠閑的日子過久了,陸銘開始厭煩抄作業,抄作業就是做表面功夫,何必如此。他拿著診斷書找各科老師坦白聊了聊,免去了這周的作業。


  當然,各科老師同意不僅是看診斷書的面子,還是看陸銘上次月考考了672分。


  於是,陸銘為自己創造了十五個小時的睡眠時間,精神頭一天比一天好,中午吃完飯還有空在校園裡散步。


  這個時節,校園裡的杜鵑花開了,紅得姿麗,開在行政樓外。


  這地方離高中部有一段距離,離初中部很近,故而看花的多是些初中生。


  周三中午,一陣悠揚地鈴聲響起,宣告著上午的課程告一段落,那些趕時間吃飯的高三學子如餓狼般從教室里衝出去。


  李行舟拿著兩個飯盒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沖在前面,第一批進食堂打飯。


  而後,周玉婷要緊牙關壓榨著自己的潛力,一直奔跑,第二批進食堂打飯。


  第三批進食堂的話,就要排許久的隊,大多是些高一、高二學生。而陸銘和陶欣藝被大部隊遠遠地甩在後面,他們走到中程改了路線往行政樓走去。


  旭日下,五瓣杜鵑花鑲嵌在黢黑的樹葉中,柔韌而凄美。


  陶欣藝想到了那個夢,紅薔薇花瓣滿天飛舞,就是這般的紅,神色迷茫。


  陸銘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道:「回神了。在想什麼?」


  「我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夢見我死了,你也死了,好真實。而後,我就來找你,發現你手裡拿著啤酒躺在沙發上沒了心跳,就跟夢裡一樣……」


  聽著她描述的場景,陸銘想到了重生前的那刻,呼吸凝滯了,忙道:「夢都是假的,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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