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酒香茶垢
夏風大搖大擺的走進自己的店子,吆喝,“拖把,三杯新衝的柚子奶茶。”
李燦男坐下來沒多久,奶茶剛插進吸管,說,“我去上個廁所。”
洛菲菲嘲笑他說,“懶人屎尿多。”
李燦男無視這日常吐槽。
啟曉語,“黃毛,這應該是免費的吧。”
“我請你們的,不過你能不叫我黃毛嗎?我比你大多了,語妹妹,叫夏哥哥。”
“瞎哥哥。”
夏風伸出手去捏曉語的嬰兒肥臉,“你真的胖了,是不是沒讀書了,在家吃的太好。”
曉語拍掉他的鹹豬手,“最近補習,大腿都比小腿瘦一圈了,你什麽眼光嘛。”
“哈哈。”夏風,“這麽用功,麻雀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切~無聊。”
曉語咬著吸管,看著來來往往的情侶,發現窗櫥上掛著山水照片,有幾副特別有靈氣,她以前就對攝像很感興趣,她放下嘴刁著的吸管,站起來朝窗櫥走去。
洛菲菲把一超大柚子奶杯喝見底,也沒有等到李燦男從廁所出來,“說好的上完廁所回來,怎麽就跟死在廁所裏了一樣。”
她把奶茶杯豪氣衝天的丟進垃圾桶,起身走向女廁所。她站在標有一個人字旁的男廁所門口,等待,裏麵的人陸陸續續出來。
她朝一個剛係好皮帶,寸平頭,西裝革履的大叔問,“叔,想請問您一下裏麵還有人嗎?”
大叔明顯被震驚一下,還好救場反應靈敏,“沒有了,沒有了。”他快步走開,這小姑娘真奇怪。
洛菲菲站在廁所門口,喊,“李燦男~”
“你媽媽叫你回家吃飯了~”餘音嫋嫋,不絕於廁所。她勇敢的向前邁出一大步。
不入廁所焉得小子。
櫥窗上有一副景色,是幾朵小太陽花,它傾斜的掛著好像故意為之,花瓶卻在對角線的方向,不這樣掛又好像不行。
啟曉語貼近眼看,花朵金黃,沾有晶瑩剔透的露珠,花朵的右下角印有一個字——怕。
曉語豁然開朗,“扶正了花瓶,怕摔了景框子,扶正了框子,花瓶又是傾斜的,妙啊。”
夏風站在背後笑笑,“有些人的故事不開始,他以為是將它們封存在落灰的酒壇子裏,一日複一日,酒香醇厚,可是他不知道,釀的是故事,壇子用的是茶缸,封密的越久,茶缸隻會結起厚厚的茶垢。”
“故事無論多浪漫,包裹它的也是髒汙。”
啟曉語回頭鄙視他一眼,“說人話好不好,誰聽得懂。”
“難道我剛剛說的是狗語嗎?”
啟曉語的眼光從這副景色移到下一副,“誰知道呢?又沒人聽懂了。”
“越長大真是越皮。”
她的眼睛被櫥窗上的鏡框牢牢抓住,有一副景色很特別,它的特別不是照的角度好也不是其他的,就是感覺缺了一點什麽。
而且拍照的技術比起旁邊這幾幅還有那個“怕”,遜色不知多少。
她踮起腳尖,往近處一看。
女孩坐在枯朽的布滿瘢痕的木板凳上,隻有個背影,她的身子和頭微微向左傾斜。
啟曉語愣了一下,“這……”
“隻是一半的景,還有一邊照片……”
“被人撕掉了嗎?”“為什麽要撕掉呢?”啟曉語一個人自言自語,沉迷照片不可自拔。
她仔細尋找,不放過一絲痕跡,有一行小小的字用白紙貼在框上,不像剛剛那副太陽花直接印在照片裏,似乎是怕玷汙了這副畫。
那個熟悉的名字,似曾相識。
“生如夏景——愛人。”
她回頭,夏風還在笑,說著不痛不癢的話語,“那是我姐,夏景。”
“夏景,夏風,風景。”她看著照片裏,那個紮著馬尾辮背影纖瘦,穿著白色吊帶裙,乖坐著的女孩。她記得,夏風以前跟她講過他的姐姐,而這家店子,以前是屬於她姐姐的。
夏風看著藍天白雲下的景中人兒,“啟曉語。”
曉語回頭。“怎麽了?”
“我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