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一動，心就痛
有什麽別有事。
啟溫言難受的彎下腰，上課時肚子隻是有些微疼，忍忍就好，現在突如其來的劇痛，讓他額頭冒細汗，雙手緊捂住肚子，從課桌的本子上隨便撕下一頁，留張紙條給湯曉雨。
她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自從上次自己在校門口獻血，就知道她是個出門不帶錢，粗心大意又喜歡吃零食的人，那天起就把皮包給了她，現在去看病，身上分文沒有。
真是沒什麽，不能沒錢。
咬緊牙關，特別難受的離開教室。
湯曉雨看著桌上的粉紅色紙張，她有些不滿和生氣，啟溫言的肚子說不定是吃了她做的飯引起食物中毒的，所以，還是不要追究吧，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
一整個下午，湯曉雨都悶悶不樂。
楊淺躺在石板上，石板周岩是壇壇的花草，清春的氣息，他用手對比著什麽，框成相機的模樣，雙眼透過這迷你的窗戶望向天空，期待著什麽似的。
炫目的陽光下有一個蘋果的臉蛋，他伸出手，似乎觸手可及，等他雙眼再也耐不下那刺眼的陽光時，白雲上的臉龐成了陽光下的泡沫，無影亦無蹤。
自嘲一聲，“嗬”。
瞌上眼，動什麽，別動情，因為情一動，心就會痛。
一旁蹲著的淺藍色衣服的少女，正烏黑著雙手替他們修理自行車，李燦男坐在塑料板凳上，和這位修理自行車留著清湯掛麵長發的女孩熱情攀談，女孩的長發擋住原本清秀的臉龐。
李燦男急聲道，“洛菲菲，你能不能快點，我還要和楊淺去網吧打農藥呢！”
洛菲菲站起身，乖靜的說，“好了，李大爺，騎著你的白馬帶上你的唐僧去網吧取經去吧。”
李燦男笑的燦爛如此時的豔陽高照，“小飛象，謝謝，楊淺，快起來，我們走囉。”洛菲菲看癡了眼前的人兒，她想用鑽石來形容這人的笑容，有著非一般的吸引力，令人向往，洛菲菲不經意間，溫柔的笑了。
背影依舊如初，月裏春風柔柔經過，吹起銀色單車上兩位少年的衣角，雙手汙澤的少女傻傻的笑著，雙眼汲目遠方，幸福在胸腔處恣意張揚，青春是那般的小單純。
湯曉雨獨自映照著夕陽，低著頭百無聊賴的走著，看一看手中一直握著的手機，屏幕上並沒有顯示有任何來電信息，啟溫言你咋忘了直接用手機發信息呢，留啥紙條，留就算了，還…
肚子在這時，咕咕叫起來，一天沒吃什麽，倒不如現在去學校那條後街化孤獨感為食欲，心情一下雀躍起來。
點了一碗五元的麻辣燙，魚丸，海帶，金針菇，連藕片，配上蔥花，香氣撲鼻，要是在平時啟溫言一定不會讓她吃這種攤邊垃圾食品，趁現在，是時候放肆開始我的表演了。
哇哈哈。
五塊錢的食物，不多不少，一串一分鍾，五分鍾解決掉肚子的溫飽問題，嘿嘿(o﹃o?)。
轉移下一個目地的，放下豪言壯語，正準備分分鍾搞定，不知是，手裏頭這碗酸辣粉，太酸，太辣，還是眼前這一幕，刺到雙目，痛失了我的眼淚。
就在一個轉身，兩米近的地方，她自以為是的夢中的男孩，此時正與懷中嬌弱的女孩，深情擁吻，旁若無人。
心中的醋意大發，衝上去，捂著胸口，熱著眼睛，酸著鼻子，狠狠的往男孩身上丟，明明是一盒那麽重的酸辣麵，至少也要五塊錢，就像漏氣的氣球，還沒到目地的，半途裏拋物線的落下。
湯曉雨，你真笨，就知道吃吃吃!吃飽了還沒力氣砸人!
啟溫言放開懷中的女孩，驚訝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湯曉雨，他沒有，想到，她這時，不應該早就回家了嗎？
啟溫言眼裏的姑娘，他曾視如珍寶的人兒，眼睛紅通通的，眼裏是苦澀的悲傷，眼淚直直掉落，落在他心間滾燙。
旁邊的女孩饒是看出來此時的不對場，眼前男孩對那女孩的態度，讓她心生警惕，甩一甩波浪形的金發，高傲的像個公主，決定先發製人，麵向女孩，說，“你可以叫我明珠，你是認識啟溫言嗎？”
我真的說不出什麽話來，心中酸澀無比，周圍都是人，我怕我一開口，就是號啕大哭。
我在等，倔強的不開口，等一個解釋。
明珠看著互相都不說話的兩人，主動挽上啟溫言的手臂，朝男孩漂亮的笑笑，一番如膠似漆的親昵狀。
啟溫言知道，即便他跟她說，回家再解釋，她也不會聽的，依湯曉雨的性格，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當機立斷，說，“曉雨，明珠…是你妹妹”。
我直直看著他，“你胡說，我沒有妹妹。”
啟溫言抿抿唇，似乎又不想再說下去，怕她承受不起一樣。
明珠驕傲慣了，怎麽能容忍自己喜歡的人，和別的女孩說話，無視自己這麽久，不過，他們剛剛說什麽，妹妹？
春風似剪刀，刮過誰的胸腔，那裏疼不疼？
明珠說，“難道你就是啟家要找的那個女孩兒，啟溫言的妹妹，我的表姐？”
聽到這句話，我仿佛被晴天霹靂當頭一棒，神識恍惚，耳朵裏，來來回回一句話，從我嘴裏斷斷續續的說出來，“你、是說，我……啟溫言的、妹妹”。
這、怎麽、可能，難道我十幾年在學校的義務教育白受了，這麽久了……才知道，原來，我是個沒人要的孩子呀。
我媽說，我是個有福氣的孩子，我一生下來，就豔陽高照，家裏一切越來越好，她還說，如果，如果我是撿來的，親生父母有一天來接我，我是跟親生父母走，還是，留下來陪伴在你們身邊。
我蹲下身，終於從細細哽咽到抱頭痛哭，可是我她媽啊，你連個選擇的機會都沒給我，你拍拍屁股了就走了，是你們選擇離開，而不是我選擇被拋棄啊。
你們扶養我長大，深情愛我，又偷偷摸摸離開，連句話都沒留下，我TM咋找你們？
啟溫言拿出紙卷，往抱著膝蓋，低著頭的女孩臉上胡亂一摸，說，“對不起，這麽久才告訴你。”
“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麵，你也是在哭，怎麽這麽像個小花貓。”
“好了，乖，不要哭了。”
“地上蹲著涼，我們回家哭。”
……
回答他的隻有哽咽聲，啟溫言懷抱起哭泣的人兒，任她的淚水鼻涕都擦在他的肩膀，讓她像一個小花貓一樣依偎在自己懷裏，小心翼翼的走著。此時此景，明珠感覺自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那個世界裏卻沒有啟溫言，她能感受到唇齒間還有那人，遺留下來的溫度。
一路上，再輕的人兒，抱久了手臂還是會酸重，但他的心現在也很心疼，疼過手臂，他曾經知道這個現實的答案時，比現在小得多，也一個人偷偷哭過好多次，
無數次想問，為什麽他的父母要…
曉雨，我不會丟下你，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湯曉雨哭著哭著也就聲啞了，眯著的眼稍開，看見從衣領裏掉落出來的，是明晃晃的平安符，她將它時時刻刻掛在胸前，此時，像烙印一般滾燙，灼燒胸間。你對我好，就是因為、我是你的妹妹嗎？
那為什麽？我們要是兄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