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第469章 大秦法典
第469章 大秦法典
且不提在這邊敘舊的師兄弟，另一邊也有一對師兄弟在敘舊，敘舊的方式也同樣很兇殘，同時還有著一份詭異。
城外的一處樹林中，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在激烈交鋒，手中長劍你來我往的。
不過兩人的長劍卻並未碰撞，招式也在不斷地變化，迅捷異常，將劍法的靈巧發揮到了一種極致。
交手的兩人正是蓋聶和衛庄，兩人對對方的手段都很是熟悉，甚至能做到提前預料，長劍想要碰撞並不容易。
只不過可以明顯看到蓋聶佔據上風，一直在壓制著衛庄。
這種被壓制的憋屈感讓衛庄很是難受，尤其是多次變招造成的內氣衝突讓他的經脈都隱隱作痛。
招式變化不單單是動作的變化，還有體內的內氣流轉變化，尤其是這種高速激戰中的變化，那就好似讓狂奔中的烈馬忽然停下一樣，次數少了還無所謂，可要多了會很難受的，甚至會受到內傷。
「鏘！」
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衛庄果斷抽出備用的長劍，以雙劍姿態心分二用的施展縱橫劍術。
這般一用果然讓戰力增強了很多。
他雖然學習了縱劍術，可以將縱劍術融入自身的橫劍術裡面，可想要完美髮揮出縱橫劍術，還是得走雙劍流的路線。
如此縱橫兩大劍術合擊，威力才能達到最大，甚至發揮出一加一大於二的效果。
這般雙劍施展果然讓衛庄走出了下風，但他依舊不太開心，因為只是走出了下風，並未如她預想的那般反過來佔據上風，將師哥壓制。
蓋聶依舊單手持劍應對，劍鋒也依舊沒有與衛庄的劍相碰，如同一條游魚般靈動非凡，見縫插針，分割衛庄的縱橫劍術，讓其無法完美聯合起來，從而製造破綻的應對。
他在隴西的這段時間提升不小，尤其是在秦王政身上看到了一種戰鬥技法，專門用於攻擊對手破綻，或者強行製造破綻，跟縱橫劍術的路子有些相似。
他參考了下，從而讓自身漸漸超脫出原有的縱橫劍術，甚至將縱橫兩大劍術融合。
正因為如此，才能用一把劍就演化出縱橫兩脈劍術，效果一點也不比小庄的縱橫合擊差。
「合縱連橫！」
見還是無法拿下師哥，衛庄果斷爆發全部功力施展縱橫劍術的終極大招。
劍氣從兩把長劍中湧出化作一白一黑兩條劍氣神龍向著蓋聶絞殺而去，沒有絲毫留手。
他已經看出師哥的實力，容不得自己有絲毫留手。
見衛庄果然施展出合縱連橫，蓋聶眼中精光一閃而過，施展出百步飛劍，屬於自身的百步飛劍。
沒有劍氣演化的劍氣神龍，僅僅是凝練到極點的一劍，人與劍合，更將領域融入其中，全部集中在劍尖上，形成足以破滅一切的鋒芒。
一道劍光閃過，絞殺而來的黑白劍氣神龍被破滅崩散，劍鋒最後停在了衛庄的咽喉上。
「小庄，你又輸了！」
平靜的看著一臉難以置信的衛庄，蓋聶的神情則很是平淡。
以前在鬼谷的時候，他已經勝過不知道多少次了，早已經習以為常。
而且小庄這段時日進步雖然不小，但他的進步也不差，甚至更快，因為隴西那邊的環境要比這邊好太多，更天天與秦王政那種玩意全力對戰，實力想不提升都不行。
「你用的不單單是百步飛劍！」
將心緒強行平復下來，衛庄問道，甚至有點質問的意思。
他剛剛在那一劍中看到了別的力量，是一種很難形容的力量。
作為鬼谷傳人，你竟然學習別的力量，你作為鬼谷傳人的驕傲呢？
「那是我在秦國隴西領悟到的，名為領域，是劍意的一種升華運用。」
蓋聶還是很平靜，剛剛所用的劍之領域是他領悟到的，並以自身劍意為根基蛻變出來。
而且只是領域，距離那種劍仙之境還差了點。
「領悟到的！」
面色更冷了一分，不過衛庄沒再質問，學習別家的武學不好，但若是領悟到的就沒什麼了，更別說還只是劍意的一種延伸。
「我也會領悟到的。」
冷傲的道了句，衛庄記下了剛剛那種感覺。
既然師哥可以領悟到，他衛庄同樣可以。
「鏘！」
「領域只是一個開始，等領域修鍊圓滿后便可更進一步成就半仙之境，名為劍仙，我在劍仙之境等你！」
將長劍歸鞘，蓋聶簡單地說了下劍仙之境的存在，雖然無法真的將領域傳授，但簡單地說一下還是可以的。
他相信小庄的悟性，通過剛剛的那一下肯定能有所領悟，追上自己的腳步。
「不會讓你久等的！」
同樣將雙劍歸鞘，衛庄對那個領域和半仙之境更感興趣。
「縱劍術和橫劍術你已經修鍊的差不多了，接下來有兩條道路，一個是慢慢磨合，改變自身去適應先輩開創的縱橫劍術，一個是改變縱橫劍術，讓其適應自身。」
提點了句，蓋聶能看出衛庄的進步，不過這已經差不多到頂點了，剩下的會是一個水磨工夫，在劍道上短時間內難有進一步的發展。
衛庄沉默無言，沒有反駁。
剛剛他能看出師兄劍術的不同，雖然還是縱橫劍術，但卻有細微的差別，尤其是最後一下的百步飛劍，比自己的橫貫八方更強一籌，再加上那劍之領域的加持，方才破了自己的合縱連橫。
「秦王派你們過來做什麼？」
一邊向回走去，衛庄一邊問道。
此次出來除了與師哥切磋外，還有交流的意思，雙方交流一下情報，對他們都有好處。
「王上和黃天侯都對那位浩然先生和韓國九公子，以及李斯先生感興趣，趁機派遣郭開過來接觸下，方便決戰後拉攏。」
蓋聶沒有隱瞞，這件事情也沒有隱瞞的必要，真正需要隱瞞的是扮做護衛跟隨著郭開的秦王政。
只要不將這一點主動泄密，其他的都無所謂，這一點在來之前秦王就已經跟他說過了。
「是一個很好的合作者。」
聽到這個，衛庄忍不住嘆息，更是鬱悶。
他盯上了韓非，沒想到其他人也盯上了，先是李斯，然後是姬無夜，現在連秦王政都盯上了。
跟這些人搶韓非可不好搶，人家擁有的優勢太大了，並且一個比一個狠。
不過他不會輕易放棄的，畢竟韓非是自己的最優選擇，實在不行了才會放棄，選擇次要目標，比如說那姬無夜。
「近段時間新鄭的事情很多……」
感慨過後，衛莊主動開口道出韓國這段時間的情報。
這次情報分享是相互的，之前也已經跟韓非商量好了的，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他心裏面有數。
這樣邊走邊說，很快就返回了紫蘭軒。
而此刻紫蘭軒中可謂是歌舞昇平，弄玉伴奏，赤伶開唱，素妃伴舞。
韓非和李斯郭開，還有張良四人正一邊欣賞著歌舞，一邊涮著火鍋，好不熱鬧。
「蓋聶兄，衛庄兄，快快入座，也來吃點。」
見兩人歸來，韓非招呼著入座。
早已經習慣的衛庄也不客氣，走過去坐下，蓋聶看了眼郭開，也走過去坐下。
好一會兒酒足飯飽之後，幾人到一處房間中一邊喝著蘭花釀，一邊閑聊。
「郭大人，這是你當年托我保管的，今日交還於你。」 赤伶帶著素妃過來，素妃手中還捧著當初的那套強趙十策。
「唉！」
看著那套強趙十策，郭開忍不住嘆息一聲，心下更是複雜。
當初他本想著是將那套強趙十策保存著，萬一自己出現意外，一來不至於讓這套心血落入趙捷那狗賊手中，二來可以在事後留給公子遷。
因為他這套才是最完整的版本，也是他負責實際調查完善的。
本來他是想著跟王上努力一把，跟那些人同歸於盡，從而留下後手讓公子遷繼位的，可惜趙捷老狗和趙嘉那個賊子太狠了，讓他想要拼上一把的機會都沒有，最終只能帶著公子遷逃離趙國。
這套強趙十策也就沒有用了，不過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至少因為這套強趙十策引起了素妃的注意，多了份姻緣。
「這便是李斯師弟當年提出的強趙十策嗎？」
韓非對之好奇，當年他雖然知道李斯搗鼓出了一套強趙十策，但具體什麼內容卻不清楚。
「是我提出的，不過經由浩然兄潤色了一番，完善則是郭兄和趙王做的，只是沒想到竟然招來禍患。」
李斯也嘆了口氣，神情同樣複雜，她也沒想到消息會走漏，甚至引得趙捷狗急跳牆去弒君。
「郭兄，可否讓我們瞻仰下你的成果心血？」
韓非更感興趣，想看看那套強趙十策如何，有沒有能應用到韓國身上的。
他知道自己大概率是在劫難逃的，所以認真思考過浩然兄上次的提議，給韓國留下一套變法策略，這套強趙十策正好能作為參考。
「自無不可！」
郭開爽朗的笑道，走出了之前的失落心緒。
素妃看了眼郭開，走上前將強趙十策分發給韓非幾人，紫女和弄玉也分別拿了一本觀看，對此同樣好奇。
最前面的是策略的總綱，也就是當初李斯的初始版強趙十策，後面則是郭開以此為根基的擴展，甚至還記錄了趙國境內的不少實際情況，以及應對的方法。
這套強趙十策涵蓋了趙國的方方面面，尤其是被郭開和趙王偃完善後，堪稱是趙國當代的百科全書。
如果真能實現，絕對可以讓趙國再次恢復當年的強盛姿態，甚至更進一步，哪怕與秦國再次硬杠也並非沒有可能。
可惜那必然會損害很多人的利益，尤其是權貴層面的，所以當年趙捷才能以此為根基暗中說服趙國所有的權貴，配合謀權篡位，過後也很是絲滑，沒有發生任何動蕩。
甚至要不是趙捷要去幫助信陵君，以及再次跟北方狼族交易結盟的話，就不會發生精銳被團滅和廉頗的事情了。
「太瘋狂了，完全不遜色於商君在秦國的變法，這是要徹底顛覆整個趙國。」
看完手中那本策略，紫女很是吃驚，甚至是震撼。
單單這一本就不遜色於商君當年在秦國的變法，而其它的九策想必也差不多，這是要從每個方面都將趙國翻上一遍啊。
難怪趙捷和那些權貴要謀害趙王偃，不謀害那些人就算不完蛋，手中的利益也會折損大半，不狗急跳牆才怪了。
「趙國已經被那些人腐蝕爛到根子了，不徹底將病根拔除，趙國就不會強大，不強大最後必然會被秦國吞滅。
而且我們有給他們未來，只要他們願意與我們一起奮鬥，會有更好更大的收穫，遠遠超出所付出的。
可惜那些人都是鼠目寸光，只顧及眼前利益，最終他們必然會失去所有的。」
冷笑一聲，郭開對趙國那些權貴無比的厭惡。
如果只是貪婪他還不在意，畢竟他本身也是個貪婪的人，但愚蠢就不能忍了。
趙國未來必然會覆滅在那些蠢貨手中的，就如同浩然兄弟所言，滅六國者非秦也，乃是六國自身！
「方法是好，可惜太激烈了。」
韓非也將手中的那本看完，對此不太認同，理念雖好，就是太粗暴太激烈了。
「如果有時間，制定成一個百年計劃，慢慢的去改變自然最好，可惜我們那時候沒那麼多時間，趙國也沒那麼多時間，必須在十年內完成變革，讓趙國能在短時間內強大起來。」
郭開無奈的道，他也知道他們的法子激進了些，但那是沒辦法的事情。
秦國的快速壯大讓他們沒時間去慢慢變革，只能採用激進的手段，哪怕會存在隱患也總比被滅掉的好。
「所以你當年貪那麼多，其實是為了積累錢財以最快的速度實現這套強趙十策？」
素妃忍不住問了句，這是她這幾年來最大的疑惑。
見素妃發問，郭開心下暗喜，不過並未表現出來。
「有這方面的原因，想要將這套強趙十策快速實施，沒有足夠的錢財是不行的，單憑國庫那些遠遠不夠。
另一方面是為了趙王清理那些貪官，趙王當年說了，趙國有我一個貪官就夠了，不需要第二個貪官，所以我便以貪治貪，讓朝堂快速乾淨了些。
只可惜我做的還不夠狠，讓那些逆賊竟然還有力量反擊。」
說到最後面帶恨意，郭開對那些人是真的恨極了，恨不得將之都給凌遲了。
那些才人是趙國真正的罪人，千古罪人！
「以貪治貪，原來那時候郭兄你就有這種想法了。」
韓非恍然，終於想明白這位為何能轉變如此巨大，在趙國做最大的貪官，到了秦國那邊立馬就能去搞反貪反腐，原來人家早就在搞了，不過沒有擺到明面上罷了。
虧得他們還以為人家真的是個大貪官。
素妃看向郭開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自己以前還真是鼠目寸光，竟然沒看穿這傢伙的真面目。
「貪官是殺不絕的，因為那源自於人心的貪婪，作為王也不能去親自下場針對那些貪官，不然會造成君臣相爭的局面，是為王者的大忌。
讓臣子相爭，王則在上方維持平衡，才是為長久之道。
我當年就是趙王手中的那把刀，為王上披荊斬棘，為趙國開闢未來。
可惜我這把刀還不夠鋒利，沒能將那些國之毒瘤斬盡殺絕。」
郭開訴說著自身的為臣之道，當年他跟浩然兄交心交流后，明悟了自身的使命，他就是趙王的一把刀，也甘願去做那把刀。
他跟趙王從小一起長大，說是情同兄弟太過了，但關係絕對的鐵，也願意為趙王分憂，那便是他的使命。
只可惜他能力有限，沒有李斯兄弟和浩然兄弟的那種智慧，方才致使那些人暗中謀划，謀害了趙王，最終只能狼狽的逃出趙國。
「老師認為人性本惡，必須加以限制，並塑造出正直的環境加以影響縛束，才能維持自身的正直，以正壓邪。
能夠縛束住官場的只有完備的律法，依靠律法壓制官員內心的貪婪，再加以引導，方才能讓官場清凈，官員們清正廉潔。」
李斯順勢訴說自身的理念，說著還看向韓非，目光很是火熱。
他在律法的完善上天賦差了點，這方面是師兄擅長的，只有將師兄帶到秦國去，才能塑造出完美的律法。
「李兄弟所言不錯，王上也是如此認為的，所以此次派遣我過來接觸兩位，待日後王上掌權，兩位可主導此事，清理朝綱。
郭某隻擅長監督執法，至於立法上還得韓非先生多多費心。」
郭開也看向韓非，他雖然跟韓非接觸的不多，但卻相信浩然兄弟的眼光，既然浩然兄弟如此的看好這位，那麼其才情絕對夠格，未來的大秦朝堂需要這位。
被兩人那般盯著，韓非卻是鬱悶的，隨後還看了眼衛庄，在衛庄微微點頭后，都有點絕望了。
之前還只是李斯那坑貨盯著自己，再加上一個浩然，現在卻連秦王都盯上了自己，這還玩個蛋啊。
「我沒有你們想象的那麼好。」
鬱悶的道了句，韓非都有點痛恨自己這該死的才華了。
本以為自己能夠拯救韓國，誰想自身卻變成了韓國最大的禍患，吸引來了太多人的目光，現在連秦王都盯上了。
「這是王上讓郭某轉交給韓非先生的，是我大秦的律法，其中很多由王上和黃天侯定製，但仍有不少難題需要解決，希望韓非先生能著手完善。
作為報酬，郭某可給韓非先生一個月時間調查我大秦使臣被謀害之事。」
郭開將一直隨身攜帶的盒子遞給韓非，內中有他們大秦最新的一套大秦法典，還有一本用於記述一些相關方面的難題，也算是王上給韓非的一份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