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五子對弈
第181章 五子對弈
還不知道自身已經被某位殺神深層次盯上的田昊，在六指黑俠和玄翦一暗一明的陪同下前往呂不韋府邸。
「換了個牌匾感覺就不一樣了。」
抬頭看著相國府那三個大字，田昊感慨了句，現在的呂不韋已經是秦國的相國了，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都不為過。
不過文信侯的那個爵位還沒有到手，侯那算是軍功爵位，秦國以軍功為上，呂不韋沒有切實的軍功在手，確實不好封侯爵。
「呂相滅周嗎？」
想到了一件事情，田昊大概猜到呂不韋是如何封上文信侯的了。
「六劍奴功力更上了一層。」
玄翦忽然開口，之前他一直放開感應，在眼前府邸深處感應到了六道強橫的功力氣息，是真剛幾人的，比上次強了不少。
「看樣子羅網幕後那位不僅將六劍奴補全，還提升了一波。」
輕笑一聲，田昊抬腳走入相國府大門。
守在門口的侍衛們早就知道田昊的存在，並且也得到了吩咐，都沒阻攔。
就這樣，田昊帶著玄翦一路前行來到了府邸深處。
還是上次那處書房，並且已經被重建，形態跟當初的一模一樣，若非木柱上的漆新鮮亮麗了些的話，還真難以看出來是新建的。
「呂相要是喜歡那副地形圖的話，我可以給你重新刻畫一副，沒必要如此節儉。」
看著擺放棋盤的那一書桌，田昊意味深長的道了句。
這書桌的桌面還是上次那個，不過上面有著細細的劍痕，顯然是拼接起來的。
「老夫還是更欣賞最初的你，哪怕只是偽裝出來的虛假一面。」
呂不韋拿起一枚黑子落到棋盤上，同樣意味深長的道了句。
至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這小子還對他畢恭畢敬的，看著就舒坦，哪像現在那般隨意。
「人總是喜歡虛假的，因為現實太殘酷了，有些人寧願沉浸在虛假之中，也不想去面對現實。」
田昊點頭表示認同，旋即拿起一枚白子落在天元位上，道：「今日我想用一種新的規則跟呂相對弈。」
「現在的你確有資格制定新的規則。」
呂不韋沒有拒絕，甚至還有點好奇。
是怎樣的規則呢？
「以棋盤為根基，有五子直線相連為勝點，勝者需拿走擺成的五子，拿走對方一子，並落下一子。」
將五子棋的規則簡單地說了下，田昊不想跟這老傢伙下圍棋，上次被虐的已經不能說慘了，而是凄慘無比，根本不在一個段位上。
「倒是有趣。」
呂不韋來了興趣，思量了下后拿起一枚黑子落在天元白子邊上。
雖然第一次聽到這種玩法，但以他的棋藝基礎很快就能明白內中奧妙。
跟圍棋從邊角開始不同，這種新的玩法落子應該在核心，一開局便直接交鋒，要更加的激烈。
田昊跟著落下一子，兩人這般伱一子我一子，玩法雖然說是有五子連成便算小勝，可兩人都沒有去直接獲勝，因為一旦獲勝就得將連成的五子去掉，會讓自身的棋勢中出現漏洞，一旦被對手抓住機會堵住會很難受的。
他們追求的是最後的勝利，期間如何並不看重。
「楚系這次又派誰出面插手隴西之戰？」
一邊下棋，田昊一邊詢問。
「是以楚王之子羋平為首，他前天被王上封君，封號昌平，老夫總覺得那個年輕人不簡單，跟你有點像。」
道出一個名字，呂不韋之前見了那個楚王之子，能看出其城府不淺，同時也被很多楚系老人看重，其中就包括華陽太后。
「昌平君！」
眸光閃爍，田昊對這個名號無比的熟悉，也終於等到這位號稱秦時系列的最強背景板了。
「有呂相的奇貨可居在前，那位昌平君會不會有些想法呢？」
田昊趁機上了一波眼藥，希望呂不韋以後能將楚系和昌平君盯緊點。
「想法肯定會有的，但不知道他會如何做。」
手掌略微一頓，隨後繼續將棋子落下，呂不韋也認為有這種可能，反正如果他是昌平君的話，肯定會有些想法的。
畢竟那可是楚王之位啊！
「不管如何做，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不會忠於大秦，這是他一出生就註定的！」
田昊繼續上眼藥，未來一段時間他不會呆在咸陽，可不想那位昌平君搞出太多的事情來，必須得讓呂不韋盯死了。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那天刺殺的事情。」
抬眼看了下，呂不韋感覺這小子對那昌平君重視的過分，這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做的很乾凈，我沒有查到任何線索，不過能在咸陽城中不留下任何線索也是一種能力，有這種能力的個人和勢力就那麼點，再加上動機的問題，排除下來沒別人了。」
面色多了份嚴肅，田昊之前特意看過那些死士的靈魂記憶，可惜沒有找到切實的線索，不過他感覺應該與那位昌平君脫不了干係。
楚系雖然跟楚國有很多利益捆綁，但人家的主要利益還是在秦國這邊的，不可能做的太過，尤其是刺殺秦國護國神獸這種事情，太要命了。
算來算去，楚系中有動機去做的也就那位昌平君了。
「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個都心野得很。」
心下思量，呂不韋嘆了口氣，對此倍感頭疼。
「呂相執掌羅網，可有收到昌平君府上的異常情報？」
繼續詢問，田昊希望能得到更多有關於昌平君的情報。
「沒有！」
沉默了下，呂不韋面色不太好看，如果那個昌平君真的有問題，不可能在羅網的暗中監察下不顯露絲毫破綻，真要那樣要麼昌平君比他想象中更加難纏，要麼他的情報渠道出了問題，也就是說羅網有問題。
把玩著手中棋子，田昊笑了，戲謔的笑了。
「你們都退下，我跟呂相聊點私人話題。」
擺了擺手，示意邊上一直盯著的六劍奴都退出去，有些話不適合讓那些人聽到。
真剛六人沒有動彈，齊齊看向呂不韋，同時面色不太好看，知道那玩意又要搞事情了。
「都退下去！」
呂不韋看了眼田昊，旋即擺了擺手示意退下，他也想跟這小子私下裡談談。
遲疑了下，最終六劍奴只能面色陰沉的離開書房。
玄翦將內氣擴展開來，將整個書房包裹隔離，防止被真剛六人偷聽到接下來的談話。
「羅網這種體量的組織，最終目標肯定也是這個天下，現在不清楚的是對方想要在未來對秦國如同田氏代齊那樣的鳩佔鵲巢，還是只想藉助秦國將六國粉碎，最後再將秦國覆滅，在亂世中全面現身成立一方勢力爭霸天下，最終完成新的統一。
眼下就有一個機會，呂相可願配合試探下？」
田昊開口道，他也想看看羅網最終的目標到底是誰。
反正按照秦時系列來看，未來的秦國肯定會被胡亥和趙高折騰沒的，兩人都與羅網有關，尤其是那趙高。
以此推斷，秦國的崩塌和亂世的出現才是羅網所需要的，那麼未來羅網又會是哪一方的呢？
這是一個需要儘早確立的問題，如此才好著手謀划。
「隴西？」
呂不韋若有所思，這確實是個好機會。
「我們對隴西和西域的謀劃一直很保密，知道的人不多，都是不可能泄漏出去的，但這裡面有一個不確定的因素，我需要藉此機會試探下。」
落下一枚白子，田昊對這一點很好奇。
天下間值得他重視的敵對勢力不多，也就陰陽家和羅網了。
陰陽家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蒼龍七宿，但羅網的終極目標一直很模糊，他也不相信呂不韋和趙高真的能徹底執掌羅網，成為羅網之主。
那麼羅網的真正主人是誰呢？
又有著怎樣的目的？
「羅網！」
面色更顯嚴肅，驚疑不定的重新打量一番對面的青年，呂不韋感覺自己又小瞧這小子了。
「你那時候就在算計了？」
從今天這話來看，這小子早在第一次見面，道出那個隴西西域攻略計劃時，就在謀算此事了。
而自己和羅網，乃至王室楚系都成為了對方的棋子，並且都沒看出來。
當真是好大的一盤棋啊！
「晚輩不敢居功，都是掩日大人謀算的。」
田昊果斷甩鍋，表示跟自己沒關係，一切都是掩日大人謀算的，他田某人只是一個卑微的棋子罷了，你們要忌憚的話，就去找掩日大人，算算時間他應該已經投胎了。 呂不韋還真就吃這一套，想到那個敢於背叛羅網，還讓羅網屢次吃癟的掩日，覺得那人有如此深的謀算很正常。
「此事老夫也想知道！」
笑了笑，落下一枚黑子，他對羅網的最終目的和選擇也很好奇的。
而且參上一手也不需要自己付出什麼，何樂而不為呢？
「還有一事，呂相打算什麼時候弄死秦王楚，執掌朝堂？」
田昊忽然問了句，旋即見呂不韋面色發黑，解釋道：「別誤會，我就問問，不會阻止你動手的，畢竟我們也需要政兒儘快成為秦王，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
並且在政兒成年之前，絕不會幹擾呂相對大秦朝堂的執掌。」
這下子不僅呂不韋一腦門的黑線，後邊的玄翦也有點懵。
之前他只猜到呂不韋和嬴子楚會對秦王柱下手，沒想到呂不韋和羅網玩得這麼狠，竟然連秦王楚都不放過。
「老夫對王上忠心耿耿，豈會……」
黑著一張臉反駁，呂不韋可不會承認這種事情的，他雖然有點心思，但也只是有點心思而已，還沒做出決定呢。
「秦王柱的死是經由呂相之手的，你說那位秦王楚會不會對呂相心生忌憚防備？尤其當呂相在朝堂中權勢越來越大的時候。
昭襄王當初賜死武安君之前曾有過一次交流，武安君言王上知曉我沒有反意，昭襄王回答寡人知道你沒有謀反之意，但擁有謀反的能力便是你的罪。
呂相現在恰恰也有這份能力，並且更難防備。」
意有所指的提醒道，田昊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影響讓呂不韋的選擇出現變化，嬴子楚也必須得死，並且是死在呂不韋的手上，否則他和嬴政會很難辦的。
此言讓呂不韋口中話語卡住了，面色陰晴不定。
「這本身就是一個連環局，在呂相走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更沒有別的選擇，只能一直走下去。」
繼續忽悠了一句，讓呂不韋面色更加陰沉。
「政兒也是這樣想的？」
沉默許久，呂不韋忽然問了句。
嬴子楚會有這種想法，那麼嬴政呢？
「做人不能太貪心，能權傾朝野那麼多年也夠了，呂相的年歲也不算小，到那時候還能有多少精力執掌朝政？
找個機會退下來享享清福，不好嗎？
羅網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他們不可能選擇一個跟秦王對著乾的人繼續合作，而且他們也需要更進一步。」
意有所指的回了句，田昊沒有否認呂不韋的想法，因為那是事實，否認也沒用。
「老夫退下來，你來接手嗎？」
嘲弄的笑了，呂不韋承認那是事實，自己早在踏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已經被人安排好一切了，這本身也是一種無奈。
「我對權勢沒什麼興趣，一個黃天侯夠我用的了，通過修鍊成為人間至強才是我所追求的，期間的一切不過是為這份追求鋪路罷了。」
田昊沒有掩飾自身的終極追求，也不想產生什麼狗血的誤會刺激到這位相國大人。
老眼微微眯起再次重新打量一番眼前的青年，呂不韋拿起一枚黑子落下。
「你輸了！」
「嗯？」
微微一愣，旋即看向呂不韋落下的那一子，然後進行推演，面色漸漸的陰沉下來，甚至有殺機顯現，針對棋盤的殺機。
「這棋盤有問題，對我太不友好了。」
田昊直接將失敗的原因甩鍋到玄學上面，更伸手將棋盤抓起一頓揉搓，變成了一把木屑。
上次那個棋盤就讓他輸了，然後被他人道毀滅，這個也留不得。
「年輕人還得多學著點。」
撫須輕笑，呂不韋很享受這種感覺，比起上次那種全面碾壓的狀態好太多了，至少讓他有了點戰意。
「下次一定勝你！」
惡狠狠地道了句，田昊決定有空了就在棋藝上下下苦功，下次一定要扳回一局。
「我能勝你兩次，就能勝你第三次！」
呂不韋很是自信，他已經看出這小子在棋藝上是沒什麼天賦的，而這玩意真的很講究天賦，沒那個天賦，再如何努力都沒用。
在棋道上，他吃定這小子了！
「上次你說的大禮是什麼？」
田昊鬱悶的瞪了眼某個老傢伙后，詢問上次所言的大禮。
「去請小姐過來！」
神秘的一笑，呂不韋向玄翦示意了下，等玄翦收回內氣後向外下令道。
「是，老爺！」
守在門外的一名侍女應了聲后快步離去，沒一會兒身穿勁裝的呂星雲走來，頭上還有著一層細汗，顯然之前正在修鍊。
「淫賊！」
走進書房，先是瞪了眼某人，旋即呂星雲跑到父親邊上跪坐下來。
「爹你找我？」
「還記得爹上次跟你說的嗎？他就是你未來的夫君了。」
溺愛的捏了捏閨女精巧的瓊鼻，旋即向著對面某人一指。
「是他？怎麼可能是他？」
呂星雲懵了，看看對面那面目可憎的大塊頭，再看看身旁的父親，怎麼也沒想到父親當初說的親事竟然是這玩意。
「爹你不是說那人是大秦現今少有的年輕俊傑，且文武雙全的嗎？」
回過神來后呂星雲都快炸毛了，她倒是想過父親提起的那門親事，也對未來的夫君幻想過，但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玩意。
「他就是我大秦當代的年輕俊傑，無人能出其右，先王和王上都對之讚譽有加，且文武雙全，以自身之智幫助百越戰勝更加強大的韓國和楚國大軍，是雲兒你的良配。」
呂不韋笑呵呵的解說，對這個女婿還是很滿意的。
「不行，我不同意！」
呂星雲一萬個不願意，她死也不會跟那淫賊成親的，死也不想。
「莫要耍小孩子脾氣，王上都為你們賜婚了。」
面色一板，呂不韋嚴肅的道，這種事情可不是兒戲。
「原來王上所言的華雲公主說的是她。」
田昊也反應過來，之前還在納悶華雲公主是哪一號人，他問了那些王室族老，可沒一個知道的，現在明白過來，原來是呂不韋的女兒，被嬴子楚封了個公主。
這麼干也不是不行，漢朝和唐朝就干過幾次，然後將賜封的公主嫁到異族去，穩定局勢，這種操作又叫做和親。
只是沒想到這種操作竟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而且未婚妻只有一個，岳父卻來了兩個，有點虧啊！
「我是不會嫁給你的，你死了那條心吧！」
呂星雲很是委屈和氣惱，怎麼偏偏是這個大淫賊呢？
「砰！」
「岳父大人若沒有別的吩咐，小婿就告辭了！」
一記掌刀將少女敲暈過去，田昊將之提溜起來扛到肩頭，向呂不韋招呼一聲便大步向外走去。
雖說有點虧，但這丫頭是陰絕之體，有助於自身修鍊。
之前還在謀算著怎麼將這丫頭弄過來，沒想到直接送上門來。
還有一點很重要，那便是呂不韋的出身。
呂不韋的呂只是氏，而非姓，人家的姓是姜，姜子牙的姜，並且是姜子牙的二十多代世孫，在這個有著血脈力量的世界里，子嗣傳承本身就是一種資本。
正好將這丫頭帶回去放點血，看看能否對幻音寶盒的那顆寶珠產生影響。
「希望沒選錯吧！」
瞅著自家閨女被那般簡單粗暴的抗走，呂不韋麵皮一陣抽搐，最終嘆了口氣，希望這個女婿沒有選錯，至少別讓閨女在那邊受了委屈。
「去小姐的百草園收拾下，將衣物用品都帶過去。」
忽然想起閨女只是人被帶走了，呂不韋趕緊下令吩咐收拾東西一同送過去，別到了那邊沒衣服換，沒東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