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身法入微
第174章 身法入微
沒讓眾人久等，田昊換上戰甲持著貪狼槍走來。
戰甲的外甲沒變，但內甲已經變了。
這是徐夫人和徐夫子母子兩聯手用亂神為核心材料打造出的全新內甲，內層是環環相扣的鎖子甲，外層是細密的魚鱗甲，形成雙層防禦。
單單這套內甲單論強度防禦已經不比七海蛟龍甲和蒼雲甲那種頂尖寶甲差了，能與名劍硬碰硬，只要不對上縱橫合擊那樣的強猛招式，便絕難打破，更別說還有外甲進一步防護的。
而且防禦力對於這套寶甲而言只是次要的，關鍵是繼承了亂神劍的那種風雷之力，對田昊的雷霆吐納術有極強的增幅效果，甚至還能輔助將青凰吐納術的功力屬性融入進來，避過雷霆內氣的壓制，讓速度進一步激增。
沒多廢話，田昊向秦王柱等人行了一禮后，來到大殿前靜靜等待。
沒過多久，一尊魁梧的身影快步走來，正是換上兵器鎧甲的樊於期。
樊於期本就身形高大，穿上那一身鎧甲后更顯英武，只不過在身板方面跟已經達到七尺一寸的田昊比起來卻又差了不少，對比著看如同一個矮子。
田昊目光則第一時間落在樊於期手中長槍上，或者說長戟。
「破陣霸王槍，機關城那邊真瘋了嗎？」
心下惱火，田昊對機關城那邊的人越發厭惡，不單單在於機關城總是幫助他的敵人，更在於機關城破壞了自身的規矩，打破了墨家非攻理念，已經徹底淪為針對秦國的反秦勢力。
這種沒了原則底線，無所不用其極的敵人最是難纏，不過……
『既然你們敢送出破陣霸王槍，那我就收了，看你們還能有多少東西送人。』
心中滋生出一股子貪念，田昊對破陣霸王槍勢在必得。
這可是一把頂尖名槍，足以與任何名劍爭鋒，份量也相當給力的，正好拿過來作為材料熔鑄成自己的第二把槍。
他從未想過要一直使用柔韌的貪狼槍，主要是初期自己還不夠強大，向速度流傾向發展能更好的活命和對敵，打不過也能跑得了。
但等強大到一定程度后，肯定得發揮其他優勢，比如說力量，這就需要一把新的長槍了。
想到這裡，田昊對樊於期反而看著順眼了點，這可是上好的送寶童子啊！
「就不能給他弄好一點的戰甲嗎？」
對比下兩人的戰甲造型，華玉有些不忍直視。
那玩意的顏值本身就不咋地，現在配上那套戰甲更是拉胯，讓她都沒眼看了。
「之前在百越他就用那種戰甲的？」
華瑩看向身旁的未婚夫，也對那種戰甲不看好。
「那套戰甲更加實用，對速度爆發很有助益，也更能悄無聲息。」
天澤解說了句，他雖然也欣賞不來那種戰甲的造型，但不得不承認很實用，配合上田昊的速度，能應對很多強者，跑起來連他都沒辦法追上。
「此次你二人的對決點到為止，不可奪人性命。」
一名作為裁判的王室族老上前看了眼兩人，嚴肅的提醒道，不過田昊卻聽出了話外音，只要不殺人，那麼其它的都是允許的，畢竟刀劍無眼嘛。
當然，也不能做的太過，否則將楚系一脈激怒，全力反擊的話也會很麻煩的，內中的度要把握好。
「晚輩知曉。」
樊於期依舊以晚輩身份自稱，這層關係必須保持著，如此有些話才好說和。
「晚輩明白！」
田昊也以晚輩自稱，他現在可是王室的女婿，是自己人的。
見兩人都表態后，王室族老縱身退開，將場地讓給兩人。
田昊懶得廢話，電光踏羽步施展開來，身形突兀的出現在樊於期身前七尺處，手中貪狼槍急速舞動，抖出一大片的槍花將樊於期周身要害都籠罩在內。
同時槍身上的蛇鏈舞動，輔助攻擊，更是兇狠刁鑽。
樊於期作為大秦年輕一輩將領中的佼佼者，本身也不是弱者，尤其在得到破陣霸王槍后更是如虎添翼，身上的戰甲也非凡品。
沉重的破陣霸王槍掄動，對抗那一道道槍花，毫不退讓，以攻對攻。
只是兩人的戰鬥卻顯得有些詭異，因為打得雖然兇猛狠辣，但兩人長槍卻從未碰撞過哪怕一下。
主要是田昊的槍術太過詭異，堪稱無孔不入，專攻破綻，若非樊於期身上寶甲強硬，反應也不算慢的話，早就被捅成篩子了。
樊於期的攻勢也都被其輕易避開，並且每次都只進行輕微的動作，看著好似那槍刃貼著戰甲斬過刺過，讓人看著都不由捏把汗。
可經常與田昊對戰切磋的天澤和嬴政卻很平靜，他們早就知道了這種閃避之法，用某人的說法就是入微級的身法，需要極強的洞察力和反應速度，用最小的動作躲避對手攻勢，最大限度的減小消耗，並將自身打出的攻勢維持住，避免被影響到，真正意義上做到攻防兼備。
這也是速度的壓制，雖說偏科難以對抗頂尖強者，但在初中期卻很吃香的，可以說是唯快不破了。
不過樊於期的那身戰甲是真的硬，竟然擋住了貪狼槍的鋒芒，雖然點出了無數划痕，但距離打破洞穿卻差了不少，顯然是一件不弱於七海蛟龍甲的頂尖寶甲。
當然，這也主要是因為貪狼槍槍身柔韌，本身就不擅長剛猛的破甲方式，如果換了破陣霸王槍的話，以田昊的力量砸也能將樊於期砸死。
「這也是那套槍術裡面的？」
華玉很是好奇，她也修鍊了那種花槍之法，很適合自己，但這種閃避身法卻沒有。
連秦王柱和幾位王室族老也好奇的側耳傾聽，這種詭異的躲閃方式他們也第一次見。
嬴政沒有藏私，開口解說道：「那並不是特定的身法法門，只是一種境界，老師將身法分為五個境界，第一個境界是基礎身法，需要常年苦修，將各種身法步法融入身體本能，從而更好的應對各種攻勢和環境，我們現在就處於這個境界。
第二個境界是入微，意為細緻入微，需要對自身有極其精微的掌控，配合上極強的洞察力，從而形成的特有身法，以最小的代價作出最精妙的躲避。
老師也是在將察言觀色之功修鍊到第二層后，才摸索出這種身法境界的，我們還差了很遠。」
說到這裡嬴政都不免顯露出渴望的表情，也很希望練成這種入微級身法，在戰場上是能保命的。
「後邊的呢？」
華玉催促道，眾人也更顯好奇，並對前兩個境界的身法很是認可。
「後邊三個境界只是老師的一種推算設想，第三個境界為完美，將周圍環境收入心中，將任何物體，乃至人都利用起來，輔助自身進一步提升身法的閃避效果。
第四個境界為意境，是屬於身法的意境，如同劍客的劍意那般，讓身法活過來。
第五個境界老師命名為領域，具體是怎樣的設想老師沒說。」
道出後邊三個領域，嬴政知道的只有這些，畢竟自己也才在第一個境界奮鬥呢，老師也只修成第二個境界。
而這一番講解劃分讓眾人大感震撼，甚至那些個王室族老們還大受啟發，相互討論起來。
「基礎和入微兩個層次已經被那小子確定，我練一練應該能成。」
「第三個境界的完美很有難度，不過想法是可行的。」
「第四個境界的意境也說得通，劍法能修鍊領悟出劍意，身法也是武學的一種，同樣也可以的，但沒聽說有人做到過，怕是難比登天。」
「第五個境界的領域從字面理解應該是領地之類的意思，是要塑造出一片屬於自己的領地嗎？」
「我認為領域應該是比完美境界更進一步的改變環境，塑造成有利於自身的狀態，聽說道家和陰陽家有改變地形甚至花草樹木的法術。」
「要我說最明顯的應該是寒冰，那個能隨意改變，當年韓國那個女人不就是這麼整得。」
…… 幾人七嘴八舌的將田昊設想出來的身法等級分析了個七七八八，甚至連最後一個領域都有了些猜測。
且不提這邊眾人的分析交流，另一邊的田昊久攻不下，好似有些急了，果斷施展殺招。
「掩取蔽日·陰盛晝暗！」
周圍的光線被貪狼槍瞬間吞噬，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田昊身形則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樊於期的身後，手中貪狼槍同樣悄無聲息的刺出，直擊其後頸要害，那裡沒有戰甲覆蓋。
這正是掩日劍法的殺招，以前在百越中因為理解的不夠，效果弱得很，只能在黑夜中完全奏效，但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參悟修鍊，已經可以做到在大白天中施展出來。
並且從白日的光照狀態突然轉變成黑暗會讓對手更難適應，效果更加明顯。
但陷入黑暗的樊於期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身上厚重的戰甲忽然崩解，身形詭異的貼著地面遊走，反過來出現在田昊身後，手中破陣霸王槍猛地刺出，直指背心要害。
這還沒完，手掌轉動槍柄，讓一直沒有使用的主刃迅猛彈出。
這是破陣霸王槍的一道殺招，依靠機括的力量將槍刃彈出，力道極強，最善破甲。
再加上自己刺出的力道，堪稱無堅不摧，足以破開那人的盾牌戰甲了。
同時閉上雙眼，防止對方的後續爆發。
按照他得到的情報，掩日的劍法有兩道殺招，並且是可以連著的，一個是製造黑暗空間，一個是將吸收的光線突然爆發，造成致盲效果，那種連翻的光暗轉變對眼睛太過刺激，一旦中招基本上只能任人宰割。
好在這一個月來他專門做了針對性訓練，能夠適應失去視覺的戰鬥環境，本來是想著在隴西戰場上找機會除掉此人，沒想到這麼早就用上了。
這一手絕殺，尤其是這種金蟬脫殼之法都悄無聲息，在失去視覺的環境中更顯詭異，堪稱絕殺，即便田昊開啟著察言觀色之功都沒能第一時間發覺。
但好在他還有心眼，並且專門布置在身後方位，防備他人從後方偷襲，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反手取下掛在後背的圓盾封擋，與那刺來的破陣霸王槍對撞在一起。
「噹！」
長槍兩側的雙刃兇猛的刺在盾牌上，發出震耳的聲響。
樊於期力量雖不如田昊，但畢竟準備充分，是全力爆發，與田昊碰了個勢均力敵。
但這才只是第一步殺招，真正的殺招在後邊。
在長槍兩側雙刃刺在盾牌上的同一時間，內中機括爆發，最中間的主刃從龍口中彈出。
這道主刃是破陣霸王槍強度最高的，也最擅長破甲，堪稱無堅不摧，再加上樊於期刺出的力量和機括力量疊加，讓其力道更加兇猛迅捷，進一步提升穿透力，哪怕田昊手中被重鑄后的盾牌也無法抵擋，被強行洞穿。
只是還不等樊於期喜悅，便感到手中長槍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道將槍身推偏，進而勁風襲來，暗叫不好。
本能的引動槍柄橫檔，可惜擋了個空，因為攻勢並不在上邊，而在下邊。
一股劇痛從下方要害傳來，讓他差點閉過氣去。
不過畢竟是大秦年輕一代將領中的翹楚，雖然劇痛難忍，但樊於期依舊強忍著拽動破陣霸王槍一招橫掃千軍，可惜掃了個空。
施展完斷子絕孫腿的田昊身形轉動，已經來到了樊於期身後，龍化的中指猛地一彈，彈擊在腰椎上，進而霸道的雷霆內氣攻入，破壞那截脊椎上的筋膜經脈，甚至連脊髓都被影響。
腰椎上傳來的劇痛讓樊於期差點慘叫出聲，更一陣恐懼。
作為一名武將，所有的力量都需要腰身傳導爆發，如果腰部出了問題，等同於廢了。
他還年輕，還有大好的未來等著享受，怎能成為一個廢人。
強忍住心中的驚恐，將破陣霸王槍插在地上，以槍身穩住身形。
黑暗退去，顯露出一尊魁梧的身影，從那眼眸中更顯露出一抹戲謔。
看到那一抹戲謔的眼神，樊於期差點氣吐血，明白自己被算計了。
他已經從楚南公那裡得來的情報中知曉此人殺招與掩日一樣，都能製造一片黑暗空間，剝奪對手視覺，從而襲殺。
所以將計就計設計了這麼一個金蟬脫殼之法的絕殺，誰想這早就在人家的預料之中，反過來算計了一把。
「伱……」
后腰和下邊的劇痛讓樊於期憤恨欲狂，腰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旦遭受損傷自己這輩子也就廢了，下邊更為重要，一個不好是會斷子絕孫的。
此人太狠了！
「這把槍不錯，歸我了！」
田昊伸手拽過樊於期手中的破陣霸王槍，這把槍他可早就眼饞的緊了。
沒了霸王槍的支撐，樊於期身形不穩跪倒在地，不過依舊抬頭死死地盯著某人。
如果目光能夠殺人的話，田昊早就被製作成漁網襪了。
田昊則無視了這份眼神殺，把玩了下破陣霸王槍后，轉過身去將樊於期用金蟬脫殼之法解下的戰甲撿起來，這也可是好寶貝的。
正好他的外甲強度不夠，就用這套戰甲為材料去打造，如此內甲外甲都達到頂尖層次，只要不正面對上天人境的強者，就都能保命。
「還好，傷得不重，修養個一年半載就能痊癒，但期間不可動武，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作為裁判的那名王室族老趕忙縱身上前，撕開樊於期背後衣衫，打量過那一紫紅色的指印，再用功力滲透進去感應一番，心下略微一松。
他還真怕那小子下手太重，將樊於期給廢了，那樣讓楚系那些人鬧騰起來，他們也得頭疼一段時間。
王上的守孝期即將圓滿，過後就會返回咸陽城掌權，在這個關鍵點上最好不要弄出太大的矛盾事情，一切以平穩為主。
好在那小子很聰明，下手也恰到好處。
這種傷勢已經影響到了腰椎，哪怕將醫家的高人請過來也得慢慢養著，不可能再參與接下來的隴西之戰。
不過下邊那個是真的廢了，剛剛將內氣順著經脈傳過去，發現經脈都斷了，估摸著已經成了一灘肉泥，就算扁鵲再世也沒可能將之重塑治好的。
而且這方面的傷勢不好聲張，不管是樊於期還是楚系都會將之壓下去，當做什麼也沒發生，至少明面上不能用這個借口發難，否則樊於期這輩子都得成為笑柄，更別說在軍中繼續發展了。
這個啞巴虧，只能咽下去！
「將樊將軍扶下去，請最好的醫師醫治。」
詭異的看了眼某人，再憐憫的看看樊於期，王室族老揮手示意。
當即有兩名侍衛上前，將樊於期攙扶著離開。
而樊於期的雙眼依舊死死地盯著某人，好似能噴出火來。
可惜田昊依舊選擇了無視，正打量著帶回來的戰利品，尤其是那套寶甲。
這套寶甲能夠承受住貪狼槍的鋒芒，可見其堅硬，以他的目光來看，這玩意怕是通體都用某種特殊材料打造而成，是難得的寶貝。
要知道天下間的特殊材料一般體量都很小，最多用來打造寶劍，很少有體量大的。
據史料記載，也只有越國當年獲得過一塊巨大的天外隕石，用之融合青銅打造了三千把寶劍，組建成大名鼎鼎的三千越甲劍士。
現在能有一塊全部用特殊材料打造的戰甲，自然是美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