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四季陣劍
第145章 四季陣劍
且不提這邊六指黑俠的謀算偽裝，另一邊的楚南公和田光分別帶著田猛兩兄弟一直狂奔到天明方才停下。
「前輩，為何會如此？」
緩了口氣，田光強忍住怒火問道。
這次他們農家死傷慘重，自己帶來的精銳全滅，與自己情同手足的童嚴總管戰死，田猛田虎兩兄弟也身受重創，還丟了幹將莫邪。
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眼前的楚南公，太不是個東西了。
重傷的田猛田虎兩兄弟沒有言語，不過也直勾勾的盯著楚南公，想要得到一個解釋。
他們可以承認失敗，但不能敗的如此不明不白和憋屈。
「他們有一位不比老夫弱的強者一直隱藏在暗中。」
楚南公心下有些尷尬，但還是道出內中隱情。
他是突然間有了那種致命的心悸感，再聯想到百越這邊有一位神秘的天人境強者，方才果斷跑路的，然後隱藏在暗中觀望。
在最後一刻終於看到對方現身，並看出了些端倪。
「那個黑衣人？」
田光面帶狐疑，回想了下想起最後出現的那個黑衣人，對方全身都籠罩在黑袍之中，連他都沒感應到是如何出現，顯然也是一位頂尖強者。
「他是誰？」
凝重的詢問，田光想知道那人的身份，日後也好防備。
「雖然他在極力隱藏，但之前還是讓老夫看出了一絲破綻。
若老夫沒有看錯的話，他應該是羅網的掩日，沒想到他那種劍奴竟然能突破限制，成就天人之境。」
楚南公神色同樣凝重，如果真是羅網的那位掩日，事情就麻煩了。
「掩日不是死了嗎？羅網又出了一位掩日？」
田光三人都愣住了，田虎忍不住問道。
當初趙國的事情他們也聽說了，還曾討論過羅網的掩日，只是據他們得到的消息，羅網掩日應該隕落在了趙國，怎麼現在又冒出來了？
還疑似成為跟楚南公一樣的天人境強者，到底是怎麼回事？
「並不是死亡，只是消失，當初各方勢力都沒有見到掩日的屍體，也沒人承認過擊殺掩日，反倒是追殺掩日的承影劍主和工布劍主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恐遭不測。」
道出自己的分析，楚南公已經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如果掩日早就暗中成就天人之境，那麼那兩人必死無疑，哪怕承影劍能剋制掩日劍也無法彌補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
「假死脫身，他隱藏起來要做什麼？」
田光不解，不明白羅網掩日為何要那樣做。
「應該是羅網內部出現了分歧，前不久羅網的魍魎來到楚國召集羅網殺手想要絕殺玄翦，但卻被反殺，所有人都被殺死，無一存活，魍魎的劍也被帶走。
老夫猜測掩日應該是想打造出一個獨屬於他的羅網，是個野心勃勃之輩。」
越說越是凝重，楚南公其實一直在思索這些事情，直到先前感應到那人不經意間泄漏的一絲絲氣息，方才茅塞頓開，以前的一些疑惑也隨之解開。
「老夫還要回去繼續盯著那裡，你們自行返回。」
最後說了句，楚南公的身形消散開來。
昨夜的事情畢竟是他做的不地道，再待下去反而尷尬，還不如儘早離開。
「俠魁！」
田猛田虎兄弟兩看向田光，面帶詢問之意。
接下來該怎麼辦？
「是我決策失誤，農家不應該來插手百越之戰的。
先找個地方養傷，隨後我們返回大澤山，我會向六賢冢的三位長老申請，將那兩把劍給你們起出來。」
嘆了口氣，田光心灰意冷，不想再插手百越的戰爭，主要是隊友們太坑了。
先是楚國內部派系太多，甚至對於是否全力出征百越都還在扯皮，內部多有掣肘。
這次他們又被楚南公坑了一把，要知道那位可是號稱楚國賢者的，連賢者都坑的一逼，整個楚國有多坑可想而知。
這趟渾水他們不想再參合了，否則連命都得留在這裡。
聽到田光的承諾，田猛兩兄弟方才有點心裡安慰，至少能得到那兩把劍，也不算太虧。
不過他們也在暗自下定決心，以後都不會再來楚國了，更不會與楚國的任何人合作，免得再被坑。
農家這邊的安排田昊等人是不知道的，他正在療傷，天澤和玄翦同樣在療傷，六指黑俠在巡邏，防止楚南公再次潛入進來，徐夫子則在研究幹將莫邪，並琢磨著某人提出的那個劍陣理念。
那個以地澤大陣為根基的劍陣理念太複雜了，以他的能力根本弄不出來，更別說那小子還想將承影劍加入進去，形成晝夜變化，太難了。
好在沒讓他頭疼太久，因為他老娘來了。
「幹將！莫邪！」
輕撫著那兩把劍，徐夫人很是感慨，不禁思念起亡夫。
她跟丈夫因為鑄劍理念的分歧鬧騰了一輩子，最後鑄造出的劍也都不完美，這是她們一輩子的遺憾。
現今看到真正的摯情之劍，那份遺憾也算了卻了一點點。
「娘，田老弟太會整事了，提出的要求一個比一個狠，棘手的很。」
徐夫子苦惱的道，這段時間他都愁的掉了不少頭髮。
「劍和劍陣的事情先放一放，說說你這身板是怎麼回事？」
放下手中雙劍，徐夫人仰視著眼前的兒子，要不是那個腦袋臉面沒變，她都要認不出來了。
實在是變化太大了，離開前的兒子身材只算中等，但此刻兒子可謂是虎背熊腰，那手臂都比自己的腰粗，身高看著至少有七尺，渾身筋肉虯結。
才分開半年而已，怎麼變化這麼大，感覺好似換了身體。
「孩兒看著田老弟的百鍊盾甲挺不錯的，前不久老班又推薦了百越的大力蠱術，現在鍛造起來給力得很。」
一說起身板的變化，徐夫子就滿心的興奮，說著還學田老弟做了幾個健美的動作，讓身上的肌肉線條更加突出，看得徐夫人一腦門的黑線。
「伯母，我給伱煲了雞湯！」
也就在這時，一尊同樣魁梧的身影走進來，手中還托著一個小碗，不，那是個砂鍋，只不過對比起蒲扇大的手掌而言，就好似一個小碗，差別太大了。
「小班？」
瞅著進來的那個玩意，徐夫人腦門上的黑線在增加。
怎麼連墨班也變這樣了？
你們一個個的都不做人了是吧？
「伯母看我現在的身板咋樣，是不是比以前高大威猛了很多？」
將砂鍋放下，墨班也做了幾個健美動作，對現在的身板很是滿意。
他是個矮子，雖然算不得侏儒，但也一直為此苦惱，年輕時看上了個姑娘，但人家嫌棄他矮，毫不留情的拒絕，讓他傷心了很久。
在看到田老弟因為百鍊盾甲的修鍊變得更加高大威猛后，他就對之上心了，暗地裡苦練。
原本進度不大，可在嘗試煉化了一隻大力蠱后，兩者結合發生了極大的變化，進而擁有了現今的完美身板。
「矩子呢？別告訴我他也變成你們這樣了？」
趕緊將目光轉向別處問道，徐夫人害怕再看下去眼睛會瞎掉。
太辣眼睛了！
「我的變化沒那麼大。」
話音剛一落下，一道身影走進來，正是身穿黑袍套裝的六指黑俠。
相比起以前，身板也增高了不少，不過沒有墨班和徐夫子那般七尺的誇張，只有六尺，勉強算在正常人的範疇內。
「這半年都發生了什麼？」
瞅著六指黑俠現今的身高，徐夫人很不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三人變化這麼大，一個個的都不做人了。
「孩兒是為了更好的鑄劍鍛造！」
徐夫子回道，並一臉的神聖感，他要開創出全新的鑄劍術，引領整個鑄劍行業的變革，名留青史。
「晚輩就是想變得高大一點！」
墨班的回答很樸素，他就是想變高變大，擺脫矮冬瓜的稱呼。
「功力我已經到頂了，只能兼修下別的，補全短板來提升實力。」
六指黑俠的回答帶著點無奈，這方面他是被那便宜弟子給忽悠的，從而兼修了盾甲百鍊。 雖然形象變了點，但效果不錯，就是墨眉用著不太順手了。
「還是說劍吧！」
聽過三人的理由，徐夫人沉默了下，最終不得不將話題轉到劍上，還是這個更靠譜一點。
說起鑄劍的事情，徐夫子面色一肅，拿出一張早就畫好的圖卷展開。
「娘你看，這是農家地澤大陣的初始陣圖，是以春夏秋冬的二十四節氣變化演化創立，內中蘊含著生死演化的規律，以春生，夏榮，秋枯和冬滅為四大核心，相互之間的配合更千變萬化。
其中春生之位可以提升陣法和人的功力，宛若春天般讓萬物復甦，充滿生機，可助人療傷恢復。
夏榮之位可以增強破壞力，如同夏天一樣繁榮，並充滿炙熱的力量。
秋枯之位與春生之位相反，可以削弱敵人，各方面的削弱，只要是顯露在外的功力都可被削弱，哪怕是護體的功力都難以避免。
冬滅之位則與夏榮之位相反，同樣可以增強破壞力，但卻是冰寒屬性的，能如冬天一般冰封萬物，滅絕一切生機，並為接下來的春生之位做鋪墊，形成生死輪轉之勢，周而復始，無休無止。
除了四大核心陣眼外，還有晝夜交替的變化，對應了農家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理念，讓陣法的變化倍增……」
徐夫子為母親詳細講述著地澤大陣的奧妙，這是從農家那三位長老記憶中得到的精髓。
「擁有兩對對立的力量，這是陣法的優勢，但也會成為弱點。」
聽過兒子的講述，徐夫人立馬抓住了一大重點。
對立的力量運用起來雖然會很強大，但卻沒那麼好駕馭，一個不小心就會反噬自身的。
「伯母慧眼，這的確是陣法的弱點所在，除此之外地澤大陣是根據四時之氣演變而成，與年月的周天之術對應，但卻也因為閏年的存在讓陣法存在了一個破綻。」
墨班跟著開口，他也研究過農家的這個地澤大陣，想看看能否應用到機關術上。
「那小傢伙是什麼想法？」
觀看了一會兒那張初始陣圖，徐夫人問道，想看看那小傢伙會有怎樣稀奇的想法。
六指黑俠指了指幹將莫邪驚鯢和自己一直帶著的承影，解說道：「我們現今有玄翦的黑白雙刃，幹將莫邪，還有承影劍和驚鯢劍，昊兒的想法是打造出四把劍來，兩兩成對，形成春夏秋冬四季，到時候劍成劍陣，人也以雙劍之勢布陣，雙重疊加，威能必然倍增。
另外引動承影的力量融入其中，形成晝夜變化的輪轉，製作出一個完美的四季劍陣。
雖然比起地澤大陣來變化會少上很多，但卻不會存在破綻。」
「真是個瘋狂的計劃！」
捏了捏鼻樑，徐夫人也對這等謀划而震撼，太瘋狂了。
不過真要做成的話，四把劍氣機相連，所能爆發出的威能會遠遠超越已知的所有名劍。
「黑白雙刃，殺戮守護，幹將莫邪，陽炎陰寒，倒是與春夏秋冬四季立意契合。」
再次打量一番幹將莫邪，然後回想下黑白雙刃的記載，覺得可以做。
「還有，昊兒提議打造成如同驚鯢劍那樣的子母劍，藉助幹將莫邪的摯情之意，更增聯繫，讓持劍者互生愛意。」
想起最後一個要求和鑄造這套陣劍的目的，六指黑俠趕忙道出。
「給誰用的？」
細眉微挑，徐夫人聽出不對勁，結合她對那小子所做事迹的了解，這怎麼看都像是在算計人啊。
「玄翦和曾經楚國殺手綉娘。」
道出那兩人的名字，六指黑俠神情都不免多了點古怪。
被那便宜弟子盯上，對那兩人而言也不知是禍是福。
「讓兩個殺手湊成一對，他的想法果然都很離經叛道。」
無語的搖了搖頭，徐夫人只能給上這麼個評價，思路實在太跳脫了。
「玄翦和那綉娘知道嗎？」
忽然問道，如果人家知道並同意還好，若是不知道的話……
「能不知道，最好。」
神情古怪的回了句，六指黑俠也很期待玄翦和綉娘未來知道這些後會有怎樣的表情，會不會去找那小子算賬呢？
同時不禁感慨那便宜弟子的矛盾性，明明很貪生怕死，卻總喜歡搞一些很要命的事情。
徐夫人莞爾一笑，那小娃娃真敢作死啊。
「劍形有定下嗎？」
詢問劍形，既然是量身打造的劍，自然得根據持劍者的要求來定，身形力量手掌大小劍法特點等等都得計算在內
「已經弄好了！」
徐夫子取下另一份獸皮卷展開，這是用一整張牛皮製成的獸皮卷，長有七尺，內中畫著四柄劍，兩長兩短。
「六尺的劍，你們是要按照巨闕那種體量來打造嗎？」
瞅著獸皮卷上畫著的四把劍，徐夫人再一次的無語了。
那上面都有尺寸標註，兩把單刃長劍整體長度都在六尺，柄長一尺，劍身五尺，寬度也有一尺，刀背厚度達到了一寸，傳說中的巨闕也就這體量了，甚至連劍刃也是斧刃那種厚重的形態。
這是給人用的嗎？
「玄翦在硬功上的天賦比我們更好一些。」
六指黑俠知道徐夫人為何會有此表情，這種體量的劍確實誇張了些。
但沒辦法，玄翦在百鍊盾甲的修鍊上天賦極佳，再加上其本身修為就不低，高屋建瓴之下修鍊起來堪稱神速。
再加上大力蠱術的加持輔助，體型可以說是一天一個樣，現今已經不比他差了，同樣達到了六尺身高，並且還在增長。
這種體量下，只能用這種巨劍。
再次無語的扶額，徐夫人想了想，又看向兒子。
「對百鍊鋼研究到哪一步了？」
材料有限，只能添加一些材料進去打造，只是幹將莫邪和黑白雙刃的材料早就定型了，融入別的材料只會打亂破壞內中配比，唯有用夾鍛之法將之作為劍刃打造，但劍身主體還得用一種材料去打造。
如此體量的特殊礦物太難找，現今只有用百鍊鋼了。
「還無法做到大規模的熔鑄鋼水，但小批量的冶鍊已經可以實現。」
說起這個徐夫子不免多了份驕傲，這是他半年來的勞動成果，雖然距離那種大規模的鍊鋼還差了很多，但小批量的精心冶鍊已經成功。
上次給天澤打造的血矛主體用的就是這種冶鍊精鋼，還融入了一些特殊礦物，那種精鋼的兼容性還算可以。
「可以用雪衣堡那套冰血雙劍的結構打造，在劍身和劍柄上互相調換，藉此將兩者融為一體。」
確定材料沒問題后，徐夫人繼續思索，沒過多久想到了上次見過的冰血雙劍。
那兩把劍挺有意思的，兩把劍的劍身和劍柄材料相互交錯調轉，從而藉此將兩把劍的力量交互融合，成為一體。
這個手法可以用上，將四把劍的力量相互交錯融合，形成四位一體的趨勢。
「這兩把是軟劍？」
目光重新落回獸皮卷上，打量那兩把短劍的形態尺寸，明白這是兩把軟劍。
兩把劍太窄細了，總長三尺三寸，但劍身卻只有一指寬，顯然是一種軟劍，倒也適合女子使用。
「綉娘修鍊的是一種絲線劍陣，用軟劍能更好的配合。」
六指黑俠解說了句，那種絲線劍陣很有潛力，如果綉娘能領悟出劍意，便可凝聚劍氣加持上去，進一步提升絲線的切割能力。
如此用上軟劍才更為合適，同時軟劍劍柄也只有一指粗細，不妨礙握劍的同時施展彈指飛針。
「一個月！」
思量一番，徐夫人最終道出一個時間，她需要一個月的時間來打造這種陣劍。
「盡量快些，楚國大軍已經快來了。」
六指黑俠提醒了句，玄翦是他們這邊的重要戰力，必然要參與進戰爭的，四季之劍越早打造好越好。
「快不了，劍的力量需要磨合，更別說還要引動承影的力量融入其中。」
微微搖頭，徐夫人對此無能為力，之前道出的一個月時間已經是自己能力的極限了。
雖說只是在改動名劍，但改動的幅度太大，還有那麼多的要求，不好整的。
「那我們盡量拖延時間。」
六指黑俠只能這麼說，希望能拖延上足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