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圖謀政哥
第1章 圖謀政哥
趙國國都,天還未亮便有一輛輛奇怪的牛車在城門口等待,並接受檢查。
城門士兵在拿著木棍一個一個的檢查車上的大木桶,不斷地捅刺攪拌,檢查裡面是否藏有別的東西,或者說人。
現今國家正在打仗,西有秦國大軍,東北那邊的燕國也來湊熱鬧,上面交代過多次,絕對不能出現半點差錯。
「今天又這麼稠了!」
當攪拌到一輛牛車上的大木桶時,士兵明顯感覺吃力不少,比起之前那些的清湯寡水明顯稠了很多。
「稠的給錢多一點!」
牛車旁的魁梧青年咧嘴一笑,顯露出兩排大白牙。
「你這每天都來上三大車,就不怕累病倒了!」
士兵樂了,旋即看了看用繩索連在一起的後面兩輛板車,打趣了句,對那年輕人也算是熟識了。
前後那些牛車邊上的漢子們也扭頭過來,看著那連在一起的三輛板車和上面的大木桶,俱都感慨。
年輕,真好!
「這年頭還有什麼比窮病更可怕的!」
魁梧青年嘆了口氣,道出一句讓眾人盡皆沉默的話語,即便連檢查的士兵都不禁嘆了口氣。
是啊,這年頭還有比窮病更可怕的病痛嗎?
「等打完仗應該會好起來的!」
隨口安慰了句,士兵繼續自己的檢查任務。
等士兵檢查完,沒過多久到了時辰,緊閉的城門開啟,車隊的車夫們將拉繩套在肩上,輔助牛兒拉動沉重的板車前行,很快就出了城,然後順著一條偏僻的道路前往他們早就挖好的大糞坑。
沒錯,他們是專門倒夜香的,正因為如此才會這般早的出城,畢竟這東西味道不好,要是衝撞到那些權貴老爺們可就不好了,甚至因為這個,城門那邊還專門給他們提前一刻鐘開城門,這是早有的規矩。
眾人來到數裡外的大糞坑邊上,將板車木桶里的夜香一一倒進去,只有那個拉著三個板車的魁梧青年在邊上休息喝水,汗水都將麻衣浸濕,那頭健壯的黑牛也在呼呼的喘著粗氣。
對此眾人習以為常,畢竟人家拉著連在一起的三個板車,上面都有大桶,哪怕拉車的助力是牛,但人也得跟著出力的,自然會很疲累。
這般出力是很傷身的,年輕了還好,一旦過了歲數腿和腰就會出毛病,但正如人家說的,這年頭還有比窮病更可怕的病嗎?
所以他們都沒再勸這個剛入行一年的年輕人。
「耗子,我們就不等你了,老張那裡昨天宰了只羊,下水都給你留著呢,別忘了去取!」
大漢們用邊上小溪里的溪水將木桶簡單地清洗過後,向還在歇息的青年喊了聲,這才一同返回。
等車隊都遠去后,田昊方才起身將三輛連在一起的板車解開,然後推著板車到糞坑邊上,將大木桶慢慢傾斜,只不過跟別人不同,他倒出的大多是粘稠的稀泥。
將桶裡面的稀泥倒乾淨,再用邊上的溪水清洗后,田昊將三輛板車重新連接起來,然後拿起掛在板車上的鐮刀割草,等將板車都裝滿青草后,方才套上在邊上吃草的大黑牛返回,同時心下思索著。
「時間不多了,必須得儘快抱到政哥的大腿,不然說不定啥時候就得被抓去入伍做炮灰了!」
心下盤算著,田昊決定加快地道的挖掘,儘快見到政哥母子兩。
按照他觀察的結果,嬴政現今已經九歲,按照歷史差不多就快要返回秦國,自己必須在此之前與之接觸,否則再想要見到政哥就得等到天行九歌劇情開始了。
沒錯,他是一個穿越者,穿越到了戰國末年,只不過這個戰國末年不太正經,存在著高來高去的武林高手,甚至有些還穿著絲襪高跟鞋,相當的吸睛。
前年偶然看到那種打扮的小姐姐后,他就猜到自己穿越的這個戰國末年恐怕不太正經,經過多番調查打聽,大致確定跟前世的一部動漫相似。
「政哥,咱們就快要見面了!」
看了眼不遠處的城門,田昊心下是期待的。
他也想仿照呂不韋來上一波奇貨可居,而作為穿越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時代最大的奇貨是誰,現在投資政哥,絕對是一本萬利的。
懷揣著那份期待,田昊進了城去張屠戶那裡拿到羊的下水,不過他拿到的只是腸子胃和養肺這三個正常人不吃的部件,也最為便宜,甚至以前張屠戶都是將之拿去喂狗的,這也符合自己現今窮人的人設。
回了家,將大黑牛解下來栓到牛棚里,放上料草和清水,然後著手清理帶回來的羊下水,尤其是那細長的羊腸,那可是接下來的重要工具。
先行將羊胃和養肺清洗乾淨放到陶罐裡面煮著,再放了點鹽巴進去,最後將一包藥材放進去一同熬煮。
等將羊腸清理好,羊胃和養肺也煮的差不多,從院子里摘了點種的菜洗乾淨放進去,然後將前天弄得鍋盔取出一塊掰碎了來上一碗羊肉泡饃。
雖然因為調料少,味道不咋地,尤其是那股子膻味很難忍受,不過在這個時代也只能如此了,田昊也早就習慣,哼哧哼哧的將滿滿一瓦罐的羊肉泡饃幹完,最後還用清水涮了下,將內中油水喝乾凈。
拍了拍肚皮休息一會兒,田昊從養著的三頭毛驢中牽出一頭將鎖扣掛在另一邊棚子里的大磨盤推桿上,毛驢很有靈性的自主動了起來,帶動著石磨轉動。
如果聽力好的人肯定能聽到在石磨下邊隱隱有異響傳出,顯然這個石磨不簡單。
田昊將早就準備好的穀子倒上去作為偽裝,自身到屋裡去取出一包藥草用石頭碾碎,放入清水泡了一會兒,用一個木頭漏斗灌進羊腸裡面,最後才脫了衣服,帶著灌滿的羊腸爬進床底下的地道里。
那是一個很深的地道,足有三丈深,也好在這裡地勢高,地下水位低,否則非得出水將這裡淹了不可。
而下方的地道有兩個方向,田昊將灌滿藥水的羊腸先行掛在邊上,自身點燃油燈向著一個方向前行,一邊走,一邊檢查,看看是否有坍塌的跡象。
雖說這裡的土質堅硬幹燥,開鑿的地道體量又不大,基本上不會坍塌,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一邊走,一邊檢查,最終來到末端,是一個斜向下的陡坡,盡頭還有水面反射出油燈的光芒,顯然是通水的。
將油燈掛在牆邊的木棍上,田昊果斷滑入水中,深吸上一口氣向下方遊動,沒過多久就摸索到了方方正正的岩石,那是城牆的地基,外面就是護城河了。
沒錯,這是他給自己準備的退路,萬一面見政哥失敗,或者是被人發現,自己也能藉助這條地道儘快離開趙國國都,免得被堵死在這裡。
在這個不太正經的戰國末年,必須得小心小心再小心!
確定這邊逃生通道沒問題后,田昊方才返回來到原先位置,拿起掛在邊上的羊腸走向另一邊通道,當走到一個位置,拿起早就製作好掛在那裡的兩個木頭漏斗套在羊腸的兩端,並給裡面灌滿水。
將一端固定住跟邊上早就固定好的一個漏斗平行,而後帶著另一端前行,一邊走,一邊將羊腸擺好,避免出現彎折,導致內中藥水閉塞。
這般前行了十數丈,很快抵達了末端,也好在羊腸足夠細長,這根羊腸足足有十五丈長,差不多夠用。
看著這端漏斗裡面的水位,對比了下后田昊將之固定在一個位置上,眉頭微微皺起。
「高了點,得降低,不過算算距離也應該快了。」 沒錯,他用羊腸做的正是一個簡單的水平管,前世在小工地上經常用,不過後來都換成了激光水平儀,他前世父親是職業的泥瓦匠,家裡面就有這些,所以很熟悉。
之前灌進去的藥水算是一種毒藥,能夠一定程度上防腐,延長羊腸的使用周期。
也正因為用這種羊腸進行水平測量,才沒有挖偏,至少不用擔心挖到半截突然挖出地面,或者挖的接近地面被人聽到動靜從而發現。
那就尷尬和要命了!
伸手試了試通道邊角上拼接延伸過來的竹管,能夠明顯感到有風力傳出,感覺跟昨天的風力差不多,顯然氣密性仍舊良好。
這些拼接起來的竹管正是通風管道,他做了一個簡單的鼓風機,安裝在磨盤下邊,轉動磨盤就能帶動鼓風機旋轉,將新鮮的空氣順著打通后一節一節拼接起來的竹管傳送過來。
同時磨盤轉動的聲音也能遮掩鼓風機的聲響,一般人是聽不到也發現不了的。
有了新鮮的空氣供應,在地下挖掘最大的氧氣問題就解決了。
確定都沒問題后,田昊喝了口水,用一塊洗乾淨的長布纏在腦袋上,將口鼻遮住,避免一會兒吸入塵土損傷肺部。
然後拿起地上的一根長桿,雙腿微微分開站好馬步,持著長桿向通道盡頭的堅硬泥土捅刺。
這根長桿前段並非槍頭,而是如同一個切開的水管,正是前世大名鼎鼎的洛陽鏟,最適合用來打洞。
哪怕這裡的地下土質堅硬,也依舊能被一點一點的挖動。
田昊的挖掘方式也跟常人的不同,說是在挖掘,更像是在練槍,也算是一種修鍊。
這種訓練他從小就跟著父親修鍊,父親曾經被徵召參軍,雖然是炮灰級別,但好歹接受過訓練,有一定的基礎,然後他就跟著訓練,至今已有十三年之久,根基也算紮實。
除此之外他還通過提純煉製精鹽售賣,獲取金錢購買到一份吐納術,雖然是大路貨色,但至少讓他修鍊出了內息,有內息的運轉調理,不僅身體素質比普通人強很多,爆發力耐力等等也都要更強,這才能在一年中挖掘出這條總長三百多丈的地道。
這個洛陽鏟已經是他用過的第三十七個了,這裡的土質本就堅硬,再加上這個時代主要用的還是青銅器,強度遠遠比不上鋼材,很容易磨損。
哪怕他每次都將洛陽鏟的剷頭做的很長,但這麼長的通道下來依舊磨損的很快,不過效率卻挺高的,一年下來平均每天能挖掘一丈,已經快要到嬴政母子兩所居住的位置了。
嬴政母子早就被趙國王室軟禁在一座王府中,周圍一直有人盯著,他是藉助倒夜香的工作才混進去幾次,對那座府邸的布局知曉一些,尤其是嬴政母子所在院子的位置。
挖掘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等感到氣悶,蹲下身子發現竹管那裡已經沒有風力后,明白上邊的毛驢累了。
田昊即刻返回,爬上去將那頭疲累拉不動的毛驢解下栓回草棚,草料清水供應上。
毛驢畢竟是生物,並不是機器,是會疲累的,哪怕他特意將磨盤內部磨平,最大限度的減小摩擦,但轉上兩個時辰依舊是個巨大的工作量。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養上三頭毛驢的主要原因,可以輪流著來。
換上另一頭毛驢繼續拉動磨盤和下邊的鼓風機,田昊休息了一刻鐘后,自身再次下去打洞。
直到深夜方才完成一天的打洞工作,並將挖出的泥土運出裝到大桶裡面,倒上井水和成稀泥,只等天明弄上一層夜香遮掩便可運出城去。
反正倒夜香這一行比較亂,能收到多少全看個人本事,想查也沒辦法查的,不怕在那邊露出破綻。
至於說為何不從護城河那裡倒出去,主要是護城河太清澈了,雖然不是一眼看到底的那種,但真要出現泥水的話很容易被發現,要是發現了自己挖出的那個洞就坑了。
再者自己挖的通道太長,挖出的泥土自然也很多,真要全從護城河那裡傾倒,怕是要不了多久那一段護城河就得被堵住,同樣會很明顯,不能去冒險。
幹完活后田昊沒做休息,爬到院子里的一棵大樹上,取出用水晶和竹筒製作的望遠鏡觀察嬴政所在的那處府邸。
這是他一年前選擇這處院子的主要原因,可以在大樹上看到嬴政母子所在府邸,用望遠鏡的話更是能看到所居住的那一茅草院子。
觀望一番下來后在地上寫寫畫畫的計算角度,他必須做到絕對的精準,不能有絲毫偏差,否則一旦挖到屋子外面,被那處府邸的人發現可就功虧一簣了。
等計算一遍確定無誤后,田昊方才清洗了下身子坐在床板上修鍊買來的那份吐納術,苦修數年,他早就將吐納術練成本能,甚至能取代睡眠,白天放入羊肉湯里熬煮的藥材就是進補身子的,能一定程度上輔助吐納術的修鍊,更好的積累內息。
如此忙活了半個月,田昊終於抵達了測算中的目的地,也就是嬴政母子所住屋子的正下方,就算有誤差也不會太大。
小心翼翼的用一把短刀向上切割挖掘,畢竟上面住著人的,真要弄出動靜來很可能會被發現,越到最後關頭就越得小心。
如此又挖掘了三天,最後觸碰到了一層木板。
看到那一層簡陋但卻整齊的木板,田昊鬆了口氣。
嬴政母子所居住的院子周圍都是土地,顯然這層木板是茅草屋內的地板。
屏住呼吸傾聽了下,確定上面沒有動靜后,田昊更加小心輕柔的將洞口擴大,然後將木板一塊塊的掀開。
嬴政母子的屋子都是茅草類型的,就算有地板也必然是最簡陋的,自然沒有釘子或者榫卯結構固定,只是簡單地排列著,正好方便了田昊。
將一塊塊木板掀開,再次傾聽了下確定依舊沒有異常動靜后,方才小心翼翼的探出腦袋觀察,然後就看到了熟悉的一幕。
這正是一處床底下,他那邊的地道入口就在自己的床板下面,看著有種似曾相識之感。
「緣分吶!」
暗自嘀咕了聲,田昊爬出床底,可剛爬出一半就聽到異常動靜,本能的身子往邊上一偏,一柄短劍擦著左肋刺下。
短劍鋒銳無匹,竟然將木板刺穿,深深地刺入地下。
只是出擊之人似乎力量不強,沒辦法及時將短劍從木板中抽出。
沒做猶豫,田昊果斷縱身竄出,然後反身將床榻上的女子按住,手掌捂住朱唇,防止喊出聲。
「嗚嗚……」
女子極力掙扎,田昊只穿著一條大短褲,女子則只有一件肚兜,兩人這般掙扎免不了接觸,那前所未有過的觸感讓田昊不禁有些獸血沸騰。
隨即女子好似感覺到了什麼,身子忍不住一僵,面露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