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8.第356章 裂隙

  「站住！」


  焱忿怒的盯著戴曜，冷喝道：「你是誰？為什麼和娜娜在一起？」


  戴曜正想解釋，胡列娜就立刻擋在了他面前。胡列娜冷冷的盯著焱，護著戴曜，冷聲道：

  「焱，這裡沒你的事，離開這裡。」


  幸好戴曜還帶著面具，焱沒能一眼認出。胡列娜很清楚，一旦戴曜的身份被焱知曉，戴曜和焱將再也做不了朋友。她知道從她知道戴曜身份的那一刻起，戴曜與焱就再也做不了朋友。


  可是，現在她和戴曜之間的秘密只有兩個人知曉，如果焱牽扯進來，就瞞不住了。聖女殿下的婚事，關係到整個武魂殿的未來，她的老師一定會阻攔的。


  看到胡列娜那麼護著那面具男，焱妒火攻心。在他身邊，胡列娜從來沒有這樣對過他。他憤怒的道：

  「娜娜，你不要護著他。小子，娜娜可不是你能擁有的，識相點，就離開娜娜。如果不離開，我一定讓你嘗嘗痛苦的滋味。」


  胡列娜也憤怒了，她明明和焱什麼關係都沒有，可焱表現出對她的佔有慾，讓她不能接受。她怒視著焱，厲聲道：


  「焱，你把我當成什麼了，我告訴你，我和你什麼關係都沒有！我想跟誰一起，和你有什麼關係？！」


  焱的目光頓時怔住了，內心宛若刀割一般，痛苦無比。周圍的空氣彷彿變得冰冷刺骨，吸入肺中，有著徹骨冰冷的刺痛感。


  他和胡列娜從小一起長大，從小他便愛上了這個女孩兒。可是，這個女孩兒對他的態度，跟對待其他人的態度好像沒什麼區別。


  後來，他們被稱為武魂殿黃金一代，這讓他有些欣喜。因為，有了這樣一層光環之後，再也沒有任何同齡人能在娜娜面前保持平淡，不自覺的就露出了恭敬的表情。唯有他，還能以朋友的身份與胡列娜相處。


  這一點特殊的地方，讓他欣喜無比。除了邪月，沒有哪個男子能跟胡列娜這樣相處。


  哦，對了，還得加上一個戴曜。對於戴曜，他並不擔心，畢竟戴曜身邊都有了那麼多的女子。胡列娜這麼自珍自愛，怎麼可能會愛上戴曜？

  可是，自從胡列娜從殺戮之都中出來之後，被教皇冕下封為聖女，他感覺到，他與胡列娜的差距越來越遠了。而且，胡列娜如同著了魔一般，瘋狂的尋找那個名叫『修羅皇』的傢伙。


  哪怕後來他與胡列娜的關係生疏了些，胡列娜也從未跟他說出如此殘忍的話。


  多年潛藏在內心的愛慕，如今都盡數化作了不甘。他憤怒的指著面具男，爆喝道：

  「如果你是男人，那就跟我來一場堂堂正正的較量！如果你輸了，你就永遠的離開娜娜！」


  「焱！」


  胡列娜憤怒的瞪著焱。


  她是物品嗎？能被人用決鬥來決定誰能擁有？

  胡列娜本來還想說些什麼，戴曜上前一步，制止了她。望著焱那憤怒的目光，他重重的嘆了口氣。緩緩取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了讓焱目瞪口呆的臉。


  「戴曜，怎麼是你？！」


  焱驚怒道。


  「此事說來話長。我今日第一次知道這魂師節，本想帶著竹清和梧桐一起來遊玩，但我並不熟悉武魂城，正好娜娜也在我那裡，所以她提議想要帶我先熟悉熟悉武魂城。」


  「因此，我才和娜娜一起同游。」


  戴曜緩緩說道。


  「所以你就和娜娜這麼親密，還一起帶上面具了？」


  焱冷笑道。


  「焱！這是因為我的身份，導致我無法正常遊玩，所以才帶上面具的，和戴曜沒關係！」


  胡列娜立刻站住來，為戴曜擋住了焱的指責。


  「娜娜，你還護著他！你不知道他身邊有多少個女人嗎？你還貼上去，你是在糟蹋你自己！」


  焱憤怒的指著戴曜，怒其不爭的道。


  胡列娜絲毫不懼，既然已經被焱知道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將一切都擺明了。她伸手抱住戴曜的手臂，對焱說道：


  「我不管他身邊有多少女人，我就是愛他！」


  「娜娜，你······」


  看到胡列娜那般親密的動作，焱身體顫抖，氣得說不出話來。


  「放開吧，娜娜。」


  戴曜轉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胡列娜，目光複雜無比。他輕輕的推開了胡列娜拉著他的手臂，不帶一絲感情的道。


  胡列娜絕不是一個見異思遷的人，愛上一個人後，就算是敵人，她仍舊愛的無法自拔。她深深的愛著那個他扮作的『修羅皇』，所以絕不會愛上別人。


  胡列娜能說出這樣的話，很顯然，她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至於胡列娜是如何得知的，他就不知道了。


  胡列娜怔怔的望著戴曜漸漸推開了她的手，美眸中寫滿了無法相信的失落。戴曜如此決然的推開了她，難道真的對她一點喜歡都沒有嗎？

  戴上面具，他拒絕了她，取下面具，他又要拒絕她。上天就這麼殘忍嗎？她是武魂殿聖女，大陸上的任何事情都唾手可得，可是，偏偏在愛情上，卻給她一次希望，就給她一次更深的絕望。


  「焱，事情並非你想的那麼簡單······」


  戴曜本想跟焱解釋，焱就憤怒的制止了他。


  「別說了！」


  焱怒吼道，額頭上青筋暴跳。他死死盯著戴曜，手漸漸握緊，然後又鬆開，重複了好幾次，他重重的吸了口氣，方才平靜下來，面無表情的說道：

  「戴曜，你跟我過來。」


  旋即，他轉過身，自顧自的帶路。


  戴曜正想跟著去，胡列娜儘管內心凄苦，但還是拉住了戴曜，她不知道焱會怎麼對待戴曜。但必定不是什麼好事。


  戴曜略一咬牙，還是推開了胡列娜的手，跟著焱的腳步，來到石橋底下。


  紅日落下，寒月升起。


  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著天上的明月。


  戴曜剛一來到石橋底下，焱就憤怒的將他推到了牆壁上，發出砰的一聲，用肘部死死頂著他的胸口。當然，論身體素質，焱絕不是戴曜的對手，戴曜不過是不想反抗罷了。


  焱紅著眼睛，死死盯著戴曜，怒道：


  「戴曜，你真厲害。我修鍊比不上你，泡女人我也比不上你。當初去星斗大森林裡獵殺魂獸的時候，你勸我不要再愛娜娜，那個時候，你應該就知道娜娜的心意了吧。」


  「我那時候還說我非娜娜不娶，現在想起來，我可真是個小丑。」


  說到這裡，焱重重的吸了口氣，不甘的道：


  「我承認，我什麼都比不上你，你比我更適合娜娜。但是，我決不允許你這麼糟蹋娜娜的一片痴心！」


  「從小到大，我從未見過娜娜那麼委屈的樣子。你接受娜娜之後，我警告你，你若是讓娜娜再受到半點委屈，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一定要給你好看！」


  戴曜表情複雜的道：


  「焱，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屁！我告訴你，你別以為娜娜喜歡你就萬事無憂了，你首先要過的，就是教皇冕下那一關！我今天晚上就跟教皇冕下說清楚，請求冕下同意娜娜的選擇······」


  焱神色黯然而堅定的道。 「戴曜，對娜娜好一點。」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


  戴曜望著焱的背影，輕嘆一聲。他兩次想解釋，甚至把比比東嚴令禁止的事情說出來，可是，都被焱給打斷了。


  既然這樣，他索性不說了，反正他已經決定暫時離開武魂殿，躲避胡列娜。


  而且，胡列娜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這一點，他必須跟比比東說清楚，讓她好好追查一下。當初比比東信誓旦旦的保證胡列娜沒有知道他身份的可能，所以，這其中必定出現了什麼紕漏。


  在胡列娜失魂落魄的眼神中，他狠下心，告別了胡列娜。


  來到鬼斗羅的宮殿，接走了朱竹清，然後來到靈鳶斗羅的宮殿，接走了鳳梧桐。


  與二女一起，開始逛起了魂師節。夜幕降臨，街道上更加熱鬧了。


  戴曜為二女都帶上了頭紗，遮住二女的面容，否則，在街道上走幾步，可能就將街道給堵了。


  「抱歉，竹清，梧桐。加入武魂殿這麼幾年，都沒能陪你們一起逛一逛魂師節，這是我的錯。」


  戴曜歉然說道。


  朱竹清伸出玉指，放在戴曜的唇上，堵住了他想要說的道歉的話。美眸之中盈盈如水，滿是感動與溫柔。


  「不用說這些話，我和梧桐姐都知道，你沒能陪我們，都是有原因的。」


  朱竹清在戴曜身邊的時候，鳳梧桐並不會說太多的話。只是溫柔的抓住戴曜的手，十指緊握。對她而言，跟戴曜在一起，已經是最大的幸福。


  戴曜聞言一笑，不再有任何顧慮，解開心結。如同普通人一樣，和二女一起，享受著魂師節熱鬧。


  身後人流中，一道帶著狐狸面具的倩影，卻死死跟著他們，露出的美眸中，肉眼可見她的哀傷。


  ······

  武魂城，教皇殿。


  「什麼？」


  比比東死死盯著跪地不起的焱，恐怖的氣息毫不掩飾的釋放而出，整座教皇殿都在顫抖。


  「你想讓我同意，娜娜跟戴曜在一起？」


  比比東語氣如同九幽地獄一般冰寒，讓焱的身體忍不住發抖。


  焱渾身都在冒冷汗，可一想到娜娜當時被戴曜推開的委屈模樣，他一咬牙，堅持道：


  「是。」


  轟！

  比比東輕輕動了一根手指，焱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倒飛而去，狠狠的撞在教皇殿的牆壁上。痛苦的悶哼一聲，嘴巴噴出鮮血。


  「聖女的事，還輪不到你做主。去，把戴曜給我叫過來！」


  焱目露駭然。


  教皇冕下的實力，實在是太恐怖了。而且，多年以來，比比東在他們面前雖然冷酷，但從未動過如此大的氣。很顯然，胡列娜的這件事觸犯到了她心中的底線。這件事必須得戴曜自己來解決。


  焱艱難的站了起來，恭敬的退了出去，隨即朝著武魂城狂奔而去。


  ······

  「戴曜，教皇冕下找你。」


  焱攔住了正陪著朱竹清，鳳梧桐遊覽的戴曜，看著戴曜神色複雜的道。


  「戴曜，沒事吧。」


  朱竹清拉住戴曜，有些擔憂的道。鳳梧桐也將美眸投了過來，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


  戴曜笑了笑：「教皇冕下找我能有什麼事？不用擔心。」


  隨即他對焱說道：「走吧。」


  焱不廢話，帶著戴曜朝著教皇殿疾行而去。穿過戒備森嚴的山路，剛踏上教皇殿所在的半山腰時，戴曜就驚訝的發現，比比東正站在教皇殿門前。拄著教皇權杖，面含煞氣，周圍的空氣彷彿都冰冷了幾分。


  比比東周圍的侍衛們，無不噤若寒蟬。


  戴曜心頭一凜。


  「跟我進來。」


  等到戴曜走到近前，比比東從牙縫中吐出了幾個字。


  戴曜跟著比比東，緩緩走進了教皇殿。隨著大門砰的一聲緊閉，戴曜很明顯的感覺到，教皇殿的氛圍變冷了。


  比比東站在高高的石台上，並沒有看戴曜，反而身軀顫抖的一手扶著教皇權杖，一手撐著教皇御座，無比失望的道：


  「我是那麼的相信你，可是，你做了什麼！我囑咐了你多少次，不能去碰娜娜！但為什麼，娜娜還是知道了你的身份？！」


  說道最後一句話時，比比東再也忍不住積蓄的情緒，轉過身來，沖著戴曜吼道。


  恐怖的威壓也隨之釋放出來，整座教皇殿都宛若一片怒浪中的孤舟，發出悲鳴。


  戴曜沒有做出任何抵抗的動作，被那股爆發的威壓給轟在了牆上，隨即緩緩站起身，直面比比東，面無表情的道：

  「你相信我嗎？」


  「我相信你什麼，相信你再次讓我失望嗎？」


  比比東絕望的道。


  她將戴曜視作絕望中的希望，支撐著她活下去的希望。她給了戴曜最大的寬容，任由戴曜胡鬧般成立自己的宗門，幫他抵擋了所以的攻訐。戴曜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少數在意的人，為他付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是，胡列娜也是。


  胡列娜就是當初的自己，那個天真無邪，善良溫婉的自己。


  她想讓胡列娜彌補自己當初的遺憾，給她一個幸福的生活，特別是一份完美的愛情。身邊那麼多女子的戴曜，顯然並不符合她的條件。


  但沒想到當初殺戮之都一行，竟讓胡列娜深陷那個虛假的『修羅皇』。


  不過幸好，『修羅皇』並不存在。她本以為『修羅皇』消失之後，在時間的作用下，胡列娜會忘記那個修羅皇，但她沒想到的事，胡列娜依舊苦苦追尋，甚至找到了她的頭上。


  因此，她不得不讓戴曜來一場大戲，殘忍的拒絕了胡列娜。


  如此一來，就算胡列娜再痴情，也不會留念於『修羅皇』了吧。只要按部就班地繼續發展下去，胡列娜忘記一個不愛她的『修羅皇』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她囑咐戴曜，萬萬不要泄露自己的身份。但聽到焱描述的場景，以她對胡列娜的了解，胡列娜不可能那麼輕易的就改變自己所愛的兒女，唯一的可能，就是知道了戴曜的身份。


  在她的安排下，不存在泄露戴曜身份的可能。


  因此，唯一的可能，便是戴曜主動泄露了自己的身份。(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