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八章 吃肉
杞，一個風華絕代、溫婉大方的女孩。
說她是女孩，因為在方雷麵前確實顯得很嬌小，比他矮上一個頭。
但是從言談舉止上看，又是一個極為成熟穩重成年人，比之方雷不知大了多少歲。
“我想回去？”
方雷道。
“你是從哪兒來的？”
杞熱情的問。
“不知道啊，司母那家夥又不肯說，又不肯走的，我……”
“你是司母帶進來的？”
杞睜大了雙眼，雙瞳有光溢出。
“對啊。”
“那可有點兒麻煩了。”
杞搖搖頭。
“為什麽？”
“她每次帶人進來都輕易不會離開的。”
“啊——”
方雷吃了一驚，急問：“為什麽？”
“聽說，她每進來一次都會消耗大半的本源。你想想，進來尚且如此，那麽出去呢，當然就走不了了。”
“哦，原來這麽回事兒啊。”
方雷雖然無法判斷真假，但似乎聽起來很有些道理，頓時皺起眉頭。
這下可麻煩了。
可又不能動強，否則更沒法出去了。
“方兄弟，既來之則安之嗎，還是先平複一下心緒，慢慢再想辦法吧。”
杞說著從案上端來兩盞葡萄酒，遞方雷一盞。
方雷隻好接過，與杞對飲了一口，問：“那麽可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據我所知，就隻有司母這一條途徑了。不過你可以嚐試去跟她好好說說，也許她有其他門路呢？”
“有道理。那麽方某先失陪一下。”
方雷片刻都不想多待，一點頭向司母走去，然後堵在她的前麵。
“我隻想快點出去，你如果有什麽好的門路，不妨可以說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嗎？”
方雷看著餓狼一樣貪吃的司母，真是氣到牙根癢癢。
這家夥，餓死鬼托生的嗎，自打看到她就沒有住過嘴，無論多大的點心肉脯一口就能塞進嘴裏，也不怕消化不了。
司母塞進嘴裏一塊奶酪，叫道：“去，幫我把烤羊腿搬過來。”
方雷回頭瞧瞧，忍不住撇嘴。
難怪說要搬，還真得這麽做，太大了，根本提不起來，隻能用兩隻手。
方雷兩邊看看，見沒人注意他，伸手抓住羊腿猛的往回一拉。
“嗯！”
羊腿沒動，好像生了鏽長在桌子上的。
方雷又往前走了兩步，右手再次發力，依舊沒有提起來。
“嘿，我還就不信了。”
方雷嘴裏念叨，雙腿如同釘在地上，右手第三次向羊腿抓去。
羊腿晃蕩了一下，終於從桌子上飛起，朝著司母落下。
司母伸出筷子夾去，噗一聲從中間穿過，輕描淡寫的在上麵咬了一口，好像一點兒沒有感覺到它的重要。
方雷震驚，然後湊過去小聲道：“現在可以了嗎？”
“吃飽了再說。”
司母大口咬下羊腿肉，咕嘟嗯進肚子裏，然後又咬第二口，第三口，舉重若輕。
方雷實在無語了，隻好坐到她的對麵，靜等她吃完。
“吃完了嗎？”方雷問。
“快了。”
“吃完了嗎，快點吧。”方雷問。
“快了快了，稍等啊。”
“還沒吃完嗎？”方雷又問。
“你可真能催啊，這不是快了嗎？稍等。”
“不就一條羊腿嗎，你怎麽吃起來沒完了。”
方雷問。
“這是一條羊腿嗎，這是生命的延續，包括你們所有人……”
司母氣呼呼回道，神情激動。
方雷撇嘴。
他還真就不信了，一條普通的羊腿能有這麽多的講究。
“那個，要不讓我嚐一口，看看有沒有這麽神奇啊？”
方雷說著湊到跟前，也不管司母正在那裏抱著啃，上去就是一口。
嘎嘣！
方雷抱著腮幫子向後退去，臉色兒馬上就變了。
這你瑪是羊腿嗎，比特麽石頭還要硬。
看到方雷吃癟，司母捧著羊腿嘿嘿笑起來，道：“年輕人，吃到苦頭了吧？”
方雷的確是有了新的認識，下意識的猜到這個世界裏的人與他們不一樣，包括這些吃食也都不是一般的不一樣。
“那個請問要怎樣才能吃到羊肉呢？”
方雷試探著問。
“想要吃羊肉嗎，首先要有一口好牙，其次得會咬，最後要會嚼。掌握了這三點，你就能吃到羊肉了。”
司母一副大家風範講述吃羊肉的訣竅，看上去頗為洋洋得意。
方雷聽完佩服的五體投地。
都長這麽大了，特麽今天才算明白羊肉原來是這麽個吃法？
用舌頭舔了舔牙齒，感受著尖端傳來的鋒利感，然後上下牙互挫了一會兒，最後來到羊腿旁邊。
“準備好了嗎？”司母問。
“準備好了。”
方雷咬著一口尖牙沉聲叫道。
“好，開始！”
司母發出命令，方雷如同如弦之箭向羊腿衝去，一口咬在上麵。
司母笑眯眯問：“這下成了吧？”
方雷嗚嗚嗯了兩聲，卻沒有站起來。
方雷又怒又急。
這也太離譜了，竟然把一對大門牙給卡在裏麵了。
方雷抱起羊腿就要往外拔，卻被司母拉住。
“你不屬於這方世界，自然會感到規則的壓力，很正常的。”
說著一手抓起羊腿，另一隻手在上麵輕輕一敲，羊腿如同活人一樣自然伸直，放開了纏著方雷的兩手。
避無可避，方雷隻有硬撼了。
右掌在身前疾劃了兩個圓，圈起兩條水柱，暗流湧動，迅速揮了出去。
四條水柱在水底相撞，激起一片滔天巨浪。
海麵上露出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海底生靈被激流裹挾跳出水麵，紛紛逃離此地。
真龍訣的威力，在水中更彰顯其霸道之處。隻是一擊，就讓藍須鯨蛟產生了退意。再看清被方雷踩在腳下的老龜，想都沒想，掉頭就跑。
“哎哎，這個癟三，怎麽才打了一下就跑了。”老龜眼珠子都快凸出來，望著鯨蛟逃走的背影罵道。
可是話才剛出口，忽然腦袋上劇痛，像是一根鋼針直接刺進去一樣，一下沒忍住，咚的一聲從水底跳了起來。
龐大身形嘩啦一聲，衝出水麵躍到了天上。
“人族小子，你，你欺人太甚。”老龜穩住心神，忍著疼痛不無憤怒叫道。
方雷冷哼了一聲，道：“我說過，咱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你對我耍花樣，怎麽加到我身上的，我就會怎麽還給你。”
老龜氣呼呼的哼了一聲，終於壓下火氣，當自己倒黴催的算了。
“快走！”方雷一聲喝斥。
一龜一人終於又落回海裏，加速向前遊動。
老龜不敢再耍花樣了，展開它水中的極速，一邊走一邊下潛，很快進入深水水域。
深水域，並不像淺海那般瑰麗。相反，海水有點渾，整體呈黃綠色，像一塊渾然一體的玻璃體。
方雷因為藍須鯨蛟的緣故，已經比剛進來時加了幾分的小心。
饒是如此，當一道劍光突兀的從一片水草叢中射向他時，方雷還是吃了一驚。
這哪裏是什麽劍光，是一條劍形大魚，速度之快甚至超越了真正的用劍高手。
誅靈劍隨著他的心意閃電飛出，橫空削在劍魚上，當即一斬為二，鮮血染紅了水域。
“呀，不好，水裏流出血腥味，會把其他的海族生靈吸引過來的。”老龜叫道，身形晃動，箭一般竄了出去，要遠離這是非之地。
這種逃跑似的劃行，終究沒能躲過海族高手的攔截。
兩頭虎斑蛟，一前一後擋住了老龜的道路。四隻烏沉沉的眼睛，卻盯在方雷身上，對老龜一附不屑一顧的樣子。
方雷二話不說，真龍訣的龍力遍布全身，縱身向虎斑蛟跳去。
雙蛟擅長合戰，一交上手就咄咄逼人的展開一輪強攻，逼得方雷不得不一直退讓。
水裏，是蛟龍的天下。
這一點，方雷必須的承認。即便他實力高出雙蛟很多，而且還有真龍訣在身，但回轉、趨避始終慢雙蛟一拍，屢屢遇到危機。
好在方雷並非庸手，雙蛟也隻是龍王一星的境界，大戰了兩百回合後，方雷一掌劈在一頭虎斑蛟的後尾上。
虎斑蛟的椎骨立時折斷，失去了戰鬥力。
另一頭見勢不妙，連同伴也不要了，奪路而逃。
方雷踏在水波裏麵，見狀先是一愣，繼而明白了原因。虎斑蛟以性情殘暴最為出名，尤其喜歡單獨外出，不合群。像這種雙蛟合作的實在少之又少。所以，當一方出現危險時，另一方是斷然不會救助，以免貽誤了自己。
想清楚這個，方雷左手向前一指，一道藍虹劃過，把受傷不能動的虎斑蛟斬成了兩半。再虛空一抓，把龍丹攝到手裏，死屍沉落水底。
“人族小子，你有時候做事之幹脆，挺讓老人家佩服的。在龍源洲這個地方，殺機遍地，沒有殺伐果斷的魄力，實在寸步難行。”老龜又讚賞了一句。
一笑置之。
“老龜，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龍王境生靈？”方雷問，心裏的疑惑實在不小。
“這片水域名叫野元池，本來是我族棲息之地。不過現在已經成了水裏的生靈，當然是在水裏最厲害，修煉速度也是最快的。你們人族的居住地大山，根本沒法與海底相比。所以，海族的龍王也是整個龍域最多的。這還是開始，接下來還會有更厲害的出場的。”老龜道。
水中的生靈，果然就跟老龜浮誇的說法一樣，剛剛說完，同時來了四尊龍王。
一頭大海龜，一頭鯨蛟，兩隻體型較小的馬龍獸。
這些都是方雷激戰引起的動靜吸引來的，沒有其他辦法，隻能打到底。
方雷沒什麽好猶豫的，直接跳進了戰圈，一人獨鬥四獸。真龍訣大開大闔，把海底徹底攪翻了天。
這邊的戰鬥，驚動了這片海域最深處一名海族高手。抬頭望著方雷戰鬥的地方，露出沉思，不久後也離開了洞府，向方雷尋了過來。
方雷又費了一番手腳，把四尊龍王境的海族打的落花流水，望風而逃。
此時的方雷也已經非常疲累，但他自我感覺精力依然旺盛，龍力雖然略有減少，但體內運行的蓬勃之感，卻是有增無減，力量也在變大。
這就是真龍訣的奇妙之處，以激烈的戰鬥彌補修煉上的不足。
又打殺了幾頭海獸之後，方雷感覺也差不多了，準備原路返回。
黛娥與金香玉還在大鴉山，時間久了他不放心。
老龜不敢再跟他爭辯，飄起到海麵上，準備馱著他返回。
但是，剛一從水中露頭，驚訝的發現在他們身後飄浮著一座小山，隻有一片院子大小，山尖上站立一人，正在望著他們。
方雷剛想要詢問，就聽老龜傳音道：“人族小子，這下你的麻煩到了。此人可不是普通的龍王，實力大，手段也不少，你要小心了。”
方雷微微一笑，命令老龜掉轉方向，徑自迎向小山，然後一抱拳道：“閣下是哪位，不知有何指教？”
山上人冷冷打量了方雷幾眼，眼中露出幾分不屑，傲然問道：“你是人皇？”
如果是旁人相問，方雷也許會謙遜一番，說自己不是，但山上人的口氣實在讓人聽著不爽，於是冷冰冰回道：“正是。”
“哼！”山上人重重哼了一聲，傲氣變成了冷冽語氣，“敢自稱人皇，你也配。”
方雷大怒，伸手一指山上人叫道：“配是不配，試試就知道了，總比胡吹大氣的要好。”
“渺小人類，這龍域也是你這蟲子撒野的地方。看本王如何鎮壓你。”山上人說著，身上衣衫開始飄動，一道無與倫比的氣勢油然升起，向方雷禁錮過來。
方雷嘭的一掌拍出，擋住壓力，譏諷道：“風大也不怕閃了舌頭。”
山上人神色更加陰森，穩立山頂，一揮手向著水麵打了一拳。
拳風撞在水上，從中心開花，激起如山般的巨浪，然後猛然一顫凝結成一條水龍，全身波光粼粼向方雷猛撲過去。
方雷雙眼縮了一縮，知道就如老龜所說，此人不簡單。右拳在身前疾劃，淩空搗了過去。
一條淡紅色虛幻龍影，彌漫著衝天氣勢迎向水龍，狠狠的撞在一起。
山上人眉頭挑了一挑，感到一絲意外。
咚！
水、氣相撞，轟然爆開，化為漫天傾盆大雨，灑落海麵。隻剩下激蕩不體的能量團，向四麵八方衝擊輻射。
略顯詫異的聲音從山上人口中發出來：“果然有點門道。”
方雷哼了一聲，正想第二次出手，卻聽老龜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