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太囂張了
大概看到了鬼靈門弟子指指點點，醉漢隔著老遠自嘲道：“走錯路了，見笑，見笑了……”
一邊說，一邊快步鑽進另一條胡同，消失在光影之中。
一個鬼靈門鄙夷道：“嘁，喝酒都能喝成這熊樣，浪費……”
話還沒說完呢，忽聽“轟”的一聲巨響，遠處火光衝天，照亮了整個元都城的夜空。
眾人被驚得麵無人色，因為火光的方向就算用腳後跟去想也能判斷出，就在鬼靈門東門附近。
“怎麽回事兒？”
一人驚問，可其他人也都沒離開過這裏，自然也就不清楚了。
兀自發愣間，又是一聲“轟”的巨響，衝天火光再次照亮夜空，比剛才又近了一點兒，大地都感覺到一陣顫動。
“是崗哨方向。”
這次雖然一樣震驚，但總算有人反應過來了，大叫一聲就要領人過去，可是剛跑出沒幾步呢，眼前忽然一陣耀眼紅光閃爍，刺啦一下衝天而起，接著耳中又傳來一聲“轟”的巨響，百米開外的一段圍牆被炸塌了一大片，煙塵滾滾。
甚至有些爆炸產生的衝擊物泥沙等等，也隨著煙塵飛到，打在鬼靈門弟子身上。
除了離得爆炸點兒最近的倒黴蛋兒之外，並沒有給鬼靈門弟子帶來什麽傷害，隻是炸塌了兩段圍牆和一個崗樓。
三次爆炸一過，頓時安靜下來，直到幾分鍾之後院牆裏麵人影閃動，飛落一個又一個鬼靈門高層。
值守人員中帶隊的弟子，早在爆炸過後為了減輕自己的責任就第一時間過去查看了，聽到召喚連忙過來匯報傷亡情況。
果不其然，除了崗樓裏麵兩個值守的普通弟子遭殃之外，其他人隻是被衝擊物波及受了些輕傷，再就是隔絕外界的圍牆炸開三個大口子。
元都城鬼靈門門主幽曇長老捋著山頭胡子沉吟半晌，扭頭對旁邊的另一個黑袍老頭道：“這是警告嗎？”
“應該是吧。”老頭回道。
這個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從方雷手下死而複生，正打算過兩天去北石城找回麵子的那位幽竹長老。
幽曇門主叫來守衛，詢問之前的異常，在聽到醉漢時停了一下，奇道：“醉漢？哪來的醉漢？”
守衛弟子嚇得一哆嗦，忙道：“不知道。”
“可曾看清長相？”
那弟子又搖了搖頭。
他們幾個光顧著看熱鬧了，根本沒有往那方麵去想，就是方雷轉回時也因為臉上全是灰塵，沒有看清樣貌。
幽曇門主一聽立馬火了，“啪”的一掌拍在守衛頭上，頓時腦漿迸裂，死屍撲倒在地。
其他人撲通一下全跪在地上，嚇得全身哆嗦不敢抬頭。
幽曇門主怒氣未消，吼道：“一個大活人從眼前過去，就什麽也沒看到嗎，留著你們還有什麽用。來人，拖下去門規處置。”
立刻從後麵上來一些弟子，架起幾個守衛就往裏走。
其中領頭的慌不迭叫道：“門主饒命，我們隻看到是個年青人，說話口音不像本地人……”
幽曇門主一擺手，道：“拖他過來！”
領頭弟子知道這是最後活命的機會了，趴在地上結結巴巴，一五一十把方雷經過的過程描述了一遍，然後一指後麵的街道，道：“就是從這條街上過來的，隻要一路查找下去，一定能夠找到那人……”
幽竹長老這才說道：“從街上一路走過來，還喝了酒，酒氣熏天，毫不避諱行人，這不能算偷襲了，是正大光明的警告啊。”
“太囂張了！”
幽曇長老氣得牙根癢癢，惡狠狠叫道：“來人，集合門中弟子，給我去查，現在就去查！找到那人，我要把他碎屍萬段！”
幽竹長老連忙勸阻道：“師兄，現在去查可以，但不要動手，一切等天亮再說。”
“為什麽？”幽曇氣呼呼道。
“小心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
幽曇哦了一聲，連連點頭，身為鬼靈門元都城的一把手，這種事情必須要考慮周全。放跑了一個破壞分子沒什麽大不了的，可要是山門再出了問題，那可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了。
“師弟說的有理。來人，傳我的命令，讓陸真、呂措、譚儀，還有寧蕾那丫頭，分別帶領一部分弟子，現在就去查。誰能第一個找到那人，就可以進藏寶樓參閱真功。且記，要悄悄的查，不要鬧出太大的動靜。”
有門人答應一聲，跑進山門傳令去了。
幽竹長老點頭，對他的轉變極為讚賞。
幽曇想了想又道：“師弟，還得勞煩你一趟，帶領一些人把守城門，嚴查出入人員，尤其是外地人。”
幽竹道：“好，我馬上就去。”
幽曇又叫住他，道：“可是這一耽誤，恐怕北石城一行……”
幽竹道：“那就晚幾日吧，什麽事情能比得上山門重要。”
幽曇忙道：“好，等這邊事了，我多派幾名好手，跟隨師弟同去。”
幽竹點頭道謝，轉身帶人直奔城門方向。
幽曇這才心滿意足的長出一口氣，罵道：“該死的，本門主就不信找不到你。”
轉頭看到地上的幾人，頓時火又上來了，道：“你們幾個，死罪可免，但也不能輕饒。明日就去礦山修行，好好思過。再有這種類似的事情，絕不輕饒。”
幾名弟子千恩萬謝，低著腦袋灰溜溜的走了。
幽曇門主這邊又開始忙著安排門人，找來匠工連夜修繕圍牆，不然天亮之後被城中市民看到，保準又是元國一大笑柄。
很快，山上下來很多年青人，向門主報到之後，在幾個核心弟子的帶領下開始分路向城中排查，尋找那個罪魁禍首。
這其中有兩個女孩，一個叫譚儀，一個叫寧蕾，一水的容貌秀麗、端莊之中不失潑辣，與大師兄陸真、二師兄呂措打過招呼之後，分別帶著一支小隊離開。
巧的是，寧蕾就是北石城大戶寧家的小姐，也是寧釗的同胞妹妹。
這也難怪寧家能夠巴結上鬼靈門這個龐然大物，其中就有寧蕾的一部分原因。
方雷走出鬼靈門弟子的視線，腳步立刻加快，閃身鑽進就近的胡同，把外套扒下塞進儲物袋中，再從另一頭出來已經變成一副悠閑公子哥的模樣。
當接連三聲巨響傳來，方雷跟著街邊的閑人熱鬧了一陣，這才慢吞吞向回走。
不過他走的方向可不是客棧，而是正氣門。
在正氣門的山門前，方雷毫不避諱守衛警戒的目光，堂而皇之走上前去，不等守衛喝問揚手把令牌扔了過去。
守衛到了嘴邊的話直接給憋了回去，接過令牌仔細一核對，頓時神色一變，小跑著來到近前，倒身便拜：“不知總門長老駕臨，弟子等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總門長老？”
方雷在心裏一愣，和聲道：“起來吧。”
幾人站起，為首的雙手送上令牌，見他也不發話於是又問：“敢問長老，此行可通知過門主，需要弟子前去通稟嗎？”
方雷道：“不用了。不過這元都城是我第一次前來，還真的不太熟悉，就煩請師兄給我帶下路吧。”
那弟子忙道：“長老言重了。也難怪弟子看長老麵生，原來是初駕元都城。弟子這就領您去見門主，想來門主見到長老也一定高興的很。”
說完吩咐另外幾人仔細把守，他卻領著方雷一路向裏行去。
方雷邊走邊向他打聽門中的人員情況，除了門主之外都有哪些重要人物，一一與史洪提供的資料相核對。
等走到一半，也算是基本摸清了，跟史洪講述的差不多，隻是在他這個客卿長老的身份上出了一些紕漏。
史洪這個夯貨，雖然認出他手中的令牌，卻搞錯了一件事情，這塊令牌代表的身份不屬於元都城正氣門，而是他們的頂頭上司大周國正氣門，比元都城正氣門門主的身份還要顯貴。
這也難怪，以史洪不學無術的浪蕩公子樣，修煉不出眾，再加上是靠老爹史萬財花錢通路加入進來的，根本接觸不到正氣門的核心事務，眼拙才是最正常的。
方雷聽這弟子講述，似乎對他這樣的情況司空見慣，根本不放在心上，有問必答。
“其實啊，每年都有總門長老或者核心弟子駕臨元都城曆練，弟子等都習慣了。而且門主有吩咐，一旦有像長老這樣來訪的，必須以最高規格接待。隻因現在是晚上，禮節上有些欠缺，還請長老不要見怪才是。”
方雷哈哈一笑，道：“這些小節不用放在心上。啊對了，胡岩師兄，有件事情還要麻煩你一趟。”
從剛才的交談中方雷已經知道他的名字，既然身份規格又提升了一級，他也不介意直接吩咐他們了。
“長老請說，不用客氣。”胡岩忙道。
“宏升客棧中還寄存著我一匹坐騎，麻煩天亮之後幫我牽來。喏，我這裏有些銀兩，就權當給弟兄們買酒錢了。”
方雷說著從懷裏抽出一張銀票，就是史洪白天強送給他的，一張一千兩，不由分說塞到胡岩的手裏。反正也不是自己的，花著也不心疼。
胡岩故作驚訝狀，推讓了半天才收下，眼角餘光一瞥就認出是本地錢莊出具而且還是一千兩的大票，當時這嘴就咧到了天上：“哎呀，這、這、這可怎麽行啊，還讓長老您破費，那些事情都是弟子們應該做的，您還是收回……”
方雷一擺手打斷，道：“我初來乍到，以後肯定還有借重各位的地方，也算是我的一份見麵禮吧。胡師兄再推辭，那就是看不起我了。”
胡岩順勢就把銀票塞進懷裏，臉上堆著笑說道：“那弟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以後長老有什麽需要弟子等效勞的，盡管吩咐就是。不管是水裏去還是火裏來，赴湯蹈火義不容辭。”
一千兩白花花的銀子啊，就算是親爹老子也不可能給這麽多，胡岩不是傻瓜，豈能不知道這裏麵的意思。
再加上方雷的身份在那兒擺著呢，他根本就不用多想，這一刻方雷就是爹了，比親爹還要親。
方雷等的就是這句話，親切的拍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
前麵不遠就是正氣門議事大殿，也是門主司徒遠修煉辦公的地方。
因為山下早有門人傳來消息，此時司徒遠跟幾名長老正站在殿前等候，身後還有十幾個年青人站成兩排，列隊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