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異常的冷漠
直到程雪找手機想要給景素素打電話，卻不想從手機的另一邊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沈先生，程小姐的病情並不是很嚴重，隻是她的腿傷……’
沈翼的心裏一沉：‘醫生，您有話，直說就好。’
醫生點點頭，緩緩的說道：‘因為程小姐的腿骨多處碎裂，難以愈合，哪怕我們幫助固定也是無效，所以以後，程小姐可能會因為這個原因而站不起來。’
“醫生是說，她，可能，再也站不起來了是嗎？”
‘是的，不過也有奇跡的發生，腿骨長好什麽的……’
令沈翼不曾知道的是，兩人的討論早已落入了程雪的耳中。
她把手機關掉，以防被沈翼發現。
然後空洞的看著床上方的天花板，腦子裏一片空白，手，腳，似乎漸漸的沒了力氣，程雪笑了笑：若是就這麽安靜的睡下去，好像也並無不可。
沈翼進來時，程雪已然是閉上了眼睛，欲要睡著的樣子。
“怎麽樣，難受嗎？”沈翼看著她還在來回閃動的眼睫毛便知道，她還沒有睡著。
“你怎麽還在？”
“我怎麽不能在？”沈翼看著她反問。
“你很閑嗎，需要待在這裏打發時間？”程雪冷眼相對，對於剛剛得知真相的她，在對待沈翼時，她還真的是做不到心平氣和。
隻希望能夠快點趕走其他人，剩下自己，隻留下自己一個人，獨自麵對。
說到底，她可能更怕的還是牽連別人吧。
畢竟程雪雖然不是女漢子那種類型的，可是她的心裏卻還是有一股和漢子般的勁，不允許她低頭，不允許她……像任何一個人露出脆弱。
沈翼看著和他較真的程雪，認真的想了想說：“我確實還有事。”
程雪嗬嗬一笑，就知道會是這個樣子的：“那你怎麽還不去忙？”
“我在忙啊！”沈翼無奈的聳聳肩：“你不就是我現在要忙的事情嗎？”
“……”程雪被他噎得一愣。
隨即說道：“我又用不到你，我自己可以，你回去吧。”
“你可以，可以什麽，可以自己做飯？還是可以自己一個人去衛生間？程雪乖點好嗎？”沈翼的語氣裏帶著一絲無奈。
程雪被他的話，說的心裏一顫，卻還是說：“我還有素素，她可以照顧我，還有護工。”
沈翼搖搖頭：“景素素能陪你一輩子嗎，就算她想，章若昀同意，你會心安嗎？”
“至於護工，等到你發不了工資的那天，她還會照顧你嗎？程雪，他們陪不了你一輩子你知道嗎？”
“是，不會，可是那又怎樣，你會嗎，不要把自己說的太偉大好嗎，他們不會，你沈翼也照樣不會，那你又有什麽資格和我說這些？”
程雪閉了一下眼睛，平靜了一下心情繼續說道：“還有，我不會讓誰照顧我一輩子的，我不會就這樣一輩子的，不會，不會……”
沈翼看著程雪的情緒好像有些激動，他不再反駁，隻是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
沈翼輕輕的哄著，那樣子是他自己都從沒見過的小心，生怕嚇壞了她：“好，不會的，不會的。”
直到程雪睡著，嘴裏還在不停的嘟囔著：“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沈翼看著帶著淚珠的程雪，是那麽的瘦弱，心疼幹淨來她的淚水，就那麽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睡。
直到第二天上午，景素素和章若昀來醫院看程雪，便是看到這樣的一副畫麵。
程雪安靜的睡著，兩人的手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牽在了一起，而沈翼還在不停的打著瞌睡，眼底的一圈黑色，在告訴他們，他的睡眠情況。
沈翼看著兩人進來，噓了一聲，指著外麵，示意他們出去聊。
等到門關上的那一霎那，程雪瞬間睜開了眼睛，他一晚上沒睡，可知她也是一晚上沒睡，隻是，不知道該說什麽罷了。
她好像有一瞬間把自己都給放棄了。
程雪又緩緩的閉上眼睛，好像進入了安眠中。
而外麵的景素素則是急切的問著沈翼，程雪的情況：“沈翼，雪兒到底怎麽了？”
她今天早上一醒，原本還在因為昨天的事情，心情有些不好，卻猛然聽到章若昀說‘程雪要癱瘓了’，她的腦子在那一瞬間就懵了，她完全不相信會是這個樣子的，隻以為是章若昀在逗她。
可是如今看著沈翼的低沉，她的心裏卻是真的沉了下去：“沈翼，你倒是說話啊？”
沈翼倚在牆邊，閉了閉眼睛，張了好幾次嘴，也沒能說出什麽。
還是章若昀安慰著景素素：“素素，你冷靜點。”
沈翼看了章若昀一眼，又看著景素素堅持著想要知道，無奈的說：“若昀說的沒錯，程雪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會癱瘓，另外百分之十的可能會截肢，還剩下百分之二十的奇跡……”
“什麽，怎麽會這樣？”景素素呆愣在原地，雙腿一軟，若不是有章若昀在一旁扶著，怕是會摔倒在地上。
她喃喃道：“對，奇跡，奇跡
景素素臉帶淚痕的說著，不得不說，景素素真的十分了解程雪，就是程雪能夠看到景素素心底裏想的事情一樣。
“你說得對，她，一定會好的。”沈翼附和著景素素的話，他不是哄她，而是真的相信，相信那個軟萌的女孩，會有奇跡出現在她的世界，帶她走出低穀。
“好了，你們都別說了，現在說這些還不如先把程雪的心情穩定好，畢竟養病最重要的還是要心情好。”章若昀說著，又看向沈翼道：“聽你之前說的，程雪該不會是知道了什麽吧？”
沈翼仔細的想了想，他自然是沒想過是自己的手機惹得禍：“沒有，我從來沒提起過，也早就叮囑了醫生和護士，應該都沒說過。”
“那……程雪為什麽會突然這樣？”
沈翼看著章若昀搖了搖頭，表示不知。
章若昀歎了口氣道：“算了，等程雪醒過來，讓素素陪她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