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章 義子
第695章 義子
弘農王會成為袁紹的目標,這件事情經過荀攸一說,立刻都得到了在場大部分人的支持。
袁紹現在就算是能在東,西,東南三路起兵給劉儉添堵又怎麼樣?
沒有朝廷正統的支持,他終歸不過是一個打著討伐賊寇,實際上包藏禍心的賊,他沒有什麼能夠立得住腳的口號。
短時間內或許還好,但是時間一長,必然會有大問題。
在這個年代,什麼事都講究一個名正言順。
汝南四世三公袁家也不例外,況且袁紹如今已經失去了天下楷模的名聲。
雖然他依舊有著勢力強大的眾多家族在背後支持,但是在名義上根本就站不住腳。
而弘農王王確實是他一個突破的關鍵。
所以,劉儉想要借用弘農王來打擊袁紹的士氣,這點也是無可厚非的。
「文和啊。」
賈詡一聽劉儉叫他,就知道他大概想說什麼事。
但是即使是這樣,他依舊很是恭敬的詢問劉儉道:「丞相有何吩咐?」
劉儉笑呵呵的說道:
「派你手下的精幹之人到弘農王的封地,好好的觀察一下弘農王的情況,也探聽一下最近與弘農王結交之人都有誰,切記不要打草驚蛇,不要讓弘農王發現,即使他做出了什麼出格的事情也無所謂,只要把情報隨時拿回來,順其自然即可。」
賈詡很是鎮定地說道:「丞相放心,老朽一定不放過任何的痕迹,定讓所有的情報都能夠在第一時間到丞相的桌岸上。」
自從有賈詡和國淵一同統領校事府之後,校事府整體的效率已經大大提高。
劉儉對賈詡他們的工作能力很是滿意。
賈詡和國淵在這方面的能力確實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隨後劉儉就讓眾人各司其職,他外松內緊,緊緊的盯著袁紹與各大勢力的動作,同時,關中與兗州的發展也並未有所停頓。
現在的劉儉執掌一個國家,一國軍政都在他的手中,而且這是亂世,雖然他的治下在大漢朝來說是比較太平的。但越是太平,實際上暗藏的暗涌就越多。
劉儉的職位越高,他所能看到的事情就越多,他身上的責任感也就越重。
現在,他可謂是日理萬機,忙的不能再忙。
但是劉儉即使再忙,關於他兒子的學業以及部分考教之事,他也都會親自參與。
現在劉儉大部分的兒子都還小,但是他的長子劉冀已經長成,而且還是他未來的繼承人。
劉冀的成長是劉儉所密切關注的,而且為了不讓他被這個時代的固有思想所局限,劉儉對於劉冀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進行一番長談,將自己的部分想法灌輸給劉冀,打開他的思維格局,同時也能夠打開他的視野,讓他不被這個時代所拘泥。
而劉冀在這方面也確實是深得劉儉的遺傳,特別是他與關羽、張飛、劉備等人的幾個兒子異常要好,他們自小就結為了莫逆之交。
而且劉冀行事沉穩,做事深沉,思維敏捷,他又有能力幫助這幾個小子解決生活中的困難,同時,劉儉發現劉冀的志向也是比較遠大的。
當然,劉冀之所以志向遠大,這也與劉儉的教育以及劉冀的出身不無關係。
最重要的也是因為劉冀有一個好母親鄭慈,
不得不說,鄭慈不但是一個好妻子,而且也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母親。
他從不刻意限制劉冀的發展,同時也不用她所熟悉的鄭學的理論來困住劉冀的思想。
鄭慈也與劉儉一樣,盡量將劉冀往正道上引導,但是卻不困住他的思維。
鄭慈最看重的,就是盡量增長劉冀的見識。
而除了劉冀之外,還有一個人的教導鄭慈以及劉儉都非常的上心。
這個人就是劉儉當年在雒陽那位好兄長的兒子袁寵。
袁寵的年紀比劉冀還要大,一晃多年,這兩個孩子都已經長成了俊朗的青年了。
若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是劉儉自認為對不起的,那就只有袁基一個人了。
但是袁基已經死了,劉儉無論如何都無法做什麼來彌補袁基本人,他只能是好好的教導袁寵,希望袁寵能夠有出息,讓袁基的在天之靈得到安慰。
只是對於袁寵的過往,當時劉儉的家人、包括鄭慈在內都有些猶豫,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袁寵實話。
最終,劉儉決定將當年在雒陽所生的事情都與袁寵說實話。
孩子已經長大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牆,什麼事他最終都會知道。
當年,袁基,董卓還有汝南袁氏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劉儉都會告知袁寵。
而且是原原本本的告知袁寵。
昔日袁寵在河北的時候,在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後,曾痛哭流涕。
正所謂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當時的少年袁寵就表示,自己長大之後一定要手刃仇人……這個仇人包括了董卓、袁紹、袁術……還有當年那些被袁氏家族安排在地方的駐外之人。
劉儉並沒有瞞騙袁寵,他還告訴袁寵,自己當年在雒陽的時候,與袁基相交,很大部分是為了自己的發展與前途,他和袁基的感情有政治利益摻雜。
包括他後來冒著巨大風險將袁寵從雒陽帶出來,一方面是為了報答袁基當年的知遇之恩。
同時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打擊他的政治敵人,袁紹、袁術等人。
這一點,劉儉從來沒有瞞騙過袁寵。
他告訴袁寵,他對袁寵這個義子的感情是有,但同時對這個義子的利用也是有的,至於如何取捨,全部由袁寵自己決斷。
如果袁寵日後長大了,想要脫離河北返回汝南袁氏,劉儉是絕對不會阻攔的。
當然,袁寵如果長大了,想要搶奪汝南袁氏家主的位置需要劉儉的幫助,劉儉也會不遺餘力的幫他。
當然,前提是袁寵所做的事不會與劉儉的志向有衝突。
劉儉對袁寵非常的好,他也悉心教導這個孩子,給他家人般的關懷。
但是劉儉也把自己心中的志向時刻向著袁寵滲透。
他需要讓這個義子明白,劉德然的志氣,比他的仇恨重要。
對於自己這位義父的話和他的行事方式,袁寵一開始心中其實是不太認可的,他覺得他這個義父對他太過冷酷。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劉儉對袁寵的關愛和教育,袁寵漸漸開始對劉儉多了更多的理解。
他也知道了劉儉的志氣。
而且袁寵也明白了劉儉對自己的心意,如果劉儉是打從心裡要徹底的利用他的話,以劉儉的實力,完全沒有必要對袁寵說這麼多的真話,他可以將袁寵如同劉協般豢養在河北,封閉他的信息渠道,將袁寵培養成一個工具人,來對付汝南袁氏。
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此前,袁寵因為已經達到了一定的年齡,所以開始在河北遊歷,他選擇在幽州邊地遊歷,觀察當地的民生民情以及和外族的情況。
這些年,他在幽州見到了很多,也在當地探聽到了很多。 幽州方面,在沒有劉儉執掌河北之前。常年與鮮卑或是烏桓人交手,百姓的生活可以說是過得非常的苦。
當時別說正常生活了,幽州邊境的百姓一個不小心,就容易被外族人劫掠到草原上去。
那種生活真的是生不如死。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烏桓人和鮮卑人的主要戰力都被劉儉消滅。
他們現在要靠漢人的石墨,要靠漢人的白瓷,要靠漢人的糧食,才能維持他們的生活。
他們也不再繼續在草原上游牧,而是組織起了農莊與農場。
他們在這裡接受漢人的衣服與文化,讀漢人的書,過著相對穩定的生活。
雖然時不時的還會發生流血事件,但也只是一些涉及到地方治安的問題,不再像原先一樣,動不動就是草原外族和漢人之間就發生戰爭。
這些外族人甚至可以成為漢王朝的徭役,在河北內地負責大型基建的施工,為漢人內地的建設增磚添瓦。
現在的河北,包括幽州、并州等地在內,人民生活幸福指數可以說是全大漢最高的。
看到的這種事情越多,袁寵的內心就越受震撼。
他雖然姓袁,但是關於袁家的事兒,他基本都記不清了。
他是在劉儉和鄭慈的教導下長大的。
他的人生觀和價值觀都受到了劉儉和鄭慈巨大的影響。
你在袁寵的身上,絲毫找不出舊時在汝南四世三公袁家人的那種傲氣與與生俱來的自視甚高。
袁寵得到了鄭慈的關愛,他比其他人更加的能夠懂得共情。
他能夠體會到普通黎庶的生活不易,也更能夠體會到這些年來戰火帶給百姓們無盡的摧殘是有多麼的恐怖。
而慢慢的通過遊歷,袁寵更能夠理解劉儉在他小時候對他說過的那些話,也更能夠了解理解劉儉現在胸中的志氣。
他開始明白劉儉的苦心了。
他的這位義父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他是真正的為了大漢王朝而在努力著。
也正是因為這些年的遊歷經驗,還有他人生的起起伏伏,袁寵心中的仇恨已經變得平淡了,他的理想逐漸取代了年幼時那懵懵懂懂的仇恨。
他在理解了劉儉的志氣之後,又開始想,自己的志氣到底應該是什麼呢?
劉儉很明確的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標,可他呢?他袁寵的人生目標又應該是什麼?
……
而這個時候,也正好是建安二年的年中秋季。
劉儉在長安已經立住了腳跟,他派人招呼在邊郡遊歷的袁寵,讓他也來長安。
從幽州前往長安的路程可不算短,袁寵耗時兩個月方才抵達了長安。
而這兩個月,他所經過的地方,他也都認真的考察當地的民情。
經過了這兩個月的考察,袁寵更加確定了幽州子民如今的生活狀態有多麼好。
他們的幸福感比關中,兗州的子民要幸福的多.
父親他,真的偉大!
帶著這樣的心情,袁寵來到了長安,與劉儉相見。
雖然不是父子,但是在感情上,這麼多年下來,他們二人已經親如父子。
少年時期對劉儉的不理解,如今已經變為深深的感激。
見了劉儉之後,袁寵又去相府拜見了他的義母鄭慈和他的弟弟妹妹們。
當天晚上,一家人在府內其樂融融的辦了酒宴,歡迎遊歷多年的袁寵歸家。
今天這頓酒,劉儉喝的很多。
三年不見他的義子,劉儉少有的像今天這般高興。
宴席之上,劉儉向眾人宣布了一件事,那就是來年的科舉,他要讓他的兒子們也參加。
這當中也包括袁寵。
他告訴他的孩兒,也是時候應該出仕為國效力了,不過既然是為國效力,那就要走現在朝廷的正規途徑……也就是參加科舉考試,憑他們的能力來謀得一官半職。
劉冀很興奮,他一直都希望能夠儘早入仕,投入到朝廷之中,與父親並肩作戰,為國效力。
袁寵也很開心,他已經明確了自己的目標,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
而要完成他們的理想,進入大漢朝的官宦仕途毫無疑問是必須的前提。
酒宴結束之後,袁寵來到了劉儉的房間,父子二人很久不見了,有很多話想說。
「父親,那個人,現在如何了?」
劉儉的臉色變的有些深沉,他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茶盞,認真地看著袁寵。
雖然袁寵沒有說那個人是誰,但是劉儉心中卻很清楚他口中所言之人是誰。
「其實,去年他在涼州的時候,身體就已經不行了,後來回了長安,有華佗替他調理,倒是緩解了一些,可惜終歸不長久。」
「上個月,他就已經再次舊病複發,這一次病的很重,估計很難再好了。」
袁寵輕輕地點了點頭。
「父親,我想見見他。」
「可以,我來安排。」
袁寵沒有想到劉儉居然會這麼痛快的答應他,驚訝地看向劉儉。
「父親不怕我見了他,會為了復仇做出什麼不智之事?」
劉儉慢悠悠地道:「做了又如何?你是我的兒子,就算是把天捅個窟窿,為父也得替伱擔著……當然,為父不希望你這樣做。」
袁寵聽了這話,心中很是感動。
「父親放心,孩子早已非當年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很多事情,站在父親和他的角度上,生殺掠奪都已經是身不由己之事,這些孩子都是能理解的。」
「還是只是想見一見這個人。有些話問他,至於從今往後,見過他之後,從今往後,這個人與孩兒再沒有任何瓜葛。」
「孩兒不想報仇,孩兒現在心中已經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但是對於這些人,孩兒終歸是想做一個了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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