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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三邊冀州牧使

  第137章 三邊冀州牧使


  就在兩個人說話間,張飛風風火火的趕來:「兄長,玄德!皇甫將軍和董將軍入城,已是奔著縣署來了。」


  劉儉點了點頭,遂后對劉備道:「幫我收拾好這些東西,還有包含張角筆跡的東西,也一併收好!統統暗中運回老家,對外不要說一個字,爛在肚子里。」


  劉備鄭重點頭:「好。」


  ……


  此時,皇甫嵩和董卓已經來到了縣署正院,劉儉從外面走向屋中,迎接他們。


  「哈哈哈,德然,咱三人之中,你竟第一個入城,立下好大功勞,真是惹人好生羨煞!」


  董卓哈哈大笑,走向劉儉,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臂膀。


  憑心而論,董卓是有些嫉妒劉儉的,不過畢竟先前劉儉幫了他,此刻縱然嫉羨,但也無濟於事,也完全不必因此與劉儉交惡,況且讓劉儉拿下殺張角之功,總比讓皇甫嵩拿走要好些。


  皇甫嵩向著縣署內宅看了看,問道:「張角死了?」


  「死了,被我一劍刺死的,將軍要不要去看看?」


  皇甫嵩惋惜的嘆了口氣,他倒是真希望張角能夠奪城逃走,在給自己一個立功的機會,但很可惜,已經沒有這個機會了。


  「不看了,看他的屍體作甚?劉將軍成就大功,當不失封侯之位,老夫在這裡向你道賀了。」


  「將軍這是哪裡話,我等皆是為天子盡忠,為大漢而戰,何來什麼功勞不功勞的,再說你我三人同攻廣宗,劉某的功業自然也是兩位將軍的功業。」


  皇甫嵩和董卓聞言,都是尷尬的笑了笑。


  「報!」就在這時,又有斥候快速奔來,對三人:「稟將軍,賊首張寶率蛾賊殘部突破郭府君在北面的防陣,已潰逃!」


  董卓哈哈大笑道:「蛾賊此番逃走,不能成勢矣。」


  皇甫嵩卻不似董卓這般樂觀:「縱然已是潰不成軍,但彼軍人多勢大,依舊不可小覷了,還需斬草除根,伱我三人作速整點兵馬,還需速追才是。」


  劉儉卻拱手道:「義真公,劉某手下兵將損失頗重,已是不堪勞苦,此一番追擊,我就不去了,兩位將軍自引兵先行,我隨後接應,如何?」


  皇甫嵩聞言先是一愣,隨後反應了過來。


  劉儉這是成了功勞之後,故意讓著自己和董卓,不想再和他們爭功了。


  想到這裡,皇甫嵩的面上多少有了一些愧色,他猶豫的道:「這個……」


  「德然,既如此,你便在廣宗暫歇,張寶那一眾蛾賊已無戰心,老夫與義真前往,必克其眾!」


  說罷,董卓看向皇甫嵩,呵呵笑道:「義真,離了小輩同往,你我該不是連蛾賊餘孽都收拾不了吧?」


  皇甫嵩聽了這話,自是覺得面上無光,

  董卓自然是想立功的,而且他與劉儉關係熟,不怕承劉儉這份人情。


  先前他和皇甫嵩一起給何進上書黃巾難敵,再加上這一次謙讓追張寶之功,在董卓看來,足可抵消他在并州提攜張飛之功了。


  但若是皇甫嵩死要面子,多少有點不太好辦,於是董卓便只能出言激他。


  董卓都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了,皇甫嵩也只能借坡下驢。


  「既德然需要整兵,那就由老夫與仲潁先行去追,你收拾兵馬停當,速來便是。」


  皇甫嵩此時此刻改口,換「劉將軍」為「德然」,說明他對待劉儉的態度和看法,相比於原先,有一個質的飛躍。


  ……


  十月十二日,三邊中郎將共集精銳,聯鉅鹿太守郭典會於廣宗,攻破張角,斬首逾三萬級。


  賊首張角為中郎將劉儉陣斬,賊首張梁為代司馬、幽州武猛從事關羽陣斬。


  時有五萬餘黃巾眾,拒不投降,爭相跳河赴死。


  十月十七日,中郎將皇甫嵩與董卓合兵,追擊張寶,兩方戰於曲陽,張寶兵敗被斬,黃巾餘眾十萬人皆壯烈赴死。


  皇甫嵩與董卓將十萬人的屍骨築成京觀,以彰其功。


  但也就是在皇甫嵩和董卓築京觀之時,劉儉則是派人將張角的屍身送往朝廷,並奏疏於朝廷,請免冀州口賦數年,用來贍養饑民。


  而時隔不久,皇甫嵩也上奏,請劉宏免冀州一年田租,用來贍養饑民。


  ……


  西園之內,劉宏看著皇甫嵩和劉儉的兩份上奏,目光深沉,臉上掛著冷笑。


  「到了關鍵時刻,到底還是看出誰才是真正的忠臣了!」


  呂強,張讓,趙忠,郭勝,畢嵐五人侍於一旁,聽了劉宏的話,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劉儉和皇甫嵩,都是讓劉宏減免賦稅,如何還能看出兩人之優劣?


  見五人不明,劉宏遂對他們道:「冀州乃是蛾賊發源之地,此番大戰,破損極多,更兼死傷甚眾,德然請朕減免口賦,乃冀州之民所想,也是為了朕的皇威考慮,而皇甫嵩請免田租,不外乎是給冀州豪右望族出言罷了。」


  口賦的徵收範圍,是七歲到十四歲的兒童,家家戶戶只要是有,那就絕對不能少交了這個錢,而因為是算在人頭上的,所以是必然要收的。


  如今冀州遭逢黃巾,不論是經濟還是人口,都遭到了嚴重的破壞,在這種時刻,保護尚存的幼年人丁就屬於重中之中。


  一旦還要強行口算,那些本因為戰亂和飢荒的最底層的人,為了減少生活成本,對於尚未成年的孩子,很難保會做出什麼事來……


  或者他們會直接將不能承擔口錢的孩子賣給當地豪右做私奴,成為藏匿人口,這在無形中等於壯大了豪右之勢,減少了國家之勢。


  免除口錢,雖不能完全杜絕這種狀況,但至少減輕了每一戶人家贍養孩子的稅務負擔,能夠起到一定的療愈作用。


  但皇甫嵩所諫言的免田租養民……


  長腦袋的人都知道,漢朝的田大部分都在誰的手裡。


  劉宏跟這些人搶錢還來不及呢。


  「皇甫義真!」 劉宏將他的上奏直接扔在了地上。


  張讓見狀嚇了一跳,急忙跑過去替劉宏撿起了地上的簡牘。


  「關鍵時刻,還得是朕自家兄弟,對朕是忠心耿耿的。」劉宏抿著嘴,嘖嘖嘆道。


  張讓忙道:「陛下說的是,最近朝中諸卿多有人上表,言冀州剛經歷黃巾之亂,政局不寧,請陛下設立州牧以震之,鞏漢室之基,那董卓有過少功,不予嚴懲也就罷了,皇甫家自打從皇甫規開始,就心向黨人,不可重用,如此這冀州牧,還是要立以劉德然,才最是穩妥。」


  旁邊郭勝和趙忠等人,也是紛紛發表自己的意見。


  聽了他們的話,劉宏的臉色多少有些晦暗。


  他站起身,在園內來迴轉悠著。


  隨後,他突然看向呂強,道:「呂卿,你如何看?」


  呂強下意識的就想說一句——當以劉儉為牧。


  但話到嘴邊,呂強長記性了。


  他想起了劉儉曾多次對他的囑咐,不可輕易在劉宏面前諫言。


  尤其是重大的國策決定!


  特別是別人已經說過的諫言,如果劉宏還問他,那說明劉宏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想到這,呂強遂道:「事關重大,老奴也不敢妄自揣度。」


  呂強雖然沒有說話,但劉宏竟然點了點頭,出言道:「老成持重,不錯,很好,這才是為人臣者該有的態度,事關一方牧守,豈是這般就能定論的?」


  張讓瞥了一眼呂強,心中有氣。


  這怎麼不發表意見,還能遭到表揚呢?陛下是不是也有點太偏心眼子了!


  就在這個時候,有黃門進了西園,向劉宏請命諫言:「陛下,宗伯在殿外請求覲見。」


  「宣!」


  隨後,劉宏又看向了一眾宦官道:「諸卿且退。」


  很顯然,他與劉焉商討的一些事,他不想讓一眾宦官們知道。


  少時,劉焉來到了劉宏的面前。


  「老臣參見陛下!」


  「愛卿不必多禮,起來。」


  劉焉起身後,對劉宏道:「」陛下,依照陛下之命,臣已經派人置書於劉伯安,讓他做好準備,轉年後便來京中,接掌宗正府事宜。」


  劉宏點了點頭,道:「好,皇叔,你為朕做了三年宗正,盡心盡責,又替朕多解煩憂,這次朕遷卿為太常,列九卿之首,算是朕對皇叔這三年功勛的嘉獎。」


  「臣叩謝天恩!」


  隨後,劉焉又道:「陛下,臣聽聞自打三邊中郎將克黃巾之後,朝野之中,諫言立牧者極多,茲事體大,臣特來與陛下商議。」


  劉宏言道:「依皇叔之見,此事若何?」


  「陛下,恕老臣之言,近年來,四方兵寇漸起,地方局勢不定,刺史威輕,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輒增暴亂,故凶頑之州,可置州伯,鎮安方夏,清選重臣,以居其任,確為上善之法。」


  劉宏似有些驚訝地道:「連皇叔也覺得立牧可也?」


  「是,特別是黃巾事起,地方禍亂日後必當綿延!不可不慎查也。」


  劉宏嘆道:「茲事體大啊。」


  劉焉再來劉宏這之前,已經與劉儉通過書信,經過幾番搓商,兩人基本上已經達成一致,落定了一個方案。


  立牧之事不可能是旦夕而成的,必須要循序漸進,逐步的讓皇帝接受。


  所以,今日,諸卿請立冀州牧以安地方,就是一個試水。


  這個冀州牧,不論是誰,都不可能做的長久。


  既然是一個做不長久的冀州牧,那就利用這次機會,讓劉宏心中可以接受這件事情。


  當下,便聽劉焉道:「諸卿之中,多諫皇甫嵩乃用兵大家,鎮邊猛將,此番又立京觀,定可震懾宵小,若以之為牧,可也。」


  劉宏看向劉焉道:「以愛卿度之呢?」


  「且不論皇甫嵩本人如何,但他畢竟不是陛下的親信。」劉焉一語中地。


  劉宏點了點頭,道:「是啊,三個在冀州的中郎將,朕最放心的,還是德然,不過董卓和皇甫嵩皆為朝中諸臣所推議,朕若委之德然,事後恐有擾攘之亂,更何況,這個冀州牧,朕不會立太久,三月兩月後,便尋機撤之。」


  劉焉聞言笑道:「既然這個冀州牧,陛下並不打算長立,卻又不想放權於公族之臣,那臣有一法,可暫行試之,一則可封堵卿臣之諫,二則也能使陛下放心。」


  「哦?皇叔有何法?」


  劉焉道:「臣議,陛下不妨以安平國中的信都為界,設三邊牧使,划境為三,信都以北,是為冀北牧使,信都以西的清河、巨鹿、常山、魏郡為冀西牧使,信都以東的渤海和河間為冀東牧使,使皇甫嵩,劉德然,董卓分別任之。」


  劉宏聞言,恍然而悟。


  「反正朝中諸人諫言立牧之由,是因為蛾賊兵亂,留強將以為震懾,朕設三邊牧使,彼此牽制,互為掣肘,就這麼幾個月的時間,誰在冀州也做不出什麼大事!可對?」


  劉焉笑道:「陛下,正是如此。」


  劉宏點了點頭,道:「此事且先暫定,待朕派人詢問德然,看看皇弟之意如何?」


  劉焉心中暗道,這方法,就是劉德然告訴我的!他當然會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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