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俗话说兄弟如手足
第104章 俗话说兄弟如手足
楚峥越的表情随着时闲的话而微僵。
何止是沈清漪。
他也忘了……
他故作镇定地咳了一声,道:“去请沈公子出来,让他别赖在咱们府。”
时闲抱拳道:“是。”
他一路朝着楚峥阳的院落而去。
走到门口,门口洒扫的小厮便道了一声:“时闲公子。”
时闲道:“沈公子呢,被三爷关在哪了?”
小厮们面面相觑,道:“沈公子?哪个沈公子?”
“就是世子爷走那天来的那个沈公子,戴流苏耳挂,面皮白净的那个。”
其中一个闻言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
“哦,原来他就是沈公子啊。”
“你知道他在哪?”
小厮答道:“哦,沈公子这两日一直在三爷房中住来着,昨个儿我们见他们似乎关系不错,便未曾进门打扰,想来应该还在三爷屋中。”
时闲道:“知道了,三爷可曾在屋里?”
另一个小厮挠了挠头,道:“这……早上就一直没见他出来,估计是还没起身吧。”
时闲本想让小厮去叫人,却又唯恐唐突,想了想,便自己前往了楚峥阳的寝屋。
他敲了敲门:“三爷?沈公子?你们在屋里么?”
然而等了半天也无人应声。
时闲又问了一次,依旧如此。
他正要再敲敲门,却听门吱嘎一声透出一条缝隙来。
门竟是虚掩着的。
他挠了挠头,有些疑惑,试探着伸手推开门。
门缝发出吱嘎一声,他进门来,却见满屋子一片狼藉。
桌椅板凳都被扔的四散,倒的倒,歪的歪,连床帐都塌了一半,简直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时闲不由暗暗心惊。
然而还没等他细想,脚下忽然踢到了一坨软乎乎的东西,吓得他向后退了两步。
他本能低头,却见地上躺着的赫然是抱着一条从床上垂落下来的裤脚,靠着床沿睡得正香的楚峥阳。
见楚峥阳还全须全尾,时闲这才舒了一口气,蹲下身子推了推楚峥阳:“三爷,三爷?”
楚峥阳迷迷糊糊地推了他一把,翻了个身,露出眼上的乌眼青含含糊糊道:“别烦我啊,昨晚上折腾了一宿,今儿才刚休息,有事等你三爷我睡醒了再说……”
才说完,鼾声便又响了起来。
这都是自小伺候在王府的,又是楚峥越的亲信,时闲并非不知道楚峥阳那好色成性不着调的性子,只当楚峥阳是又不知从哪拐来了个泼辣的姑娘被人家打了一顿,倒也见怪不怪。
正要离开去别处找沈经年的时候,忽见那探在床帐外的手缩回帐中,带出了一缕流苏来。
时闲:“……”
这流苏,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他的目光又慢慢挪移到楚峥阳抱着的那条腿上。
那双靴子也是格外的熟悉,好似跟沈姑娘的鞋子是出自同一家鞋铺,只不过这双鞋要大上好几号……
时闲瞠目结舌,脑中浮现出了一个令人不可置信的想法。
难道说,床上这个就是沈经年?
他心惊胆战地咽了咽口水,伸手掀开床帐。
床榻上的少年俊逸天成,面如刀削,容似精雕,耳挂的流苏探出床帐外,同一头长发纠缠在一处,虽说俊美,可配合着此刻满屋狼狈和身边楚峥阳那个色胚,以及他手腕上被勒出的淤青是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时闲看看沈经年,又看看楚峥阳,又看看沈经年,又看看楚峥阳。
他的脑中已浮现出了一场大戏。
昨夜两人为了一个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陌生女子反目成仇,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楚峥阳略逊一筹,于是挨了沈经年一拳,谁知那女子趁两人打作一团时同旁人看对了眼,于是搜罗走了屋中所有值钱的东西,与奸夫漏夜私奔。
楚峥阳与沈经年打的筋疲力尽天昏地暗,楚峥阳终于制服了沈经年将他绑在了凳子上,谁知却发觉了女子与旁人私奔的事实,于是二人抱头痛哭,和好如初。
想到此,时闲看着沈经年的目光都不由流露出了一丝同情。
他这撩开床帐的窸窣声吵醒了沈经年。
沈经年睁开朦胧睡眼,见一个男人直愣愣杵在自己跟前不由一怔,猛地一跃而起,上下打量后才认出来此人是在休独倚见过的那个暗卫,这才舒了口气,警惕道:“喂,你站这干嘛?”
时闲回过神来,赶忙退后两步,道:“哦,沈姑娘已回了沈府,”
“回去了?怎么这个时候回去了?怎么不叫我一声?”
时闲本想说沈清漪哪还记得你这个哥哥,但话到嘴边,却变了味。
他讪讪看了塌了一半的床帐一眼,道:“这幅样子……就算沈姑娘想来,只怕也……”
沈经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倒塌的床帐,不由眉尖一颤,轻咳了一声正要下床,却险些踢到腿上挂着的楚峥阳。
“靠!”
他怒吼一声,一脚将楚峥阳踹得仰面摔倒在地,还滚了一圈。
楚峥阳脸上一边挂着乌青,一边挂着个脚印不由怒道:“喂,你什么毛病?”
沈经年道:“我还没问你呢,睡觉抱男人大腿,你又什么毛病?!”
楚峥阳莫名:“谁抱你大腿啦?!老子做梦刚跟我的美人聊天聊得正开心呢,我刚摸到姑娘的腿……”
他说到这才反应过来,面色不由铁青,接着“呕”了一声,捂着嘴转身就跑了出去。
沈经年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时闲道:“马车已备好,沈公子可要现在回去?”
沈经年点了点头,时闲正要带路,然而走了两步,又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沈经年欲言又止。
沈经年注意到了他的异样,于是主动开口询问道:“有什么事?”
时闲抿了抿唇,走到沈经年的面前。
“沈公子,那些没必要的人,您就忘了吧,这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您何必因为女人和我们三爷反目呢?”
他边说边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沈经年的肩,眼中的同情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待他离开,沈经年才后知后觉地挠了挠后脑。
“女人?手足?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想也想不明白,想问,时闲也走远了,他也只得挂着一头雾水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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