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金湖論戰,方母教子
第59章 金湖論戰,方母教子
「屬下拜見將軍!」鄧友德躬身行了一禮。
「你一路辛苦了。」程德溫和地看向鄧友德。
鄧友德連忙道:「屬下不辛苦。」
「你可知我找你何事?」程德望向鄧友德,目光帶有一絲考量。
鄧友德磨蹭著:「這——屬下不知。」
程德:「你走近前來看看。」
邊說著,程德邊攤開元朝疆域地圖,指著地圖上金湖的位置。
鄧友德鬆了一口氣,連忙湊上前來,屈身朝著程德所指的地方看去。
然後,鄧友德直接怔住了。
鄧友德疑惑地看向程德, 「將軍,不知這金湖城可有何問題?」
程德皺了下眉頭,隨即平靜地說道:「不急,你且再多看幾次。」
鄧友德頓時傻眼了。
怎麼將軍,還和他打起啞謎來了。
但看到程德平靜得沒有半點波瀾的目光,鄧友德心中有些發毛, 便硬著頭皮繼續看著地圖。
一時間, 場中有些沉默了。
程德看到鄧友德在仔細地觀看地圖,皺眉思索的模樣, 感到一陣欣慰。
隨後,程德不管鄧友德,隨意抽出一份文書,攤開來看。
時間過得很慢。
至少,鄧友德是這麼想的。
一炷香過後。
一種念頭自腦海中迸發,鄧友德眼睛大亮。
一旁假意看文書的程德,注意到了這一幕,便放下文書,看向鄧友德,「說吧,你怎麼想的?」
鄧友德抬起頭,露出自信的笑容,「將軍之意,是要拿下金湖城嗎?」
程德一怔, 面無表情地看向鄧友德:「你為何如此肯定?」
鄧友德思索須臾, 便再次開口道:「將軍治下淮西、淮東連成一片。只是, 元軍仍然有機可乘,屬下所說的, 正是金湖城。」
程德保持著沉默,目光幽幽:「繼續往下說。」
「金湖城周邊,盤踞著高郵府的元軍,和揚州路的元軍。無路是哪一路元軍,只要元軍在金湖駐紮重兵,派一支精銳在淮東淮西之間,構築一堵牆,便可將淮東淮西分隔開。這樣一來,元軍便可逐個擊破我泗州軍。若真如此,泗州軍岌岌可危!」鄧友德面色凝重地說道。
程德忽然拍著伏案,大笑道:「英雄所見略同!正是如此,所以本將軍憂心如焚,才將你從洪澤城召來淮安城。」
鄧友德立即正顏道:「將軍但請吩咐,屬下必定不負將軍所託。」
程德欣慰地看向鄧友德:「很好!鄧友德聽令!」
鄧友德連忙站得筆直,目光看向程德,充滿了期待。
「金湖城必須要拿下,我有意讓你作為主攻金湖城的主將。而且, 怎麼打金湖城,都由你來做主。」程德笑看向鄧友德。
鄧友德激動地說道:「屬下, 必定為將軍拿下金湖城。」
程德微微點頭,「不過,憑藉洪澤城五千兵馬,恐怕不足以拿下金湖城。」
鄧友德心中一慌,連忙將目光望向程德。
「我會讓常遇春協助你,由他作為你此次攻打金湖城的先鋒。」程德一錘定音。
鄧友德心中瞭然,眉頭舒展了不少,「是,將軍。有了常先鋒的幫助,屬下拿下金湖城的把握就更大了。」
程德點點頭:「行,你先回洪澤城吧。回去多想想攻打金湖城的計策,等常遇春來了后,我會讓他前往洪澤城助你奪下金湖城的。」
鄧友德連忙回道:「是。屬下這就連夜返回洪澤城。」
程德輕聲道:「嗯。」
望著鄧友德躬身退去的背影,程德卻是心中起了疑惑。
這鄧友德在歷史上不應該籍籍無名才對啊?
歷史上有名的姓鄧的那個人,叫作鄧愈。
也不知這鄧友德和鄧愈到底是什麼關係了。
還是說,他們本是同一個人。
程德壓下心中的疑團,繼續靜心翻看著文案上擺放著的文書。
月亮被雲遮住了,只閃閃爍爍有些星光。
方銘庭院。
此時,方銘正在院里散步,一旁作陪的有妻子王氏、娘謝氏。
「銘兒,今日你見了那征虜將軍,覺得此人如何?」謝氏望向方銘。
方銘本來抬頭望天,聞言后,便將目光移向謝氏:「娘,讓您這幾日擔驚受怕了,是孩兒的錯。」
聽出方銘內疚的腔調,謝氏開解道:「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方銘征在了當場,隨即嘆道:「一飲一啄,自有天定。要不是此次被關押在大牢中,恐怕也就沒有機會見到征虜將軍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謝氏聞言,目光灼灼地看向方銘,「我兒是決定好了,要給征虜將軍做事?」
方銘點點頭:「嗯。孩兒認為這征虜將軍,大有可為。說實話,初見征虜將軍時,孩兒被他的年紀所震驚。再經過大牢出題一事,孩兒被他打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的手段折服。最後,孩兒被征虜將軍當場授為淮安城主簿時,孩兒心中感謝征虜將軍的知遇之恩,恨不能以死相報。征虜將軍,其人不簡單啊!」
這時,方銘的妻子王氏出聲道:「夫君,那依你之見,這征虜將軍是個怎樣的人?」
方銘沉吟思索,少頃,「征虜將軍,應該是個心懷天下的人吧!」
隨後,在場便又是一陣沉默。
良久。
謝氏忽開口道:「今天趁著我兩個孫兒熟睡,娘有一些話要交代我兒。」
方銘望向謝氏,目光露出恭敬之色,「娘,您請說,孩兒洗耳恭聽。」
謝氏幽幽一嘆,「一,出無謂之言,行不必為之事,不如其已。」
方銘一怔,愕然看向謝氏,疑惑地點點頭:「孩兒記下了。」
謝氏望了方銘一眼,接著道:「二、秉忠貞之誠,守退讓之實。」
方銘聞言,立即明白了過來,「孩兒一定秉持著忠貞的志向,恪守謙虛退讓的品格,絕不辱沒了我方氏。」
謝氏欣慰地看了方銘一眼,又道:「智者不為非其事,廉者不求非其有。清心做官,莫營私利。這是娘最後交代我兒的。我兒一定要牢記,歷代開國君王,絕不會容忍手下有貪官存在的。而且,很容易被殺雞儆猴。此為君臣大忌!」
方銘聞言,內心充滿了感動,「娘,您放心,孩兒一定會牢記您的教誨的。只是——」
方銘遲疑地看向了謝氏,「娘,您為何會如此篤定征虜將軍,最終會達到那樣的高度呢?」
謝氏幽幽一嘆,「娘哪裡知曉啊!這一切,不過是往遠處想,多想幾步遠,自然而然,就會有這樣的想法了。再說,如今天下各地,能有幾處讓百姓安定生活的?而征虜將軍,不過才拿下淮安城不久,就讓淮安城百姓過上了這樣的生活?我兒你說,這民心在誰身上?」
謝氏頓了頓,沒有理會方銘的吃驚,繼續說道:「民心這東西,雖看不見,摸不著,但它確實存在啊!歷朝歷代,這得民心者,才是天下之天子。以小見大,如今征虜將軍治下一地的民心尚且如此,若是其他各地累積起來,恐怕也不容忽視啊!」,謝氏看了一眼方銘沉思的模樣,「所以,依為娘的看法,這征虜將軍很有希望達到那種地步啊!我兒跟著征虜將軍,只要悉心輔佐,不貪權,不懈怠,盡職盡責,待征虜將軍定鼎天下后,我方氏可富貴幾代,而我兒亦可善終!兒要切記!切記!」
方銘聽后,感觸良深,連忙跪地磕頭道:「娘的話,孩兒終生不忘,必守本心。」
謝氏見此,笑了笑,「善!我兒大有可為,我方家或可名留青史!」
方銘冷靜了下來,說道:「孩兒會努力的。」
當月亮完全被遮住的時候,大地寂靜無聲,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就在此時。
白日程德派去打聽那位疑似白人消息的人回來了。
程德便在大帳里接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