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突如其來的金手指
“嘩啦!”
一捧清水沖洗掉了睡意。
江炎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揚起一個燦爛的微笑:
“早上好,大帥比!”
每天早上被自己帥醒是什么樣的體驗?
江炎會告訴你:
那就是生怕會穿回去!
沒錯。
他是穿越來的。
三天前。
30歲的江炎剛剛談下一個大單,事業終于有了進步,結果晚宴上喝多了,一醒來就到了這里。
18歲,185公分,父母雙亡,顏值賽樽龍、羞彥祖。
唇紅齒白,棱角分明,劍眉星目,發量驚人。
乍一眼看去,還以為是漫畫主角呢。
這顏值,簡直是老天爺追著喂飯吃!
而且現在還是1998年。
除了兜里沒錢。
簡直是天胡開局。
但是都這樣了,錢還會是問題么?
江炎一點都不擔心。
要知道,這可是98年啊。
憑借二十多年的先知優勢,光是炒股,十年后要是沒攢下百億身家,那都算是白來了。
一百億多么?
要是以前的江炎的話,肯定不會滿足。
有了一百億就要一千億。
不整個超級商業帝國出來是不會滿足的。
但死過一次后,他的想法卻完全變了。
再經商?
算了吧。
太累!
而且自己似乎并沒有太多天份,要不然上輩子都三十了怎么還那么點資產?
反正未來靠著記憶投機,自己肯定不缺錢,這輩子還長得這么帥,何不嘗試一下新的人生?
于是江炎很快便決定,繼承原身的職業——群演。
說起拍戲,自己還真沒怎么見識過呢。
所以,就從群演做起,然后殺向娛樂圈吧!
。。。。。
橫店,早上7點。
江炎循著記憶來到廣場找活,卻很快便被人拉住。
“小炎你來了,這幾天干嘛去了,都沒見到你。”
說話的是群頭吳用,和原身是一個鎮的,知根知底,原身的活大多來自于他。
江炎本想先找到這人的,卻沒想先被他找到,這倒省了不少事。
“吳哥,這幾天有點事,不過現在解決了。”
江炎遞上一根煙然后問道,“今天有活嗎?”
“有啊,你等著,我找好人咱們就出發。”吳用接過華子,笑著說道,“喲,發財啦,買這煙?”
“哪里哪里,出門在外不得常備么。”江炎笑著沒多說什么,隨即便問道,“今天是是什么戲啊。”
“《二狗當官》,一個古裝劇,沒啥明星,不過給的還可以,三十塊,還有盒飯!”吳用小聲地說道。
這年頭群演的價格基本在十五到三十,而且一般吃大鍋飯,就是一大鍋菜飯,吃完算逑的那種。
也就是說今天是頂薪,還有盒飯,的確是個肥差了。
但是《二狗當官》?
江炎聽過李衛當官,但二狗當官卻沒印象。
不過不出名的劇海了去了,他哪能全都知道。
而且他這次的目的就是為了嘗個新鮮,所以也不甚在意。
一個小時后,一共近百號群演來到《二狗當官》劇組。
很快劇組工作人員就拿了幾個床單裹著的大包過來。
這幾個大包打開,一個裝著的是藍色的官兵戲服,一個是橘色的土匪戲服, 還有一包是一堆道具刀。
“土匪和官兵,你們自己分配,武器別搞壞了啊。”工作人員說完就走了。
江炎自然是想要演官兵的,但他低估了群演們的戰斗力,一個不留神,地上只剩土匪的衣服了。
無奈之下,江炎只好認命。
他選了把大刀,把玩了一陣后這才開始挑戲服。
“嚯,這味道。”
江炎忍著惡心,又重新挑了一套不那么臭的穿上。
然而就在他都收拾利索的一剎那。
天旋地轉,天光變換。
他穿越了。
。。。。。
“23:59:55”
“23:59:54”
“。。。”
當江炎回過神來后。
第一眼便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倒計時。
這是啥?
金手指?
他不是沒想過重生之后會有金手指。
卻沒想到會這么突然的出現。
不過旋即他便意識到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這是哪?”
江炎看著四周那完全陌生的景色,心中忽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系統!”
“在么?”
江炎心中呼喊。
回應他的卻只有微風。
風是好風。
吹得人全身舒爽。
風景也好。
此刻的江炎站在一座不知名的山崗上。
放眼就是連綿不絕的青山。
可江炎沒心思欣賞風景。
“這到底是是怎么個意思?”
突如其來的穿越。
24小時的倒計時。
還有那一聲不吭的金手指。
這讓江炎心中很是煩躁。
又是一陣山風吹來。
蕩漾起一臉的懵逼。
。。。。。
“22:01:34”
“22:01:33”
“。。。”
倒計時還在眼前持續跳動。
這已經快兩個小時了。
江炎依舊在一開始出現的位置,沒怎么動彈。
此時江炎背靠著山崗上唯一的一棵大樹,癱坐在地,無神地看著遠方。
兩個小時里,他不是沒有勘探過周圍。
得益于這個山崗視野極佳。
只要用眼睛看,就能看到很遠,所以他不用太費力就知曉了周圍三公里左右的地形。
可惜這里除了大山,還是大山。
渺無人煙。
這讓他有些害怕。
所以他不敢貿然走遠。
不過與其說是不敢,倒不如說是不想。
他想等倒計時結束,到時候再看看會發生些什么。
也許,又回去了,或者又穿了呢?
那樣豈不是白白探路了?
如果說第一次穿越時,他是興奮的,富有探索欲的。
那么短時間內第二次穿越,他絕對是慫的。
江炎打定主意安頓下來。
只要我不動,就能以不變應萬變。
“黑子!”
就在這時,一道粗狂的呵斥聲忽然在江炎身后炸響。
嚇得江炎猛地一驚,道具刀都差點脫手。
好在他心中就有過類似的準備,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手忙腳亂的握緊道具刀,靠著大樹掩護,目光迅速搜尋著身后的聲源。
很快,一個精壯的男人出現在視野中。
“黑子,你媽了個巴子的,連老子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還拿刀指著老子?”
沒等江炎看清這人的面貌,這男人便劈頭蓋臉罵了過來。
一邊罵著,腳下速度不減,氣勢洶洶地撥開雜草三兩步便躥到江炎身前。
江炎心中又是一驚。
眼前這漢子三十多歲。
皮膚黝黑,面容粗狂。
最主要的是那一身的肌肉。
憑自己現在這小身板,指定搞不過啊。
“你別過來。。。”江炎亡魂大冒,雙手握緊道具刀就準備劈砍。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一個忽然出現,且對自己有敵意的陌生人,江炎的第一反應自然會偏激許多。
至于道具刀能不能把這人砍死,那就顧不得了,反正砍了再說。
然而沒等他把刀舉起。
頭皮便炸響了。
啪!
“你個龜兒子,睡糊涂了吧,連你老子都不認得了!”
精壯漢子一巴掌扇在了江炎的頭上。
隨后一把奪過道具刀,掂了掂,繼而又罵罵咧咧起來,
“屎蛋這狗雜種,放哨的都不給真家伙,骨頭他媽欠整。。。”
江炎此時抱著頭蹲靠在樹旁,頭皮被那一巴掌扇地發麻。
痛歸痛,但好在心里頭總算是松了口氣。
他現在至少知道了眼前這個精壯男人是自己的老子。
而自己似乎是在放哨。
不過自己為什么要放哨,為誰放的哨?啥單位?我又是啥角色?
這些問題在腦中迅速閃過。
江炎沒有急著問。
總之能確定現在是安全的,這就夠了,剩下的慢慢探索。
現在,還是先老老實實當龜兒子吧。
“。。。媽了個巴子的。”
精壯男人罵了足有五分鐘,終于罵爽了,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這才踢了當鵪鶉的江炎一腳,沒好氣地罵道,“走了,開飯了,還蹲著下崽啊,龜兒子。。。”
說完便再次撥開茅草下山去。
江炎一言不發,眼神變得憨憨地,趕緊跟上。
內心不斷吐槽。
一穿變成孤兒,二穿給了個祖安爹,這日子怎么就這么魔幻呢!
。。。。。
“我說你能不能快點,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似的。”
“你說我頂天一漢子,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悶葫蘆,比他媽娘們還娘們!”
“沃日你嘛,祖宗你看著點行不行,踩進去鳥都給你夾斷。。。”
一路上,江炎一邊要忍受著他“爹”沒完沒了的嘴炮,一邊又要時刻注意著腳下時不時出現的陷阱,心里頭說不出的煩躁。
通過這一路上對老爹的觀察,他已經確定這不是現代。
還有,我tm真是眼前這人親生的?
幾十分鐘的嘴炮,就沒重樣的!
還有這一路上神出鬼沒的陷阱,怎么看都不像是給動物準備的。
所以我的家族到底是干什么的?
江炎心中升起不詳的預感。
果然,很快他的預感便應驗了。
“嗬嗬嗬。。呸!”
精壯漢子見江炎這么點路就氣喘吁吁,狠狠吐了口濃痰后又開啟了嘴炮,
“驢老壁他大和你歲數一般大,你看人家虎頭虎腦的,昨晚上連貓尿都沒喝就敢下刀子,那刀子來得一個穩,三下就一個腦袋!”
“宰了兩個肉票,今天就能跟大頭出去扒貨。”
“我看夜里頭回來,搞不好能帶回來兩三個腦袋。”
“再看看你!媽了個巴子!”
“你啥時候能讓老子光宗耀祖一回?!”
“老子不求你帶回來腦袋,你他媽能把牢里那幾個妮子肚子搞大,老子今天去死都行。。。”
嗡~
精壯男人后面的話,江炎是聽不進去了。
此時他早已腦袋嗡嗡響,整個人都不好了。
腦袋、肉票、扒貨、牢里。。。
我沒理解錯的話。。。
我老爹是土匪?
也就是說,我也是土匪?
江炎猛的搖了搖頭。
不對不對。
一定是我理解錯了。
想我玉樹臨風,唇紅齒白,氣質超絕。
怎么會是土匪呢?
這一定是我的理解有偏差。
前方的老爹還在碎碎念,訴說著對兒子的期望。
后方的江炎卻咬著牙,一遍遍地安慰自己。
然而,當他撥開最后一把茅草。
見到路盡頭那黑黝黝的山寨,以及寨子門口那七零八落的人體尸塊后。
江炎所有的期盼全都落空了。
不帶這樣玩兒的,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