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代孕風波(八)
“還有,”草端著骨瓷茶杯抿了一口,優雅地道:“對了,上次代孕手術我還替你們墊付了兩萬多,你們應該還給我,畢竟是為了你們,不過好在沒成,先記著吧。”
對,草就是自己一個人在喝茶,什麽,為什麽客人沒有,他們算什麽客人?
曹喜珍心念直轉,想起這次的來意,她迅速衡量了利弊得失,果斷放棄了討要醫藥費的話題,突然淚如雨下,一副受氣媳婦的模樣。
草喝茶的動作一頓,花樣還挺多,看到藤平慌忙給曹喜珍遞紙巾的動作,她不禁歎了口氣。
“姐姐,求求你,幫幫我們吧。”
果不其然,草一口氣還沒全歎完,藤平就受不了曹喜珍的眼淚,終於向草開口了。
“幫什麽,怎麽幫?”草平靜地看著藤平,聲音如同她的眼光一樣平靜,卻讓藤平臉漲得通紅。
他想起時候那個往他碗裏偷偷夾肉的姐姐,想起那個上學路上幫他背書包的姐姐,想起野狗撲上來時一邊發抖一邊擋在他身前的姐姐……
“你話呀,姐姐問你話呢,姐姐這麽疼你,一定會幫咱們的!”曹喜珍看出藤平的猶豫,及時地靠在他的懷裏,淚眼婆娑地對他道。
看到老婆哭紅的雙眼和可憐的眼神,藤平猛然從回憶裏回過神來,是啊,姐姐一向疼他,從到大都是。他想到這裏,心裏有了幾分底氣,滿懷希望地道:“姐,我和阿珍的情況你都知道,爸媽那邊的情況你也清楚,就幫我們生個孩子吧,之前不是都好了,隻要你再幫我一次,好不好?”
終於還是了。
草覺得屬於那顆原主的心髒猛然一抽,就像被人用手大力攥緊。然後狠狠地揉搓了片刻。痛的幾乎無法呼吸,草理解原主的心情。
從藤父藤母就重男輕女,隻疼兒子,草並沒有得到多少來自父母的關愛。可她並不恨弟弟。而且恰恰相反。
她是看著那個東西從那麽一點點大。像隻皺巴巴的猴子一般長起來的,她從就幫著藤母帶弟弟,可以比任何人都熟悉和疼愛這個弟弟。最好的東西都讓給他,什麽時候都護著他,她是姐姐,她更像是個母親。
所以,當初藤平的眼淚和哀求,讓原主放棄了所有原則,答應了這個荒唐不羈的要求。
其實,即使到最後,原主也沒有後悔幫答應弟弟這個要求,真正讓她心寒的是,是藤平對她的態度,就像一個用過的避孕套,棄之不及,如避瘟疫。
草想,這才是真正讓原主絕望的原因。
一個這世上你全心全意,毫無保留對待的人,他的冷漠就如同一把利刃,具有最強大的殺傷力,可以殺死你的靈魂和所有希望。
最可怕的是,即使這樣,你還是不肯怪他,不肯放棄,那可能根本不存在的一絲希望。
為了這一絲狗屁希望,草投鼠忌器,隻能壓下心中不耐煩,認真地對藤平道:“藤平,你知道你姐夫要跟我離婚的事吧?”
藤平一愣,隨即用力地搖頭道:“不會的,不會的,姐夫人那麽好,他隻是不高興,不會真和你離婚的……”
“你如何保證?”草打斷他的話問道:“若是他到時真和我離婚呢?”
“姐姐你放心,若是姐夫真這麽絕情,我一定幫你再介紹一個更好的!”曹喜珍插話進來,拍著胸脯道。
“你閉嘴。”草看也沒看曹喜珍一眼,隻是盯著藤平問道:“你要看著姐姐如此麽?”
藤平又慌亂起來,半才囁喏地道:“不會的,不會的……”
草突然煩躁起來,她放下茶杯,站起身來道:“好了,我要去上班,你們回去吧。”
曹喜珍見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哭一邊念叨著想死不想活的話,卻不見她挪動半下屁股的位置。
藤平卻被她嚇得夠嗆,突然從沙發上站起來,“撲通”一聲跪倒在草麵前,苦苦哀求道:“姐,我求你了,你就幫我們這一次吧,不然我真沒法活了,阿珍她太苦了,爸媽真的要逼死她了!”
草被驚了一下,不怒反笑,“藤平,你長這麽大,第一次給人下跪吧?卻是要斷了你姐姐的活路,你真是有出息啊!”
完草便欲向外走去,她今還惦記著采訪的事,沒工夫跟這個夾纏不清的糊塗蛋糾纏了。
哪裏知道這一次藤平似乎被他老婆附身了,不管不關撲上來一把抱住草的雙腿,將眼淚鼻涕全數抹到草的裙子上,哭著喊道:“姐,你不能走,你這一走才是斷了我們的活路啊,求求你了,你就忍心看著我被逼到這個份兒上嗎,你就真的不管我了嗎?”
草瞧著惡心,手也癢癢,眼光瞄著他的後脖頸,正考慮是要一腳踹開他還是幹脆一記手刀將他打昏算聊時候,突然一個人從門外奔了過來,一把拽開了藤平。
“有話好好,這像什麽樣子?”
替草解圍的是陳響,他襯衫扣子開了幾顆,頭發有些亂,領帶塞在褲兜裏,一臉倦容,力氣卻不,藤平被他一把提溜起來,草瞬間重獲自由,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草,你沒事吧?”陳響也正關切地看向草。
“姐夫,你回來的正好,你就讓姐姐幫幫我們吧,我們以後做牛做馬報答你們行不行?”藤平反手抱住陳響,一臉哀求神色。
“這事……”陳響了兩個字突然頓住了,又看向草,眼中全是問詢的神色。
草很快就明白了,堅決地搖搖頭,道:“不可能。”
陳響這才鬆了口氣,對藤平道:“這事有多不妥你應該清楚,不要再為難你姐姐了。”
此時,曹喜珍站了起來,走到藤平身邊,拉著他走到大門口,又拽著他齊齊跪在外頭,對著草和陳響大聲道:“姐姐,姐夫,你們要是不答應,我們就一直跪在這裏不起來,反正我們也沒活路了,就死在你們門口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