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海鮮盛宴
海鷗在沙灘邊上來回盤旋，想要尋覓一些“美味佳肴”，那些被海浪吹上來的貝殼和寄居蟹絲毫不能引起這幫貪婪物種的青睞……它們此刻正在等待著漁夫歸來。
善良的漁夫總是在捕魚時，順便抓一些魚蝦等著喂海鷗，這個曾經的老船長認為海鷗是這片沙灘的守護神，他深信自己壟斷這一片海域的原因就是因為海鷗的庇佑，跟那個當官的兒子沒有半毛錢關係。
南方海鮮市場的魚販子等候多時，他非常焦急，因為她現在接了一個大單子！而能在短時間內，隻有眼前正在喂海鷗的老頭才能滿足他的需求。
“大爺！我這都等半啦！您咋還在喂鳥呢？”
“你懂什麽？沒它們，哪能滿足你這一次性的要求？它們是守護神，得孝敬。”
魚販子無奈，隻有靜等漁夫完成他的儀式……好在最終的結果是他很滿意的，鯊魚、章魚、海星、大龍蝦……合法的、非法的應有盡有。
漁夫支起躺椅，準備愜意的曬曬太陽……可這片刻的寧靜，很快被第一隻襲擊他的海鷗打破。
漁夫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逃跑，成群的海鷗在他的身上啃食著他的肉體。他絕望的眼神中，隻有那輛漸漸遠去的貨車。
掙紮無濟於事，他完成了最神聖的儀式，將自己的生命奉獻給了自己最崇敬的守護神。
當晚上，魚販子已經在數著手中的鈔票，他很得意忘形，毫不在意被魚翅劃傷的右手。
相比於圓滿完成任務可以享受人生的魚販子來，南方海鮮市場高級宴會廳的行政總廚史蒂芬頂著巨大的壓力完成一次超級挑戰——完成拳王歐陽戰的海鮮盛宴。
他既興奮又糾結，一方麵是如此難得的食材，對自己廚藝生涯是從未有過的，另一方麵，這些珍貴食材見不得光，雖然有地方保護傘撐腰，但史蒂芬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他必須心謹慎。
距離亮還有數時，史蒂芬和他的團隊必須在這之前完成所有食材的前期處理，等待老板的檢閱。
一夜鏖戰，身心俱疲的史蒂芬強扭笑容的麵對老板張姐。
張姐看著眼前的食材，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她雙手合十，默念心經，感恩上饋贈她的禮物——隻要完成了這一單，她龐大的商業帝國又可以進一步鞏固，拳王答應了介紹更多上層的客戶給她，所以她必須親自監督史蒂芬完成海鮮盛宴……要知道在以往的這個時候，她指不定在某個島度假或者欣賞武漢的櫻花呢。
好在經過緊鑼密鼓的配合後，海鮮盛宴的前菜完成，大家稍微鬆了一口氣。
史蒂芬的學生唐牛將一塊墨魚刺身擺到史蒂芬的麵前，這是他的得意之作，他希望得到老師的認可。
史蒂芬本不想試吃，因為長期的在海鮮市場工作，他已經吃膩了，但迫於張姐的淫威和學生的期待，還是拿起了筷子。
對於身經百戰的史蒂芬來，無論在料理上如何加工，墨魚本身的滋味是不會改變的，他始終是墨魚，臨海的每一種海鮮他幾乎都有嚐過，所以此刻他隻是在完成一道流程而已。
實際上張姐和唐牛以及其他廚師都心知肚明，他們也都是在等待史蒂芬一句K。
史蒂芬瞪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看著筷子上夾著的墨魚塊——這絕對K！不！是前所未有的K！
唐牛看到老師愣住，便趕緊問：“到底怎麽樣？老師？”
“哦，還可以，能上的。”史蒂芬竭盡所能遏製興奮，他不能讓唐牛知道自己的廚藝很可能已經超過自己。
大堂經理來到後廚通知張姐拳王已經到了，張姐吩咐幾句便跟著出去迎接了。
在接下來的試吃中，史蒂芬很慶幸剛才的遏製，因為他發現這些海鮮的美味並不是因為唐牛的廚藝，而是海鮮本身具有的美味！前所未有的美味！
備菜完畢，服務員們一批又一批來取餐，並且還七嘴八舌的議論著什麽。
史蒂芬打聽了一下，他們的是歐陽戰的老對手，打假拳而惜敗的陳子龍也來了。
“我當多大事兒……”史蒂芬感歎一下年輕人現在是多無聊，一點屁事也要討論，他坐在總廚的沙發上，喝著唐牛遞來的茶水，欣賞著眼前忙碌的場景——在史蒂芬的眼裏，這些都要歸功於自己，今的功勞都是我的。
“唐牛，去把空調關了”
“滴滴”
“關好了，老師，你熱嗎？”
“是啊，忙到現在一身汗。”
海鮮盛宴都是高級烹飪手法，唐牛不明白老師為什麽會開始冒汗。
史蒂芬覺得自己可能是操勞過度了吧，決定去衝個淋浴，交代好唐牛完成上菜，便匆匆往自己的辦公室走。
這間辦公室名義上是辦公室，實際上就是給身為行政總廚的史蒂芬的豪華公寓，配備了一切設施，還有洗浴間。
熱水器處於關閉狀態，史蒂芬在這個寒冷的冬季接受這冷水的洗禮，但絲毫不能緩解他的發熱症狀。
史蒂芬隻感覺到一陣胸悶，呼吸困難，他癱在鬆軟的沙發上，望著花板但眼裏卻看見了大海，無數的海洋生物此刻仿佛在他的周身遊動，讓他感覺到快要窒息。
一股惡心作嘔的感覺湧上心頭，史蒂芬撥通了唐牛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唐牛剛接起電話，史蒂夫一開口，卻噴出一股黑色的液體，就好像是……墨汁……
史蒂芬昏了過去。
“老師！老師？”唐牛覺得事情不妙，但也沒有對任何人起，一路跑來到老師的辦公室門前。
在這裏，隻有身為學生的唐牛有一張備用磁卡可以開門，這是出於老師對學生的信任，這件事除了師徒二人以外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
唐牛打開房門，麵前的一切讓他驚掉了下巴——趴倒在沙發前的史蒂芬老師正身在一大片黑色的不明液體之中。
“老師！”
唐牛衝過去，想要把史蒂芬翻過來，卻不是那麽容易，因為不知怎麽的，史蒂芬的皮膚變得十分光滑，還滲出了散發著腥味的粘液。
史蒂芬的口中還在不斷流出黑色液體，而他的整個眼珠也被黑色完全填充……他咿咿呀呀的想要什麽，唐牛卻聽不懂。
唐牛放下呼吸微弱的史蒂芬，拿起手機想要撥打10，但僅僅一秒鍾，他便掛斷了。
他望著這間豪華裝修的公寓，想到了自己的廉價租房……
短暫的思想掙紮後，唐牛決定不管史蒂芬。
“老師，行政總廚，就該是我的位子，我才是食神。”
唐牛與老師做完最後的告別，他也不知道此刻的老師是否聽到他的話。他很清楚，這裏絕對沒有任何監控，因為老師經常帶女學生回來“交流學術”，是絕對不會留下證據的……他掏出剛才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抹布，衝洗了一遍後，將自己碰到地方的指紋全部擦去，從容的離開了這間即將屬於他的房間。
接下來，唐牛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拖時間，不讓別人來到公寓“打擾”到史蒂芬。
唐牛走到宴會廳的側邊，看著拳王歐陽戰正在和老對手陳子龍寒暄，笑了笑，心想這貨多慫，還好意思來？
張姐走過來，問道：“你老師呢？”
唐牛：“他休息一下，稍後就到，讓我先來看看。”
張姐繼續追問：“那，菜品都沒問題吧……”
很明顯，張姐對史蒂芬老師的安危或者存在並不在意，她隻在意的是菜品是否K，K以後，能否給她帶來巨大的利益，這正符合唐牛的預期。
“放心吧，張姐，保證沒問題。”唐牛麵不改色。
張姐很滿意唐牛的回答，便重新融入來賓之中。
唐牛怎麽也不會想到，他再一次見到張姐的時候，已經是在重症監護室裏了。
巨大的重症監護室裏，所有的來賓和張姐都戴著氧氣罩，全身包裹著防護服的醫生們正在對他們的身體記錄著數據。
不斷從皮膚滲出的粘液……黑色液體……有的人脖子上張竟然開了三道切口……是魚鰓？這讓唐牛想到了史蒂芬老師的症狀。
唐牛心中感覺到一陣涼意……如果他及時匯報了情況，會不會不一樣？不過很快唐牛的想法就被自我否決了，他想起了那在宴會廳裏接二連三的症狀出現的場景，他想起了自己依舊在被隔離觀察之中的痛苦。
他甚至不知道，這裏是哪家醫院，這裏醫院的設備似乎比其他醫院更高端，並且在走廊有荷槍實彈的人員保衛著，這是哪裏，他不得而知。
很快，唐牛偷偷溜走的事情被發現了，他被押回了隔離間。
一名護士好心的對他：“唐先生，現在你還在觀察期，不排除病毒會人傳人的風險。還是希望您配合，不要到處亂跑。”
唐牛：“我隻是想看看我師父在不在……”
護士問了唐牛的名字，答應幫唐牛去打聽史蒂芬是否也被接來醫院，但是得到的答案是，並沒有……
史蒂芬老師還在公寓裏！此刻他應該已經病發身亡了吧！
唐牛高興不起來，因為現在連老板都生死不明，宴會廳能否重新開張……不，甚至自己何時能離開這裏都是個未知數！
很快的，唐牛憑借著自己的社會屬性跟醫護人員以及病友打好關係，成了醫院的一名義工，負責醫院的一些夥食提供，當然，他全程穿著隔離服做菜。
烏托邦，一個掌握在超前科技，神秘莫測的公司。
這家是隻有上層高端人士才配享用的全市最頂尖的烏托邦旗下的醫院。
唐牛得知，這次實踐已經由烏托邦接手了，但遺憾的是，就算憑借烏托邦的實力，麵對新型病毒，依舊是一籌莫展。
突然，警報聲響起……慘叫聲響起。
唐牛走出廚房，看見外麵已經亂作一團，他脫下防護服，走出醫院大門，享受著片刻的清新空氣。
但轉瞬之間，他就後悔不該貪婪這片刻的自由。
一隻會走的鯊魚出現在他的麵前，純黑的眼睛似曾相識，滲出的粘液似曾相識，還有那股海洋的腥味也似曾相識。
“老師……”
唐牛的緊張與絕望讓他不出話，也動彈不得。
鯊魚頭的衝擊將唐牛撞倒在地。
伴隨著骨裂的聲響，唐牛眼睜睜的看著這隻巨大的鯊魚頭在撕咬自己的身體，他已無力回，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是以這樣一種方式離開這個世界。
一個女孩看到這一幕嚇到哇哇大哭，鯊魚怪放下唐牛的屍體，轉而走向女孩。
突然，一個穿著病號服的中年男子猛地衝撞鯊魚怪，抱起女孩就跑。
這樣的衝擊對鯊魚怪毫無作用，接下來打在他身上的子彈也是。
鯊魚怪將那個持槍人擊飛後，被中年男子抱住。
“快逃啊！走啊！”中年男子嘶吼著。
緊接著，巨大的石塊落下。
子彈都不怕的鯊魚怪很快從掩埋中站起，等待他的是一片光芒。。
灰色的武裝者出現在在鯊魚怪的麵前，一旁的白大褂異常興奮。
“盡情戰鬥吧！武裝第一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