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日出即為落日
“將四散的碎片拾起，然後振翅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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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空帝國的東部海域，有一座孤島。
直到神席議會到來之前，這裏一直處於無人居住的狀態。
英雄星變動，召喚師被削弱，永夜劫的實力隨之下滑，不再擁有能夠支撐原神席議會的力量，
為了不影響到星空城居民，議會決定轉移位置，最終，將目標確定為了這座無人的孤島。
……
大殿看起來和以前差距不大，但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缺少的，究竟是那張代表著帝國曆史的星空王座，還是……
神炎荒陰沉著臉，一聲不吭的邁入殿內。
他像往常那樣，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隨後利用靈力，向其他神席發出了訊息。
眾位神席先後到場，分別站在神炎荒的兩側與對麵——即便那位已經不在人世，他們也未曾改變過會議的模式。
首位，永遠為他而留。
……
空餘的不止是中間首位，大約有三分之一的神席都沒能來。
不在場的神席裏，除開百世妖一直在沉睡外，其他都作為高端戰力，投入到了西域中，脫離英雄本尊限製的他們，正以極高的效率消滅著魔獸。
“荒寒，出狀況了？”
見神炎荒隻身一人而歸，暗言滅不禁疑惑的問道。
神炎荒歎息道：“雙生暗影最後確定的位置，確實是在寒城，可我剛一抵達，就看見了戰鬥痕跡，從靈力特征來看，是發呆的……”
神炎荒將自己在寒城的經曆全部講了出來。
“我不可能坐視發呆的戒指被大寒冥國拿去，再加上我也比較惱火，就和那個混蛋動起了真格。”
“雙生暗影的冷卻時間很長，等到我全身而退，並再次使用雙生暗影時，發呆他們已經不在大寒冥國領土內了，你們知道的，這玩意無法跨越海洋或空間找人，他們應該是和上次那樣，利用星空神性的能力遁入了異空間。”
冰川楓皺著眉頭道：“該不會已經……”
“發呆不可能死。”神炎荒拿出中婭之戒，“這玩意還沒消失，說明他尚存於世，至於公主殿下，應該和發呆在一起。”
“這梁子算是結下了，不過，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到他們二人。”站在首位的永夜劫眼裏閃過一道寒芒，“待我領域技恢複後，定會親自找‘冥王’算賬。”
挽風拍了拍神炎荒的肩膀，微笑道：“中婭之戒暫且給我保管吧，正好，我這段時間可以研究一下它的具體功效，等發呆回來後，應該就能解析完畢。”
“啊，那肯定。”神炎荒將中婭之戒拋給挽風，“神器方麵的知識，也隻有你最懂，等發呆回來了，記得詳細告訴他使用方法。”
“當然。”挽風點了點頭。
神炎荒道：“我聽小薪說，她在聯盟世界內有發呆和公主殿下的好友，如果從那裏麵得知二人的行蹤，她就會立刻聯係我的。”
“地毯搜索如同大海撈針，不現實，隻能定期用探測類神器找一找，算了，就這樣吧，散會。”永夜劫長歎一口氣。
……
諸位神席先後退去，殿內隻剩下永夜劫、暗言滅，以及……挽風。
暗言滅苦笑道：“這戒指的由來我們也沒聽說過，幫不上什麽忙，隻能靠你自己研究了。”
“百世議長說不定會知道，等他醒來後，你可以問問他。”永夜劫補充了一句。
挽風搖了搖頭，收起中婭之戒，“我留下來，不是說戒指的。”
“那是？”暗言與永夜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有複活那位星空神座的方法，隻要找到那個發呆就行。”
聽到挽風的話後，永夜劫情緒明顯波動了一下。
“你說的……當真？”
挽風道：“準確來說，是‘喚醒’，當然，那樣一來，作為容器的發呆，原本意識就會消失，從結果來看，和獻祭區別不大。”
“喂，不太好吧，雖然發呆對我們來說，遠不如星空重要，但星空本人如果還在，想必不會同意……”暗言滅有些猶豫。
“還記得發呆最早是如何失去音訊的嗎，即便找回了他，過一段時間，他說不定也會繼續失蹤。”挽風分析道。
“被星空所選中的人，雖然無需去懷疑其行為動機，但我們現在無法控製他的動向，也不明白他在想什麽，更別談保護他，這回丟了一隻手，下次丟的，可能就是命。”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還不如找到發呆後，立刻以他為媒介，喚醒星空。”
挽風繼續道：“如果成功，複活的星空將直接恢複全盛期實力，星空帝國想必也在不久後一統天下吧。”
“哼，挺會說的啊，平常竟然沒看出來。”聽到一統天下幾個字後，永夜劫不禁瞥了一眼挽風，“按照你的做法，喚醒星空的成功率……大概有多少？”
“九成半。”
“這麽高？”永夜劫雙眼微眯，“萬一失敗了呢？”
挽風笑道：“如果失敗，依然能夠喚醒星空冕下，隻不過，實力無法恢複到全盛期而已。”
“說大話誰都會。”
“這絕非大話。”
永夜劫並沒有立即相信挽風，然而，挽風接下來的話，成功說服了他。
……
“原來如此，確實像你所說，我以前竟然沒察覺到。”永夜劫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們會考慮的，都散了吧。”
“是。”
……
永夜劫房間。
“咚咚咚。”
敲門聲。
站在房間外的，是暗言滅。
“有什麽事嗎？”永夜劫推開房門。
暗言滅心情複雜的道：“我們這個行為，與他的作風完全背道而馳了吧？”
“我的摯友啊……”永夜劫坐回椅子上，彎下腰，緩緩閉上雙眼，看起來，他十分疲倦。
比起師徒關係，實際上，他們二人更像一對兄弟。
暗言滅拍了拍永夜劫的肩膀，“我知道，你很想念他，隻不過……”
永夜劫重新睜開了自己的雙眼。
相較暗言滅，永夜劫眼瞳中的光彩明顯黯淡不少，和其他神席在場那會兒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你……”暗言滅大吃一驚。
“你竟然已經……哎，這麽多年了嗎？”
良久，永夜劫的嘴唇才動了起來，他的聲音，微不可聞。
“我想.……再見他一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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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日寒海域。
甲板上的發呆又一次向東方眺望，他期待著能夠看到陸地。
然而.……前方除了單調到抽象的灰色之外，啥都沒有。
“這已經過去多久了啊！”
踏上航道約五小時後，周遭的環境就開始變得灰蒙蒙，能見度極低，根本無法分辨白晝和黑夜，船上沒有鍾表，慢慢的，眾人連時間也摸不清了。
“船長先生，你不覺得這艘船的行進速度有些慢嗎！”發呆吐槽道。
老船長擺了擺手，“沒辦法，進入航道後，船隻就會脫離掌控，這個速度由英雄本尊規定，不是我能決定的。”
發呆歎息一聲，坐在了船長的身邊。
“落日帝國是個什麽樣的國家？”
“崇尚實力這方麵，和你們星空帝國差不多，落日的召喚師同樣是備受尊敬的，而且，我們不排斥他國文化，外國人來訪無需什麽手續，和大寒冥國不同。”老船長露出一絲笑容，“講的太多，還不如親眼所見，抵達之後，你就會知道的。”
發呆道：“我們急著回國呢，應該不會有所逗留。”
“你忘記這片海域的規矩了嗎？”船長提醒道，“我們所抵達的，是落日南部地區，而通往星空帝國的航道，遠在落日最北部，你們想要回去，怎麽也得跨越落日大半疆域才行。”
“臥槽。”
“話說，你有功夫和我聊天，不去照顧下那位小妹妹嗎？”船長瞥了一眼正扶著船舷幹嘔的夢月。
“啊，她橘子這麽快就吃完了嘛，我再做些出來.……”
“給我也來兩個。”
“行。”
……
航海單調而乏味，時間明明隻過去數日，卻仿佛經曆了很久一般。
當發呆耐心即將耗盡時，變化總算出現——
周遭不再完全灰黑，放眼望去，前方的環境，逐漸變得通透明亮，一抹金黃色的光線穿過天與地的夾縫，將眾人滲透。
這既代表夜盡天明的曙光，也意味著因果律航道即將抵達終點。
“準備著岸！”
“噢——”
包括發呆在內，船上所有人都欣喜不已，原本萎靡的精神，此時已經完全振奮了起來。
隻有人例外，那個人自然是.……
“喂喂，怎麽了？”
發呆用自己僅存的右臂攙扶住夢月。
“沒……沒事，我有點暈.……暈光。”後者氣若遊絲的道。
“暈光？！”
如果不是發呆有靈力加持，他恐怕都得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
“不不不……我記得你雖然說過自己討厭陽光，但也不至於到‘暈光’吧，一定是你暈船太久，心理出現問題了，深呼吸，深呼吸.……”
“深呼吸……深.……嘔——”
夢月聽到發呆話後，下意識按照他的話來做，結果還沒吸兩口，就幹嘔了起來。
大海，令人討厭的東西。
對於好不容易才習慣海腥味的夢月來說，深呼吸果然有些勉強，尤其是在精神被海浪 日光雙重刺激的情況下。
還好有英雄本尊設定的因果律，不然她能否活著到落日帝國，都是個問號。
發呆一邊拍打著夢月的後背，一邊在內心吐槽道。
客觀來看，走這條路線，確實比留在大寒冥國東躲西逃要強多了，至少生命能得到保障，假如留在寒城，運氣不好的話，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雖然火球沒有直接落到城內，但那未必就代表著“安全”。
夢月為了不讓發呆判斷受到影響，也是夠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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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夢月送入船艙後，發呆重新回到了甲板上。
他那碧藍深邃的雙瞳，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凝視著前方，凝視著那片太陽升起的陸地。
“落日.……身為‘日出之國’，未免也太過諷刺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