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問心
“呃…”
仔細一看，流火春確實光著腳踝，沒有穿鞋，這讓發呆一時間不知道從哪裏開始吐槽。
“咳咳…話回來，神席的英雄技都這麽強嗎？”
“弱了不少，隻相當於以前一個普通技能。”
流火春有些失望的坐回毛毯上，顯然，剛剛的英雄技沒能達到她的預期。
“你曾經見識過其他神席出手？”
發呆點頭道：“嗯，我親眼目睹了荒尊釋放烈焰之柱，一招就能燒光整片森林，甚至可以影響象，還有曲徑折躍，能將整座村莊送走，逼格還…”
“那是被削之前了，我比他強。”
發呆驚訝道：“你是最強王者？”
“不，我和神炎荒一樣，是傲世宗師，但比他晉級宗師沒多久，領域也才剛剛掌握。”
“原來如此。”
“其實英雄星變動，對我們這些神席來，反而是解除了限製。”流火春一頭躺回毛毯上，看著璀璨的夜空，感慨道，“召喚師被削弱後，曾經施加在我們身上的種種束縛，反而都消失了，否則，我也不能像剛剛那樣出手。”
“這樣啊，我之前好像也聽過，百歲…”
話還沒完，發呆就已經意識到，自己險些又踩雷，還好沒出來。
“你剛剛想什麽？”
“沒啥。”
“先去距此最近的蒼翠城吧。”
流火春直接閉上雙眼，任由毛毯自動飛行，她沒有對發呆的話刨根問底——因為懶得去思考那麽多。
“等等，不用和下方還活著的將士打個招呼嗎？”
“不必，剛剛那招也給他們恢複了許多。”
“不僅是救助傷兵，他們還需要有人安撫指揮啊，畢竟營地已經被打殘，接下來是補充還是…”
“麻煩。”
“哈？”
“他們自有辦法聯係到蒼翠城。”
“你這話很不靠譜啊。”
“放心。”
“其實，我是有話想對他們。”
“…行吧，別把身上弄髒了，我不想再洗一次。”
“”
這話，怎麽聽起來像家庭主婦一樣，不對，自己怎麽會有這種想法，快給全世界的家庭主婦道歉！
不過，更值得慶幸的是，自己沒有出口。
“要不然，她這回恐怕得直接把我丟下去，自己做著飛毯跑了。”
毛毯降低高度，發呆穿上靴子，從上方跳下，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心裏卻不停的在吐槽。
“限製嘛，其他神席以前因為限製煩惱不已，還能得過去，她有沒有限製差距，都不大吧？！”
“依我看，這老女人以前就隻是成在議會裏睡懶覺，現在不過換了個位置睡而已，還裝成十幾歲的少女…”
用力的搖了搖頭，發呆大聲喊道：“還有力氣的將士們，請到這裏集合！”
話音未落，他就看見自己頭頂的毛毯，正快速向上升高…
“有沒有搞錯，還真打算讓我一個人來？”
藍發碧瞳在星空帝國的號召力很強，沒多久，附近殘餘的幸存者中，就有不少都靠了過來。
“我叫發呆，名字可能有點奇怪，還請還請大家不要在意。”
發呆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吳執尊，犧牲了，不少將士應該都已經得知。”
“魔獸那邊擁有兩隻鑽石級的家夥，如果今夜沒有神席大人幫助，我們恐怕都將葬身於此。”
一名認出發呆的召喚師靠上前來，發問道：
“上的那位就是…神席？”
發呆點頭道：“是的，神席流火春大人及時趕到，改變了我們全軍覆沒的結局，而我，出於個人原因，是來向各位…”
“等等。”一名軍官看向高空中的飛毯，試探道，“為何神席大人不下來呢，是覺得和我們這些人話…會有損身份嗎？”
發呆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因為剛剛的英雄技損耗了不少靈力，已經過於疲憊，所以…所以很遺憾，諸位可能無法目睹她的真容了。”
“原來如此，那樣規模的英雄技，對靈力消耗確實非常巨大。”
“神席大人不想讓我們看見她精疲力盡的樣子吧。”
“別多餘的話。”流火春的聲音適時在發呆心中響起。
這家夥，不是懶得管嘛，為什麽還來偷聽？
“咳咳…”
發呆輕咳兩聲，臉色重新恢複正常。
“我，不是來領導軍隊的，也不出激勵你們的話，到底，我就沒有這方麵的才能，你們當中，一定有能接替吳兄的存在。”
“那你…”
“我是來謝罪的。”
“什麽？”
發呆90度鞠了一躬，並保持著這個姿勢。
“因為受我影響，導致吳兄掉了一個段位，間接造成現在的結果，若非如此，我軍傷亡將減少很多，甚至吳兄也能撐到神席大人的到來。”
“…發呆兄弟，你分明可以閉口不談的，而且，現在知道這些，對軍隊也沒有任何幫助啊。”
“所以是出於個人因素嘛，其實，出這些後，我內心的愧疚減輕了不少。”
“這種情況沒有人能夠預料到。”一名四十歲以上的召喚師走上前來，將發呆扶起。
這名召喚師姓曹，是之前吳軍派過去消滅魔沼蛙的一員，段位華貴鉑金1，距離鑽石隻有一步之遙，他與吳軍的交情較深，得知吳軍戰死時，他的心情也同樣十分複雜。
“你是…”
“你可以和吳軍一樣，叫我老曹。”老曹拍了拍發呆的肩膀，“你想想，如果沒有你，我們甚至不會去尋找流火春，也許她在外麵遊蕩時，看見我們的傳訊者，這才趕了過來呢？”
“確實有這個可能性…”
“所以別太放在心上了，而且你不必擔憂，由我來整領軍隊，暫時還是沒問題的。”
“完了嗎？”流火春的聲音再次響起。
“嗯，可以了。”
老曹問道：“你在和誰話？”
發呆指了指上空，“她要帶我走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就這？”
“我也想多幾句，但她已經不耐…”
“嗖。”
眼前一黑，發呆重新出現在毛毯上。
“臥槽，我隻有前半身在毯子上，萬一掉下去了怎麽辦？”
“把鞋子脫了。”
“”
發呆吐槽道：“飛行過程中連風都沒有，還出奇的溫暖，難怪你可以睡覺。”
這飛毯，是流火春閑著沒事時，長期以來用七色靈力編織而成的，不會消散，具有飛行載人等多方麵功能，相當於一件專屬工具，無需充能，非常方便，英雄星變動後，其效果不減，流火春在外時，最喜歡拿它在高空中溜圈——本人打著瞌睡，毛毯沒有任何控製的隨意飛行。
“本以為你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沒想到就下去這些話。”
話時，流火春眼睛都沒有睜開。
“確實…沒有什麽意義。”
“勸你趁早舍棄這種習慣。”
“為什麽？”
“因為很麻煩。”
“…是傳訊者告訴你情報的嗎？”
“我躺在毯上睡覺，自動飄到這裏來的。”
“”
發呆想吐槽，但情緒又有些複雜。
“你就不問我為什麽會失蹤，又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嗎？”
“永夜才關心這個，我沒興趣。”
發呆問道：“我們是要去蒼翠城？”
流火春反問道：“你想留在蒼翠城，還是回星空城？”
“那肯定是回星空城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麽過來的！”
“確定？”
“當然。”
流火春道：“正好，我接到的命令是，率部分軍隊趕往星空城，因為前些日雨水多，道路泥濘，所以大軍三後才能動，我們的話，今晚直接走吧。”
“軍隊呢，不要啦？”發呆再次吐槽。
“我從來不管那些東西，兵權都在我夫君手上。”
“你老公是誰？”
“凝霜冬。”
“”
感情你是有夫之婦啊，還裝嫩，我呸！
至少比老處女要強…
發呆又問道：“去星空城不是該往東嗎？”
“因為我餓了，要去蒼翠城吃點東西，你呢？”
“…我不餓。”
“那就在這上麵等我。”
由於流火春“懶得那麽多”，因此發呆並不知道，日月王國大軍，已經接近星空城了，所謂調兵，就是為了給予王國壓力，讓王國急於速攻，從而露出破綻。
當然，這也不能夠怪流火春，畢竟日月王國侵攻已久，消息路人皆知，根本無需提到，隻能發呆火星了。
坐在飛毯上，望著無邊無際的夜空，發呆不禁感慨萬分。
這個世界，美麗而又殘酷。
美麗的是“人”，殘酷的是“世”，與前世並無二致。
這個世界，複雜卻又簡單。
複雜的是“界”，簡單的是“心”，與前世截然相反。
人心善良單純的人，如此之多，可偏偏有著“魔獸”這種生物。
“那隻蝙蝠怪，稱我為‘星空律’，並且企圖抓走我，也許，就是因為那所謂的‘神格’吧，是你麽，在我體內的另一個人啊。”
“當年建立星空帝國，與人間”魔王大戰的，就是你吧。”
“等等，蝙蝠怪盯上的是我，就是…”
“我，招來了獸潮，我，害死了他們…”
“這樣啊…”
悔恨，自責，當然會有。
然而比起之前，此時心中更為強烈的聲音是——變強。。
強到能將一切襲擊人類的魔獸趕盡殺絕，強到能將魔王的殘黨碎屍萬段。
“強到，就算是‘係統’，也阻止不了你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