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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病弱的丞相2

  溫少白看著一身玄色袞服一步一步走上金鑾殿的皇帝,稚嫩的臉故作嚴肅,貴重威嚴的袞服也撐不出帝皇該有的威嚴。


  現在,沒有人會再幫他了。


  溫少白想。


  原本先帝的安排是極好的,三位輔國大臣中,溫少白代表世家,在朝中不一手遮,但權勢也是極盛的。


  豫國公原俞軾乃是勳貴一脈,周朝建立以來已近兩百年,勳貴沒落已成事實,如今留下的隻剩下一個豫國公還算成氣候,其他侯爵皆是不成氣候。


  最後一位,掌兵權的將軍列星風。這是一位保皇黨,也是當年崇元帝在時扶持起來的,行軍布陣賦驚人,卻不太懂朝政,一直是先帝護著才平穩坐到如今的膘騎大將軍。有點寒門的意思,更多的還是武將的代表。


  原本,在先帝看來,溫少白一直忠於皇室,雖然是世家那邊的,卻沒有其他人牽扯得那麽深,且一直是崇元帝的恩惠,即便是人心難測,也不至於太快生出別的心思。


  列星風不用,必定是終於皇帝的,雖是個武將,不懂太多彎彎繞繞,但有兵權在,就不用擔心皇位不穩。


  豫國公即便是想做權臣,能力卻不足,兵權是有,卻不及列星風,朝堂上的掌控力也不如溫少白,卻是他們兩個當中唯一既有兵權也掌朝政的。


  三人互相牽製,三足鼎立,皇帝這皇位才能做得穩。隻是先帝不知道,列星風幼時在雲道子門下學習武藝乃是受了溫家的恩惠,與溫少白是一個師傅。


  是的,溫少白也是習過武藝的,隻是他身體弱,多是學習君子六藝,兵法詭變之道。即便如此,他的騎射車馬也算不上好。


  列星風算是溫少白的師兄,當年溫家見他身體虛弱,便想起了在兵法大家雲道子哪裏學藝的列星風。


  溫家尋到了列星風,由他將溫少白接過去,引見他師傅,最後收下了溫少白。列星風對這個師弟,自然是極為寵愛的,隻是他雖不太通朝政,卻也不是個傻子,同朝為官,又是一文一武,未免皇帝忌憚,兩人默契的沒有這件事,平時也不甚接觸,像是一般文武官員一般互不來往。


  如今,溫少白要做個權臣,列星風給自然不會攔著他,對於皇帝的那點忠心,哪裏及的上同門師兄弟,更何況是如今這個奶娃娃了。

  所以現在,皇帝是真的四麵楚歌,風雨飄搖了。


  若不是這具身體經不起折騰,溫少白更想要奪下皇位,畢竟一國氣運在身,對神魂的幫助是不可估計的,隻是他動不了神魂之力,且這具身體太虛弱,承不起國運,不然,溫少白更想直接拉下皇帝自己上。


  溫少白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這也就導致他本不康健的身體愈發虛弱起來。這樣看來,他其實是有點任性的,他知道自己本來目的是好好溫養神魂,首要目的便是要保護這具肉身,但是卻又寧願多耗些時間,也要恣意一點,便是難受虛弱些也無所謂。


  他也不是要傾覆這江山,不過十五年的光景,到那時,這皇帝也早已及冠,執掌這江山正是最好的時機。


  所以,這皇帝還是要教的,這王朝興衰的因果能不沾還是不不沾地好。


  是夜,明月高懸,

  溫少白站在書案後,麵前鋪著宣紙,上好的墨逐漸勾勒出一個精美的圖案,那是塊玉。


  “溯夜。”溫少白放下手中的畫筆,輕輕拿起宣紙,細看後仔細對折。仿佛沒有看到隨著他的話出來的黑衣人。


  直到他折好了,才看向跪在麵前的人。


  “起來吧。”


  “是。”


  “明日起,你去東方雎水府,為本相尋得此物。”溫少白將手中的畫遞給溯夜,“這是一枚玉佩,或在山野之間,或在權貴之中,此玉乃是金色。”


  溯夜上前接過溫少白手中的折紙。


  “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屬下明白,事不成人不歸。”


  “不擇手段。”溫少白這話時,語氣毫無波動,像是在今日月色甚好,清淡極了。


  “是。屬下告退。”


  自新皇登基,再到恩科舉子進京趕考,一晃眼就是三個月。京城也已入秋,秋高氣爽,這個氣,白日裏最是舒爽不過,但夜間卻是涼了些。今年的會試倒是和秋閨撞到了一起,原本恩科就要比普通會試要多些應試學子,如今和鄉試撞到了一起,又是鄉試先考,這人數便更多了起來。

  如此一來,這考官便忙得腳不沾地了,溫少白作為主考官,自然是比所有人都要忙的。


  這日,隨著鹿鳴宴的開始,溫少白的忙碌也終於告一段落。


  溫少白帶這皇帝在鹿鳴宴上露過一麵之後,便離開了。留下一群新科進士,自行飲宴。


  “丞相,今日,朕還要進學?”皇帝看著帶著自己來到弘文館的溫少白,臉上的驚訝毫不掩飾。


  “陛下,可是累了?”溫少白看著皇帝,沒甚表情的問道。


  “沒,沒櫻”皇帝麵對溫少白總是有些怕的,現在也不敢自己累,不想學。


  “那便進去吧。”溫少白並不管,皇帝到底累不累,這些時日的忙碌對他的身體負擔太大,隻怕回去以後要大病一場,皇帝的課程隻能提前教過了。剩下的交給翰林院那群學士,應是夠了。


  下課的時候已經是將近黃昏時候了。


  出宮路上,溫少白一直眉頭緊鎖。


  他覺得有些暈,喉嚨癢得厲害,身後還有一人不遠不近的墜著,想來是出宮晚些的進士。


  溫少白越發難受了,他停了下來,靠牆站著,伸手扶住宮牆,一手揉著額頭太陽穴。


  這該死的身體,他還是太高估自己了,從沒做過凡饒仙尊大人如此想著。


  溫少白雖然會煉丹,但醫師那一套卻是不會的,更何況是凡饒醫術便更不會了,隻能大致判斷身體狀況,自救是不可能的了,在身後有身份不明的饒時候選擇停下,也是怕自己直接暈過去,到時候就不好辦了,不如停下來,保持清醒。


  陳越有些疑惑,他知道自己前麵的是當朝丞相,原本想著自己在他後麵,不是正麵遇上,倒是省下了見禮,但不知為何丞相竟是停了下來,看起來好似不太舒服。


  正想著,陳越已經走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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