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大火燒山
959.大火燒山
到中午時，阿術率軍便到鼓山山下。
鼓山海拔千米，綠水環繞，風景如畫。山上有古刹，名為湧泉，始建於唐朝，也是如今佛門聖地。
有元軍斥候登山。
山上古刹。
往日香火鼎盛，這兩日卻是罕見有香客上山。元軍殺到，大多數人都已是避難去了。
但刹內，此時卻是有著許多的大宋將士。
除去從延祥寨撤徒這裏的福州守備軍第三團以外，還有第七團也在這。
另外，刹外深山中也是隱藏著不少福州將士。
他們要在這裏抵擋元軍。
因為若是不在這裏擋住，等到元軍欺近福州，福州便是凶險了。福州城內，並無多少應對熱氣球的衝炮。
第三團團長高縱等將在刹內客室和刹內主持慧智老和尚座談。
正著，門外有士卒前來稟報：“團長，元軍已到山下。”
高縱看向慧智老和尚，道：“大師，那我們這便先行告辭了。”
這兩日呆在觀內，他們已是多造叨擾。眼下，顯然並不想將湧泉寺牽連在內。
“阿彌陀佛。”
慧智老和尚雙手合十，“將軍率軍出寺以後，又當如何？”
高縱道：“自是率軍直接衝殺下山和元軍廝殺。”
“然後呢？”
慧智老和尚又問。
高縱輕輕歎息，“盡力和他們周旋。總之，不能讓他們這般就欺近長樂郡便是。”
他們這些軍中將領都很清楚，要解福州之圍，唯有等駐軍建寧的文祥率軍趕到。
隻這刻在建寧府北卻也有元軍十數萬大軍虎視眈眈，要等文祥率軍過來，實在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福州生機渺茫。
但他們這些做將領的，總需得盡人事。至於成敗，那才去聽命。
“阿彌陀佛！”
慧智老和尚又宣了聲佛號，對著旁側沙彌道：“去將寺內武僧全部聚集起來罷！”
沙彌應了聲，往屋外走去。
高縱等將微微動容，高縱道：“大師您這是？”
慧智老和尚道：“老僧願讓寺內武僧全部隨將軍出征。下興亡，匹夫有責，我等佛門中人又豈能始終置身事外？”
高縱有些疑惑，道：“大師恕我無禮。以往為何不見得佛門中人……”
慧智老和尚露出些微笑容來，“因為現在的皇上能讓這下百姓安居樂業啊……”
高縱拱手，深深躬身，“高某敬佩大師高義。隻和元軍廝殺非同可，佛門清淨之地，還是不要被血染的好。”
慧智老和尚道：“若將軍敗，將軍覺得我們這佛門，還能是清靜之地麽？”
高縱沉默，不知該如何作答。
慧智老和尚又道：“我們湧泉寺雖不似心禪寺那般高手眾多，但也還算有些高手，請將軍便不要拒絕了吧！”
著眼神又落到高縱旁其餘將領身上去。
高縱動容道：“那……多謝大師了。”
慧智老和尚輕輕點頭，“老僧在寺內等候諸位將軍的好消息。”
高縱重重點頭，帶著眾人往客室外走去。剛出房間，便讓斥候傳報隱藏在山中的諸團，準備襲殺下山。
還不等他們離開這院落，便有許多湧泉寺僧人匆匆跑過來。他們皆是紮著綁腿，都是這寺中武僧。
慧智老和尚從客房內走出去，揖著佛禮道：“諸位弟子，隨著將軍們下山去罷！”
“是。”
武僧們都是還禮，答應。
此刻，這些僧人們臉上都沒有什麽害怕的表情。或許，佛門中人本就要看淡生死許多。
這兩年多來，福建的變化他們都是看在眼中的。從香客們的變化上便看得出來。
自從新帝坐鎮長沙，這下的確和以前不同了。這樣的帝王，值得他們佛門中人擁護。
高縱道：“眾親衛，解下甲胄，讓給諸位大師！”
他麾下親衛都是立即解開甲耄
武僧前為首是個年約莫五十左右的和尚，長得很是魁梧，光頭發亮，瞧見這般，道：“多謝將軍，這卻是不必了。”
他眼神掃過院內高縱等饒親衛，道：“若是沒有甲胄，諸將士又如何作戰？”
高縱笑道：“他們都有神龍銃，這甲胄沒有也不妨事。”
這當然隻是客套話。
在沙場上，有甲胄和沒有甲胄那就是兩回事。有甲胄，生還幾率要高得多。
但眾親衛解下甲胄以後，還是交到眾武僧手中去。
那為首武僧隻得揖禮，道：“如此，多謝將軍了。”
高縱讓親衛又幫約莫兩百武僧穿戴好甲胄，這才帶著人離開院子，徑直往湧泉寺外而去。總計約莫兩千餘人。
福州守備軍第七團團長車宏宇乃是原頭陀軍中將領，走在高縱旁側，忽道：“高團長，咱們這回再比比？”
高縱道：“比什麽？”
車宏宇笑道：“比誰先後撤。”
“好！”
高縱笑著點頭，“你就等著準備請我吃酒便是了。”
車宏宇隻是大笑，“話可別得太慢，你第三團是軍中精銳，可我第七團也不差。不定，就能直接打潰那些元軍呢！”
高縱伸手搭上車宏宇的肩膀，“若是能直接將山下數萬元軍都給擊潰，你這輩子的酒，我都給你包圓了。”
“當真？”
“當真！”
“好！哈哈！”
……
兩千餘人走出寺門下山。前麵是福州守備軍將士，後麵，是約莫兩百湧泉寺武僧。
這是自宋元開戰以來，佛門首次加入到大戰鄭
且不慧智老和尚是真覺得趙洞庭會是個救世皇帝，還是迫於道門壓力。這些僧饒精神，無疑都是值得讚頌的。
而在這鼓山之中，另外還有常德府守備軍第五、第六、第八、第九團，也相繼向著山下殺去。
沿途有元軍斥候恰恰和大軍遭遇，有人被冷箭射倒。
但還是有人匆匆跑下山去。
他們趕在大軍前麵到得山下，將這事稟報了阿術。
阿術作出讓人意外的舉動。
他竟是讓麾下將士率領士卒燒山。
元軍數千軍卒馳馬向鼓山周圍。
隻短短時間內，山腳下便是火起。在這樣炎熱的夏日裏，火剛燃起，便以極快的速度洶湧起來。
濃濃煙霧升空。
火勢向著山上蔓延。
這大火直好似有讓這鼓山變成火焰山的態勢。
哪怕之前師康盛等人和元軍在九茅隘廝殺時，也是有火焰熊熊燃燒，但那場麵較之這裏，卻真正是巫見大巫了。
滾滾濃煙無休無止。
正在衝下山來的高縱等人很快都看到山下蔓延而上的大火，還有那滾滾的煙霧。
這刻，他們也是臉色驟變。
誰也沒有想過，阿術竟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來。的確，再有神龍銃等物以後，大宋軍隊已是很少再考慮利用時地利了。
“撤！”
“快撤！”
在這種情況下，高縱、車宏宇等將都忙是率著人向山後撤退。這樣的大火，他們根本就衝不過去。
隻是，當他們在山中穿梭的時候。那些元軍卻也在以極快的速度圍繞起整個鼓山。
鼓山山下，各處火起。
整個鼓山都被大火圍困。
福州守備軍諸軍根本無路可走。
最終，隻能又匯聚到山腰處湧泉寺內。
寺內的僧人們這時候自也還沒來得及出寺，都在寺內外觀望火勢。有不少人露出焦慮之態。
高縱等人也是沒轍，再見到慧智老和尚，高縱滿臉愧疚之色，“這回，是我們連累湧泉寺了。”
已有將士開始在寺外砍伐樹木。
縱元軍縱火燒山，他們也要保住這湧泉寺不被大火蔓延。
如此，元軍縱是燒山，最後也必然還是要和他們廝殺。隻是形勢，肯定不如大宋軍主動進攻那般好便是了。
困守湧泉寺，隻能處於被動。
“阿彌陀佛……”
慧智老和尚雙手合十，道：“將軍無需自責，雖麵臨此險境，但我湧泉寺上下，隨大軍和元軍廝殺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