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人就是江湖

  第二日一早，剛蒙蒙亮，洛憐便和大長老一同走到山穀洞口前。


  洛憐一身白衣，雖非如雪，亦是幹淨平整，背上斜跨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囊，腰間一把短刀匣裏裝著斷裂的淩雲劍。再看洛憐今日的麵相，依舊是往日那般陽光俊朗，平日裏披在身後的長發也被修短了，用一根獸皮筋齊整的紮在腦後，倆隻耳朵挺立在發絲下發，左耳上那隻金銀色的劍在穀道裏散發出微弱的光芒，洛憐手中拿著昨夜裏大長老趕製的地圖，細細的研究著。大長老看了看正在洞口高處打坐的洛二，點點頭示意後便不再看他。他轉過身看著洛憐，語重心長的到：“憐兒，你今日出穀，便是獨自闖蕩江湖去了。那爺爺問你，你可知何為江湖？”


  “爺爺，憐兒以為江湖便是武者盡情揮灑愛恨情仇的地方。”洛憐收起地圖認真的答道，口氣裏含帶著對江湖的向往。


  “非也。”大長老搖搖頭，繼續道：“憐兒，你記住。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便有江湖，人就是江湖！”


  “爺爺，我知道人心叵測，隻是這知人知麵不知心，我又如何能分辨人心善惡。”洛憐問到。


  “憐兒。我等身為武者，當做俠義之人。鋤強扶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義，真正的大義乃是除去江湖中心術不正禍害江湖的勢力，讓江湖回到安定和諧之中去。隻是這乃是對俠義的見解，並非要讓你做此等大義之事，爺爺隻要你能做到心含正義，做個善惡分明之人便好。”


  “爺爺，憐兒明白了，憐兒謹記爺爺的教誨。”


  “憐兒，你如今已修到淩雲訣三式，也學會了七招，比你父親當年可是強多了。額，爺爺不該提起舊事。也罷也罷，你如今的武功在江湖上自保也是有餘啦，隻是切莫爭強好勝，當做個不露鋒芒之人。好了，我去問問你二伯他外麵情況如何，若無動靜，你便速速離開山穀吧。”完大長老飛身上了高處，洛二回頭看到大長老已在身後，剛想些什麽，卻被大長老搶先了一步到：“你想什麽我都知道，慢慢來吧。外麵情況如何？”洛二再看了外麵一眼後，到：“這段時間都很平靜，沒發現外來人的蹤影。”大長老輕聲：“好，那我速速送洛憐出穀，免得過了這個時辰，容易被人發現。”完大長老又飛身下了山穀，打開了石門。劃拉出一道縫隙後，洛憐從縫隙中鑽了出去，回身看著滿臉不舍的大長老，洛憐也忍不住的喊出口：“爺爺，您保重。”大長老點了點頭，揮揮手示意洛憐走吧，洛憐剛轉身，大長老又聲的了句：“憐兒，照顧好自己！”雖是輕言慢語，卻也讓洛憐一愣，點了點頭便快速往前方樹林跑去，遠離了洞口。

  而這時昨日裏伶仃大醉的洛楠幾人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爬出帳篷一看，色已亮。幾人一拍腦袋，呀的一聲，睡過頭了，趕忙要往穀口跑去，不準洛憐此時尚還未走。寶跑的最快，剛跑到桌子前，卻停下了腳步，連帶幾人差點撞在一起。洛楠有些不悅的問道：“寶，你搞什麽啊，還不快走，洛憐就要走了。”


  寶沒理會洛楠的不悅，走到桌子前，拿起那張洛憐留下的字條，仔細的看著。幾人看到寶手裏的字條，也圍了過來，隻見字條上寫著：洛楠，洛辛，大寶寶，你們醒來之時我或許已經走了，就莫要再送了。雖然我們幾人非是親兄弟，但我已經將你們當做我的家人一般。雖然比武你們永遠打敗不了我，但是這個大哥我就不當了，日後再相見就叫我洛憐就好了。我知道你們若是送我，肯定會舍不得，所以我就不叫醒你們了。再見啦，我的好兄弟們。洛憐留。幾人看完字條，馬上以更加快的速度衝往穀口，到了穀口之時，大長老剛掩飾好洞口，關上石門。幾個孩子見到此情景，也不先喊聲村長爺爺好，便一個接一個的往洛二所在的位置飛身而上。到了高處，幾個孩子看到洛憐的身影正往遠處的叢林飛奔而去，不禁要開口喊，但卻被洛二連忙製止了，隻好默默地看著洛憐的身影越跑越遠。終於到了樹林邊了，洛憐停住身子看著生活了幾年的穀地，這是自進來穀地後，自己第一次出穀，他既懷揣著闖蕩江湖的激動與對江湖生活的憧憬，也含帶著對祖地祖民們的不舍。幾個孩子見到洛憐轉身看著這裏，紛紛揮舞著手臂，而洛憐也看見了他們，也揮了揮手，聲的了句：兄弟們，江湖再見！


  洛憐終究還是進了樹林，看不到蹤跡了。大長老不知何時也來到了高處，他唉了一聲後心裏默念道：“倆個孩子終於都離開了我，而我如今已入暮年，不知此生能否看到洛家再次屹立於江湖之上了，亦不知能否再和心兒重逢了。”他默默的又下到了山穀通道裏，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回了大宅院，獨自坐在椅子上暗自神傷了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