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入山裏
對於這間新開業的膳樓,老板不但擅長做靈食,甚至還會幫忙‘帶孩子’,誠陽派的長老們雖然有些隱隱的尷尬,卻還是比較樂見其成的。
沒辦法,之前正道雖然把魔教打趴,甚至立下了百年內絕不踏入的誓言。不過很顯然這才要不了十年,魔教上層老的老、死的死,新上任的教主更是直接撕開了兩方的協議,在正道還沒反應過來前,便開始大批派遣魔教弟子進入個大派的領地搞破壞。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上上個月出現在誠陽城的魔女,她們所代表的嚴重性,那可是要比普通的魔教弟子還來得更麻煩些──因為這些女子的實力都格外高強,也不知道是修練得什麽魔功,讓正派的多數功擊都對她們無效。
而偏偏這些魔女自帶疫病,身上帶著不知道哪裏得到的蟲子,每一個破壞力都極強,每到一處都會帶來大量死亡。
長老們為了追擊這些遭到投放的魔女已經奔波不及,連自身的修練都快忘在腦後。那就更別提長老們所收的弟子,即使可以分攤一些相關的任務,但真麵對魔女那就是送死。
因此,出現一個可以做為‘後勤補給’的角色,這在誠陽派的高層看來,是個相當不錯的選擇──如果不是之前接觸的時候,這樓寧很明確地表明自己並不想加入誠陽派,隻想好好種地捕獵做菜,他們恐怕會直接把人給召入門派裏麵。
“樓老板為啥不願意加入咱們誠陽派呢?”山裏,大家一麵心翼翼地潛伏,看著對麵的爆地牛、以及幾頭正在悠哉地掏著栗子的火焰豬,聲地問著那即便捕獵、還依舊穿著白袍的神秘人物。
沒錯,樓寧這個人也真夠絕的!
做飯顛勺,種地養雞你穿白衣也就算了,這上山打獵、嚴肅的呢!你竟然還是穿著白衣?
都不怕被發現,也不怕狼狽的嗎?
可事實證明,人家那是真的有本事,還真的不怕,也從來沒有讓髒汙近身過!
“加入門派也沒有多少特別的。”樓寧一麵潛伏地看著麵前和諧的情況,一麵在心中計算,還不忘回答問題,“當然有門派就跟有靠山一樣,是很舒服。不過我這個人自由慣了,也喜歡做飯,怕是跟誠陽派對長老的要求不符合,不是合格的修真人。”
實際上是樓寧怕自己之前殺了李力,目前還掛著黑名單上。萬一真的加入誠陽派被驗出來,那可就糟糕了。
所以他頂多大著膽子把膳樓開在誠陽門派辦事處的正對麵,無論如何是絕對不會往裏麵踏入一步的。
“但你的實力是真的很強,如果誠陽派有心招攬,也絕對不會勉強你乖乖地服從安排,而是會盡可能地配合。”祝紅舔著嘴,摸摸自己鼓囊囊的空間袋,裏麵可還有之前樓寧帶著他們采到的靈藥,辨識與采摘的技巧可是讓大家大開眼界,“長老們除了帶弟子跟出任務是硬性標準,其他都還是很彈性的。”
有實力的人走到哪裏,都能享受別人所沒有的便利。誠陽派也一樣,要不然他們的長老階層也不會這麽多人,甚至可以是‘奢侈地’讓長老們輪流出任務,替門派增光。
樓寧這樣的人已經算得上是脾氣極佳,要求不多,而且有著‘宅’的屬性了。因為他除了兩點一線,其餘時間都在琢磨菜色跟種地,頂多就是捏陶燒瓦,比煉丹的長老都還要戀家。
對誠陽派來,這種長老可是絕對會想辦法收入囊中的,哪裏可能會放任對方滿世界亂竄?
更何況,誠陽派幅員遼闊。真要起來,完全可以直接撥一座山頭給樓寧。隻要對方可以長長久久地待在門派裏,幹後勤、指導弟子們,都是上層樂見的。
“而且,為什麽這麽偏僻的地方會有魔教徒呢?”其他人比起祝紅服的點,更加好奇的反而是樓寧詭異的追蹤能力,還有運氣。
“還是樓老板其實是某個勢力的一份子,專門過來這邊絞殺魔教徒的?”
要不然,就這一的進山,平均一周下來最起碼能夠殺掉一到兩個魔教徒……如果不是他們親眼所見,恐怕都還要以為樓寧跟魔教有聯係了!
畢竟這頻率也著實太高了一些。
而且最可怕的是,樓老板對付這些魔教徒的手段很幹脆俐落,捕捉弱點的速度極快。往往他們還在包圍圈,想要往內突圍的時候,樓老板已經解決了對手。
即便後麵樓老板會拿著敵人來給他們講解,其實在大家的心目中,這比較像是安慰獎:安慰他們來不及加入戰鬥就已經結束的那種安慰。
不過大夥兒也聽得如癡如醉,學習到不少實用的東西就是。
“我?”白衣的男子聽到祝紅的問話明顯一愣,接著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然後又回頭去關注爆地牛與火焰豬的動向,然後淡淡地,“我的家人都死在魔教徒以及他們所攜帶的蟲子的手上,你覺得我能不恨他們嗎?”
這些日子以來,關於樓老板的來曆眾紛紜。當然上頭的人能夠放任他們這些弟子和他往來,肯定是有做過搜查的。
不過大家怎麽也沒有想到,讓樓老板對這些魔教徒念念不忘的原因,竟然會是這個.……但仔細想想,最了解你的恐怕是你的敵人,而能夠比愛更深的,‘陪伴’你走涯的,也是你的敵人。
可聽對於這個理由,還有其中所透露出的問題,還是讓這些問出問題,得到解答,又知道戳眾人傷心處的弟子們尷尬無比。
“呃……我很抱歉。”祝紅頂著其他人怪罪的眼神,心裏也不是沒有氣兒──合著你們難到就不好奇嗎?推我出來問也就算了,結果踩到地雷之後,又要讓我一個人頂著!
你們的良心難到不會痛嗎!
“沒事,我就是追蹤的能力比較好,所以會引起誤會也是很正常的。”樓老板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平和,但大家總覺得,可以從中聽出來深刻的哀痛,還有在這洶湧又尖銳的矛盾中,隱隱透出的疲倦。
於是接下來的路程,所有人除去必要的請教。大家都悶頭捕獵,就像比賽一樣看誰殺的多──
彷佛希望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稍稍彌補一下由他們所帶出來的──
讓人傷心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