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家族糾葛
封幻的門前,更加寂靜了許多,除了偶爾封表和封才的痛苦的聲音以外,隻剩下封幻焦慮的踱步聲。
封幻背著胳膊茫無目的的向著人群看見,注意到軍師的眼睛中浸滿了淚水,當四目相對時,軍師急忙低下頭,胖胖的臉滿滿的都是委屈。
封幻的目光向著軍師的旁邊看去,在軍師的旁邊,本來是一個瘦臉的青年,因為二傻不服大傻,用力稍微大了一些,使得瘦臉變成了國字臉。
被打成國字臉的青年,眉毛倒豎,怒形於色,兩隻拳頭緊緊的握著,當看到封幻轉向他時,雙手急忙鬆開,臉轉向了另一邊。
一群楞頭蔥,各種情緒都充斥於臉上,毫無掩飾。
封幻的心中不覺得暗自笑了一下,他忽然覺得這群楞頭蔥,也不完全是可恨,也有可愛的一麵,比如現在。
頓時,封幻覺得自己的心情要好了許多。
忽然,在封幻的後方,人喧馬嘶,一片鼎沸之聲。
隻見那個族長的中年傳令官,騎著一匹黑色駿馬,身後跟著無數封家族人,手裏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向著封幻這邊蜂擁而來。
“你們一群輩兒,在家好好的守護寨子。”
人未到,中年漢子的聲音先到。
“憨厚大伯,我想去看看芷碟姐,你能帶著我去嗎?”封幻明朗的雙眸中,含著一絲期冀的目光,向著帶頭的中年漢子喊道。
外號憨厚的中年漢子,和封幻的家族血緣關係並不遠,封憨厚的爺爺和封子曦的爺爺是親兄弟。
聽到封幻的聲音,憨厚略微勒了勒馬,稍微猶豫了片刻,向著後方的人群努了努嘴,又急急忙忙的向著前方衝去。
封幻雙眼一亮,閃身擠進了人群的中間。
在層巒疊嶂、峰巒高聳的群山之間,是一片芳草沃野,稻香鷹飛的平原。
一條清澈見底,碧波粼粼的河流,帶著嘩嘩的聲音和漂浮的落花從平原的中間流過,把美麗富饒的土地劃分為兩片區域,一片是封家寨的雲水泉,一片是彭家寨的清泉。
清泉區域肥沃的土地在彭家寨的重要意義,和雲水泉在封家寨中的地位一樣,都屬於寸土寸金的地方。
從先祖開始,為了爭奪中間潺潺流淌的清雲河的水源,封家家族和彭家家族就糾紛不斷。
自從彭家有了弦月教這個靠山後,兩個家族之間的平衡有打破的趨勢,彭家相對要強勢了許多。
同往日的水一色,鳥語花香相比,今清雲河兩邊要熱鬧了許多。
以清雲河一條木質的橋為界限,河水兩邊分別聚集了數萬人馬,人喊馬嘶,刀槍林立。
金屬的光芒,在陽光的照耀下,銀光閃閃,殺氣彌漫,地之間一片蕭瑟。
封幻擠在人群的中間,向著對麵看去。
隻見封芷碟苗條的嬌軀,被繩子緊緊的裹著,更顯得凸凹有致,一縷柔軟的青絲,雜亂的遮住了封芷碟的白嫩的額頭,兩串晶瑩剔透的淚珠,順著桃脂一般的臉頰,直接滴下大地。
在她的身後,一張蒼白無血的青年,緊緊的抓著封芷碟捆綁的繩索。
看著姐姐的被欺辱的模樣,封幻的呼吸陡然變得急促,心中感覺到痙攣似的疼痛,雙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攥在一起,他現在隻恨自己沒有力量,去解救自己的親人。
對方有彭家族長,還有那個黑瘦老頭兩個玄王,我們這裏隻有老族長一個玄王,這仗沒有法打啊。
老族長已經讓封子曦去莽土城搬救兵,如果城主能來,就不怕他們,我們現在拖延的就是時間。
……
當封幻擠到人群中間時,聽著兩邊的族民紛紛議論聲。
“九長老,我封家家族和弦月教,並無瓜葛,為什麽要摻和進我們兩個家族的紛爭?”封幻的爺爺封卓禹,臉上勉強的擠出一絲禮貌式的微笑,帶著一絲玄力,向著對方高聲的喊道。
“封族長,你這話的就不對了,想雲山十八寨,有十七寨都同意向我弦月教上繳供奉,唯有你封家家族不同意,難道這就是沒有瓜葛嗎?”在對麵,九長老的黝黑的臉上,似乎永遠帶著一種讓人感到不舒服的笑意,道。
“九長老,封家是否上繳供奉,和我女兒能有多麽大的關聯?”封幻的大伯封子奕,怒色滿麵,大聲的道。
“封子奕,芷碟今晚就要和我拜堂成為我的妾侍,你就是我的老丈人,以後讓我好好的孝順你。”
對麵,在封芷碟的身後,九長老的身邊,一看就是縱欲過度,好似這個大陸版的西門大官人的青年,嘴角帶著一抹似有似無的得意,向著封子奕道。
“哈哈哈……”
聲音未落,彭家的族人,哄笑之聲,順著清雲河水,傳向下方。
封幻清秀的臉頰,微微震顫,憤怒讓輪廓分明的五官變得有一些扭曲,這種帶有羞辱的語言,侮辱了他的姐姐,卻也像一把看不到的利劍,刺在他的心中。
在封家族群的前方,封子奕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心髒,一絲血跡從嘴角溢出,他的雙眼通紅,瞪著狡窟大陸版的西門大官人,道:“彭幹岩,你個王八羔子,你傷害了多少良家少女,你這種德性,遲早要遭到報應。”
“哈哈……報應?誰來報應我?封子奕是你嗎?那你就過來啊!”彭幹岩蒼白的臉上,毫不掩飾對封子奕的蔑視,嘲笑著道。
“封族長,我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考慮是否向我弦月教上繳供奉,半個時辰後,我弦月教大批人馬,就會趕到,到時候如果還不答應,封家寨將雞犬不留!”
葛得毒仿佛永遠笑著的臉,猛然收斂,陰沉沉的望著封卓禹,狠狠的道。
“哦呦!這是誰啊?敢在這裏吹這麽大的話?”
忽然,一個轟隆隆的聲音,仿佛從三裏之外的地方傳來,裹挾著的玄氣,讓清雲河兩邊的稻草,如波浪一般起起伏伏。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音,兩匹閃影玄馬如閃電一般飛奔而來,眨眼之間,就到了眾人的麵前。
“餘作戈?!”九長老葛得毒先是驚愕出聲,旋即,他的臉又恢複到了常有的笑容,道:“餘城主,你怎麽來了?”
餘作戈下馬來到封卓禹的身邊,河邊清爽的涼風,把他花白的胡子吹向了一邊。
“原來是九長老啊,我餘作戈的兒子和封族長的兒子是兒女親家,我為什麽不能來?”
餘作戈紅暈的老臉上,毫無表情,渾厚的聲音,順著木質的橋梁,直奔對岸。
“餘伯父,我的女兒芷碟在他們的手上,我們直接殺過去,把孩子解救回來。”封子奕臉色猙獰,向著剛到身邊的餘作戈道。
“混賬!”
餘作戈狠狠的瞪了封子奕一眼,旋即,臉色緩和了許多,輕聲的道:“你當我不想嗎?”
他拍了拍封子奕的肩膀,安慰了一下封子奕的情緒,道:“對麵兩個玄王初期,我怎麽可能放在眼裏?但是不能殺啊。因為他們代表的是弦月教,況且來的時候,我們是超過弦月教的後隊人馬過來的,稍晚一會兒,他們就會趕過來,真打起來,後果真的不敢設想。”
“餘大哥,弦月教到處讓各個地方上繳供奉,現在已經把手伸到了雲山十八寨,長期下去,你這個城主還從哪裏收繳供奉?你靠什麽養活幾萬莽土城官兵?”
封卓禹一臉凝重,看著餘作戈道。
餘作戈微微的一笑,笑容之中夾雜著一絲苦澀和無奈,道:“封老弟你隻是看到了明麵,八年前當你的兒媳苗大師失蹤之後,我的兒子兒媳,也就是冰韻的父親餘柄恩和母親楊欣怡應邀去弦月教赴宴,結果一去不回,到現在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封卓禹驚愕的看著餘作戈,稍後臉色陡然變得陰沉,他隻知道餘作戈的兒子和兒媳失蹤的事情,但絕對沒有想到是以這種方式失蹤的。
餘作戈咬著牙,從嘴角裏擠出一句話,道:“所以,這殺子之恨,我餘作戈終身不會忘記。”
餘作戈平穩了一下情緒,輕聲的道:“我和弦月教勢同水火,如果柄恩兩口子還活著,早就把他們鏟除了,但是現在弦月教的教主和大長老都是玄神高手,我們能做的隻有忍讓,等著餘冰韻這個孩子長大。”
餘作戈的聲音雖然輕,但字字句句都傳入人群中封幻的耳中,現在他忽然明白了,為什麽餘冰韻的侍女林瓏芸那樣的看不起自己,那樣的譏諷自己?
就是因為餘冰韻的壓力過大!
殺父和殺母之仇,整個莽土城的安危,有一半壓在餘作戈身上,另一半就壓在餘冰韻身上。
可以想象餘冰韻一個十八歲少女,消瘦單薄的肩膀上,承擔著多麽沉重的責任、負擔和義務。
在岌岌可危的形勢下,人們自然選擇和那些強者進行聯合和結盟。尤其是像餘冰韻這樣的少女,更希望有一個能夠給她足夠安全感的男人。
所以餘冰韻和林瓏芸才看不起封幻。
所以,林瓏芸才希望餘冰韻去郡城尋找那個所謂的郭世子。
封幻捫心自問,他真的可以放棄餘冰韻嗎?
答案是否定的,餘冰韻那月宮仙子般的身影,早已在他的心上刻下了一個深深的烙印。。
“既然忘不了,那就把他追到手!”封幻心中暗暗的下決心道。
或許昨,封幻還沒有這樣不切合實際的念想,但今他有了,因為他的腦海裏,有一個氣勢恢宏的五行大商行,有一個仁義而又神秘莫測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