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然後他失敗了
夜深了,有夜蛙、蟈蟈在草叢水裏鳴叫,偶爾傳來兩聲清亮的鳥叫聲,雨落在水麵的聲音,落在樹葉上的聲音,合奏出一曲優美的山村田園曲。
而他,來了。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此刻,秦九歌雖不是幹些殺人放火的勾當,但也不是什麽見得著光的事情,以至於白行動不得。
秦九歌隻能等入夜以後行動,這漫漫雨夜,雖然也不是什麽好日子,但若真想等月明星稀的夜晚,那還是算了,這雨要等,哪裏是個頭啊。
才剛到淩晨一點,秦九歌便悄悄潛入進來,一身白衣配上白發紅眼,這要是被人見著了,那不得嚇死那人,這模樣,在夜裏看到,完全是奔著嚇人去的。
這嚇死人不償命的貞子弟弟秦九歌,倒是也不擔心這個問題,畢竟這個形態下,也沒有人能看到自己,主要是不被那條大狗發現就可以了,還好,秦九歌看了下,那家夥不知道被拴在哪裏了。
秦九歌悄悄摸摸地走到了徐吏一家暫住的避雨棚裏,三人已經睡著了,徐吏自己睡在一張較的木床上,是木床,其實隻是兩塊木板底下放石頭支撐著而已。
雖然三人都睡著了,但是也存在著麻煩的點,難免自己行動的時候會有人醒來,要是變成失蹤案件那就麻煩了,所以秦九歌本來是想扛著徐吏跑到村溪流處再施法的,現在仔細想想還是算了。
如果能提前對三人下安眠藥就好了,雖然這種行為不太好,主要是自己想的不夠周全,不過好在這裏離秦九歌預想中的域的所在地並不遠,應該不會影響到自己打開域。
秦九歌其實也不太確定,權當嚐試下,隻是這嚐試有點肉痛,如果失敗就難受了。
秦九歌開始用一張張符咒擺放在徐吏身旁,總共有二十四張,以徐吏為中心擺出了一個圓圈。
這二十四張符咒分別對應著一年的二十四節氣,十二張為日符,十二張為月符,上麵分別畫有日月,符咒中間則是節氣各自的符號,下方則是秦九歌的血印。
來的時候秦九歌因為覺得進入域的過程比較簡單,太過自信,所以隻做出了這麽一份符咒,誰成想居然沒找到徐吏身上的鑰匙,本來一張符咒就可以打死一隻妖了,現在一個法陣需要二十四張,窗外麵在下雨,而秦九歌的心裏在下血。
主要是心疼材料啊,符咒上的墨水需要特殊的材料特製,比較麻煩,畫到還好,畢竟自己就是幹這個吃飯的,除此之外,符咒上的血印是秦九歌真真實實的血,不僅是心裏滴血,手也是真的在滴血啊。
取出了那把印有日月的折扇,折扇上縈繞著黑白兩色,白色比較清晰,由於是黑夜,黑色基本上看不出來,夜色太暗了,別扇子上縈繞的力量的顏色了,就連秦九歌站在那裏,如果不是在麵前的話都看不出來有個人在。
從遠處看來,隻能看到一道白光憑空出現,像珍珠一樣,大珠珠落玉盤,化成珠子,顆顆灑落下來,然後又消失的無影無蹤,轉瞬之間,仿佛未曾出現過。
隨後,符咒開始散發出柔和的光芒,一張又一張的符咒漂浮到了半空中,各自發出幾道紅色的光線,按照規律鏈接起來,秦九歌從上往下看,鏈接起來的符咒形成了一個陣法,和他之前看到的是一模一樣。
“成功了構築了”。
秦九歌長出了一口氣,因為第一次嚐試,而且還僅僅隻有這麽一套符咒,秦九歌很擔心會因為自己操作失誤,或者被其他的因素給影響到,還好,僅僅隻需要擺放而已,秦九歌還沒有蠢到犯這種錯誤,也沒有被什麽所影響,成功釋放出來了。
就這樣靜靜的等著吧,接下來沒有什麽步驟,隻需要法陣找到域,再將域門打開後,再獨自進去就可以了,如果到時候還是需要帶著徐吏才能進去的話,再把他帶走吧,如果可以,秦九歌並不想帶著徐吏一起進入到域裏麵。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法陣在徐吏的上方緩緩旋轉著,在尋找著徐吏和域之間的關聯,雨還在下,幾分鍾的時間裏,感受著的全都是煎熬,隨後,他看到了,秦九歌看到了最不想要看到的一幕。
“失敗了啊,嗬嗬”。
當法陣停止轉動的時候,秦九歌滿臉都是喜悅的表情,但緊接著,失望接踵而至,法陣消失了,光芒仿佛燃盡的燭火,戛然而止,熄滅了,符咒變成了一張普通的白紙飄落了下來,被風吹散落在了腳邊。
雨還在下,雨越下越大,秦九歌一臉沮喪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迎麵風吹來,把一頭白發給吹亂了,但是秦九歌絲毫沒有注意到,整個人還處於不可接受的狀態中,第一次失敗,遭受了些打擊。
如果是還不確定是徐吏的話,秦九歌的心情或許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如果隻是賭賭看的話,秦九歌絲毫不會太在意成功還是失敗,主要是秦九歌已經把徐吏當成是鑰匙了,已經接近百分百確定了,現實卻和他開了個玩笑。
這仿若是當頭一棒,差點沒把秦九歌的自信心給一棒子敲散。
為什麽不是他,為什麽?秦九歌想不清楚為什麽鑰匙不是徐吏,難道是徐吏騙了自己嗎?不,不會,秦九歌搖了搖頭,否定了這種猜測,徐吏畢竟還隻是一個孩子,沒必要欺騙自己,更何況那種害怕的模樣不可能是一個孩子能假裝出來的。
可如果不是徐吏的問題的話,那又會是什麽問題呢,總不可能是符咒和陣法不起作用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來這裏的意義又是什麽呢,欺騙自己就很好玩嗎,這種想法也並不可信。
既然如此,秦九歌隻能想到一個最接近答案的可能了,那就是,徐吏,他可能並不是那把鑰匙,或許真的是自己搞錯了,也許徐吏他看到的一切都隻是幻覺吧,這樣一想就能解釋了。
解釋個頭啊,這話的秦九歌自己都不相信。
假設符咒陣法沒有錯誤,操作沒有錯誤,借助法陣確實能夠找到域的話,那首先能夠確定的就是徐吏不是鑰匙這個點,其次,如果自己對域主的身份沒有猜錯的話,徐吏確實是有看到過域主。
這麽一來或許可以猜到一點,徐吏沒有進入到域裏麵,是域主到域外麵來被徐吏看到的,但是這又有一些疑點,為什麽,為什麽徐吏沒有進入域卻可以看到域主,為什麽卻看不到自己,明明在昨早上的時候,徐吏就看不到自己。
越想越想不通,隻是在繼續把鑰匙當成是徐吏的話可能隻是在白費功夫,但是除了徐吏以外還有可能是誰呢,村民這麽多,總不能自己一個一個的問過去吧,先不村民會不會覺得自己有病,自己都覺得自己有病了。
“我就知道,事情不可能那麽順利,唉,隻能明再去問下徐吏了,是否自己還有什麽遺漏的地方沒有注意到”。
今晚是沒有辦法再去找線索了,還是先好好回去休息一下,等明再來了,秦九歌從沮喪的情緒裏脫離了出來,努力的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回複心情,許久才變回平常的模樣。
此刻,那條古溪流裏,一雙比燈籠還要大一些的紅色眼睛從水裏浮現,靜靜地注視著徐吏住著的避雨棚,慢慢的從水中升起,雨越下越大了,不停歇的下著,一滴滴的淋在巨型之物身上,如同化成血雨,在一滴滴的滑落入水中。
避雨棚前站著一道黑影,夜色太暗了,根本就看不清黑影的樣貌,巨型之物和黑影隔空相望,不知過了多久,巨型之物又沉入了水中,身影漸漸模糊,直至完全消失不見,隻留下那道黑影還停留在哪裏,身上那明亮的紅色詭異而吸引人。
“老太婆,快來收拾一下,怎麽這地上一張張紙的,不然等下髒了爛了就難收拾了”。
一大早老爺子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老爺子在爐火旁正塞著木頭進去,正在煮飯,看到地上的紙,忙喚著老奶奶起來收拾。
“好了好了,急什麽,煮你的飯去”。
這時徐吏也已經醒來了,看著地上的紙張,低聲道:“不是我弄的”。
“好的,奶奶知道不是吏弄的,快點穿多點衣服,別感冒了”。。
而此時,始作俑者還躺在舒服的被窩裏,睡得正香,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亂扔垃圾惹了麻煩,雖然隻是個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