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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要我嗎

  蘇槐說是離開十分鍾,但十分鍾過後,他並沒有回來。百度搜索”ggdown”每天看最新章節

  蘇清風望了眼天空,一輪圓月高掛,猩紅如血,像一隻漠然而冰冷的眼睛在俯瞰整個鬼界。


  他站在一道殿門前,裏麵就是鬼王議事的地方,殿門緊閉,周圍卻無鬼兵看守,因為沒有鬼王的命令,無人敢涉足這裏。


  他是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這裏的,路上遇到不少鬼兵,但他們都沒攔他,或者說他們認得他是鬼王身邊的年輕天師,根本不敢上前阻攔。


  蘇清風抬手,推開了殿門。


  伴隨著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殿內兩側鬼火搖曳跳動,最高處白骨血金築成的王座卻沉沒在陰影之中。


  黑氣在偌大的議事廳無聲蔓延,幾乎凝成實質一般濃稠。蘇清風沿著台階一路而上,卻仿佛一步步踏入不見底的寒潭,直到他站在那人麵前。


  那是個惡鬼。


  黑氣模糊了他的麵容,隻有那一雙眼眸猩紅如血,透著令人膽戰心驚的寒意,仿佛深淵的凝結,末日過後的死相。


  任何人踏足這裏都會在瞬間被殺死,但蘇清風安然無恙。他安靜地看著惡鬼,任由那些黑氣纏繞在他的腰間,又沿著脊背一絲一絲撫上。


  良久後,蘇槐道:“你來這裏幹什麽”


  他的嗓音沙啞,是克製的、將一切欲望深藏其下的隱忍,他甚至沒有去碰蘇清風,因為他不想讓道長沾染到自己全身汙穢一般的鬼氣。


  “過來陪你。”


  蘇清風低下頭,將臉龐貼上蘇槐冰冷的側臉,用自己的體溫去暖他。


  他在無聲中告訴蘇槐,他並不在意那些鬼氣。然而蘇槐沉默無言,依舊沒有動。


  於是蘇清風又張開手臂,抱住了他。


  “是不是我不去問赤煞,你就不會告訴我了”他直視蘇槐的眼睛,道,“然後自己一個人待在這裏承受反噬,讓我在不知情的時候,把你給丟了”


  蘇槐給他血樹之果並不是想讓他獻身,而是準備在滿月之時獨自扛過老鬼王的反噬,他沒有告訴蘇清風,也正因如此,蘇清風難以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失去了蘇槐那他應該怎麽辦。


  蘇槐沒有回答蘇清風的問題,隻是道:“你別碰我。”


  蘇清風:“不。”


  他繼續道:“我聽赤煞說,你本應該自己吞下血樹之果,今天就是滿月,如果沒有血果,那你”


  蘇槐不等他說完,像是忍受不了那般開口道:“別提他的名字。”


  蘇清風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蘇槐的手臂緊緊摁著腰,把他圈在了自己懷裏:“不準你在我這裏提別人。”


  “”


  蘇清風:怎麽這個時候還想這些。


  腦子裏浮出這個想法,他的眼中卻劃過笑意,道:“行,不提他。”


  蘇槐把臉埋在蘇清風肩窩裏,一聲不吭。


  他像頭蟄伏下來的凶獸,表麵上沉默不動,利爪與獠牙卻都已亮出,隨時可以暴起取人性命。蘇清風被他擁在懷裏,手上沒有可以約束凶獸的鐵鏈,但他卻真真實實地鎮住了這頭凶獸。

  就像古代獻給神明的祭品,雙手覆上枷鎖,卻能以身做祭。


  議事廳裏安靜了數秒,蘇清風抬起手,輕輕撫摸蘇槐後背。


  他能感受到掌心下的起伏,蘇槐在無聲中忍受著痛苦,並沒有將這些對他表露出來。


  蘇清風輕歎口氣,解開自己一顆衣扣,他的手指修長如白玉,衣領微鬆,隱約露出鎖骨纖美的輪廓。


  “我不能給你找出第二顆血果,隻能用自己來代替它。”


  年輕天師的聲音輕輕的,如山間淺溪,林間清風,溫潤之間,卻又是低緩的誘惑。


  “所以,你要我嗎”


  蘇槐赤紅色的瞳孔微微一縮,抬頭看著蘇清風,將這個人的身影死死鎖在視線之中。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蘇清風略微一想,“啊”了一聲。


  “說錯了,是你要我的血嗎”


  剛才他就從赤煞那裏問清了,所謂代替血果奉給鬼王,就是用自己的血,幫蘇槐化解鬼氣。


  蘇槐:“”


  議事廳又安靜下來,不知道是不是蘇清風的錯覺,在這無聲之中,他感覺蘇槐好像沒有剛才那麽有興致了


  蘇清風也默了幾秒,忽然間他反應了過來,道:“你怎麽滿腦子那種東西。”


  蘇槐道:“明明是道長一開始這麽說的。”


  蘇清風自覺剛才確實有點誤導性發言,但他才不想認,於是麵無表情道:“就是你滿腦子亂七八糟的。”


  蘇槐:“”


  蘇槐委屈巴巴地不吭聲了。


  蘇清風偏過頭,道:“所以要嗎”


  蘇槐道:“不要。”


  蘇清風解開手腕間的紅繩,清亮長劍落入他手中,他道:“還是你覺得用劍割血喂給你比較好”


  蘇槐蹙起眉頭,道:“我”


  “我知道,你不想我疼,”蘇清風抵住他的額頭,墨色眼眸如消融積雪的暖湖,溫軟而又堅定,“但我想陪你,我們一起挨過去。”


  他情願把自己的血給蘇槐,不是因為蘇槐給他的血樹之果,而是因為那是蘇槐。


  “”


  蘇槐對上他的目光,他喜歡道長的眼睛,漂亮如天邊垂落的雲,輕軟地將他包裹在其中,讓他沒有辦法拒絕。


  黑氣緩緩聚集,順著白骨血金的王座攀沿而上,白鶴從雲端落入塵間,鶴羽染上纖塵,優雅地俯下身姿,為惡鬼展開翎羽。


  利齒沒入脖頸時的痛感其實並不明顯,更清晰的是鮮血流出體內的感覺,仿佛生命也隨之流走,是在指間握不住的沙。


  吸血的過程緩慢,蘇清風微微仰起臉,原本惡鬼身上的鬼氣幾乎剝離了空氣,讓人無法喘息。但現在,那些鬼氣已經在慢慢散去了。


  蘇槐的手掌覆上蘇清風後頸,是溫柔至極的安撫。他嚐到了道長的血,味道溫甜,和這個人一樣。

  最終,蘇清風在蘇槐懷中失去了意識。蘇槐緩緩抬起頭,眸中猩紅褪去,又複為深潭一般的漆黑。


  他舔去唇邊鮮血,垂眼望著蘇清風。蘇清風側臉蒼白,纖長眼睫覆落,在眼瞼上打下淺淺陰影。在他白皙如天鵝頸項的脖頸間,蘇槐留下的傷口正在緩緩痊愈。


  蘇槐就這麽安靜地凝視了蘇清風一會,低頭,小心翼翼卻又珍重萬分地蘇清風唇角落下一個淺淺的吻。


  蘇清風再醒來時,是在寢宮的大床上。


  脖頸微微有些酸痛,全身也失力了一般空乏,他想坐起來,卻被身後的人抱住,擁在臂彎之間。


  “道長”蘇槐好像也才剛睡醒,埋在蘇清風發絲間,黏糊糊地道,“不準動,我要抱道長。”


  蘇清風回頭,對上蘇槐漆黑的眼眸,道:“恢複了”


  蘇槐“嗯”了一聲。


  蘇清風笑道:“不關著我了”


  “不關了,”蘇槐低聲道,“反正道長也是我的,道長最喜歡我了。”


  蘇清風:“唔,還挺自作多情。”


  蘇槐唇角微勾,道:“本來就是。”一邊說著,一邊又勾著蘇清風手指,要與他十指交扣。


  蘇清風由著他交扣住兩人的手,眼中含笑,沒有再說什麽。


  躺了一會,他感覺好點了,就戳了蘇槐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蘇槐跟著他一起起身,道:“道長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想不想吃什麽”


  蘇清風搖搖頭,道:“我現在還不餓。”


  然後要下床,蘇槐提前一步取過衣架上的外衣給他披上,輕輕牽著他的手,又摟住了他的腰。


  動作之小心,仿佛他是什麽一碰就碎的花瓶。


  蘇清風:“我還沒殘廢呢”


  “道長身子虛,”蘇槐親親昵昵地道,“要多小心點。”


  蘇清風:行吧。


  “我們什麽時候回人間”


  “道長要是想,現在就可以回去。”蘇槐道,“不過還是在這邊休息幾天,等好一些了再走吧。”


  蘇清風想想也行,反正蘇槐已經完全將老鬼王的鬼氣吞噬,不再受到影響了。


  於是他們兩人又在鬼界多待了幾天,一直到蘇清風想起今天是和高津文約好的日子,才回到人間。


  當初他把困魂鎖交給高津文,隻要七天內安芷不碰到它,他留下的符就足以斬斷她和困魂鎖的聯係。現在回來,蘇清風本以為自己能見到已經恢複的安芷,但出乎他預料的是,安芷出事了。


  因為持刀砍人,涉險故意傷害,安芷被警方帶走調查。至於她故意傷害的人,則是她的男友高津文。


  這件事沒有被壓下,而是以野火燎原之勢轟轟烈烈傳播開來,等蘇清風知道時網絡上已有千萬粉絲脫粉,安芷的名聲也一落千丈,嘲聲漫天。


  短短幾天居然發生如此驚變,蘇清風第一時間聯係到了高津文。在電話那頭,高津文的態度不再恭謹,而是變得冷漠異常。

  “蘇天師,這件事你別再管了,”高津文道,“酬金我會照付,你就當委托結束了吧。”


  蘇清風聽他的話就知道變故一定在他身上,道:“你對安小姐做了什麽”


  “我對她做了什麽開玩笑,持刀傷人的可是她。”高津文道,“她現在名聲已經臭了,廢了,當初我勸她不要公布我們倆的戀情,她不聽,現在她又對我做出這種事。哼,真是謝謝她,我終於可以擺脫她,不用再當她的經紀人了。”


  他說完直接掛斷電話,不給蘇清風再說什麽的機會。


  手機傳出通話掛斷的“嘟嘟”聲,蘇清風默,蘇槐嗤笑一聲:“過河拆橋的真快,道長,要不要去找他”


  蘇清風想了想,搖搖頭道:“待會再去,先去看看安芷的吧。”


  安芷現在還被拘留在鶴城的警察局裏,蘇清風認識那裏的大隊長,還是當初穆柏鬆給他介紹的人脈。


  在大隊長的安排下,他和蘇槐成功見到了安芷。幾天不見,安芷已經完全沒有當初的影子了。


  未經打理的黑發亂糟糟披散下來,她臉色憔悴,眼下有重重的烏青。與蘇清風見麵後並不興奮,也沒有什麽特別的情感。


  蘇清風道:“安小姐,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麽嗎”


  “”安芷沉默了許久,搖搖頭,緩緩道,“什麽都沒發生,就這樣吧。”


  蘇清風盯著她看了一會,沒說話。


  安芷以為他還要堅持,又苦澀地笑了一下,道:“蘇天師,算了,你幫不了我,我現在已經廢了,怎樣都沒用了。”


  蘇清風:“哦,是嗎。”


  安芷點頭,懨懨地道:“我知道外麵的人怎麽罵我,隨便他們怎麽說吧,我們的委托也結束了,我不想活了。”


  “頂著別人的臉,幫她放棄生命。”蘇清風的神色忽然冷了下來,道,“你算什麽東西。”


  安芷一愣,看了蘇清風一會,慢慢低下了頭。


  再抬起來時,她的神色已經完全變了。


  “是呀,”女子嘴角勾起如花笑靨,嬌滴滴地道,“我是披著她的皮,可你能拿我怎麽辦呢,小天師”


  蘇清風道:“你是困魂鎖。”


  “安芷”一手捂住嘴,毫不忌憚地“咯咯”笑了起來:“是我,可不就是我嘛。然後呢,小天師,你要殺了我嗎”


  “要是你殺了我,那這個女人可也就和我一起死了哦。”


  蘇清風沒說話,他好像被“安芷”難倒了,連帶眉頭也微微蹙起。


  “安芷”笑得愈發得意,道:“還是算了吧,小天師,回去吧,這個女人你是救不了咯。”


  “道長,”蘇槐淡淡道,“確實沒辦法了,我們走吧。”


  蘇清風:“”


  他冷冷地看著“安芷”,道:“你等著,我一定會找出方法的。”


  “安芷”道:“好呀好呀,我拭目以待。不過小天師可要快一點,再磨蹭下去,她可要死了呢。”

  她說著又“咯咯”大笑起來,蘇清風冷著臉,一言不發地走了。


  警察局外的街道上,蘇清風看著蘇槐,戳了他一下。


  蘇槐:“道長戳我幹嘛。”


  他明明很配合道長演戲了。


  蘇清風:“你剛才笑我了。”


  蘇槐:“沒有。”


  蘇清風:“我看見你笑了。”


  蘇槐:“才沒有。”


  他把下頜抵在蘇清風肩窩,道:“我才不會笑道長呢,都是道長亂說。”


  蘇清風和他對視幾秒,發現惡鬼居然真的麵不改色,好像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明明剛才笑得嘴角都壓不下的人就是他。


  “道長不如想想辦法,”蘇槐道,“怎麽解決這件事呢”


  他嘴上說著讓蘇清風想辦法,那表情卻分明是“快來找我,我有辦法”。


  蘇清風便道:“你知道怎麽進困魂鎖”


  從現在的情況可以得知,高津文肯定讓安芷碰到了困魂鎖。而且中間還發生了什麽,否則困魂鎖不可能完全控製安芷的身體。


  現在安芷的靈魂已經被困在困魂鎖內,想要救她,就隻能進入那麵鏡子進到困魂鎖的空間裏。


  所以蘇清風才在困魂鎖麵前演那一場戲,為的就是讓它放鬆警惕,以為他們完全沒有辦法。


  “困魂鎖可是鬼界之物,我當然知道。”蘇槐看著蘇清風,道,“要進入困魂鎖也不是難事,隻要”


  蘇清風道:“隻要什麽”


  蘇槐微微勾起唇角:“隻要道長親我一下。”


  蘇清風:“”


  “就一下,”蘇槐眨眨眼,道,“道長不會不舍得吧”


  蘇清風:“你變成貓貓我就親你。”


  蘇槐:“才不要。”


  蘇清風:嘖。


  “閉上眼。”


  蘇槐閉上了眼。


  蘇清風抬手,手指在蘇槐唇間點了一下。


  收手極其之快,動作極其敷衍。


  蘇槐:“”


  蘇槐睜眼,道:“道長根本沒親我。”


  蘇清風:“親了親了。”


  蘇槐:“道長騙人。”


  蘇清風:“真的親了,快帶我進困魂鎖。”


  “不帶,”蘇槐晃了晃蘇清風衣角,道,“道長就是騙我,太過分了。”


  蘇清風想了想道:“那你更過分,你逼良為娼。”


  警局外是熱鬧的街道,旁邊剛好路過一個大媽,聽了他這話頓時睜大了眼睛。


  “真是世風日下”


  然後就走了。


  蘇清風:“”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蘇槐。


  蘇槐:“”


  片刻後,一隻黑貓委委屈屈趴在蘇清風懷裏,被他怒薅貓貓頭。,,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免費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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