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你對她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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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你對她不信任
正值中午,窗外的陽光照進來,正好是落在宋南衣的身後,渡了一層光圈。
沈嫣有片刻分不清楚,站在自己麵前的到底是人還是偽裝成神的惡鬼。
“沒事,過敏而已。”沈嫣道。
南城屬於南國之地,空氣潮濕,每每到了換季的時候,都會有大麵積的人會爆發過敏。
沈嫣以前也得過,漸漸從急性蕁麻疹變成了慢性蕁麻疹,很難根治。
但不知為什麽,這一次尤其嚴重。
她晚上睡著之後,總會無意識的抓撓發癢的地方,早上起來被單和褥子上全是斑點血跡,新舊不一,看上去觸目驚心。
宋知秋嚇得都不敢再和她同床,擔心會傳染,睡到了客房去。
而單位也委婉勸她休假一段時間。
算上宋南衣回來的這,今是休假的第八。
病情毫無進展。
過敏藥吃了就會使人昏昏欲睡,睡醒起來又看見滿床的血跡,實在是糟心。
這還不是最糟心的。
最糟心的,是睡夢之中的無意識抓撓,會波及臉頰。
沈嫣的臉,被自己抓開了好多條口子。
女人愛美,沈嫣也不例外。
於是她隻能強忍著這種癢意,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免得睡著之後讓臉上的傷加重。
宋南衣都看在眼裏,想起老中醫上午的提醒來,還是多問了沈嫣一句,“要不然去老中醫那裏看看,他的藥的確很管用。”
沈嫣往她那邊看過去。
宋南衣臉上光滑如剝殼雞蛋,但脖子之下卻被裹得嚴嚴實實,顯然不願意被人看見。
還沒到深秋,壓根沒熱到要裹嚴實的程度。
沈嫣便斷定,宋南衣也隻是臉上好零而已。
“有什麽可看的,隻是濕疹而已,我多吃兩藥就好了。”沈嫣擺手道。
一個庸醫,開點藥方吃一個月,也隻是壓製住了臉上的藥性發作而已。
去了隻會耽誤自己,倒不如不去。
今年南城雨水多,濕疹來的凶猛也挺正常。
見她不願意去,宋南衣也就不再強求。
話已經了,決定權在沈嫣身上,總不能綁著她去看醫生吧?
就算是綁去,等後麵煎藥吃,誰有那閑工夫監督。
還得看她自己。
宋南衣就上了樓去,在衣櫃裏翻找一些更厚的衣服。
山區醫院比郊區還要冷,尤其是夜裏,準備兩件去總是沒錯的。
更何況要在那裏待上半個月,真要是等到了才覺得冷,就隻能借別饒衣服穿。
宋南衣不太喜歡穿別饒衣服,覺得別扭。
她收拾了幾件薄棉褂子,又拿了一條呢子的褲子,頗有種要迎接冬的架勢。
考慮完自己,宋南衣還想到了魏覺齊。
魏覺齊除開在工作上細心之外,對自己實在是湊合了事。
劉啟的那台手術十分成功,院長作為獎勵,給她發了三張羊毛券,再湊點錢,可以去買羊毛製品。
她都計劃好了。
魏覺齊一件,唐誌一件,另外還有爺爺有一件。
工作這麽長時間,她都沒去看過宋啟剛,心裏怪想的。
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宋南衣揣著羊毛券下樓。
沈嫣到底還是扛不住,準備吃了藥睡覺,隻不過睡覺之前,毅然決然的剪掉了自己精心留起來的長指甲,甚至還在上麵裹了膠布,免得太鋒利。
“媽,我要去爺爺那裏一趟,晚上才回來。”宋南衣道。
沈嫣求之不得,正好她就不用給宋南衣做飯了。
“嗯,路上心。”她打著嗬欠,走向了臥室。
宋南衣也出門,打車去了供銷社。
羊毛券十分難得,南城五家供銷社,宋南衣都跑遍了,這才湊夠了三件毛衣。
另外,她還用臉盆票和熱水瓶票換了兩團毛線,準備給顧青裴織個背心。
畢竟尊老愛幼,三位老人家穿羊毛背心,他就穿件毛衣背心好了。
采購好東西,宋南衣才去軍區大院。
到的時候正好晌午,走到院子裏,宋南衣就聞到了濃濃的香味,像是土豆燉雞。
“爺爺,你是不是知道我要來,所以故意做好吃的啊?”宋南衣打趣,湊到廚房去問。
宋啟剛正在往鍋裏撒鹽,看見她就樂嗬起來,“你倒是真趕著飯點來。”
宋南衣伸手在鍋裏拿了塊雞肉,燙得吸氣,半不敢下咽。
等吃下這塊雞肉,才又問宋啟剛,“爺爺真的知道我要來?”
“你媽打過電話來,十點鍾那會兒,我還尋思你十一點就能到,沒想到磨蹭到現在,還好沒等你來了再做飯,不然都得挨餓。”
沈嫣現在倒是挺積極的。
宋南衣想著,沒再做聲,等宋啟剛專心的做飯。
宋啟剛退休之後,愛好之一就是做飯,一個人忙得有滋有味,別人還插不上手。
她就幹脆先退了出去,在屋子裏轉了一圈。
不大的屋子,牆角的桌子上堆了很多東西。
加起來或許沒有多少錢,但至少看上去分量很足啊。
宋啟剛端著菜出來的時候,她正好是在打量一盒新象棋。
“都是你媽送過來的,到襪子,大到電熱毯,這陣子沒少往我這裏送。”
宋南衣哦了一聲,又問他,“是有什麽事情求爺爺你嗎?”
這麽一問,宋啟剛的臉上就帶上絲絲迷茫,“還真沒有,每回都是送了東西過來就走,連口水都不喝,挺奇怪的。”
有自己的前車之鑒,宋南衣提高了警惕。
“你用過嗎?”她趕忙問道。
“沒有,她嫁到咱們宋家這麽多年,哪有這麽殷勤過,一看就有問題,我就沒用,呐,都堆在那裏呢。”
光是堆在那裏都覺得滲人。
“我記得你有個地窖,幹脆放進去吧,省得她下次看見還要問你,到時候你就送人了。”宋南衣道。
“行啊。”宋啟剛一貫寵她,二話不就答應了。
爺孫倆一起合作,拿蛇皮口袋來,一骨碌的把東西全部都塞到裏麵,然後拖到地窖裏頭,再蓋上蓋子,才算是完工。
宋啟剛到底年紀大了,這麽忙了一會兒,體力就跟不上,站在地窖邊上叉腰喘氣。
頓了頓,又看向宋南衣道,“南衣,你對她沒有一點信任了。”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宋啟剛心如明鏡,看得十分透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