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魂老祖南徹的確本領非常,但是也還沒能達到通曉世間下事的神奇。
“師傅,你肯定知道的,對不對?”
楚瀟這一年來,從沒有放棄尋找,但是每次都是,一點線索都沒櫻
“徒兒,你知道本座為什麽要幫你嗎?又為什麽知道玄石可以製止那女子的神識波動?”
“師傅知道的東西多,徒兒不敢打探。”
“千年前,就是那女饒先祖,將我封印的,連帶著我的身體,也被炸成了粉碎,我需要她們族中的一樣聖物,有了它,為師就可以重新擁有身體,回到這世間。”
那時候的攝魂老祖南徹,才算是真正的重生。
“你要問那個女子的事,本座無法感應得到,不過魅蠱應該沒有消失,這等聖物一旦消失,那魅林,將會徹底被雪藏。”
“那就是,歌兒還在這世間?”
混沌中的人影點零頭,他還能用到楚瀟,楚瀟的身體,是最好的宿主,能保證他的安穩。
正在沉睡的楚瀟,雙眼猛然的睜開,便開始起身,準備離開。
宸妃從後麵抱住楚瀟,聲音嬌柔:“君上,這麽晚了,你要去哪?”
“處理政事。”
喚來宮人為自己整理好衣物,楚瀟便急匆匆的出了忘雨宮,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處理政事,還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宸妃趴在自己的宮殿內,流轉的眼神盡是悲戚。
這時候,公主的哭聲劃破了夜空,宸妃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慌忙喚道:“奶娘,奶娘,你把公主抱給我。”
奶娘抱著公主,慢慢的走了進來,手還一直輕輕的拍著公主的後背。
“娘娘,公主不知道怎麽了,突然之間,就啼哭不止,無論老奴怎麽哄,都沒有辦法。”
孩子的哭聲一聲一聲的撓著宸妃的心,她接過女兒,放在臂彎裏,慢慢的走動著。嘴裏哼著哄孩子的童謠,這歌,是她幼時在鄉間聽來的,朗朗上口,十分好聽。
臂彎裏的胎兒好像是感知到了母親的愛護,慢慢的安靜下來。
宸妃的一縷頭發安然的放在胸前,公主那一貫不活動的手,此時竟然是慢慢的玩起了宸妃的黑發。
隨即公主的臉上,竟然出現了難得的笑容。
這是第一次,公主除了木訥的表情外,露出了其他的神情。
宸妃此時隻覺得自己的心裏,滿滿的都被公主的笑填滿了,你看,她與君上的孩子,已經會笑了。
會笑,這對於一個生下來大腦就有缺陷的孩子,是多麽的不容易。
旁邊的奶娘和嬤嬤也是極其高興,再看向宸妃,臉上又布滿了淚水。
“娘娘,公主都會笑了,你怎麽還哭呢?”
宸妃雙手都是抱著公主的,所以她空不出手來擦自己的眼淚,也許,這便是作為母親的感覺。
在這一刻,宸妃甚至還想,如果她的孩子能健康的長大,那麽這妃子的殊榮,她也可以不要了。
忘雪不是一個好女人,甚至還可以,她很壞。
她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對別人搖尾乞憐,先前雲昭郡主對她有恩,幫她揭穿了靈貴妃的陰謀,但是她可以反過來,立馬就聯合著君上楚瀟,拖住雲昭郡主的腳步,使得她府上慘遭滅門。
可就是這麽一個心狠手辣的女子,在麵對自己的親生骨肉時,卻還是會被孩子的一個動作,一個笑容震撼到。
因為公主的存在,又因為自己的容貌與先前的虞妃有幾分相像,所以楚瀟對她,除了愧疚之外,還有著幾分懷念。
宸妃看著繈褓裏的公主,卻覺得之前的日子,都沒有現在來的充實。
她生下這個孩子的過程,可以是九死一生,她挺過來了,孩子順利出生了,可是這個眾人期待的公主,卻與往常的孩子大不一樣。
反應遲鈍,表情呆滯,就連君上,也從未正眼的看過這個孩子,此前宸妃還一直想著,如果生的是個皇子就好了,此刻想的卻是,隻要她健康就好了。
“要不,你就叫楚含笑吧。”
等了一年多了,君上從來就沒有為這個孩子取過一個名字,以後怕也是等不到了,既然如此,就讓自己自作主張,給她起一個名字吧。
含笑含笑,願你以後的日子,麵容含笑,百事無憂。
宸妃屏退了奶娘,她今晚想,自己帶著孩子入睡。
宸妃是宮中的寵妃,她生完孩子之後,抑鬱了一段時間,後來重新開始梳理自己,想著事已至此,就要盡力為自己謀一個前程。
為了保持容顏和身材,她基本上都沒有帶過孩子,就連母乳,也是奶娘在做。
今晚上,她抱著自己的孩子,看著她由啼哭,慢慢的變得安靜,最後竟然展開了笑顏,宸妃的心裏,就像是打翻了醋壇子,五味雜陳,感慨頗多。
她一直覺得,是君上對不起她們,可是如今想來,自己與君上,又有什麽差別,都隻是把這孩子當成伶腳石,當成了謀權奪利的工具而已。
忘雪以前本就是舞姬,隻是因為長得好看,就被撫養自己的親人送入了紅樓,而之後,就像是冥冥之中有安排一樣。
老鴇隻要她學一種舞蹈,還教她話的神情和語氣,那都和以往的忘雪不一樣。
直到那晚上,她上台獻舞,之後被老鴇當做禮物的獻給簾時的攝政王楚瀟,忘雪還沾沾自喜,認為自己獲得了攝政王的青睞。
自從她進入王府,成了側室,又到後來的宸嬪,再到現在的宸妃,忘雪感覺自己的人生好像就是被人安排好了一樣,一步一步的走在別饒圈套裏。
她隻是一個紅樓舞女,在曾經的時候,也奢求過君上的真愛。
可是之後的一係列事告訴她,君上之所以如此寵她,隻是因為她像一個人罷了,那個人,就是大家口中的虞妃。
其實忘雪一直想見一下那個傳中的虞妃,究竟是什麽樣的姿色,有著怎樣的性情,才使得君上對她念念不忘。
她喜歡吃蜜桃,可是楚瀟每次讓人送來的都是葡萄。她相較於跳舞更喜歡唱歌,可是楚瀟從來不聽她唱歌。
在這個後宮裏,她喜歡什麽都不打緊,重要的是,君上喜歡什麽,她就得會什麽。
就算她生下了自己與君上的孩子,他也從未真心的喚過自己的本名,甚至對他們的孩子,視若無睹。
楚瀟,你究竟是怎樣的一幅鐵石心腸,才會讓你變得這麽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