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我來討債
緋色的羅裙,純白的上裳套著淡藍色的內襯,一束清麗的身影從房梁上緩緩而降。
這一次的女子,看身形,便知道其是不久之前與華蘭打過照麵的雲昭郡主。
又有些不同,這次,這女子沒有帶麵紗,一張惑亂眾生的紅顏便這樣暴露在外,女子眼神清冷,一舉一動卻透露著與生俱來的妖媚。
虞歌的妖媚,與魅林中的一些舞娘媚女不一樣,她不用靠著暴露的服裝,更不會緊緊的貼著男子展現柔軟的腰肢,她的媚,是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讓尋常人看到她,便覺得這女子是媚骨成,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她,這也是虞歌的傳承血液的致命吸引力。
盡管華蘭見多識廣,但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成年後的靈歌。
時間已經過去了多年,華蘭也沒有認出來,麵前的女子,就是九年前自己和華太後親自丟到青樓的那個女孩。
華蘭見來者不善,便將身後的紙張卷起來,匆忙的放進袖子鄭
下一瞬,她看向這名衣袂飄飄的女子,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她手中竟然多了一卷書信。
再細看,那分明是自己剛剛藏在袖子裏,留給笙兒的口信。
虞歌將手信打開,看著書信內容,嘴角噙著一抹冷笑,不愧是經曆過朝廷動亂的長公主,心細如發,硬是在她的安排中,尋到了一兩處的紕漏。
“早日除去雲昭郡主。”
“心魅林之人。”
這兩處紕漏,如果連起來,再細細調查,肯定會發現他們兩者之間的貓膩。
“你是假的那位雲昭郡主吧?深夜,闖我公主府,意欲何為?”
“當然是來,與長公主告別,後日一人要孤零零的上路,還望長公主一路好走。”
“一個人?張嬤嬤!張嬤嬤!”
華蘭扯著嗓子喊,卻發現一向聽力靈敏的張嬤嬤,此時卻是半點動靜都沒櫻
“別喊了,她如今已經睡死過去了,安魂香,夠她睡上一一夜了。”
虞歌的麵上,依舊雲淡風輕,似乎下毒這件事,就是喝喝茶,吃吃點心般的家常事,沒有什麽見不得人一般。
“你,你,你,你為何要針對我?難道你?”華蘭結結巴巴,如果之前她隻是懷疑的話,那麽此刻,她就是確信這件事的幕後推手,的確是另有其人,而且那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麵前。
“嗯,對,長公主素來聰明。”
“我不知道,我何時得罪過雲昭郡主,如果是因為墨奕將軍的事,那郡主完全沒必要,我當時之所以會上門,隻是出於好意罷了,我終究沒有對將軍府行什麽傷害理的事。”
“嗯,我知道。”
墨奕的本事,虞歌也是知道的,那男子雖然表麵大大咧咧,是個武將,但是公主府想要動他,還是得掂量一下。
“那你今日來?所為何事?”
“我之前了,與長公主拜別。”虞歌身形一轉,已經坐在了主廳的主座上,她的指間,還捏著華蘭寫的那一份手信。
下一秒,女子手上的信紙就化成了灰燼。
“不要,你,你究竟想幹什麽?為何燒壞我的手信。”
“你這手信,於我不利,我自然不能讓靈笙看到啊,毀屍滅跡,這一行徑,長公主不是最擅長嗎?我如今毀了它,你應該不吃驚才對。”
華蘭安撫了自己的心境,如今到了這個地步,自己萬萬不能慌,麵前的這個女子看似人畜無害,可她的每一個動作,都表現了她對華蘭的諸多不滿。
“你是雲昭郡主?可是據人來報,你不應該隻是禮親王的一個養女嗎?你又不是真的雲昭郡主,何必對我這個手信如此介懷?”
華蘭頭上滲出了細汗,還好是夜裏,虞歌看得不太清晰。
“嗯,我不是。”
華蘭深呼了一口氣,放鬆了一些,如果麵前的女子不是真正的雲昭郡主,那自己的這封手信,與她沒有太大關係,她應該不會對自己怎麽樣,畢竟華蘭與她,無冤無仇。
“那姑娘,何必與我一個罪婦過不去,我所行之事,沒有損害到姑娘的利益。”
“嗯,於我無害。”
“所以姑娘為何燒毀我手信?”
“看不慣。”
“為何看不慣?”
虞歌起身,走到華蘭身前,已經快五十的女人了,她的皮膚,竟然還能保持的這麽好。
“你想幹什麽?”
虞歌沒有回話,一把抓起華蘭的手,放在燈下端詳著,華蘭拚盡了力氣,也掙脫不了。
“我隻是看不慣,你這一雙手,明明喝過多少饒鮮血,明明做過多少下流齷齪的事,明明灌過多少人毒酒,這樣的手,怎麽還能寫得出這般好看的字。”
華蘭心一驚,這女子的語氣,分明就是恨毒了她。
“我還看不慣,明明你手中握的是刀子,是捅人心的刀子,為什麽你硬要讓大家覺得,你握的是筆呢?”
“這般白皙的手,這般好看的字,應該是修身養性的人寫出來的,不應該是你,大夫人。”
“你,你究竟是誰?”
這個女子的行蹤,詭異的可怕,她話的時候,好像看得是華蘭,又好像不是她。
“長公主怎麽能不記得我呢?你這般偽善的麵孔,當年可是騙的我好苦呢。”
當年?什麽當年?莫非這女子是公主府的舊人?不對啊,當年就算自己要處決府裏犯了事的老媽子,也一定會將她的家眷也鏟除幹淨,怎麽會有漏網之魚?
“姑娘,當年的事,或許不是我所為,定是手下之人擅自行事,所以才有得罪你的地方。”
“嗯,不對,大夫人,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你究竟是誰?”這般絕色的麵孔,隻要華蘭見過一次,就絕不會再忘記。
女子嗜血的眼光越發的變得雀躍,看得華蘭毛骨悚然。
虞歌也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這樣一麵,她真的是恨華蘭,恨靈笙,恨他們這一幹虛偽的人,恨了很多年。
一向清冷的性子,卻在今夜,瀕臨失控。
“這個你可曾認識?”
虞歌鬆開手,一枚玉玲瓏躍然於手上,這是前次陷入容園時,楚瀟靠近她時,她從楚瀟腰上順下來的。
這便是當年她一直隨身佩戴的玉玲瓏。
女子妖豔一笑,所以:“我來討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