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李老
李老爺子首戰告負，但並不氣餒，他決定采取迂回的戰略進攻，“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慕長安。”
“長安，長安，取得是一生長樂安寧的意思吧，好名字！”
“……應該是吧。”
其實慕長安也沒細思過自己名字的含義，在她看來不過就是一個代號罷了。不過經李老爺子這麽一解釋，她想大概也就是這麽個意思，畢竟慕家人一直以來都把她當“掌上明珠”嗬護著。
“今年多大了？”李老爺子接著問。
“十七。”
“喲，那不是還沒成年？”聽見她的年齡，李老爺子相當驚訝，方才慕長安同莫君燁是戰友關係，李老爺子其實是相信的，畢竟她今來身上帶了傷，而且是槍傷，整個檢查過程中她都表現得很鎮定，不像是普通人受槍傷應該有的態度，聯想到莫子的軍人身份，李老爺子沒理由不相信。
“嗯……”
“沒成年都去當兵了，姑娘挺能吃苦的，你家裏人也同意？”
“……”慕家裙現在都被蒙在鼓裏，不知道實情，自然談不上同不同意，但慕長安想，應當是不同意的，隻不過這話沒必要在李老爺子麵前得太明顯。
李老爺子哪能不明白，他有些佩服麵前這個姑娘了，別家的女兒在她這個年紀還賴在父母懷裏撒嬌，她有這種選擇挺難得的。
“起來，老頭子我的孫女同你年紀差不多大，還有幾個月就要參加高考了，她呀，受她爹影響，一心想考軍校進部隊當兵。我本來不大同意，覺得當兵太辛苦，她要是願意當個文藝兵或者技術兵，不上前線倒還好，但她不這樣想啊……”
提起孫女的事李老爺子有些頭疼，他歎了口氣，“哎，老頭子我想起來就發愁……”已經忘記一開始同慕長安聊的初衷是什麽了。
“她那個丫頭也不知道是隨了誰，脾氣倔得很……”老爺子倒豆子似的在慕長安麵前吐槽起自家孫女來，慕長的反應是決定做一個安靜的“垃圾桶”。
老爺子得有些累了，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妥協似的道：“罷了罷了，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老頭子我是個開明的人，兒孫自有兒孫福，隨她去咯。姑娘既然你也當兵，不定以後跟我孫女還能在部隊裏碰見呢。”
老爺子最後那句話也是隨口，但沒想到一語成箴。慕長安不僅在部隊裏碰見了李老爺子的孫女，兩個人之間還有了特殊的關係，這都是後話。
莫君燁取完藥回來，看見就是一副“爺孫倆”相談甚歡的畫麵。
“在聊什麽呢？”莫君燁一出聲引得兩個人同時看向他。
“莫子，你回來啦。”李老爺子朝他招招手，“藥拿來我瞧瞧。”
莫君燁將手中的袋子遞給他，李老爺子接過來，將每種藥拿到慕長安麵前同她講解注意事項，“這是外敷的藥，記得每換，傷口切忌不要碰水。這是消炎藥，每兩次，一次一粒。這是祛疤的軟膏，早晚一次，塗抹在胳膊和腰上，傷口不要包紮得太緊，要透氣，這樣才能好得快些……記住了嗎？”
慕長安點點頭，“記住了。”
“這是一個星期的用量，一個星期之後記得來複查。”
“好。”
醫院裏一番折騰，時間也不早了，惦記著讓她早點回去休息，莫君燁同李老告別，“李老，今麻煩你了，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
“不麻煩，不麻煩，老頭子我也沒做什麽，你們有事就先去忙吧，老頭子我也要下班了。”正常情況下，李老的下班時間是每下午六點，雖然醫院體諒他年紀大了，允許他提前下班，但李老都堅持著自己的原則。今快下班的時候還接待了個病人，所以遲了些，剛準備走的時候，又碰見莫君燁帶著慕長安來，所以才耽擱了這麽久。
莫君燁：“剛好順路，那我捎您一程。”
李老爺子擺擺手，“不用不用，你們不是還有事嗎，快去忙吧。”
“有事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兒，再了不是順路嘛，耽誤不了多少時間的。”慕長安加入勸。
“……那好吧，老頭子我就不跟你們客氣了。”
收拾好，三人走出醫院，莫君燁開車去了，慕長安和李老爺子在門口等他。車開過來，將副駕駛的座位讓給老爺子，慕長安鑽進了後座。
車子剛啟動，老爺子便接到了兒子打過來的電話，問他忙完了嗎，需不需要開車過來接他。
“不用不用，在醫院碰見莫子了，搭他的便車回來。”
“校家裏飯做好了，就等您回來開飯了。要不您問問君燁吃了沒，要是沒吃的話，正好一起，反正也不多這一雙筷子。”
老爺子想也沒想拒絕道：“莫子還有事呢，下次有時間再。”
“行，那我們在家裏等您回來吃飯。”
“嗯，掛了掛了。”
……
將李老爺子送到家門口，正巧碰見他兒子李立軍出來接他，因為對方是長輩，莫君燁主動打了聲招呼，“李叔。”
“君燁啊，謝謝你將老爺子送回來。你有事我就不留你了，下次有機會到家裏吃飯啊。”
“好的，那李老、李叔，我們就先走了。”
“走吧走吧。”
在莫君燁同李立軍話的時候，慕長安坐在後座裝隱形人，她不大願意同陌生人寒暄，方才能同李老爺子聊上幾句，也不過是看出來莫君燁對他的敬重，也出於自身對救治自己的醫生的尊重。
莫君燁啟動車子，就要離開，李老爺子想起什麽似的，走上前敲了敲後座的車窗，慕長安將車窗搖下來，主動道：“您老還有什麽要交代我的嗎？”
“沒有啊，看你不跟老頭子我道別，老頭子我隻好先跟你再見咯。”
“額……您老再見。”
“丫頭有時間跟莫子一起到家裏來玩啊，我孫女肯定會喜歡你的。”李老爺子很喜歡慕長安，雖然今是第一次見，她話也不多，年紀輕輕但很沉穩，不像有些姑娘社會氣息很重，所以倒是挺合他的眼緣的。
慕長安：“……”
莫君燁笑了笑，代她答道：“好的，會有機會的。”
“走吧走吧，老頭子我也要回家吃飯了。”
目送著兩個年輕走遠，李老爺子背著手，帶著兒子往家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