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悲劇的娘倆
賈思思很小的時候就被自己的父母拋棄了。
她家有著很嚴重的重男輕女思想,她父母嫌棄她是一個女兒,就將她丟在荒山野嶺。
那時她才一歲不到,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不懂,連走路都不會。
如果不是她的養母撿到了她,必然會死在野外,最終淪落到成為野獸的口中食。
其實她養母是一個寡婦,被趕到山上自力更生的孤苦人家。
她養母叫賈惠,是金丘國邊境一個小村子的人,十五歲嫁到隔壁村。
嫁過去的好幾年還算幸福安康,一切都相安無事,可悲劇從來都讓人猝不及防。
在賈惠二十歲的時候回了一趟娘家,一場突然起來的戰爭席卷了他們村,村上幾百口基本全被殘殺,就隻有幾個人躲了過去,賈惠就是其中之一。
傷心了很久,但日子還要繼續,還好婆家沒事。
賈惠回到婆家,繼續做一個安內的好媳婦兒,偶爾想起家人又會哭上一場。
每次她流露出想念的時候,婆家人雖然不說什麽,但心中對她有了一些別樣的看法。
村子裏不知怎的又傳出賈惠娘家村招了魔才會被屠村,說賈惠可能還沾染著詛咒,總之就是閑言蜚語。
過了大半年,一天晚上,賈惠家突遭大火,一家上下全部葬身於火海,唯獨賈惠被自家丈夫摁在水缸裏活了下來。
不得不說她丈夫是真的愛她,那大半年的閑言穢語都是她丈夫強壓下去的。
一家慘死,村裏是徹底爆發了,都說賈惠是瘟鬼,她克死了娘家一村,現在又克死自己一家,以後還會克死她身邊的所有人。
本來村裏是打算將她綁起來燒死的,言隻有將她祭天,才會讓村子回歸平靜。
賈惠全家慘死,她自己痛苦絕望,也不想活,可卻被她小姨子悄悄救走。
小姨子將她帶到很遠的山裏,幾番心理疏導,才讓她心稍稍平靜。
“我哥那麽愛你,我相信你絕對沒有帶有什麽狗屁詛咒,好好活下去吧,帶著我哥的那一份活下去。”
同為女子,小姨子特別可憐自家這個嫂子,因為不可抗力的因素娘家慘死,被村裏所有人指點,現在又痛失無比丈夫。
這其中的悲傷沒有經曆過根本就不懂。
“我哥不惜犧牲自己也要救下你,他肯定不想你就這樣去死,你要尊重他的犧牲啊!”
盡管小姨子自己亦是痛苦萬分,但她知道嫂子比她更苦,她不忍心看著嫂子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之後賈惠就在這片山中一個人生活,帶著丈夫的遺願平靜的活著。
直到有一天,她去山上拾柴火的時候聽到有嬰兒啼哭的聲音,走進一看,是一個及其可愛的大半歲女孩。
“可憐的孩子,你怎麽會在這裏呢?是被父母拋棄了嗎?還是被村民丟出來的呢?”賈惠輕手輕腳的抱起女孩眼中滿是柔軟。
看到賈思思,讓她想到了自己那四五歲的女兒,隻可惜死在了火海中。
“如果你沒有地方可去,就跟我一起生活吧,我會好好愛你的。”
從此,賈思思便跟著賈惠在山中生活。
賈思思這個名字就是雙重思念的意思,苦命的娘倆一起思念家人,思念過去那幸福安康的生活。
兩人一生活就是十年,看著賈思思一天一天的成長,稚嫩的聲音喊著她娘親,這是賈惠最開心的時刻。
“謝謝你思思,有你的陪伴,才讓我真正的想要活下去啊。”
好景不長,有一天賈惠沒有像往常一樣種完菜就回家。
賈思思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中有些焦急,有些擔心。
“飯菜都快涼了,娘親怎麽還沒有回來?”賈思思杵在門口看著遠方喃喃出聲。
等了好久,眼看天就要徹底黑了,她等不下去,決定出去找找。
出了門,拿著火把,一路走一路喊。
找了近兩個時辰,終於在一處崖下找到了賈惠。
那時的賈惠渾身是血,已經昏迷了過去。
看到自家娘親變成這幅模樣,賈思思差點嚇傻,又哭又喊。
“娘親,您怎麽了?醒醒啊,嗚嗚……,您不要嚇思思,思思怕。嗚嗚……”
漆黑的山崖下回蕩著斷斷續續的哭聲,孤寂又無助。
火把搖曳的光芒時而拉長賈思思那小小的身影,時而又縮短、跳動。
如果有路人看到此情此景,必會被嚇的飛奔。
賈思思一直在哭喊,希望娘親能睜眼看看她。
她很怕、很慌,更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
差不多十分鍾之後,賈惠像是聽到了呼喚,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娘,您醒了嗎?娘,我應該怎麽辦?”
賈惠在模糊的視線中,看著眼淚鼻涕流作一團的賈思思,甚是心疼。
擠出一絲笑容:“思思別怕,娘在呢,娘沒事的,等娘休息一會兒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嗎?可是你流了好多血。”賈思思擦了擦眼淚,欣喜又不確定的說道。
“自然是真的,我還有很多東西沒有交給思思呢,怎麽可能會有事?”賈惠笑著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隻不過聲音有些顫抖,有些虛弱。
賈思思點點頭:“那就好,可是您這是怎麽回事呢?什麽時候才會好啊?”
“都怪娘親太不小心了,本想早點回去看看我們家思思,不慎間才從山崖上摔下了來。”賈惠帶著歉意的說道。
她想抬手摸摸賈思思的小臉,卻發現根本動不了,不是脫臼的話,很可能已經斷了。
“那下次再從這裏路過的時候,可要小心一些哦,思思都嚇壞了。”賈思思心有餘悸的說道。
“好,下次一定聽思思的。”
賈惠的笑容抽了抽,那是疼的。
不過她還是盡量不讓賈思思看出她是在隱忍。
“娘親您好些了嗎?我們回家吧。”
賈惠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右手和左腿都已經動不了,左手和右腳到是可以用上力。
隻是她此時虛弱無比,無法查看自己到底傷的怎麽樣。
“好,我們回家,不過你得扶著點娘,待回到家休息幾天就好了。”
說著她便吃力的伸出了左手。
賈思思不知道她傷的怎麽樣,連忙跑到左邊,將賈惠的左手搭到了自己的肩上。
待到站起身來,賈惠才發現自己已經麻木的右邊腰間插著一根木頭,鮮血向外慢慢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