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水至清則無魚
“你想知道陳司令的事情？”
呂鬆忽地點燃了一根煙，他知道秦朗口中的“大魚”肯定是陳登雲，“陳司令是我的戰友，對我又有知遇之恩——”
“呂參謀長，你要搞清楚，我們這不是為了陷害誰，而是客觀公正地調查。從你的角度來說，你首先是一個國家軍官，你首先應該忠於國家，其次才是忠於你個人的感情。如果因為一個壞蛋是你朋友，你就視若無睹的話，你還算一個合格的軍官麽？”秦朗冷哼道。
“秦先生，大道理我學的比你多。不過你也應該知道，一個絕對正直的人，根本不可能在這世界法則下生存下去的。不管怎麽說，我是沒辦法出賣陳司令的。要不然，你提別的條件吧，隻要我能滿足的，我都盡量滿足你。”呂鬆道。
“呂參謀長，你覺得我真是在給你談條件？”
秦朗冷笑了一聲，將一本舊日記本丟在了呂鬆麵前，“我本來可以直接跟你翻臉，讓你聲敗名裂的，甚至可以讓你母親知道他兒子是怎樣一個人。但是，我沒有這麽做，反而治好了你母親的病，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的確算是一個活雷鋒了。但是，如果我這個活雷鋒不能感化你的話，我就隻能扮演一回黑臉包公了。到時候，也許你能保住陳登雲，但是他卻不能保住你了。而且，你想讓你母親怎樣看待他這個孝順兒子呢？”
“你……你怎麽得到這東西的？”呂鬆麵如死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有一種天塌的感覺。
盡管寫這個日記的時候，呂鬆就覺得不妥，但是他一直將這個日記保管得很隱秘，而且每一次記錄和閱讀這些日記，都能讓他找到一種莫名的快感，所以他明明知道這是一個潛在的危險，卻也無法斷絕，隻能一次一次地記錄下去。
今天，這個隱患終於暴露在別人麵前了。
呂鬆知道，這個日記本暴露出去的話，他徹底完蛋了，當然他不會去坐牢，但是他聲敗名裂，比坐牢都還要痛苦。
“這東西是別人交給我的。”秦朗道，“當然，如果你答應我的條件，我保證日記內容不會泄露的。更何況，為了表示誠意，我還先治好你母親的病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
恩威並施，這一招秦朗簡直用神了。
呂鬆的思想鬥爭進行了片刻，果然選擇了妥協：“跟我去見洛海川吧。”
呂鬆和洛海川的談話進行大約四十分鍾。
兩人的談話是秘密進行的，秦朗也不知道他們談話的具體內容。
不過，秦朗知道肯定是圍繞陳登雲的。
至於呂鬆，秦朗知道洛海川肯定不會動他的，盡管呂鬆作風有問題，但是此人的問題並不算大，而且如果將呂鬆和陳登雲都動了的話，搞不好會影響軍心穩定。
兩人的談話結束之後，呂鬆又跟秦朗私下說了一句話：“小秦，我知道你瞧不起我的生活作風。不過，我也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如果麵對一個你永遠都硬不起來的老婆，你會怎樣選擇？”
這一句話，似乎是呂鬆肺腑之言，所以說完這一句話之後，他甚至都沒有過多解釋就離開了。也許，他這不是解釋給秦朗聽的，而是解釋給他自己聽。
而此時，洛海川卻是一臉喜色，走過來向秦朗道：“小秦，幹得不錯！這一次我們網著大魚了！”
秦朗知道，呂鬆肯定是將陳登雲的一些罪證給了洛海川，這樣洛海川就可以名正言順讓人去抓捕陳登雲回來接受調查了。隻要對陳登雲進行調查的話，百分百可以查出問題的。
將陳登雲抓捕了，那麽到南木軍分區的行動也就圓滿了。
事情進展如此神速，讓洛海川喜出望外。
這一次出任調查組的組長，洛海川的確也承受了不少的壓力，盡管有許仕平和武明侯的支持，但是關鍵還得靠他個人能力。葉家在平川省軍方的勢力根深蒂固，洛海川要將其撼動，的確是相當不容易。
但是幸好，無論是在夏陽市八四三軍，還是在南木軍分區，洛海川的表現都是相當出色的，連他自己都十分滿意。而且，有了這兩次的成功行動，洛海川和他的調查組也就在平川省軍隊係統中建立起威信了，下一次調查其他部隊的阻力就會更小了。
當天晚上，陳登雲被“請”回了南木軍分區。
連夜調查審訊之後，洛海川已經得到了第一手的證據，並且及時將這些證據轉移到了許仕平的手中，讓這些證據成為對付葉家的籌碼。
除了軍隊之外，還有其他方麵的證據也逐漸向許仕平手中匯聚。
而且，平川省軍政係統當中，更多的人看清楚了風向，開始向許仕平一方靠攏，葉家的狀況已經岌岌可危了。
到了第三天，洛海川已經結束了南平軍分區的調查行動，準備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了。
“洛叔叔，南平軍分區你已經調查完了，這麽快就離開？”秦朗不禁有些詫異，他本以為洛海川起碼還會在這裏呆上三五天，將南木軍分區的壞蛋們徹底收拾一番的。
“任何調查，都要適可而止的。”洛海川歎道，“水至清則無魚啊。”
秦朗微微一愣，隨後就明白了洛海川話中的意思。
人無完人，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都不可能是百分百正直無私的。隻要將一批典型壞蛋抓出來就行了，給其餘的人一個警示，如果繼續擴大調查、打擊麵的話，隻會讓軍隊人人自危、人心渙散。
幸好，洛海川在這方麵也算是老手了，他知道如何把握到調查的度。
而洛海川的下一站，則是藏羌自治州的一支部隊。
新官上任三把火。
前兩把火洛海川已經燒得很旺了，現在就看這第三把火了。
而且，這一把火十分關鍵，所以在途中，洛海川向秦朗道：“這一站，是我們調查組的關鍵所在了。你也知道，藏羌自治州這裏以少數民族居多，而且地理位置十分重要，所以此次調查我們不僅要考慮調查成果，確保葉係的貪腐軍官受到懲罰，但是也要保證整個部隊的穩定。你的能力我是完全認可的，但是到了自治州建設兵團，你一定不能衝動行事啊！”
“這麽說在洛叔叔眼中，我就隻是一個衝動的人？”秦朗不禁苦笑，他一向覺得自己應該是有勇有謀才對，怎麽才洛海川眼中就成了一個衝動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