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3章
離開酒吧,霍慬琛最後到底也沒去出事的那裏。
但暗中叫人去查。
陳毅說消失有三人,其中兩人是他的兄弟,那還有一人極為可能是慕語。
兩方鬥毆,一方應該是槿歌請來保護慕語的,那另一方絕對不僅僅是幕言的人。
如今的幕言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可以壓下這樣大的新聞。
恐怕安排一切的槿歌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變數。
她已經盡力再做最好的安排。怪他,如若將那些事情告知,是否也不會如此?
回到酒店,已經淩晨三點多,霍慬琛了無睡意。
他坐在落地窗的躺椅上,看著窗外夜景。
其實這個時候的夜景沒什麽好看的。
用槿歌的話說,“城市中心,連星星都看不到,談何夜景?”
如今看著夜空,卻是找不到一顆足以帶來的希望的星辰。
抬手落在雙眸之上,所有情緒也一並隱沒在手臂落下的黑暗裏。
槿歌,你還好嗎?
一定要等我,無論你在哪裏,我一定會找到你!
這一找就是三天,三天時間如若放在過去,或許會覺得好太短了,可如今每一天對霍慬琛來說都是度日如年。
三天裏,線索一度中斷,他早已經在失望和絕望當中從容麵對。
本經冷然的男人臉上幾乎沒有了其他表情,他開始失眠,整日整日的想著各種可能,也等待著機會。
而這機會,在四天後總算來臨。
……
帝都這邊看似平靜,海城那邊卻是再度爆出大新聞。
【海城前任市長周偉明之子,未來外交之星,死於敘利亞的恐怖襲擊】
下麵則是詳細報道——
據說周偉明之子屍首麵無全非,無法辨認,隻能從隨身攜帶的證件證明其身份,屍體也於一日前遣送回國,據悉其母陶兮昨日下午兩點前往軍區醫院,與其進行DNA比對,證實卻是妻子。陶兮當即昏倒在地……”
底下配有陶兮好幾張照片。
一張哭得肝腸寸斷,一張則是結果出來後,陶兮無法承受昏倒被家人接住的畫麵。
此事被大肆報道,有人哀歎其不幸,也有人稱其父無惡不作,算是報應。
事件被曝光,熱度持續上升,陶兮不忍兒子死後還受折磨,不為其辦葬禮,直接火化,除了至親,拒絕任何人前來吊唁。
火化選在報道之後的第三天,屍體被運出醫院,陶兮更是在家人的攙扶下才得以走路。
從醫院出來,一行人直接前往火葬場,數十輛媒體車緊跟在後,中間也不乏看熱鬧民眾。
進入或葬禮,早有保安將媒體攔在外麵,嚴密的無法容任何人混進去。
一把火,了卻生前身後事。
陶兮早已經不知道哭泣,眼淚似乎也已經幹涸,她看著親人點火,望著大少肆虐兒子的身體,她已經不知道疼痛,就那麽癡癡地望著,直到有人將骨灰壇放到她的手裏,她似才如夢初醒一般緊緊的抱著,仿佛那是她的整個世界。
“哥,送我去海邊吧。”良久,陶兮喚著身邊表哥,她神情平靜,唯有抱著骨灰壇的手異常蒼白。
她輕輕的笑,“小海自小就喜歡大海,不要把他困在一處,我想讓他回到他喜歡的大海裏。”
中年男子聽聞陶兮言語,難受湧來,他啞著嗓音應好。
帶著陶兮前往他的車輛,臨上車陶兮轉身看向身後跟隨的家人,再度笑笑:“你們也累了幾天了,都回去休息吧,有哥陪我過去就好了。”
說著也待人回答,上車關門,拒絕任何人的進入。
前往海邊,陶兮拒絕兄長陪同,她抱著骨灰壇一個人漫步在海邊,四月的海水還有些沁涼,陶兮遊走在海邊,海浪湧來瞬間淹沒她的雙腳。
可她已經不知道冷,隻是抱著骨灰壇越走越遠,也越抱越緊。
直到在一塊大石頭前坐下,她顫抖的打開骨灰壇,捧過一把任由海風帶走……
一並帶走的還有的希望。
“阿兮……”
壓抑的一聲,猶如鈍器狠狠的刺在陶兮的心上,伸在半空中的手瞬間僵硬,五指蜷縮然後用力捏緊。
當看到全副武裝的男人出現在眼前,素來溫婉的陶兮卻猙獰了一張姣好的麵容,瞪著本以為死了的男人。
當初得知他的死,她數度流淚,如今看到他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自己麵前,卻恨不得他立刻死在自己麵前。
“阿兮……”周偉明再度啞聲喚道。
夫妻多年,對她雖沒有愛情卻又親情,他是個薄情的人,但再薄情的人,生命力也總會有那麽一兩個不願傷害也為之愧疚的人。
而周偉明不願傷害和愧疚的有兩人。
一是其妻陶兮;一是其子周海。
“這是……小海嗎?”哽咽的一聲,竟然不願相信,他優秀樂觀向上的兒子如今隻剩下一捧灰。
陶兮聽到他的話卻是笑了,那笑諷刺而狠戾,她將骨灰壇高高舉起,遞到他麵前,笑得像個孩子,“你要跟小海打招呼嗎?”
那一聲,生生逼退了周偉明。
他踉蹌地後退,似是不願相信,不斷用力的搖頭,嘴裏更是念念有詞,“不會的,不會的……”
不會嗎?
她也希望不會。
她什麽都可以不要,她隻要她的小海!
可是沒了,什麽都沒了。
得知他婚內出軌她不曾絕望;得知深愛多年的丈夫不過隻是利用她,她不曾絕望;離婚成為眾人口中談資她也不曾絕望,但此刻……她已經不知道絕望時什麽?
陶兮不知身後是否還有人,這一刻,這個女人最後一根神經都被斬斷,她死死的抱著骨灰壇,哭得肝腸寸斷。
“小海,我的小海……你回來,你回來,好不好……啊……”
奔潰尖叫的陶兮驚動了遠處的兄長,有人快速奔來,望著坐在石頭上抱著骨灰壇哭得絕望的妹妹,將其抱著懷裏,哽咽著嗓音,“小兮,你這樣怎麽讓小海安心?”
……
周偉明渾渾噩噩的離開海邊,他不知道自己去哪裏,心像是被什麽給掏空了,空氣也被壓縮,呼吸對他來說似乎都是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