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慕敬陽與徐樂寧卻都當即沉下了臉。
所以之前她一直在老爺子那裏,如今老爺子出事她人卻不見了,這意味著什麽?
“給我將人找過來,立刻馬上!”這兩天忙於寒生的事情,緊她也聽話,便沒多加約束,可不想前腳才放鬆後腳她就又鬧出事情來。
老爺子靠著呼吸機,伸手就要拿掉。
徐樂寧眼疾手快地攔住,躬著腰低聲安撫,“爸,您別激動,寒生沒事,寒生沒事的……”
老爺子顯然不信,怒瞪著一雙眼睛,可卻無法如願的說出一個字,隻能這麽瞪著,嗚嗚的聲音不斷溢出,聽得徐樂寧心頭別提多難受。
過往威嚴的老首長,如今卻是這副模樣,心底的難受滿的說不出。
“爸,您先好好養病,寒生那邊有我跟敬陽,我們不會讓寒生有事的,您別擔心。也別聽……瑾柔那孩子瞎說,等您好了,我們就帶您過去見他。”徐樂寧握著老人的手,那些話她不知道是在騙自己還是在騙眼前的老人。
可如今,誰又敢讓老爺子去見那樣的寒生?
“爸,您這個樣子過去不是讓寒生也跟著擔心嗎?”對上妻子求助的眼神,慕敬陽收斂了情緒開口,“寒生也在普仁,並且我們請來了最好的醫生,如果您不信,我可以讓醫生過來,您親自問,如何?”
慕世勳瞪著一雙眼睛,似在打量,片刻過後也不知是身體太過疲憊還是相信了他的話,眯了眯眸,守受不住的合上了眼睛。
看著前一秒還情緒激動的父親下一秒竟然就昏昏欲睡,身為醫生的徐樂寧看著這一幕,心已經沉到了底。
一個人要什麽程度才會這樣?
夫妻兩人沒有再說什麽,瞧著老爺子睡著了,這才出去。
“啪。”
響亮的巴掌聲傳來時,夫妻二人正好走出病房,循聲望去,就見距離病房四五步的地方,慕瑾柔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被打的麵頰,一雙眼冒火的瞪著背對著他們的慕澤楷。
“你打我!”顫抖的聲線,是無從發泄的怒火硬逼著抖了聲線。
徐樂寧他們無法看清慕澤楷的神情,但從他咬牙的隱忍言語中足以窺探他心中的怒火。
“打你!我後悔這一巴掌打得太晚!”
自小到大,他的脾氣就是慕家人裏最好的,他們幾乎不曾看他動過怒。
最近的一次是得知槿歌是自己的妹妹,然後便是今天。
夫妻二人沒有上前,而是選擇了沉默。
“你是嫌家裏現在還不夠亂嗎?還是你覺得爺爺身體不夠壞,所以選在這個時候還要刺激他?”
慕瑾柔緊抿著唇,一張臉也因為慕澤楷的話而變得蒼白。
“爺爺有權力知道爸為什麽會出事?”她赤紅著雙眼怒吼,不甘而委屈,“你們瞞著爺爺無非就是不想讓爺爺知道是因為慕槿歌,你們不想爺爺討厭她,可如果爸這次……你他就是慕槿歌害死的。你們再隱瞞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你還狡辯!”慕澤楷痛心疾首。
他不知道過去那個體貼懂事的妹妹去了哪裏?
為什麽現在她要變成這樣?為了自己,自私到可以不顧家人的健康。
為什麽隱瞞爺爺,從來都不是想要幫槿歌隱瞞什麽。每個人都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父親出事,那是他自己的決定,不論是誰都不該將責任怪在槿歌的頭上。
他清楚,他相信爺爺和大伯他們都清楚。
不說,隻是因為爺爺的身體再也不能受刺激。
小時候父親被拐賣讓爺爺本就對他心存愧疚,再後來小姨與槿歌的事情,在爺爺心裏一切早已經是無法解開的結。
愧疚讓爺爺覺得欠父親他多,如果當年他沒有那麽武斷,或許許多事情也就會變得不一樣。
更甚至也不會有父親的這場車禍。
知道實情的爺爺不會怪罪槿歌,隻會將所有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你們所有人都偏袒慕槿歌,因為她是林躍的董事長?還是因為知道她的背後勢力不小,可以幫助我們慕……”
“啪”
又是一巴掌,事情發生的太快,就連徐樂寧和慕澤楷都愣在了當場。
看著動手過後銳沉的慕敬陽,厲聲喝道:“你爸讓你讀那麽多書就是說這些?”
“你知不知道你剛才的每一個字傳出去對槿歌和她那些朋友會有多大的影響?”
雖然首當其衝受難的會是慕家。
慕瑾柔有些怕慕敬陽,剛才那些話也是憤怒之下的脫口而出。
那些人身份太敏感,這麽多年慕家穩坐高位樹敵自然也不好。
雖隻是言辭,但如果被有心之人利用能夠掀起的波浪也不小。
慕家這個時候正是多事之秋,容不得再出問題。
她倒好,刺激的老爺子住院,現在還在這裏胡說八道。
“我對你真的很失望!”一句話,讓慕槿歌繃緊了麵容,失望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遠比那一巴掌更來得讓她難受。
現在她讓他們所有人失望,是不是隻有慕槿歌才讓是他們的驕傲。
也是,林躍都那樣了她還能起死回生,而且一下子就出來那麽多個身份不簡單的人,二十出頭的年紀,放誰身上有這個本事。
就是她這個當了慕家二十多年的公主的人都自愧不如了。
手背於身後然後緩緩捏緊。慕瑾柔忍受著臉上與心上同時傳來的痛楚,垂了眼瞼,“對不起,大伯。”
“你該道歉的不是我!”慕敬陽態度並不見軟化,她是慕家人,自小就被教育言行,如今是越活越回去。
在他們這樣的家族,有時候一句話就能害了一家人。
慕瑾柔深吸一口氣,對著慕敬陽就是一個就是都的鞠躬,“大伯,對不起,剛才是我不對。我隻是太生氣,看著爸躺在裏麵……”提及慕寒生,慕瑾柔哽咽了聲線,“我無法做到像你們那樣恩怨分明。我隻知道裏麵的人是疼我寵我二十多年的父親,可是現在卻為了別人生死未明。”
站在慕瑾柔的立場,她怨恨慕槿歌他們也無從說什麽。
正如她所言,裏麵是她的父親,此刻卻也始因為他人而躺在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