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2章 親手遞給他刀
幕言沒了理智,她瘋狂的嘶吼著,傷害自己的同時也傷害著用力抱著她避免她自殘的周偉明。
那些她這輩子都不願再回憶的童年,那些幾度摧毀她的過往……
腦子不受她的控製,因為那張照片牽引出深埋於地獄的記憶——
母親為養家,被迫出賣身體,父親嗜賭,經常家暴她們母女,所有人都遠遠的避著她,嘲笑她,嫌棄她……
後來,父親跑了,母親也走了,她去了孤兒院。
再後來有家庭收養,她以為隻要乖巧聽話,就不會再被拋棄,但她錯了……
收養她的不是小有儲蓄的家庭就是極為有錢的人家。
但每一家都有自己的目的。
第一家,因為她命格硬,旺他們家獨苗,可以為其擋災去禍,但一次意外,她沒有舍命相救,導致那個與自己同年的孩子死了,他們便將所有的過錯都算在她身上。
鞭打咒罵,說她忘恩負義,供她吃供她穿供她住,竟吝嗇去救他們家獨苗。
嗬……
隻要她衝出去,那一次死的就會是她。
她被送回來了孤兒院。
第二家,專業的乞丐家族,收養小孩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去街上乞討。
刻意在他們身上製造傷口,以博取同情。
後來她不堪忍受,一次趁著乞討的時候逃了出來。
之後她遠離那個城市,輾轉來了帝都,也正是這裏,是她煉獄的開始。
她比慕寒生先進入孤兒院,在此之前因為模樣好被帝都一戶有頭有臉的人家收養。
但裏麵的男主人是個變態,是個戀童癖……
那些照片不是真的,她是被迫的,在看不到的角落裏,她的雙手被銬住,是那個老男人強行圈抱著自己,是他不顧自己的尖叫與恐懼,強行……
“啊……啊……”幕言嘶吼著,她有多排斥那些過去,如今就有多痛。
“他在汙蔑我,他在汙蔑我!”
有關這些過去,除了慕寒生沒有人知道的。
當初她是那麽的相信他,願意將所有的傷口都擺在他的麵前,可如今這些傷口全都成了他對付自己的利器。
“哈哈……我幕言自以為了解你,自負的認為無論做什麽你都不會真的絕情……哈哈……”眼淚像短線的珍珠不斷的落下,幕言推開周偉明,她哭著笑著,整個人狼狽的像是路邊的精神病。
“是我做了,是我做了……”
“我親手遞給你一把將我毀滅的刀……哈哈……啊……”
周偉明無措的看著在房子裏又哭又笑得幕言,看著她痛不欲生的模樣,像是有人再將她生生撕裂。
他想要靠近,可幕言拒絕任何人的靠近,她尖銳傷害他人的同時也在傷害著自己。
上麵全都是被扭曲的事實。
她才是所有事情的受害者。
每個人都是肮髒的。
是那個該死的老頭,是他強迫自己,為什麽會變成……
她還那麽小,還什麽都不懂……
為什麽沒人相信她,為什麽沒有。
“慕寒生,慕寒生……啊……”她瘋狂的嘶吼,緊緊的揪住自己胸前的衣服,一雙眼睛如困獸一般腥紅。
“阿言,阿言……”
突然,幕言難以承受的昏了過去,周偉明慌亂的上前,堪堪接住她倒下的身體……
……
慕家老宅,從事情發生後慕瑾柔就被關在了家裏,看著阻攔的傭人,一巴掌狠戾的直接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換來底下傭人的膽顫心驚。
誰都不敢靠近處於盛怒當中的慕瑾柔。
這已經是今天被打的第七個傭人了。
“給我滾!滾啊!”
傭人不敢退讓,臉盡管已經腫得厲害,依舊盡職的擋著她的去路。
幕言見對方不動,心中怒火更甚,隨手抓著觸手可碰的東西就砸了過去。
“啊”
有人發出極為短促的一聲尖叫,就見之前阻攔慕瑾柔的傭人臉上緩緩有血液留下……
瓷片落在地上又發出清脆的聲響,可誰也沒去在意,一個個用力的捏緊了自己的手,想上前又越發的不敢。
慕瑾柔看著眼前流血了依舊不動半分的傭人,片刻的恍惚後是更旺盛的怒火。
抬手一揮,意外的,這一次卻輕鬆的將麵前的人推開了。
她頭也不回的就要離開,但在走了幾步過後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不知何時來到客廳的慕敬陽,一張臉蒼白而又無助。
“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慕敬陽不去看慕瑾柔,側頭吩咐其他傭人。
見到慕敬陽,大家也全都鬆了口氣,立刻上前扶住那受傷的傭人,安排車的安排車,扶人的扶人,全都下去了。
很快,客廳就隻有慕敬陽和慕瑾柔,看著衣裝精致但神情卻幾近奔潰的慕瑾柔,慕敬陽有些麵無表情。
慕瑾柔受不了這樣的神情,也無法繼續呆在這裏。
她哽著脖子道:“大伯,我要出去。”
“這幾天外麵亂,都是記者,先呆在家裏幾天,等事情平靜了些再出去。”
慕敬陽脫下外套,隨手搭在沙發上,又解開了袖口往上卷了卷。
慕瑾柔看著他泰然自若的舉動以及平靜到仿佛幕言的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的冷漠態度,一顆心寒涼的好似被人丟到了寒冰裏。
“大伯覺得我要多冷酷才能平靜的呆在家裏?”她諷刺的反問,嘴角譏誚的揚起,“是不是你也相信那些報道?還是你們認為她跟我爸離婚了,所以發生的一切事情都跟慕家無關?”
“嗬……”冷笑一聲,無畏的對上慕敬陽越發冷冽的目光,“你們可以置身事外,但我不可以。她是我媽,生我養我的媽媽。她不是報道上那樣的人,他們歪曲了事實,我要去為她調查清楚,我要還她清白。”
到最後,她幾乎是怒吼出來的。
壓抑了兩天,這兩天她幾乎夜不能寐。
腦子裏全都是網上看到的那些,是那些記者隻為奪人眼球誇大甚至是偽造的事實。
她的母親在壞,也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查什麽?”慕敬陽單手落在沙發背上,他對上慕瑾柔不甘的瞳眸,“查她怎麽陷害已逝的慕老先生?還是查她這麽多年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亦或者……”目光驟然冰冷駭然,“去查她為什麽會跟跨國恐怖組織有關?”
“你告訴我,你要查什麽?”